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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不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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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正要继续教训叶舫庭,叶禹岱突然浓眉一拧。

不远处,一个黑袍高大的男子正走向灵堂。

他的衣角浸透了北方朔风的肃杀,在柔嫩的春阳里也没有一丝软化,连日光照在他身上也相形黯淡;

他的气质冷峻如石,给那些习惯了精致的人们一种粗砺的铬痛。

妃嫔们停住交谈,视线都不由自主的集中过来——在太平盛世生活久了的人,不熟悉这样的气息;在这样的人面前,锦衣华服、衣香鬓影都有种自惭形秽的轻忽。

这样的时刻,居然只剩下老将叶禹岱稳如磐石的站立,有一种能勉强相抗衡的稳定大气与实沉。

他走进灵堂,取了三炷香。

等他将香上完,缓步走出来,众人似乎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只见他将冷峻的视线投向叶禹岱腰间的剑——大隋军中左右两把名剑,左翊卫谡剑,右屯卫徽剑,威震四方夷狄。

“叶将军?”

“正是老夫。”叶禹岱挺起胸膛,他的身形原本已经十分高大,但在阿史那永羿面前却毫无优势可言,甚至要在三步开外才能与他平视。

“早闻谡剑和徽剑天下无敌,倘若不能领教,是我平生憾事。”

叶禹岱大笑,洪钟般的嗓音震耳发馈:“殿下是给老夫下战书了?”

“不需要战书。”阿史那永羿唇角冷弯:“祭拜一个故人,需要三炷香的时间。打败一个对手,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

乌金枪扬起,枪尖凝聚一点冷冷的阳光。

人人都知道叶禹岱性烈如火,绝难容得下他如此挑衅!

“爹哇~”一触即发的时刻,叶舫庭突然跳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死命拉住她爹:“娘说了你要打坏了新衣服,她会让你跪三天搓板。看我多孝顺,好心提醒你……”

不等她说完,叶禹岱的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叶将军怕老婆是朝中上下人人皆知的秘密,叶舫庭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孝顺的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把她爹推到离阿史那永羿三步开外的地方——

不等叶禹岱发作,叶舫庭又回头眉开眼笑:“我说阿屎壳郎殿下~大家都知道你的枪是乌金的,很值钱,不用显摆了……”

她连连摆手,人群里终于传出一阵窃笑。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乱七八糟。

阿史那永羿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叶舫庭狐疑的看着他,半晌,终于一拍脑袋——他根本不知道汉语“屎壳郎”是什么意思!

叶舫庭玩心大起,踱到他面前,又试探的叫了一声:“阿屎壳郎殿下?……”

一股大力磐石般压向她的头顶,泰山压顶的摧毁之力令三丈开外也感到了致命杀机——

叶禹岱徽剑立刻出鞘!与此同时,一股力量将叶舫庭护在身后,如同春风穿融寒冰。

“杀人了,杀人了……”叶舫庭哆哆嗦嗦的把瓜子装进口袋里,把自己藏在清雅的白衣后面,牙齿打颤探出头来:“你听得懂汉语早说啊……”

云开风聚,天地气象顿时一暖。

隋人都精神大振。君无意到了!

“殿下,”君无意朝阿史那永羿道:“既为祭拜公主而来,不便打扰公主清净,日后选其他地点切磋更佳。”

他一句话入情入理,柔中有刚。

“一句戏言不敬,你就能下这样狠厉的杀手!”叶禹岱剑在手中,怒容满面:“老夫生平好斗,但都是堂堂正正的斗,最恨倚强凌弱!无意小子让开!”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

君无意记挂苏长衫的安危,不想局面被搅得如此复杂难控,正要劝解,叶禹岱已经推开他——

“叶老将军,阿史那殿下,”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二位品茶时,是涌溪火青浓郁香醇,还是西湖龙井沁人心脾?”

四公主曼步上前,她年龄尚轻,但落落大方的态度有十足的皇家尊贵,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叶禹岱摸不着头脑:“涌溪火青是红茶,西湖龙井是绿茶,公主叫老臣怎么好比较?”

“殿下用的是枪,将军用的是剑,枪有枪法,剑有剑招,如何一定要分出高下一二呢?”四公主笑道。

叶禹岱一愣,顿时被自己的话堵住。

“君将军。”一心公主转身向君无意眨眨眼:“阿史那殿下来我朝,父皇命将军迎接,也理应由将军为殿下领路,从此处到驿馆有五里的距离,劳烦将军了。”

“臣职责所在。”君无意眸子里终于漾起微笑。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史那永羿居高临下的看着四公主,深不见底的蓝眸刻出一痕欣赏,似漆黑夜空划过钻石般的流星。

“苇大人曾说,兰陵公主虽不幸身故,大隋陛下对两国友好的期盼不变。本王对联姻也一直以诚意期盼,相信陛下不会让本王失望。”

这句话中的深意让隋人们面面相觑。

阿史那永羿旁若无人的走到君无意面前:“一人行路难免寂寞。既然公主开口了,君将军,为我引路。”

第45章 征服?

剑影银光长枪,扬起阵阵沙尘——宫外,左翊卫军张统领正与一个突厥少女缠斗,张统领明显处于下风,狼狈连退数步,脚下尘沙飞溅。不远处,两个突厥青年好整以暇的观战,似乎对少女取胜有十足的把握。

寒光一闪,只见突厥少女银枪直逼对手咽喉!

刹那间,少女手臂一麻,长枪已被“珰”地震落。黑袍扬起,阿史那永羿冷冷收回手,严厉的看着她。

少女愕然抬起头来,一张湖水新月般清俊的面容,声音很是着急:“殿下!他手上拿着九州的枪!”

旁边的两个突厥青年也上前来:“殿下,是九州的枪没错。”

“肯定是这些汉人把九州抓起来了!”少女拉了身边的青年:“六亦,七纵,你们说,我是不是无理取闹在生事?”

阿史那永羿蓝眸中波涛涌动,转向君无意。

君无意也面色凝重:“我也正要问殿下,这杆枪为何出现在左翊卫军石牢附近。”

一言既出,阿史那永羿神色立变,负手叱道:“五湖!”

被唤作五湖的少女原本理直气壮,闻言顿时有些吞吞吐吐:“……九州她……她说要把事情查个清楚,要去找他算账!”说到“他”时,五湖的声音有些惧意,也有一丝似嗔似恼的羞赧:“那日我们三人联手都敌不过他……”

突厥女子与中原人不同,她们直视男人毫无惧意,少女的心事在热烈的眼眸里如繁花盛开。

她说的“他”是谁,君无意立刻明白了。

阿史那永羿看着君无意的神色,不用言语,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枪,是在悬崖边找到的。”君无意一字一字的说:“悬崖边松树折断,还有一角‘辰宿列张’的残网。”

五湖、六亦、七纵的脸色都变了。

十四银影骑出手,哪怕不敌,也未必没有玉石俱焚的胆色。更何况以九州的个性——

“到现在我们的五路人马都没有消息。”张统领也十分着急:“苏状元如果没有出长安城,就是……”

“带路。”阿史那永羿厉声道:“下山找人。”

“左翊卫已有精兵二十到山下搜寻,从小路下山至少三天三夜时间。”张统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君无意,愕然道。

“三天太慢,从悬崖下山。”阿史那永羿冷冷截断他的话。

残阳灰红,青山如鬼。渐渐暗下的天色使得悬崖更加深不见底,山风微弱呜咽。

“拿碧云绡来!”阿史那永羿朝身后道。

六亦犹豫了一下:“殿下……”

阿史那永羿沉声道:“拿来。”

“这山如此陡峭,怕会有危险……”六亦的话说到一半,被冷厉的眼神骇得停了声。

“你们每一个,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阿史那永羿的声音冷峻威严,每个汉字仿佛都要在他的话语中拦腰折断:“如果九州落到了崖下,生,我救人,死,我为她收尸。”

五湖和七纵对视一眼,都有些动容。只见五湖衣袖一振,一束碧色丝绸缓缓飘向空中。

阿史那永羿将碧云绡抓在手中,冷冷朝君无意道:“碧云绡要合两个高手的轻功方可发挥,君将军,你我一起下山。”

他根本没有问君无意的意见。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君无意救人的心情,与他并无二至!

左翊卫士兵们面面相觑,都听闻边境多奇门遁甲之术,却不知道这碧云绡有何妙用。

只见阿史那永羿将碧云绡一头绑在君无意的腰间,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下崖时全力施展轻功,顺山石踩踏,不可分神,你我轻功互为借力。”

两人步伐一动,长绡仿佛有生命一般向上空伸展,轻若浮游楚楚。

士兵们都看呆了。

张统领愕然急道:“将军!万万不可——”

“在此等候。”君无意沉声命令。

二人对视一眼,刹那间已有决断。下一刻,白衣黑影已纵身而下,投入茫茫云海!

山风尖利呼啸,君无意施展轻功足踩崖壁,腰间有股力量牵引向上,碧云绡长长漂浮数米,似有生命一般,减缓了下坠的冲力。

星子从西天升起,月光如练照出崖下乱石。

离崖底只有数十丈的距离。

突然,一只苍鹰盘旋呼啸而至!全力施展轻功时,丝毫不可走神,更无法以内力抵御外敌,否则轻功一坏,互为借力的平衡不复存在,碧云绡作用若失去,武功再高也只有葬身崖底。

苍鹰已凶猛袭向阿史那永羿的头顶!

如果阿史那永羿出手反击,真气便会走岔;如果不反击,只怕他的头要被啄穿一个大洞!

情形凶险之至,君无意突然侧身,和阿史那永羿换了一个位置!身法变换使苍鹰定位失准——但,鹰喙也瞬时啄破他的额头。

吃痛之下君无意轻功身法竟丝毫不变,两人顷刻间又下降了十丈。

苍鹰尝到了鲜血的滋味,更加贪婪,再次俯冲而至!

君无意一把按住阿史那永羿的手,示意他不可妄动!此刻他血流满面,视线已不是很清楚,无法判断离地面还有多远。却见阿史那永羿手中寒光一闪——

贪婪求食的苍鹰突然惨叫一声,整个被穿透,直直坠到地上!

乌金枪出手,阿史那永羿顿时真气一岔,没有轻功互为借力,碧云绡仿佛也突然失去了生命一般,柔柔垂向大地。

哪怕是绝顶高手,也无法在垂直的绝壁上行走!

二人顿失依傍,猝然滚下乱石间。

乱石铺明月,绝壁清辉。

君无意挣扎动了动,胸肋剧痛让他几欲昏厥,恐怕是摔断了肋骨。

阿史那永羿扑倒在前方乱石间,一动不动。有碧云绡相连,二人的距离并不算远,君无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几步路却几乎要耗尽气力。

“……”君无意正要俯身去推阿史那永羿,弯腰时却眼前蓦然一黑,头部失血的晕眩猛然席卷而至,他顿时双腿一软。

阿史那永羿原本伤得并不重,只是他的枪法胜在外功,内力尚不如君无意,所以醒来的迟一些。

挥去眼前的一片黑暗,君无意吃力的推了推阿史那永羿。

对方眉头一皱,已睁开眼来——视线渐渐清晰,寒月绝壁,荒草凄凄,如水月光下只见君无意满脸是血。

阿史那永羿回想起坠崖前的情形,蓝眸里有一丝波纹涌动。想撑坐起来,却发现无法动弹,原来他的右臂被卡在两块大石之间。

“君将军?”阿史那永羿见君无意脸色不对,用左手扶住他。

君无意甩甩头,似乎要努力驱除晕眩感。血湿迷住视线,清白冷月也蒙上了一层红。

“把额头包扎上,否则会血流不止。”阿史那永羿皱眉道。说话间撕下自己的衣袍,将布条按在君无意额头的伤处。

君无意只知道胸肋剧痛,闻言才意识到自己的额头在流血,吃力的抬起手,用黑布将额头紧紧包扎住。

“我们合力推开石头。”君无意定了定神,顺着他的视线,阿史那永羿看着自己被大石夹住丝毫不能动弹的手臂,点点头。

两人调动全身内力,朝大石推去——

只听一声虎啸自山上传来!

阿史那永羿在草原生活,对猛兽最为警觉,厉声喝道:“有虎!”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只斑斓大虎已窜出草丛,扑了过来!

君无意的谡剑正要出鞘,胸肋间却猛然剧痛,他身法一慢,猛虎顿时将他扑倒!虎爪正按在肋骨伤处,君无意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乌金枪瞬间出手,切月裂夜,光似流星!大虎有灵性一般顿时警觉,松开虎爪向侧躲避——乌金枪深深扎在乱石衰草间。

与此同时,君无意手中谡剑一振,长剑直破虎额。

虎头受伤,怒弓起背,长啸之声响彻山崖。

君无意执剑与虎对峙,谡剑寒光让猛虎不敢靠近,君无意调整内息,积聚气力——

此刻他身负重伤,阿史那永羿又卡在大石间无法动弹,任何一点闪失都足以让两人葬身虎腹。

寂静如死的对峙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幼兽的呜呜声。

只见阿史那永羿身侧的洞口处,两只幼虎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紧张的看着他们。

阿史那永羿出手如电,掐住两只猫般大小的幼虎颈脖!

“不可!”君无意用尽全力喝道。

猛虎怒啸一声,朝阿史那永羿扑去,血盆大口直咬他的头颅!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谡剑掷出,一剑正中猛虎的后腿,将它整个钉在乱石间!

猛虎狂怒大啸,山石震动。

君无意大声道:“快放了幼虎!你身旁就是虎洞口,猛虎攻击我们,是因为我们侵犯了它的洞穴……”

斑斓猛虎的挣扎仿佛让整个崖底都在晃动,它后腿被钉在乱石中,挣扎不开,虎目中狂怒渐渐化为哀戚——

眼见阿史那永羿已扬起手,君无意跌跌撞撞扑至洞口,一掌打向他的左臂,阿史那永羿手中一麻一松,幼虎从半空中摔落而下!

“呜——!”两只幼虎没有掉到坚硬的岩石上血溅三尺,却落在了柔软的白衣间。君无意将幼虎接住,力竭向后倒去,仰面躺在岩石上喘息。

衰草窸窣作响,花斑大虎竟用尖牙咬住谡剑,虎牙之间顿时鲜血淋淋,十分可怖,长剑带连血肉被咬出。

花斑虎一得脱身,立刻扑向君无意!

君无意手无武器,此时也绝无气力再出手相搏,猛虎双爪已按住他的肩膀,张开血盆大口——

“君将军!”阿史那永羿嘶声喝道。

——带着倒刺的舌头湿乎乎的舔在君无意的脸上。

两只幼虎“呜呜”躲在瘸腿花斑虎的身下,小脑袋一拱一拱的找奶吃。

大虎舔舔幼虎,如有灵性一般蹲下身来,用牙叼起君无意的衣襟,要“扶”他起来。

阿史那永羿蓝眸里波涛汹涌,冷峻的声音也有了波动:“早听闻‘白衣谡剑’君将军人心所向,竟连猛兽,也为你的一念之悯所动。”

君无意摇头:“我只为留一寸余地,幼虎无罪,你杀了它们,就算再杀了这只大虎……周围未必没有其它猛虎,我们断然出不了这崖底。”

阿史那永羿竟笑了一下:“你是仁者,只能为将,不能为王——你这样对待你的敌人,人,未必和虎一样仁慈。”

冷峻蓝眸深沉难测:“无论在草原还是在中原,要收获人心和土地,最终,仍只有枪与剑的征服。”

“我明白……”君无意喘息了片刻:“谡剑也一直在征服……不过我相信,唯一不使人遗憾的征服……是谅解对仇恨的征服。”

阿史那永羿怔了一下。

君无意吃力的拍拍虎头,指着洞口:“……把石头撞开……”大虎通人性一般蹲下来,背起他,跃向大石,阿史那永羿一举左臂同时使力,两股力量让巨石震动开裂,阿史那永羿顿时将手臂抽出。

“……”阿史那永羿将从虎背滑下的君无意接住,吐出一口气:“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仁者无敌吗?”星空在他身后燃烧,蓝眸如同最耀眼的北辰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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