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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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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回头一看,也笑道:“早没影儿啦,你还要再向前跑吗?”郭莲轻轻抚着忆君的手臂,迷惘地道:“我真希望永远如此跑下去,跑得远远的到那永恒的天堂里去!”

忆君知她在幻想了,轻嗅着郭莲发际的郁香,笑着道:“你要去天堂去,我与龙儿可不愿陪你!”

郭莲一转头,几乎面面相贴,忆君只觉她吐气若兰,双颊蕴着浓浓笑意,调皮地问道:

“为什么!”

忆君可以放心大胆直视她颜面,何况她是这知美,美得他愿意永远看着她,忆君道:

“我还不到二十岁,我不愿这么快就升天,你愿意?”

郭莲笑得弯腰摇项,凌乱的秀发刺得忆君直想喷嚏,只闻她娇笑道:“不!我也不愿,遇见你我什么也看开了,我要像你一样走遍各地名山大泽.你能带我去吗?”

郭莲问得稚气未脱,忆君被逗得笑了,故意道:“不能!龙儿载不动咱们两人!”

郭莲急道:“不行,非得带我去!”

忆君抚着郭莲柔发,缓缓道:“好的,我带你去淤遍四海,并且要将‘冷芝’找到,治好你眼睛!”

郭莲娇笑一声沉默了,在她绝世姿容,抹上了一层淡淡忧愁,让自己的躯体,柔软地贴在忆君结实而宽厚的胸膛,这样使她像得到了保护,得到支持——两人俱不愿打破这微妙的寂静,只闻龙儿四足零乱而又有节奏地敲着沙石,此外什么声息也没有。

这一猛赶至少出一百余里,估计时辰则郭泰青赶至此处,也将落日时分——道旁正有数株参天古木,浓密的枝叶并不因寒冷与北风而凋落,看它们虬枝四,纠葛交缠,像是永不会离的连理。忆君想着被这奇妙的灵感引得自动策马行至树下,然后翻身下马——郭莲觉身后失去凭藉,紧接着自己拦腰被人抱下马来,不禁惊叫道:“你干什么,怎么不跑了?”

忆君微微一笑,牵着郭莲柔美缓缓向树下行去,一面说:“咱们跑太远了,就在此等候你父兄来吧!”

郭莲温顺地随着忆君踱至树下,寻了一块干净平坦的大石,两人双双坐落,忆君抬头望着天上飘渺的白云,不知未来一切将会发生什么?郭莲似乎也有犹豫不决的心思在她胸中,看她这时黛眉颦蹙嘴唇蠕动着,然而话一直未曾出口——良久!良久!

两人像泥偶般呆呆相偎坐着,郭莲虽眼不能见,但她,尤其在此时耳朵特别灵敏,她听得见对方,自己的心跳声,竟是一般徐疾,然而她觉察到,忆君的双手竟在微微颤抖——种出于爱怜与家传习性,她自然地将忆君右手握着,十指细细地替他诊脉,生怕他又是毒伤再发了,虽然她明知这是不可能的!

忆君被她弄得笑了,轻声道:“你医术真高明,可是你父李传给你的?”

郭莲长吁口气,像是陵地放下了心,脸上又绽开如花的笑容,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妥呢!唉!军大哥,你也有不乐意的地方吗?能告诉我?”

虽然忆君确有些难言的苦痛,然而此时却是因为噶丽丝的原故,他知道噶丽丝必是在盼望着他回去,无终止地等待着。然而他忘不了阿木达可恨的诅咒,不过他也忘不了那青衣白纱的公主!

忆君按了按一直妥藏在怀中的纱绢,眼光却落在如花似玉般的郭莲脸上,看她一片纯直与毫不知怀疑别人的感情,他真怕自己会再一次伤别人的心——忆君郭莲一直在企望着自己的回答,只好说道:“我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地方,我只在想此时家中是如何?”

两人以归诸无话,慢慢夕阳西下,大地上寒风陡地增强,郭莲不禁觉得有些寒冷,一歪更紧紧偎在忆君怀中。

两人完全沉缅于甜蜜,忆君暂时抛开了一切,只感觉从未有的乐趣紧紧束缚着他,任由他如何挣扎也脱困不出,何况他根本不想挣扎。

像梦幻一般,忆君迷朦辩道:“总有一日我要使你的眼睛复明,像鸟一样你能看见世上一切,然后我要娶你,带你到……”

郭蓬突然一惊,呼道:“不!你不能娶我,我也不能嫁给你!”郭莲说是这般突出,这般自然而不矫饰,使是忆君大吃一惊,扳着她双肩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郭莲看不见忆君脸上复杂的表情,但从他声音中她也听得出他是多么焦急,然而郭莲仍摇着头——正在此时,突然远远传来一阵车马奔腾声,忆君灵敏的听觉,立刻知道至少有五匹马在追着两辆车子。

果然不一会,来路尽头扬起一阵黄尘,两粒小黑点如飞朝此方赶来,紧跟在后面的是另外更小的五粒黑点——忆君不禁大奇,道:“可是你父亲来了,后面追的是谁?”

郭莲至此时才闻得蹄声疾骤,又听忆君口中含着疑惑,不禁慌道:“真是父亲吗?你—

—你说有人追他?”

忆君晃眼间将面罩带上,遥目一望已见果是洛水医隐与郭云与一人一辆车,正须发怒张的赶着马飞驰。郭云所赶的较大那辆看看已快被追及——后面五骑一式黑色劲装,一个清奇的老者扬鞭加劲,怒喝道:“郭老儿,速速停车,咱们蜈蚣帮好好待你,否则人仍是要你治,而你命可不保呢!”

郭泰育不答话,只催马狂奔,看看已快到大树下,而郭云也立刻要被追及——“停止!”忆君陡地大喝:“白衣人在此,何人敢白日逞凶!”郭泰青与郭云也瞥见忆君,暮地像松了口气,呼喝一声俱在忆君面前停了下来。后面五骑突觉竟有人从中阻梗,也缓缓停下来郭莲一下奔至父亲怀中,连声问到底是何事?而黑衣五骑士也开口了。

仍是那清奇的老者,道:“哈哈!想不到你这白小子命长未死,可是今天碰在老夫手中可仍是死路一条!”

忆君尚未答话,郭泰育已在旁悄悄说道:“军贤侄,你得小心点,这是名满天下的赤羽剑尹联伦呢!”

忆君点点头,也小声应道:“这没有关系!”

其实忆君自从与于桂书和千毒鼠全维钧动过手后,早对蜈蚣帮七位长老武功有了大概估计,自信一对一尚能稳操胜券,但在洛水医隐面前,他却不能表现出太过做狂的气质。

赤羽剑尹联伦对白衣人的突然出现而感到大大震惊,但口中仍不能丝毫露出稍软的语气,只闻他讥笑四人,道:“怎以样,是害怕了吗?郭老儿,乖乖地跟老夫回去吧,不然尔等俱是死命一条!”

忆君哈哈笑起来,道:“你可是人称赤羽剑尹联伦的?难不成没听于老儿还有全耗子说过,只怕此刻你得不了好处!”

赤羽剑尹联伦心中确是甚觉胆寒,随他来的另四人是一等护法。想两位与自己功力相若的长老合力围攻,俱败在白衣人手下,而现在可说只有自己一人,如何是白衣人敌手——赤羽剑尹联伦心中这般想,脸上自然露出一点怯意,忆君冰雪聪明如何看不出来,只见他哈哈一笑,道:“尹老儿还是回去吧!明年三月咱白衣人准时再至武夷山受教如何?”

赤羽剑尹联伦心中不知要如何下台,闻言大喜,应道:“如此甚好!三月后武夷山上专候赐教!”说着一挥手,五人五骑立刻又循原路绝尘而去——洛水医隐长长松了口气,他简直想不到忆君片语只字间,即将名满江湖的赤羽剑尹联伦说得乖乖走了,甚至连大话也不敢说一口——忆君转过头来,笑笑道:“完事了!我说没有关系的!”

郭云对忆君的威势,更最佩服得五体投地,惊讶问道:“你…”。军大哥,千毒鼠可是被你打伤的?”

忆君一怔,反问道:“这你从何得知的?”

洛水医隐抖动着他花白头发,右手紧搂爱女,脸上流露出对忆君的赞美,缓缓道:

“哦!你不知刚才尹联伦追我们半天为的是什么?原来千毒鼠全维钧受伤甚重,他要虏咱们爷儿俩上山去为他医治!这除了你贤侄外,还有谁能将千毒鼠击伤?”

忆君心中虽受用得紧,但他仍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一时侥幸才能击伤他,你看我不也受了重伤吗?”

这话倒是更令郭泰育相信些,如果忆君说出实情,谓是因受两位长老合攻,而又未防到千毒鼠的剧毒才受重伤,只怕彼此也不相信了。

内中仍以郭莲最为高兴,一会儿拉着治水医隐述说龙儿跑得多快,一会儿拉住忆君,问忆君为何年纪轻轻武功却这般高,忆君陪着她东扯西聊,总是笑着避免答复此问题——又是黑夜来临,三个男人速速将帐营搭好。忆君心想:“此地距古氏牧场尚有五日余路程,还是早些与他们分开好,免得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则尴尬已极!”虽然他心中是十分不愿离开郭莲。

四人围着火坐着,忆君仍是一袭白衫,手中玩弄着白玉萧——郭莲轻松地哼着小曲子,忆君看见无忧无虑的她有时似乎也会因某种原故而沉思片刻——但内中还是算郭泰青与郭云最为焦愁,隔了好一会儿,郭云忍不住了,向父亲递了个眼色,郭泰青点点头像是应允什么。

郭云于是开口,道:“军大哥,咱们相识虽尚不足三日,但我们都认为大哥是个肝胆照人值得相交的君子…”

忆君口中答道:“郭兄完全过奖了,兄弟只不过一介武夫,何配兄称谓肝胆照人!”而心中却大觉不妙,不知郭云说这话是有何企图。

郭莲也发觉兄长话中有因,不禁立刻侧耳倾听起来。

郭云笑笑,道:“军兄这话可差了,想大哥不但武功超人,又擅音韵,人也称得上观羽麟角,能结交到大哥,实是咱们天大荣幸呢!”

忆君见说话愈来愈客气,而郭泰育与郭莲俱低着头不语,更是大为惊讶与不安——于是说道:“郭兄如此看得起在下,实令在下觉得汗颜,我这条命也是由郭兄从鬼门夺回,怎敢不对郭兄稍存敬意……”

忆君知道郭云必是有什么事故要讲,因此不得不先与他敷衍,只是他却猜不透郭云到底为什么?沉默甚久的格水医隐开口了,道:“咱们这次由洛水千里迢迢访友,本来有重大原故,但因途中遇上贤侄,却不得不改变初衷,而这时郭莲突然站起来,叫道:“爸,大哥,你们别说了,让我自己告诉他…”说时滚滚的泪水已涌至眼眶。

郭泰青叹口气,又垂下头不语。忆君不禁大奇,抚着郭莲双肩问道:“莲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郭莲摹地抬起头来,用一双没有视觉的眼睛,紧紧盯住忆君,像下了很大决心,道: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知……你知我在八岁那年已由父亲将我许给别人,这次…这次父亲就是要带我到夫家去完婚…”

忆君的心凉了半截,但他仍笑道:“哦!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我还得赶备一份礼祝贺你呢!”

郭莲哭道:“但是……但是谁都看得出,我……我突然喜欢你,自从昨晚听你吹萧我就喜欢你了……”

忆君抚着她秀发,想不出要用何法去安慰她,只好默默让她一直哭着……。郭云叹口气道:“这事当然不能怪军兄,而军兄的人品我们也看得出,虽说咱们武林中人素重一诺千金,但父亲已决定,只要莲妹愿意,我们仍甘违背婚约,退去男家聘礼……”

郭莲陡地一喜,拉了忆君一下——忆君此时反而迷惑了,他结巴巴道:“不是我不识抬举,只是……只是咱们相识仅三天,你们对我绝没有深切的认识,何况洛水医隐插口打断忆君的话,道:“这话对我们不必讲,要知莲儿以前总是独自忧愁,除了你以外从未有人能使她像今天这般高兴。莲儿虽是瞎眼,但以她聪明她是不会认错人,何况还有两个明眼在旁帮她看呢!”

郭莲喜得笑个不停,她本忧虑的就是这个问题,谁知父亲给她这样的大桥纵,虽然她并不是在这一日之间,就认定自己非嫁忆君不可,但她却打心底希望与忆君永不分开——忆君陡地觉得难于取舍,他被这突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何况他心中尚存着噶丽丝的影子,虽然他自以为是忘却了她。

最后他只好说道:“我……我不知要如何办好?咱们短短的相聚三日,实不应作如此大的决定……”

郭泰青突然面孔一冷,哼道:“要等多久才能决定,再有五日即达莲儿夫家,到时要我作何答复,要他们再等个一年,半年吗?”

忆君难决已极,郭莲也焦急地听着他的答复,希望能一口答应下来,然而忆君却说道:

“我能知道那家——莲妹的夫家是谁吗?”

郭莲气极了,也失望极了,忆君曾亲口说过要娶她,虽然当时忆君并不知她已曾许婚,但她仍觉得受到忆君的欺骗。

生性温柔的郭莲,虽是痛苦已极,但仍柔和的说道:“让我告诉你,那是……那是关外五雄中,古氏牧场场主古义秋的第三子——古忆君。现在你一切都知晓,你打算如何?”这话出自尚未出嫁女子之口可谓大胆极了,但也可窥出郭莲对忆君的情意。

忆君这下迷惑了,一番阴差阳错想不到郭莲未来夫婿竟会是自己,而现在又发生这等事。

“古忆君……古忆君”他反复念着这名字,像是着迷般,因为他好久未曾听人如些称呼他了。

“哈!哈……”忆君突然狂笑起来,喘着气,说道:“想古忆君何德何能,竟能娶到这样美一个妻子!哈!哈!”

郭云奇道:“你认识他?”

忆君点点头,道:“我与他熟极了,那古忆君可是个什么也不会,只会掉文咬字的酸丁?”

郭泰青点头道:“不错,十年前你古伯父至我家定亲时,曾称其幼子一丝武功也不会,不过文才却是甚好!”

原来十年前正逢洛水医隐丧妻不久,洛水医隐虽不常涉江湖,然而因他医术高明,常有些受伤侠士登门求治,因此他与江湖中也素有联系——当时正巧古义秋与古强入关寻访慧真子,路过洛水不禁想起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何况又是郭泰青丧妻痛苦之际——于是古义秋即带着次子到郭泰青隐居地。

那时郭莲已有八岁,早已出落得慧质兰心,完全是个美人胚子,正好她也是未曾习过武,立刻古义秋即打定主意。

古义秋与郭泰青是多年老友,又是古义秋亲口提出,还不是一说即合,于是这样他俩的要事就定下来。

“莲妹!”忆君柔声说道:‘你愿伤我心吗?”

郭莲哭道:“不!不!我从没有想到要伤你的心。我伤了你心吗?”

忆君笑笑,道:“我知你绝不会伤别人心的,但我如何又能伤我的好友——古忆君的心呢?如果我娶了你,将来与他再相碰到的时候要我如何呢?”

郭莲张口不知所措,忆君继续道:“何况古忆君不但文才好,萧也吹得较我好过百倍,又会唱歌、跳舞,真是除了武功一门外样样皆比我强,或许你也会喜欢他呢!”

郭莲像失去了依靠的女孩,微硬地说道:“但是……但是你曾答应我……答应我带我去游遍四海的!”

忆君哈哈大笑,拉着郭莲双手坐下,安慰她道:“我确曾说过此话,但必须在寻着‘玲芝’将你眼睛治好之后,到那时我带着你,还有那福气不浅的古忆君一同去如何?”

郭莲茫然点点头,忆君又道:“或许到时候你和他已经有了小宝宝,那么,不是更好吗?”

郭莲虽说尚天真未凿,但这句话她仍懂,只见她羞得满面通红,啤道:“我也学你一样,在我未复明以前,绝不嫁他,否则……”

忆君紧抓着话头,笑道:“那你是答应了?”

郭莲点点头,黯然道:“为你,我不愿作难,那我只好答应!”郭泰青见这事终于得到妥协,不禁大大于吁了口气,虽然他所认识的军毅不能娶他的女儿,但对她的女儿未来生活,却有大大的影响——一宵无话,次日清晨——郭云从昏睡中突然被鞭种声音惊醒,张眼一看,只见天色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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