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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贱婢想爬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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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词、那个词太难以启齿了。
“你先前一直都……欺负我……”
她憋半天,讷讷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你可说错了。”
梅襄眸色微转,瞳仁里映着幽幽的月色。
“你好好想想,你先前都对我做了什么?”
宝婳一下子就懵了。
先前……她一直都以为他是三爷,所以……
他将袍带系上,勾起唇角,“准确来说,那天晚上,是你欺负了我啊,宝婳。”
宝婳脑门上顷刻间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发觉自己的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你每次得逞以后,便拍拍屁股就走人,弄得我都不知道找谁负责……”
他的口吻似遗憾,却又慢慢流露愉意,“不过今晚倒好,是你自己点了蜡烛,叫我看见了你……”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他转头看向宝婳,情绪没有一丝的起伏,问的问题却残忍至极。
“你是自己死,还是过来,让我将你弄死?”
宝婳见他忽然就站了起来,吓得连忙后退到窗边。
他、他那天在她耳边说的话,压根就不是她的错觉……
她嫣润的小嘴抖了几下,也没抖出个字来。
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愣是从受害者的身份变成了迫害者。
虽然……她也终于知道他先前为什么那么恨她了。
宝婳想哭,可因为太过震惊,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她见他又朝这里迈来一步,忙扶着窗子。
她现在很是相信他要她生不如死的话是真的了……
“二……二爷,我……我想通了。”
对方果然又顿住。
宝婳退后了两步,实在害怕他的迫近。
“哦……你想通了什么?”
宝婳也不知道自己想通了什么,只干巴巴道:“我玷污了二爷,实在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她说出这话时,终于有了泪意。
宝婳觉得自己这时候表现的甚是英勇。
“我还是自己死罢。”
她说完就迈着腿爬上了窗框。
她看着水面,面色微微恐惧。
而梅襄就立在那里,既不催促,也不阻挠。
她死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甚至清楚地看见她在月光下先用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才一脸为难地朝水里沉了下去。
这是一座建立在河上的水榭,挨着水面,梅襄从前也只知道喝酒乘凉是痛快的,却还不知道叫人自尽也能这么痛快。
他悠哉走到窗前,手肘倚在窗台上,不禁露出冷笑。
她有本事死,沉水里别露出脑袋才算本事。
他手指叩了叩窗框,随即将管卢叫了进来。
过了片刻,宝婳便发觉四周忽然多出些人下水来。
那些人都朝着宝婳游来,宝婳以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
起初她还觉得,梅二公子可能只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罢了。
等到后来,宝婳被这群人逼离所有可以扶着撑着的地方,不停地游都没得消停的时候,她终于领会了梅襄恶毒的用意。
而梅襄就在窗户口借着大好的月色观赏这一幕。
最终宝婳还是奄奄一息地沉进了水里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打捞上来的。
只知道自己有意识时就已经落在了梅襄的手里。
她还在那张榻上,她方才把他当成白毛鸭子的地方。
梅襄则笑着将她揽到怀里,将她湿透的衣服一件件解开,语气恍若叹慨。
“要不是我及时派人去捞你,只怕你早就死透了吧?”
宝婳眼睫轻颤,满心的都是对他的恐惧。
他分明知道她不想死的……
可他见她想要借着跳河水遁,不仅不揭穿,还恶毒地叫来人将她堵在水里,一点一点地耗干她的体力。
宝婳记得自己在水里看到窗口的他,即便被夜色模糊的五官,但月光下白衣乌发的身影仍是清绝无比。
可宝婳那时候却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个会掏心挖肝唇角沾血的魅惑男妖。
她累到手指都抬不动,他却还抚弄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温柔问道:“与我说说,你心里爱谁?”
宝婳根本就不想理他。
他干脆……就弄死她好了……
她正要有骨气一回,就发觉他往日里那只长而白净的手指缓缓扣住了她的脖子。
“是……是二爷。”
宝婳连忙结巴地说出答案。
“三心二意的东西……”
他阴森森地收紧手指,并不在意她的答案是什么。
他就是想看看她多有骨气。
“谁准你背叛我弟弟?”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
宝婳一听,忙又颤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腕。
她顿时欲哭无泪,“对……对不起,我说错了。”
她怂得比墙头草掉头的速度都快。
她已经没有让自己死在梅二爷手里的勇气了。
尤其是梅襄一会儿捏着她的手指,一会儿抚过她的耳朵,就像是寻着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爱不释手。
可宝婳却觉得自己会被捏碎手骨,会被撕掉耳朵,在他怀里都快抖出病来了。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他眼睫微弯,十分高兴地问她。
宝婳被迫在他怀里无比可怜地道:“我唱歌给二爷听……”
“行罢……”
梅襄发出冷笑,仿佛甚是勉强地答应下来,“那就拿你自己来安慰吧。”
第13章
倘若时光能够倒流。
宝婳希望那天晚上,她没有点上蜡烛,也没有看见梅二公子衣袍半解、秀色可餐之貌。
梅襄说,向来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从来没有别人占他便宜的道理。
所以宝婳从他这里占了多大的便宜走,全都要讨回来。
而对于宝婳而言,那一晚最大的噩梦竟然既不是看到梅襄的那一瞬间,也不是被他逼着跳河的时候。
而是他贴着她凉凉的小脸,笑着在她耳边问她五花肉的滋味怎么样。
就好像,将宝婳过去打在他脸上的一个耳光,重新还给了宝婳一样。
宝婳噙着泪珠,还不敢还嘴,只能生受了他这块叫人无福消受的五花肉。
宝婳回到自己卧房里把自己埋到被子底下,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吃五花肉了。
“宝婳,你怎还没起来?”
紫玉寻了过来,却发觉她拱在被子底下,竟也不嫌闷热。
她哪里知道宝婳是才回的房,压根就不是昨天晚上就回来的。
“我、我头疼……想多睡一会儿。”
紫玉以为她酒量不好,口中埋怨道:“你快些起来,莫要欺负三公子他脾气好……”
等她走后,宝婳才慢慢露出脸来。
宝婳听到三公子心中一下便懊恼了起来。
她甚至还生出了一个十分可笑的念头。
倘若她告诉三公子她先前不小心睡了别的男人,三公子还肯要她做姨娘吗?
等到晌午后,宝婳仔细收拾了一番才温吞地去见梅衾。
“宝婳,你怎么了?”
宝婳杏眸里布着血丝,就好像晚上没有休息好。
她的小脸愁容惨淡,就差在脸两侧写上个“惨”字。
她这样的可怜,很难不叫人注意到。
宝婳垂着脑袋,昨夜挂满水珠的长睫此刻也轻轻颤抖,口中嗫嚅着,“我……我昨天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
梅衾打量着她,不由猜测,“你从前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宝婳拧着袖子,心里都快纠结成麻花。
她蹙着秀眉,“我……我从前……”
她咬了咬唇,飞快地把要说的话说出了口,“我从前可能被其他男人欺负过……”
宝婳说完便觉得自己羞得无地自容。
尤其是想到自己先前还许诺要给他当姨娘。
她这会儿哪里还有这脸……
宝婳也不敢去瞧三公子的脸色,自己就跑了出去。
梅衾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慢慢生出一抹错愕。
宝婳又躲回了房里去。
这回她决定谁来她都不要再开门了。
她伤心地将自己从前存钱用的钱罐子又抱了出来,仔细地数着铜钱,凄惨地发觉自己竟一朝回到了最开始窘迫的景况。
宝婳握起一把稀疏铜钱,心里慢慢做出了一个决定。
晚上,梅襄沐浴过,身上尤带着一身水汽。
大抵是从宝婳那里得以一雪前耻,他这几日的心情竟少见的愉悦。
他披上白色宽敞的绸袍,管卢便过来道:“二爷,桑若姑娘来了。”
梅襄系上腰带,眉头微挑,“这么晚了,她过来做什么?”
管卢未答,他便让人将桑若领进屋来。
桑若上次见他时便恰逢他在沐浴,这回见他竟又是如此,竟下意识地偏头避开目光。
她稳了稳心神,上前跪下。
“多亏了上回二爷给奴婢那么多银子,这才足以处理舅母家中许多为难的事情……”
她那时无助至极,却是梅襄雪中送炭。
这份恩情叫她每日都挂在心上,直到今日才寻到机会向他道谢。
“你家里的事情都处置好了?”
梅襄淡笑,并不在意那些零碎的钱银。
桑若轻声道:“上回是因宝婳耽搁了事情,奴婢才道谢来迟。”
梅襄忽问:“你与绣春院的丫鬟竟很熟稔?”
“她是个单纯的女子,奴婢当时选她进府,她便一直对奴婢怀着感激,二爷也认识她?”
桑若说到此处,不由想起上次梅襄针对宝婳的事情。
她看向梅襄,却见梅襄目光并没有丝毫动容,却也叫人看不出喜怒。
“绣春院的丫鬟,与我何干?”
桑若微微松了口气,“是,所以奴婢上回来见爷也是想请求二爷准许奴婢入深春院,伺候在二爷的院子里,为二爷当牛做马。”
“你自幼入府便待我不薄,何必在意这些小事,你我情分非常人能比,往后还是莫要说这些话了。”
他一句“情分非常人能比”,竟叫桑若一下子便怔住。
“原来爷竟那样看重那半个馒头……”
她呢喃地说出口。
她说的半个馒头颇有渊源。
是梅襄生母才去世时,他躲起来不吃不喝,是桑若碰见了他,可怜他便分了半个馒头给他。
也是后来,桑若才知晓梅襄便是府上的二公子,是宣国公宠妾柳氏所出。
“奴婢想要为二爷效忠,奴婢是真心的,还请二爷给奴婢这个机会。”
梅襄见她十分坚持的模样,思量良久,方启唇道:“我近日也没有旁的需要,不过我需要一个理由光明正大地离开宣国公府。”
桑若迟疑,他不想以寻常的方式离开宣国公府……
“爷想离开府上?”
梅襄唇角含笑,对她道:“是啊,倘若你能帮我,我便再欢喜不过。”
桑若心口微跳,忽然间捕捉一点灵光,随即低声道:“奴婢此番回家见闻一件事情。”
她说着便将那桩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腾起来的丑事说给梅襄听。
结果自然是以其中一个兄弟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家中作为结局。
梅襄这才生出几分兴趣。
“你想怎么做?”
桑若握住手指,掌心不知不觉便出了汗。
她迟疑再三,“奴婢三个月前曾与三公子一起被土匪绑架,奴婢照顾过三公子一场,三公子给了奴婢一个信物,奴婢可以拿着这个信物,与三公子相认……”
“竟有此事?”梅襄只听着,并不做出评价。
桑若见他脸色如常,才慢慢说出心里所想,“到时候,三爷必然会待奴婢极好,二爷再将奴婢带出府去,奴婢愿配合二爷促成此事。”
梅襄兴致缺缺地捏着茶盏,仿佛丝毫瞧不见她急于表达衷心的模样。
“那就等你取得三公子的欢心再来找我罢。”
他垂眸朝她瞥去一眼,唇角浮现一抹酒窝,笑容竟有些晃眼。
桑若见他不动声色地打发自己离开,心下微微失落,这才退下。
等她走后,管卢却觉得此事可行。
“桑若姑娘对爷来说应当是十分可信的。”
梅襄道:“可惜她对我无用……”
管卢听这话便顿时沉默。
在他家二爷眼里,什么情分不情分的,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有用没用。
“听说三弟要议亲了是吗?”
梅襄忽然问他。
管卢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
听说是白家姑娘。
元氏在对付梅襄之前,便已经与白夫人频繁接触过了。
听说私下里口头都已经定下,就等着两个孩子能见上一面。
谁知道元氏就被梅襄反手设计进了尼姑庵去,这才耽搁下来。
梅襄听管卢说了些白家姑娘的事情,便像是选中了某件做衣服的料子一般,噙起笑说:“那就她吧。”
比起与自己弟弟抢夺一个丫鬟小妾,何不如勾引一个有分量的弟媳妇?
管卢偷偷擦了把汗,心中暗暗脑补完了一出兄弟相争一女的画面,只觉得梅府这一池子的水,迟早要被梅襄搅浑。
作者有话要说: 弟媳妇,危
第14章
早上桑若特意去绣春院一趟,这才从小丫鬟嘴里打听到宝婳今个儿没在三公子屋里伺候。
宝婳似存了心事,刻意回避了三公子,又好似一早就同三公子说好了,告假一日为花灯节晚上的事情做准备。
总之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地也说不清楚。
桑若到下人房里找见宝婳,恰好瞧见她正收拾着东西,那枚被宝婳作为信物的玉佩也在其中。
宝婳见她到来,倒是有些欢喜。
“桑若,我想离开府里。”宝婳忍不住将心里话告诉了桑若。
“这是为何?”桑若略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宣国公府可是权贵家世,在这府里能做到三公子贴身丫鬟这个地步,已是极不易了。
比起外面那些寻常妇人不知道要体面多少倍了。
宝婳哪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但她如今正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她总不好告诉桑若,自己先时一直努力爬床,结果却爬到二公子的床上去了……
她一直惦记着三公子背地里却睡着二公子,若被人知晓传了出去,指不定她就被旁人当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宝婳为难得很,便扯谎道:“我想出府去找我的家人,兴许我出去见见世面,就能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那你不同三公子相认了?”桑若问她。
“我早已同三爷说好,待花灯节上我便去府外与他相见,同他说个清楚,到时候我再向三爷讨一笔路费离开府里,想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宝婳对桑若很是信任。
毕竟当初没有桑若为她求情,她也进不来宣国公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着苦呢。
“宝婳,你也知晓我自幼寄居在舅母家中,我父母打小便丢下我离开,我同你一样,都想去找自己的父母,所以你要去找你的父母我也是支持你的。”
她为人向来善解人意,如今宝婳要离开,她竟也处处理解,宝婳握了握她的手,对她更是喜欢。
“桑若,你待我极好,若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看望你的。”
二人说了会儿话,桑若便借故离开。
她出了宝婳屋中,走到偏僻无人之处,才缓缓拿出一枚玉佩。
那玉佩正是宝婳同三公子相认的信物。
桑若心中暗道对不住宝婳,口中微叹,“就当抵消了我对你的恩情罢……”
她说罢,便将玉佩收起。
桑若想帮二公子这个忙。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有机会去到二公子的身边伺候。
这厢宝婳前脚送走了桑若,后脚便又有人过来。
起初宝婳还以为是紫玉她们,岂料门外便响起了梅衾温柔而平和的声音。
宝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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