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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和亲-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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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之珩问:“何人?”
  画溪道:“定西王府千金骆葭瑜。”
  柏之珩一听这个名字,便苦笑了下。
  “不可吗?”
  “李姑娘有所不知。”元秀道:“这定西王府骆家和阳川布政使秦家是儿女亲家,秦羽和这位骆郡主幼年便定了亲,怕是再过不久就要成婚了。姑娘总不能指望骆郡主帮着外人对付她的夫君吧?”
  竟是如此,阿瑜的未婚夫君竟就是秦羽。
  但阿瑜对秦羽没有半分情意,甚至数度逃离大邯,就为不与他成婚。
  “大人。”画溪道:“阿瑜古道热肠、重情重义,定然不会帮着她未婚夫婿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我装作友人登门拜访,秦羽的人就算认了出来,既是设伏暗杀,他总不至当着众人的面发难。”
  柏之珩只是沉静地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画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沉静的眸子,顷刻低下头,道了句:“总归咱们现在横竖无路可走,何不试一试?”
  柏之珩心里一叹,这才道了句:“好。”
  定西王府位于城南,驱车过去不过小半个时辰。柏之珩伤势未经及时处理,血越流越多。画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停催促元秀快些驱车。
  到赵府门前天都黑了,画溪匆匆解下那日骆葭瑜送与她的玉佩,递给角门小厮。
  小厮拿着玉佩进去通报,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出来了两个丫鬟,朝画溪盈盈施礼:“李姑娘,我家姑娘让我请你进去。”
  画溪四下望了眼,这才扶着柏之珩走了进去。
  刚至骆葭瑜所住的银月楼外,骆葭瑜便疾步匆匆迎了出来:“蛮蛮,你可来了。”
  别过眼,才见画溪身旁还跟了人。待看清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谁,颊上染着微微一抹红。
  “这是?”
  柏之珩脸色十分难看,一路走来,已是勉力支撑,此时抬起手朝她一揖,刚折了腰,眼前便一昏。
  “哎。”骆葭瑜眼疾手快,一把搀着他的臂,颊上的红更甚了:“你没事吧?”
  言毕又转过头看向画溪:“怎么回事?”
  画溪急得眼圈儿都是通红的:“阿瑜,说来话长,可不可以先请个大夫给他看一下。”
  骆葭瑜狐疑地看了画溪一眼,咬了咬牙,吩咐下人:“将人扶进去。”
  几个丫鬟便架起柏之珩往院子里走去,画溪正要跟上,骆葭瑜拉住她。
  画溪抬起头看向她。
  骆葭瑜问:“这人是朝廷钦犯?”
  画溪猛地摇头:“不是。”
  “那怎会受这么重的伤?”骆葭瑜低垂着眼睛,又问:“受伤了你也不送他去医馆?”
  画溪一双已朦胧有泪:“阿瑜,他不是坏人。他叫柏之珩,是镇守兰阜的将军。身患旧疾,途经阳川,遭人暗杀,我不敢送他去医馆。”
  柏之珩?
  骆葭瑜呢喃了片刻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她并不陌生,父亲不止一次说过,朝中最近出了个新秀,领兵打仗排军布阵,颇为巧妙。
  那个沙场新贵,便叫柏之珩。
  “阿瑜,你能帮帮我吗?”画溪心生忐忑,泪盈于睫。
  “自然。”骆葭瑜沉脸吩咐:“把门关了,给我守死了,谁也不许放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把我的柏大人安排妥当了,明天拉景狗出来遛遛。感谢在2020…05…21 23:59:41~2020…05…22 23:5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井上添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2 章

  丫头将柏之珩放到了银月楼的偏房。
  “姑娘; 他伤得太重,一直在流血。”丫鬟说道。
  画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柏之珩;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阿瑜。”她深深吸了口气; 才觉身上有气力了; 她走到骆葭瑜身边,道:“你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
  “别急。”骆葭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爹娘今日都在府上; 若是请大夫; 必定瞒不过他们。他们将我看得要紧,知道我请大夫,定会过来瞧一瞧。到时候就瞒不过去了。”
  “那……”
  “连翘,雪芽。”骆葭瑜朝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吩咐道:“去生个火来; 再将我的医药袋拿过来。”
  她转头对画溪道:“以往跟着我爹在军营里混过一段时间; 跟着军医学了些保命的本事。暂且给他止血调理伤口不成问题。”
  画溪连连点头。
  骆葭瑜见她面带菜色,一身疲惫,又道:“你怕也是惊着了; 先去吃些东西; 休息一会儿。”
  “阿瑜……”画溪看着她; 忽然红了眼底。
  她们本是萍水相逢,在江丘就多亏她经常照顾,如今却还要这般麻烦她。画溪心有愧疚。
  “好了,快去吧。”骆葭瑜将她推出房门:“再耽搁他血怕是要流干了。”
  丫鬟领着画溪到另一间屋里稍作休息。屋里准备了酒菜,在小炉子上温着。画溪寻常不喜欢喝酒,今日吓得狠了,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喝下。
  东西是吃不进去; 仅喝了两碗汤,便稍稍梳洗了下,又去找骆葭瑜了。
  隔着门窗,她看到骆葭瑜坐在榻前,正低头用针线缝合柏之珩腹部上的伤口。
  抬手的时候,手上满是殷红的血。
  看得画溪触目惊心。
  她不敢进去打扰他们,便摸索着在门口坐下。
  雪风飒飒,吹得她迷迷糊糊的脑子总归清明了两分。
  今日柏之珩一拉开车帘,便唤了声她的名字,她听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后来他的部下准备了给她的衣物,她就越发困惑。
  柏之珩竟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要么就是他一路悄悄跟着她,要么就是有人告诉他自己会从那处经过。
  “姑娘。”画溪正想着,忽听屋里传来呼喊。
  画溪收回思绪,站起来,往屋里走去。却见柏之珩不知何时醒了,竟扼住了骆葭瑜的脖子,将她压在床上,样子凶狠。
  “柏大人。”画溪变了脸色,忙小跑过去。
  柏之珩看到画溪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什么,又低头看了眼被他扼住的骆葭瑜,记忆慢慢复苏,他脸色陡变,急忙撒手松开骆葭瑜:“这位就是骆姑娘?在下失礼了。”
  骆葭瑜耳根一下子就红了,抿了抿唇,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切了声,淡淡道:“柏将军好生不讲道理,我救你性命,你倒恩将仇报要害我。”
  说着,她举起方才给他缝伤口的那枚银针,晃了晃。
  柏之珩分外好看的眼里没什么神采,被她一番嘲弄,脸先不好意思地红了。他拱拱手,憋红了脸道:“对不住骆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
  只是方才醒来,脑海里一片茫茫,记忆有片刻的断层,一时记不清自己在哪里,见有陌生人满手是血,故突然出手伤人。
  “柏将军不用当真。”阿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唇畔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明媚又动人:“方才我跟你玩笑呢。给你缝针前,我给你服了麻沸散,药效退了之后,人会暂时有些许迷茫。你无意识伤我,我又怎么会跟你计较。”
  说罢,她对画溪道:“待会儿连翘会把汤药送过来,你且看着他。莫让他乱动,我这会儿该去给爹娘请安了。晚些时候再回来找你。”
  画溪送她至门口,道:“麻烦你了。”
  骆葭瑜朝她笑了笑,便走了。
  画溪走回屋里,柏之珩已经重新躺下,他伤口包扎好了,脸色却还有些白。
  画溪坐在床沿,将屋里的火盆挪得离床近了些。
  屋外传来叩门声,连翘端着托盘福了一礼,轻声道:”李姑娘,柏将军的药熬好了。”
  托盘上除了药碗,还有一盅莲子粥。
  “多谢。”画溪道。
  连翘摇了摇头,垂首进屋,将汤药搁在榻边,柏之珩端过一饮而尽。她又另倒了清水给他漱口,然后一边收药碗,一边笑盈盈地对画溪道:“李姑娘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家姑娘回来之后经常跟我们说姑娘你的事情,姑娘说在江丘多亏你的照顾。所以姑娘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跟我们客气就是跟我们姑娘生分了。”
  连翘笑起来格外甜,声音轻快活泼,听着人也喜庆爽朗了不少。
  说完她盈盈屈膝,又对柏之珩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嘴里还苦吗?要不要再喝一盏茶?”画溪看着柏之珩。
  他摇摇头,喝了两口莲子粥,便将碗搁下了。
  画溪将凳子端过来,在床边坐下。
  “柏大人。”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柏之珩低头看向她。
  画溪咬咬唇,道:“白日在山道,我问过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柏之珩笑笑:“此地离我的驻军之地很近,我有事正巧路过。”
  “没有这么巧的事。”画溪笃定地打断他:“你知道我会从这里经过,对不对?”
  柏之珩看着画溪,片刻后,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若你不问,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起。”
  画溪缓缓地眨了眨眼睛。
  “的确,我知道你今日会从阳川经过。”柏之珩直言道。
  “你怎会知道?”
  “那日在信城,你告诉我景仲已经发现我入了柔丹。我……当天夜里便返回兰阜了。”柏之珩舒了一口气:“可就在两天前,我突然收到一封信,说你八天前从信城出发,已经返回大邯。约摸着今日或是明日会到阳川。”
  一盏茶在画溪手中早已握凉了,她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须臾,将杯子放下,眼睛垂着,若有所思。
  “那信是何人写的?”画溪问道。
  柏之珩摇头:“不知,信上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话。”
  “来路不明只写了一句话你也敢……铤而走险。”画溪愕然。
  柏之珩双眸中浮起温润的神采,看向她:“还好我来了,不是吗?”
  她垂下眼眸,眼角的痣暗淡有光。
  “你知道?”柏之珩问。
  画溪轻轻叹了声:“也许。”  
  答案呼之欲出,她却有点不敢承认。
  知道她行踪的,能向柏之珩透露她行踪的,除了景仲,他想不到别人。
  刹那间竟连那日他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也有迹可循了。
  景仲知道自己和柏之珩在信城见过面。
  或许更早,更早的事情他都知道。
  画溪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脑子里乱糟糟地涌出了很多东西。
  “若是一个人没有心,别人再努力,能暖得动她吗?”
  “你们女子,若是将心交给了一个人,那别人还走的进去吗?”
  他那夜说的话犹在耳畔。
  他们昼夜相对的那些日子,他日日抱着她入睡的那些夜晚……
  亏她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却不知所有的事情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他洞察所有,把她当做没有心的人。
  她又想到,这回景仲送她离开,又暗中通知柏之珩,是想……成全自己么?
  窗户关着,却仍有风从缝隙中透入,吹得烛火一动一动的,光影在画溪脸上浮动着。
  柏之珩见她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为何会突然回大邯?景仲他……”
  画溪愁肠百结。
  她和景仲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她摇摇头,不再说话。
  *
  五日前。
  “王上。”赫连汝培匆匆来报:“前日启程的那队人马果真遇袭了。”
  景仲半倚半靠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慢悠悠地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他缓缓抬眼,点了点头,“嗯”了声。
  赫连汝培知道他近几日脾气不好,也不敢再惹,只道:“人马都已经备齐,午后就可以出发了。”
  “好。”年轻的君王不苟言笑的样子令人心生凛然。
  景仲道:“吩咐下去,午后就走。”
  赫连汝培领命下去了,殿内又恢复一片死寂。
  景仲看了眼空荡荡的大殿,殿里的龙涎香过于浓烈,熏得他有些发晕。
  他起身走出大殿。
  因他午后就要启程离开信城,行宫都在打点他的行装。
  后殿一片嘈杂。
  原本安静的寝殿也多了几分喧哗。
  陈嬷嬷正在指挥宫人搬东西,见他来了,迎上前行礼:“王上。”
  景仲点点头,“嗯”了声:“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收拾好了。”陈嬷嬷轻道了声,顿了顿,又问:“不过,有些东西,老奴不知该如何处置。”
  “嗯?”景仲侧过头看她。
  陈嬷嬷道:“李姑娘离开的时候,她的所有之物一件没带走,我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些东西,便暂时收放在殿里。咱们既要回国都,那……那些东西。”
  “烧了吧。”景仲抿着唇,淡淡道。
  陈嬷嬷犹豫了下:“其他东西烧了扔了倒也可,不过有两样东西,老奴不敢烧。”
  景仲转头看向她,年轻的眼里已有了几分不耐烦。
  “王上稍等片刻。”陈嬷嬷也不跟他绕弯子,径直走到床头的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丝帕包裹着的东西。
  她将东西递给景仲。
  景仲狐疑接过,打开,扫了一眼。
  陈嬷嬷看到他脸色明显地愣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景狗明天真的要去追妻了。

  ☆、第 73 章

  “匕首是公主旧物。”陈嬷嬷道:“老奴识得。那个荷包是李姑娘绣的。”
  “前些日子; 王上生辰快近了,李姑娘便日日都在绣这个荷包。王上生辰那夜,李姑娘捧着荷包等了你大半宿。没想到……”顿了顿,她声音里有些许微不可查地轻叹:“前些日子老奴整理李姑娘的旧物时方发现这两样东西她临走之前都压在了枕下; 并未带走。王上这几日未回后宫; 老奴也不便到前殿叨扰。”
  景仲额角轻动。
  陈嬷嬷又道:“王上虽未言明; 但老奴也瞧得出来,王上对李姑娘是上了心的。人生苦短; 莫虚度光阴辜负了真心相待的人。”
  景仲略一沉思; 陈嬷嬷福了一礼便退下了。
  陈嬷嬷刚走到门口,冬雪疏忽而至,她在檐下取了伞,还未踏出天井; 就见赫连汝培神色匆匆跑了过来。
  景仲日常不喜欢部下风风火火; 是以赫连汝培之流一向沉稳妥当; 年轻轻轻就养成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习惯。
  “赫连侍卫。”陈嬷嬷迎上前去,将伞举至他的头顶。
  赫连汝培却也顾不上道谢,只问:“嬷嬷; 王上在吗?”
  “还在里头。”陈嬷嬷应道。
  他拱手一揖; 便往内殿去了。
  他进去时; 景仲正坐在殿内的椅子上,手里仍握着那方帕子,靛青的荷包和匕首在他的掌中。
  他垂眼看着。
  帕子上沾了她的香气,似还残存着她的气息。
  为何那荷包没送到他手里,陈嬷嬷没有挑明,他自己却也想得明白。
  那夜他恼了,因为柏之珩。
  辗转反则一夜; 终决定送她离去。
  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留着又有何用?
  不是都说,强扭的瓜不甜。
  可如今,他却有些迷茫。
  这人对他,似无心,又有心。
  “王上。”赫连汝培快步进来。
  景仲一时没做声,片刻,他侧过眸,淡淡地往微阖的殿门看了眼,然后惜字如金地“嗯”了声。
  “李姑娘那边来消息了。”赫连汝培道。
  景仲额角猛地一跳,他扫了他一眼,却是不理,只道:“有话就说。”
  “护送李姑娘回大邯的侍卫已经回来了,他们说,前几日他们刚进阳川城,夹道突然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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