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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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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道:“令尊修为精湛,功力深厚,有云梦道长为他医治,一定可以复原,姑娘何苦尽往坏处想。”

二人一个是有心试探对方的口风,一个是顺口解劝,根本没有去理会对方话中之意。

厉若花以为他是有意如此,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和你商量事情,你就像应声虫似的,谁要听你这些废话。”

杜君平被她无故抢白了两句,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中大感恼怒,继觉她新遭大变,或许心情不好,随即住口不再言语。

云梦山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一叹。

马车行驶甚远,晃眼已到丐帮行坛地段,云梦山人正待出声喝令停车,杜君平摇了摇手道:“道长毋须多虑,车把式乃是丐帮子弟。”

就这时刻,丐帮行坛的两扇大门巳然大开,车把式一抖缰,将车直驶入院子里。

杜君平掀帘跳出车来,只见四海游龙已然立在阶沿之上,遂拱手道:“请恕在下冒昧,说不定这次会替贵帮带来麻烦。”

四海游龙朗声笑道:“杜世兄,你说这话不嫌太过见外了吗?”

云梦山人与厉若花也随着跳下车来,四海游龙看了厉若花手上托着的厉阴平一眼,侧身一让道:“请里面再谈。”

几人进入客厅,云梦山人神色凝重地道:“帮主回来之后,可曾打探那些失陷同道的下落?”

四海游龙答道:“据敝帮子弟传报,你我失陷在过道之时,修罗王亦率领修罗七煞闯入了江南分坛,那些同道想已为他们解救了。”

云梦山人喟叹一声道:“但愿如此。”

杜君平忍不住插言道:“刚才道长为何那般惊慌,在下甚是不解。”

云梦山人唉声一叹道:“杜兄哪里知道,他们对厉当家的所施之术,委实恶毒万分,如若任其将此术广为施用,江湖之事便难于想象了。”

杜君平仍然不甚明白道:“此术究竟有何可怕,请道其详。”

云梦山人看了厉若花一眼,欲言又止。

四海游龙陆贾身为丐帮帮主,经验阅历何等丰富,心知必有重大原因,当下插言道:

“此刻救人要紧,道长需用什么尽管吩咐,兄弟马上着人去办。”

云梦山人点头道:“帮主既如此说,山人也不与帮主客气了,请着人备一密室,由厉姑娘伴着厉当家的在里居住,山人再慢慢设法与他诊治。”

四海游龙笑道:“此事易办,兄弟这就吩咐下去。”

云梦山人又道:“密室四周并请派精干之人守候,一方面固是怕人惊扰,另一方面还须防着消息走漏。”

四海游龙点头道:“道长所虑极是,江南分坛已然自顾不暇,兄弟料他们一时之间,不敢前来骚扰。”

杜君平见厉阴平已然安置妥当,随起身告辞道:“既蒙帮主高义,容留厉家父女在此养伤,在下十分感激,恕我不能在此久耽了。”

四海游龙微微一笑道:“杜世兄可是去会晤阮姑娘?”

杜君平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在下还有好些事情与她商量。”

四海游龙道:“她们已不在那空屋住了。”随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杜君平把手一拱,扬长往外行去。四海游龙所告诉他的地方,即是药中王所住的破庙。

进入破庙,只见药中王仍然在座,此外尚有阮玲姊妹,却不见银面老者。

药中王见他重又回来,微感意外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杜君平点了点头道:“晚辈于途中救下了东魔厉阴平父女。”

药中王冷冷道:“此魔乃是自讨苦吃,不该救他。”

阮玲微微一笑道:“前辈哪里知道,厉姑娘乃是杜兄弟的好友,岂可袖手不管。”

杜君平脸上一热,正容道:“厉姑娘果然有恩于我,大丈夫恩怨分明,怎能见死不救?”

药中王想起前事,不禁点头道:“杜贤侄所言大是有理,是老夫失言了。”

杜君平又道:“晚辈事前并不知是什么人,及至将黑风怪赶跑,才知是她父女,当时厉魔身负重伤,是以将他领去云梦大哥那里救治。”

药中王点头道:“云梦已尽得我术,让他去做好事未尝不可。”

杜君平轻吁一声道:“幸亏有此一举,竟让云梦大哥发现了一大秘密。”随将前事说了一遍。

药中王极其用心的听着,直到杜君平把话说完,这才长吁一口气道:“老夫久就疑心他们已然习得此术,事不宜迟,待老夫前去看看。”

阮玲接道:“晚辈们要不要等着前辈回来。”

药中王沉忖有顷道:“不用了,飘香谷见吧。”起身往庙外行去。

杜君平望着阮玲道:“阮姐来此何事?”

阮玲徐徐道:“等人。”

杜君平又问道:“等候什么人?”

阮玲道:“等候任长鲸。”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你们几时碰过面了?”

阮玲笑了笑道:“就在不久以前,此人虽逞一时之快,捣毁了江南分坛,却为修罗门惹下了大祸。”

杜君平想了想道:“任长鲸,他约你俩姐妹等候助拳?”

阮玲格格笑道:“任长鲸何等高傲之人,岂肯约我姊妹助拳,他们是与孟紫琼约定,三更之时,就在庙前林外,决一胜负,我们无意中听得这消息,才来此等候。”

杜君平道:“照此说闻人前辈呆在这里也是为了此事。”

阮玲摇头道:“闻人前辈与于伯伯另有他事,只是碰巧而已。”

杜君平乃是极重义气之人,闻知任长鲸有事,不禁义容于色道:“既是这样,我倒不能不助他一臂了。”

阮玲不悦道:“我就知你会沉不住气,是以不会通知你,修罗门下人多势众,既入中原争雄,自然有所倚仗,咱们正可藉此看看天地盟中,究有一些什么人物,犯不上露面。”

杜君平点头道:“话虽不错,万一修罗门败了又当如何?”

阮玲道:“到时见机行事,不是万不得已,仍以不露面为宜。”

杜君平无可奈何道:“好吧,依你就是。”

阮玲立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别尽着说话,到外面看看去。”

王珍在旁一直不曾插言,此刻才行跳起身来,一口将灯吹灭道:“如若平哥和孟师叔对上了手,咱们是出面还是不出面?”

阮玲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早知你心里又想些什么了,我可不希望平弟真个与孟师叔动手。”

王珍一伸舌头,低头不再言语。

杜君平为她不平道:“反正九九会期已在跟前,早晚你们都要与孟紫琼对面,此刻大可不必顾及那么事。”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心里很不满意,为的是有许多事未对你明说,实际愚姊也是迫不得已,事情知道得过多,于你有害无益。”

杜君平冷笑道:“这个在下早知道了,我说的是孟紫琼的事。”

阮玲轻叹道:“孟师叔乃是受人所惑,家师总盼她能回头。说起她总算是师门尊长,纵有不是之处,做晚辈的仍应退让三分。”

此时三人已行至庙前空场处,阮玲指着一排古柏道:“咱们就在那古柏之上藏身如何?”

杜君平道:“双方都不是庸手,藏身之处务要隐密才行,如让他们发现,那是极易误会。”

三人堪堪将身形藏好,前路已飞也似地行来了三人,为首一个,豹头环眼,身材高大,甚是雄伟,在他左右并驰的是任长鲸与易晓君。

阮玲暗对杜君平道:“那人就是修罗王的大弟子郝雄。”

来人行走极速,晃眼已到眼前,举目四下一望,见没有影,郝雄首先开言道:“怎的她们竟没有来?”

任长鲸道:“我想她们不至于不来。”

郝雄又道:“咱们等会得查问一下,杜君平是不是失陷在江南分坛了。”

任长鲸笑道:“这还用问嘛,他虽得传杜飞卿的衣钵,在江湖上的阅历可就差得太远了。”

易晓君冷笑道:“那也未必见得,说话可别那么武断。”

任长鲸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此人有时聪明,有时笨得可笑,不过对付女人他确实有一套。”

易晓君听出他话中带刺,赌气不再言语,郝雄乃是鲁直汉子,接道;“此人既是一个好色之徒,愚兄倒不想见他了。”

易晓君不服气地道;“大师兄你别听他的,杜君平可不是三师兄所说的那种人。”

任长鲸阴阴一笑道:“愚兄与他相交在前,对他的为人素所深知,他原是快斧手公孙乔抚养长大,飘香谷主看在他亡父的份上,有意将爱徒阮姑娘许配于他,不料此人风流成性,一入九洲镖行,便与东魔之女打得火热,每日形影不离……”

易晓君哼了一声道:“偏你知道的多。”

任长鲸朗声笑道:“愚兄又不是长舌妇,哪会无故揭人之短,此人去到神风堡后,碰巧又与蝎娘子杜珍娘邂逅,杜珍娘乃是江湖上出名的骚货,二人一拍即合,为了这件事,不仅使厉姑娘与蝎娘子交恶,东魔也因此得罪天地盟呢。”

易晓君见他把杜君子描述成了一个采花浪子,直气得粉脸通红,怒道:“三师兄,你嘴上少缺点德好不好?”

任长鲸冷笑道:“愚兄说的是杜君平,何用你如此着恼?”

郝雄把脸一沉道:“大敌当前,你们怎么尽是争论些无关紧要之事。”

任长鲸见大师兄发话,便不敢再言语了。

杜君平与阮玲等藏身树上,任长鲸所说的话,都听得明明白白,阮玲暗用传音对杜君平道:“平弟,你听见没有,任长鲸虽说得有些过份,可是你自己也得检讨检讨。”

杜君平心中甚是感慨,摇了摇头,亦有传音道:“在下此刻才知人言果是可畏。”

郝雄喝止了任长鲸与易晓君二人的争吵,突然一抬头道:“她们好像来了。”

杜君平藏身树上,居高临下,视界广阔,已然发现一行人簇拥着一乘彩舆,飞奔而来,当下暗对阮玲道:“我看今晚之地,也许不是约斗。”

阮玲见修罗七煞只到三人,也同意杜君平的看法,点头道:“孟师叔不喜轻易与人动手,尤其是似任长鲸这等后生晚辈,如不是另有原因,她不会亲自来的。”

彩舆行走甚快,转眼已到郝雄等面前,郝雄拱手扬声道:“来的可是孟副盟主?”

彩舆内传来一阵极含磁性的娇音道:“不错,本座正是孟紫琼。”

郝雄又道:“芳驾约我兄弟来此何事?”

孟紫琼徐徐道:“修罗门下属与天地盟作对,可是令师修罗王的授意?”

任长鲸一旁扬声答道:“家师并未来中原,只是我兄弟看不惯贵盟这些胡作非为之事。”

孟紫琼格格笑道:“令师亦是天地盟的副盟,你们对付天地盟,那是连令师也包括在内了。”

郝雄沉声道:“家师久已不问天地盟的事了,他老人家岂屑与你们这般武林败类为伍。”

孟紫琼笑道:“事实上他是天地盟的副盟,他不来盟中理事,那是他失职。”顿了顿又道:“令师近日健康如何?”

郝雄道:”他老人家精神很健旺。”

孟紫琼笑了笑道:“我知他精神很健旺,我问的是行动如何,是不是英雄如昔?”

郝雄怔了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孟紫琼喟叹一声道:“一个人失去武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尤其是像令师这种雄心勃勃之人。”

郝雄心头一震,他乃忠实厚道之人,一直都不会留意这些事,此刻经她提起,才觉出事情果有蹊跷,暗忖:原来师父已然失去了功力。任长鲸为人机警,早已看出师父似乎身罹重疾,但他不愿由孟紫琼来证实这件事,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今天是约我兄弟来话家常,还是比武?”

孟紫琼微微笑道:“两件事都可以。”顿一顿又道:“本座与令师乃是老友,深愿老友武功恢复,重整旗鼓。”

郝雄对师父向极孝道,急道:“你果真能使师父他老人家功力恢复,在下不惜任何条件酬谢。”

孟紫琼格格笑道:“本座说过,我与令师乃是老友,岂望你们的酬谢。”

任长鲸接道:“有件事情,你必须对我等明说,你怎知家师功力已失,又如何能令他老人家功力恢复?”

孟紫琼道:“此事说来话长,此刻不谈也罢,你们回岛之时,奉座送你两颗丹药,令师服下后,必可功力全复。”顿了顿道:“令师功力恢复后,不仅修罗门可以重整旗鼓,而且也是未来的盟主候选人,我们极望他能出面角逐下届盟主。”

郝雄摇头道:“家师已宣布退隐,只怕无此兴趣了。”

孟紫琼格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他武功恢复之后,便又是一种想法了。”

任长鲸插言道:“芳驾既有这番好意,在下兄弟十分感激,不过我们不希望附有什么条件。”

孟紫琼笑道:“本座已经事先说过,绝无所求,不过有件事情必须提醒你们,如若令师果真有意角逐盟主,此刻便该留意下届参与角逐盟主之人。”

任长鲸又道:“你认为谁极可能角逐盟主?”

孟紫琼一个字一个字,徐徐道:“杜飞卿之子杜君平。”

郝雄纵声大笑道:“杜君平不过一个黄口孺子,他哪够格角逐盟主。”

盂紫琼叹道:“老身原也是这般想,此刻却认定他极有可能,因为杜飞卿虽死,他的那批好友仍在,极可能捧他出来。”

郝雄摇头道:“在下不认为他有此能耐,芳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孟紫琼道:“你知三国诸葛亮与阿斗的故事?”

任长鲸恍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杜飞卿的那般朋友明着是替他报仇,实际在暗中为他作角逐盟主的准备?”

孟紫琼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些事,足见高明,老身别无所求,只望修罗门从此刻起,撤离中原,俟令师功力恢复后再作打算。”

任长鲸道:“这就是你所说交换的条件?”

孟紫琼冷冷道:“不惜,我不希望咱们把力量对消,不过这井非表示天地盟没有对付修罗门的力量。”

任长鲸道:“这条件我答应了,不过你得把丹药先给我,待丹药果真见效时,我们依约照办。”

第十九回修罗岛主

孟紫琼突然一掀帘,飘身跃出舆外,冷冶道:“丹药给你可以,但最低限度在天地盟九九会期之前,修罗门不得有任何举动,更不得与中原各派接触。”

易晓君突然插言道:“这事办不到。”

任长鲸瞪了他一眼道:“只要丹药有效,我们便可答应。”

孟紫琼冷冷对他一瞥道:“你们究竟谁说了算?”

任长鲸怔了怔道:“这个……”他生性虽极桀骜,究竟事体甚大,况有大师兄在场,是以一时之间到不好措词。

易晓君深知大师兄郝雄正直谨慎,忙抢先答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大师兄。”

此时郝雄不能不开言了,沉声道:“修罗门乃是天地盟三十六盟友之一,叫我们不问天地盟之事,那可办不到。”

孟紫琼冷笑道:“难道对令师的病,你们竟毫不关心?”

郝雄仰天一阵狂笑道:“家师失去功力之事,除了对在下略略透露外,几位师兄弟俱都不知,而芳驾居然知道,倒叫在下不得不怀疑了。”

孟紫琼色变道:“照你这说法,那是怀疑我们对令师施毒?”

郝雄道:“家师失去功力,系在当选四大副盟之后,当时便怀疑系在庆贺筵上中了人家的手脚,只是查不出是什么人,今晚芳驾突然提起这事,那是不打自招了。”

孟紫琼怒道:“好啊,老身好意欲为令师解毒,你竟怀疑起我来了,可见好人做不得。”

易晓君铮的长剑出鞘,指着孟紫琼道:“你若没参与此事,怎知家师中毒失去功力?”

郝雄沉声道:“七妹住手。”

随对孟紫琼道:“在事情真象未明之前,在下不愿节外生枝,不过一旦真象大白之时,不论此人是谁,修罗门决不与他干休。”

孟紫琼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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