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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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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不会再有情感,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动爱欲情愁了。一个断情绝爱的人,跟着厉娇娆,会变成什么样子,枫儿,我们都可以想象。”
列云枫沉默,等着澹台梦继续说,这长长的引言后,他已经感觉到澹台梦的忧伤,她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就是我们现在把无忧抢回来,摄魂法或许可以破,但是欢喜蛊无法解,它和桃花劫不同。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欢喜蛊无法解,唯一的法子就是把汝嫣纯夕换掉,为印无忧准备另外一个新娘。
在这里,还有谁适合做印无忧的新娘?
列云枫心头一震,明白了澹台梦的意思,他丝毫也不意外澹台梦的决定,因为小印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印就这样被厉娇娆毁了,他只是心疼而已,做下这个决定的澹台梦,一定也心痛不已。所以他呆呆地望着澹台梦,半晌无语。
那种痛是说不出来的痛,为了澹台梦,也为了自己,忽然之间,他才恍然,澹台梦在他心中的分量,想想以后,再也不能肆意玩笑,不能随性打赌,再也不能朝夕相对,好像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一样,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填充。
他从来没有任何表白,澹台梦也从来没有任何承诺,也许此时此刻,才看到清楚明白,原来彼此都在对方心中驻留已久,只是彼此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他或者她的谁。
澹台梦垂眸浅笑:“过了今夜,我也要忘记一些过去。”
强压住心头的痛,列云枫也淡淡笑道:“如果过去,真的可以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我知道,你一定会让小印很幸福,他一直期待着这种幸福。”
澹台梦的手慢慢滑落,放在列云枫的心口,眼中已经泪光迷离:“枫儿,花开不知春已暮,凋落方寻无觅处。无论是过不去的过去,还是错不过的错过,沧桑轮转,变与不变,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这句话,远比生死离别还要决绝,列云枫知道澹台梦心里怎么想的,澹台梦自知毒重难解,不久辞世,以她的聪明,也该了解到印无忧对她的心意,以前她佯作不知,时时提醒着印无忧,他们是兄弟,不过是不愿意让印无忧把心放在她身上,现在情况特殊,欢喜蛊不能解,所以她要嫁给印无忧,在有生之年,让印无忧得偿所愿。
可是,她终久要离开这个世界,她走了以后,让印无忧如何面对失去她的痛苦?澹台梦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印无忧才会有长长久久的快乐和幸福。
是清醒地痛苦着,还是麻木地苟且着,没人有权利替印无忧选择怎么样生活,只是他们是印无忧的朋友,不能眼看着印无忧就这样想人生的另一条滑落,也许他们今夜所做的事情大错特错,可是有些事,必须去做。
列云枫握住澹台梦的手,眼中只剩温情,没有哀伤,浅浅地笑着:“梦儿,别忘了,你输给我的赌,还有半年之期,无忧是我的兄弟,可不许你孤伶伶地撇开他自己跑掉,将来你们还要带着孩子来喝我的喜酒,小印的剑法虽然好,酒量却不敢恭维,灌醉他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澹台梦眼中泪光闪闪,盈盈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不许逃酒,你就是喜欢欺负别人实在,自己总是耍赖捣鬼。”
微微低下头,列云枫笑道:“那个厉教主还笑话师父多管闲事,现在师父成了小印的岳父,只怕厉娇娆会气得昏过去,不过对方那么多人盯着,你怎么混进去?”
澹台梦道:“她们那些人,现在只怕我们去强行带走无忧,所以你们可以去声东击西,卫姐姐可以帮着我偷梁换柱。”
两个人又忽然都不说话了,四目相对,心底都涌起拥抱的渴望。
夜那么冷,风那么凉,两个人的心都沉痛得快要窒息,马上就要失去的彼此,还能否在彼此的怀抱中找到那丝温暖?
泪静静地滴落,列云枫和澹台梦可以听到对方泪水滴落的声音,击打在自己心上,一个拥抱,不过是一步的距离,可是谁也迈不出那一步。
忽然,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都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就想无法收回腮边的泪水一样,哭,哭得那么落寞;笑,又笑得如此苍凉。
101章至完结
夜露清寒碧血烫
一颗流星,斜斜地划过天际,留下片刻灿烂的晶亮,那抹淡淡的雾色,寒而深白,不过在须臾间,就消失在深黛色的天幕中,了无痕迹。
列云枫陪着澹台梦从亭子里下了,在后园慢慢地走着,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夜,等明天第一缕晨曦穿透暗夜时,她就是别人的新娘了,而他,竟然要帮着她能够成功地嫁给印无忧。
路到了尽头,是一片池塘,满池的枯荷残芰,水面上寒雾弥漫。
澹台梦微微斜着头,看向夜空,伤痛已经深埋,她没有勇气迈过那一步的距离,因为迈过去以后,她就无法坚持方才的决定,泪,早已经干了,比泪还凉的笑,浮上了眼眸,她的眼睛在星月和红灯的映照下,幽凉中浮动着浅浅的暗红。
轻轻抬手,抚过被风吹散的发丝,澹台梦浅笑盈盈:“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枫儿,你看那颗星,虽然瞬间消亡,却可以与明月争辉,总强过黯淡一世,也不过是萤火之华,隐在天幕中,沉寂如死。”
列云枫的心,就好像在万丈悬崖一脚踩空了,找不到可以拽住的东西,只能身不由己地往下坠,他已经猜到澹台梦要说什么了,澹台梦不会轻易做这样的决定,如果要做了,就会想得缜密,会将自己的身后之事都会想到。
死亡,在人生中无法回避,每一个人都会在历经沧桑后,走到生命尽头。
只是到了现在,澹台梦勘破了生死,却还免不了作茧自缚,也许有些事情,是看得开,放不下。
列云枫笑道:“瞬间璀璨可以夺目,一世寂然可以永恒,春云夏雨,秋露冬雪,每一季都有每一季的风景,梦儿,人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你还要和无忧白头偕老……”
澹台梦莞尔一笑:“可见谎话说多了,就一句真的也不肯说了,这个有什么好避讳?有生就有死,谁又是二十四个月生下来的,会活个一百二百岁地祸害人间?”
一片灯火与艳红中,澹台梦笑谈生死,列云枫明白,她是有事相求,因为她自知生命有限,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设下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才让印无忧可以接受她的离去?
列云枫道:“梦儿,无论你怎么样离开,无忧都无法接受,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说话的时候,神色坚毅,从来没有如此肃然郑重过。
澹台梦眼波慢转,心思恍惚,自言自语地:“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看到邪神之降发作的时候,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不是你,他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助我成魔。”
他不是你。
列云枫听到这句,心中更痛,脸上却笑道:“梦儿,你觉得我会答应,在你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杀了你?”
澹台梦娇笑道:“就知道你是水晶心肝,我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人,枫儿你要敢驳我面子,我就架桥拨火,让爹爹教训你。”
列云枫笑道:“我不敢驳师姐的面子,可是世上也没有白求人的道理,我答应你,你用什么谢我?”
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仿佛一只手把五脏六腑都狠狠揪了起来,澹台梦心中满是怅然,列云枫会怎么说怎么做,她都猜得到,可惜他们却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在列云枫面前,澹台梦感觉自己不用伪装,不用掩饰,因为列云枫可以一眼就看穿她,那种感觉很轻松。
澹台梦笑靥如花,在夜里慢慢绽放:“你又趁人之危,不过我是来去空空,身无长物,你也榨不出什么油水,铁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
沉重的叹息,压得列云枫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时候,澹台梦还笑得出来,还可以玩笑,因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绝对不会留一丝退路给自己,慢慢伸出手,列云枫道:“好,我们一言为定,可是,在我没有动手的时候,你必须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我的。”
啪,啪,啪。
咬着嘴唇,强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澹台梦和列云枫轻轻击掌,列云枫还是不肯放弃希望,她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如果邪神之降真的可以解,她怎么会如此绝望,爹爹怎么会如此纵容她?母亲怎么会如此狠心地不来见她?既然枫儿心中要留着这丝希望,就不要那么残忍地剥夺他心中的希望吧,毕竟有了希望,痛苦就会减轻些,自欺欺人也好,也算一种安慰。
噗嗤一笑,澹台梦谐谑道:“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还是好好琢磨把我这个好生生的大活人,怎么神鬼不知地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吧,不然露出了破绽,小印那个傻孩子会宰了你。”
列云枫也笑道:“他不会宰了我,他会剐了我。”
夜风吹过,池塘上的残枝败叶簌簌作响,忽然一个黑影惊起飞去,伴着嘎嘎的叫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只孤伶伶的大雁,栖息在这片池塘中。
澹台梦笑吟吟地:“枫儿,其实我很幸福,有疼我宠我的父亲,有傻傻关心我的妹妹,有肝胆相照的无忧,还有,还有一个可以生死托付的你,人生得一知己,死也无憾。”她说着话,笑得更灿烂,生怕这笑容停下来就变成了泪水:“五张机,池塘波寒雾凄迷。雁啼孤冷愁绝断,红烛泪尽,暖酒肠断,今夜复何夕!”她本是想转移心内的痛楚,奈何言可欺人,情难自控,触景伤情,心中想冲淡离别的苦涩,脱口而出的却是忧伤和不舍。
列云枫轻笑道:“六张机,情重何须恨别离?天涯咫尺单飞去。天南水北,黄泉碧落,心梦自相依。”
敛眉一笑,澹台梦自嘲地:“难怪我会输给你,枫儿,你的决绝源于不忍不舍不妥协,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只是,”她叹口气,笑得凄幽“七张机,前尘湮灭梦依稀,此心愿凝枫上露,清泪点点,痴嗔幽怨,
露晞心不移。如此愿望,只是奢求,今世无缘,谁可许我来生?”
列云枫握了握澹台梦的手,很用力:“傻丫头,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只是我该叫小印做姐夫,还是你跟着小印叫我师兄?”
泪,终于咽了回去,澹台梦轻轻地笑,好像要把骨子里边的美丽,都浸入娇美的笑容里,展现给列云枫看,她什么也没说,手,在列云枫的手里,慢慢有了些温度。
有人轻轻嗯了一声,澹台梦收回了手,卫离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悄然过来,低声道:“那边已经装扮好了,汝嫣纯夕蒙上了盖头,厉娇娆生怕澹台先生会强行从她身边带走印无忧,所以一直缠着卢妃仙子,她们的圣女泠舟魅影寸步不离卢妃仙子左右,所以那边现在只有空桐潋滟和几名幻雪宫的弟子在。”
澹台梦深吸了一口气:“卫姐姐,那个空桐潋滟狡黠诡异,引开她恐怕不容易。”
卫离一笑:“什么饵钓什么鱼,那丫头就是能上天,也有人能用线牵着她飞不远,因为醉红泪已经到了图苏城,只要我那张纸条传过去,醉红泪就是断了腿,爬也会爬到这里来。”
她说得胸有成竹,澹台梦就不再多问,因为能够说的,卫离一定会告诉她,不管卫离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帮到她就好。
拍拍列云枫的肩头,卫离有些疼惜又有些慨然地:“兄弟,有情相守是种福,有情相望也是种福,连可以感知痛疼都是种幸福,大哥提起你的时候,常常自愧不如。”
看样子,卫离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知道是猜到还是听到,方才他和澹台梦心魂欲碎,都忘了留神身边是否有人。
列云枫一笑:“今日卫姐姐仗义相助之情,小弟一定铭刻于心。”
卫离道:“放心吧,我陪着你们忘记今天晚上的事,明天一起从新开始。”
她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列云枫和澹台梦倾诉衷肠,卫离也不觉为之黯然伤神,两个在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的人,到了别离的时候,才看清楚彼此已经情愫滋生,可是事到如今,再痛也得狠心割舍,他们两个浑然忘我,卫离一路跟着,生怕会被别人发现,眼看两个人难舍难离,而那边事不容缓,才狠心打断两个人,过来催促澹台梦抓紧现在的机会。
到了这个时候,澹台梦愈发觉得肝肠寸断,难以割舍,好像一转身就和列云枫阴阳相隔一样,她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卫离的手,轻轻牵着她的手:“走吧。”
站住池塘边,看着澹台梦默然转身,拉着卫离,头也不回地相背而去,列云枫愣愣地望着,动也不动,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嘎嘎。
那只被惊飞的孤雁又噗噜噜地飞进了枯萎的芦苇深处。
有人?
列云枫猛地回头,果然身后,有个人向他落寞地笑笑。
海无言。
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列云枫暗责自己太不小心了,连起码的提防警戒都没有了,现在是印无忧能否获救的关键时候,自己却沉溺在伤痛里无法自拔,方才那只孤雁会被惊飞,一定也是有人在芦苇丛里边,自己居然一点儿警觉也没有。
还是一身蓝衣的海无言,看上去好像比往日有了几分精神,不像平日里那副萎靡不振的落拓样子。
不用问,一定是海无言遇到秦思思了,秦思思就是看不惯海无言醉生梦死的样子,见到他一次就忍不住会痛加捶楚,海无言是跟着列龙川长大的,和秦谦年纪相仿,两个人交情又不错,秦思思也把海无言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其实海无言哪里会害怕秦思思的打骂,只是不愿意让秦思思生气。
所以每次见到秦思思以后,海无言都会改变一些。
海无言自嘲地一笑:“哦,看出来了?上次在秋爽斋,我就是被你姑姑摄魂一样摄了去。”
列云枫本来想笑笑,却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好像冻僵了一样,是冷硬的:“姑姑还好?”
拿出了酒葫芦,海无言晃了晃,却没有急着喝:“好,她老人家是身强体健,打人的力道一点儿反而更重了,走,我陪你去喝几杯。”
喝酒?
列云枫摇头:“海大哥的酒太孤太苦了,我们还是去喝喜酒吧。”
现在澹台梦跟着卫离去了,他也要回去看看师父澹台玄有什么部署,这样的事情,澹台梦不能不告诉澹台玄,他们父女一定商量过了,为了配合澹台梦,澹台玄一定得有所行动,起码要拖延住厉娇娆和卢妃仙子,不让她们有机会去揭穿被换掉的新娘。
海无言苦笑道:“那杯喜酒,不是更苦?”
列云枫道:“兄弟的喜剧,怎么会苦?不过是容易被灌醉而已。”
海无言摇头:“醉了不好,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你要是醉了,就会言不由衷了。”
微微一愣,列云枫方才心中疑惑,好端端地海无言怎么来了,看来他是有意陪他,难道他也知道澹台梦会代替汝嫣纯夕嫁给印无忧?他怕自己万一难以自控,神色间有所泄露,会被厉娇娆和卢妃仙子看出破绽,那不是要前功尽弃吗?何况现在的印无忧被摄魂法和欢喜蛊缠身,恐怕失去了本性,到时候再弄出想象不到的意外来。
海无言叹口气:“枫儿,不用多想了,不是你师父派我来的,但是该知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有所取舍,就应该做得彻底些,我失去过,知道失去的痛,明明知道她还在这个红尘里,一样的春去秋来,一样的兔升乌坠,可是今生今世,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枫儿,你起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你还可以再见到她,而我,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过得不好,她活得辛苦,却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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