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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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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美人’不慎走火入魔,而中上武林上罕见的‘丹毒’……”
轻轻一顿,“玉大夫”无限感慨地接着道:“二十年前老身虽医术名闻于天下,可是对‘丹毒’的治法却无五成把握,‘双头蛇’负着奄奄一息的‘玉美人’前来恳求医治,老身经不起他的哀哀乞求,遂答应尝试救治‘玉美人,…”
“然事与愿违,‘玉美人’在老身施以毒攻毒法中,不到片刻工夫,反加速结束了她的宝贵生命!”
说至此,“玉大夫”一声浩叹,满脸遗憾与无奈之色,她停了一会才接着又道:“本来,在着手医治‘玉美人’以前,老身便告诉‘双头蛇’有两种可能:一是马上痊愈,一是马上死,请他慎重考虑,当时‘双头蛇’的心情是可以想象的,他对老身抱着无限的希望,他毫不考虑的便催促老身为‘玉美人’逼毒,就在他的首肯之下,老身才大胆的医治‘玉美人’,可是,一旦失手,‘玉美人’死亡之时,‘双头蛇’在伤心过度之下,竟然指责老身救治不力,继而出手向老身攻击。”
“当时的‘双头蛇’武功平平,况且过于悲恸失神,实非老身敌手,不过几个回合,‘双头蛇’便已缴械,老身和他无冤无仇,当然没有杀他,于是,他抱着‘玉美人’的尸体,留下他二十年后找我的话语,痛哭而去!”
“玉大夫”说完,又是一声叹息,感伤不已。
众人屏息听完之后,默默无言,显然“双头蛇”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
舔了舔唇角,邵真道:“大夫你是问心无愧,‘双头蛇’那厮太不明事理了!”
淡淡一笑,“玉大夫”收回目光,说道:“他是可怜的,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莫过于失去自己所爱的人,不是吗,比方侯姑娘如不治,吴少侠是否也和‘双头蛇’一样呢?”
一怔,邵真压根儿料不到“玉大夫”有此一问,过了一会,正欲打话,“玉大夫”已笑着说道:“打个比方吧,吴少侠别当真。”
说着,定住两只眼睛往邵真脸上一盯,那副神情怪怪的,很复杂,彷佛喜怒哀乐都包含了在里头,但又叫人很难分辨,也很难察觉,她那副神情只不过一下子,又恢复了自然神色,缓缓的,她道:“吴少侠,你,真姓吴?”
心中猛然一跳,邵真突然站了起来,张口道:“大夫,你,你认识在下?”
“玉大夫”突如其来的一问,以及邵真天塌下般的一答,引得在场诸人猛是一愣,尤其是紫衣少女睁着两眸,吃惊的望着邵真……
第二十一章
“玉大夫”那怪异的神情又涌浮起来,但立刻又消失,眨了一下眼,“玉大夫”带着惯有的微笑,淡淡道:“吴少侠,恕老身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哦了一声,邵真仍然站立着,他显得很急的道:“大夫为什么问我是否真姓吴呢?”
猛的一窒,“玉大夫”似乎被邵真反问得无以作答,她微张着口,停了半晌,才道:“老身不过胡乱猜猜罢了!”
眉结深锁,邵真依然站着,显然他并不能满意“玉大夫”的回答……
“玉大夫”见状,只得说道:“吴少侠,你是多心了。老身如果认识你,为什么要隐瞒呢?”
是呀,她有什么理由要隐瞒呢?——
邵真私忖着,颇觉有理,便道:“在下唐突失礼,请见谅。”
说着,朝“玉大夫”抱了一下拳,方才回座。
“玉大夫”说了声哪里,道:“其实老身之所以猜吴少侠不姓吴,是因为吴少侠你那把兵器……
刚方落座的身子猛又立了起来,邵真满脸紧张神色的道:“大夫,你说在下的兵器怎么?”
见他样子,“玉大夫”忙笑道:“吴少侠,有话坐下好说。”
倏觉莽撞,邵真微烫着两颊,讪讪的坐回椅上……
“玉大夫”等他坐定之后,方才启口道:“吴少侠,你的兵器能否借老身一看?”
一颗心忐忑的跳着,邵真连忙从怀中掏出了“眨眼剑”,恭敬的送交给“玉大夫”。
“玉大夫”伸出双手去接,她显得很小心翼翼的样子,当她把“眨眼剑”举至胸前之时,脸上倏然又升起方才那股怪异的表情,而且它持久着,并没有像方才那般快地消失去,显然她是克制不住了!
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把剑,握得很用力,以致于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除了邵真,“大憨侠”、“剑中宝”和紫衣少女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玉大夫”脸上的表情在急剧的变幻着,嘴唇在微颤,呼吸也微显得急促……
众人不觉对她这怪异的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邵真看不见当然是不知道了,他端坐着,他抱着满怀的热望——他期望能从那把剑上知道些自己的来历,哪怕是一滴,一点!
“玉大夫”把低垂的头,微微仰起,却见她两眸不知甚么时候包含了满满的泪水!
满腔的迷惑转为一汪子的惊异,紫衣少女连忙起身扶着“玉大夫”的香肩,诧声道:“娘,你怎么了?”
哦了一声,“玉大夫”如梦初醒,慌忙俯首拭去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道:“没有,没有什么……”
说着,“玉大夫”捂着左臂的伤口,连声道:“伤口痛……伤口痛……”
“琴儿拿药去!”
紫衣少女慌忙离坐,稍会已捧着药箱上来……
“玉大夫”却道:“琴儿,疼痛过了,药箱且搁着。”
紫衣少女虽莫名其妙,仍恭应一声,把药箱放在一旁,然后坐回席上……她此刻已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大憨侠”和“剑中宝”似乎脑筋一下也转不过来,他们不能明白“玉大夫”是怎么一回事儿……
邵真不用说了,他当真以为“玉大夫”是伤口发痛。
经过这么一阵子,“玉大夫”似乎已平静下来,她缓缓的,深深的吸吐了一口气,然后微颤着语音道:“吴少侠,你为什么用假姓名呢?”
邵真连忙把自己被侯爱凤救起的情形一五一十的道出
紫衣少女听来自是感到很惊异,他万想不到邵真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愣愣的望着他……
“玉大夫”虽也凝听,但表现却很平淡,她彷佛在沉思,沉思……
邵真说完之后,恭声问道:“敢问大夫,是否认识此剑?”
垂着眼光,“玉大夫”缓缓的摇了一下头,生硬的道:“不认得。”
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邵真急道:“大夫你不是说……?”
不待他说完,“玉大夫”淡淡的道:“方才少侠和‘双头蛇’决斗时,亮出的兵器老身感到眼熟,以为是从前一位朋友的,所以怀疑少侠不姓吴,但现在细看此剑发现不是……”
“噢……”
好不失望,邵真怅然呆立着……
“玉大夫”把“眨眼剑”缓缓的送到邵真前面,她那双手依然在微微抖着,轻声道:“这把剑是稀世罕物,少侠必须珍惜,而且此剑见血封喉,霸道非常,不可滥杀无辜。”
邵真激汤迷乱的心情被一股浓浓的失望包围住了,他满以为“玉大夫”能为自己的身世提供一点蛛丝马迹……他默默的……
“玉大夫”微垂着眸光,她显然是尽力的在平息自己——脸上的那怪怪表情……
“剑中宝”、“大憨侠”以及琴儿像是被隔开了似的,压根儿沾不着边,愣愣的,好大一阵的发愣……
气氛突然的直降下来——好闷!
还是琴儿灵巧,她及时的为“剑中宝”等人斟满酒杯,嫣然一笑,娇声道:“诸位大侠,在下为表日来的歉意自罚一杯。”
说着,举杯过额,一饮而尽……
“剑中宝”等人连忙说声哪里,也干尽杯中酒。
琴儿显然不善饮,一杯落肚,本是花也似的面容,倏地娇艳粉红,更加无限美丽,她美自流盼,为众人斟满了酒之后,美眸睇着邵真,轻启樱唇,娇声道:“吴大侠,在下祝你早日康复。”——
邵真暂且抛开愁绪,展颜回道:“谢谢姑娘美意关怀。”
“大憨侠”夹着块肉吃,转向“玉大夫”笑:“大夫神医奇术,是否能治好吴少侠,还其本来面目?”
“玉大夫”轻抬螓首,眼睛里仍存留着一些怪异神情,她迅捷的望了一下邵真,缓缓的道:“老身愿尽力而为。”
“剑中宝”接口误道:“大夫,一切仰靠你了。”
淡淡一笑,“玉大夫”道:“言重矣!诸位豪杰为老身退却强敌,救我母女免于一死,只要老身能回报诸位万一,纵是赴汤蹈火,义不容辞也!”
邵真欣喜若狂,连忙起身躬身抱拳道:“谢大夫再造之德!”
“玉大夫”凝视着他,缓声道:“老身份内当为。”
邵真复坐之后,“玉大夫”移动了一下身子道:“少侠所负之伤非一般之外疾内病,所需时间可能要很长。”
邵真激动的道:“那怕是十年,八年,在下都能等。”
“玉大夫”自然能了解邵真的心情,她道:“少侠请放心,时间不会那么长的,只要少侠你能安心接受治疗。”
邵真言谢不已,他此时的心情不难想像,一旦能在黑暗中回复到光明,岂止仅是“高兴”两个字能形容得了他?
邵真努力抑住心中的兴奋和狂喜,他觉得自己彷佛是在梦中——失明,失忆,被救,侯大再被杀,侯爱凤的被伤以及被救,邂逅“剑中宝”和“大憨侠”,仍至于眼前的“玉大夫”,这些过程是费尽了千辛万苦,又彷佛是不费吹灰之力,他深信自己即将重见光明,恢复记忆,这一切,就是又怎样呢?
按捺着心中的狐疑和些许的不快,邵真作笑道:“不瞒大夫说,小可现在所能和所愿意想的是如何使自己找回两只眼睛和一个脑瓜子。”
如此一说,“玉大夫”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惊异邵真的口舌和他的刀锋一样——使人闪避,她禁不住细细的瞧了他一下,她发现他确实深具才华。
掉回目光,“玉大夫”道:“老身深信能治愈少侠。”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个下人,朝“玉大夫”弯身道:“启报主母,门外有一猎人身受重场,恳求医治。”
“玉大夫”连忙起身向众人抱了一拳,随着下人去了……
邵真和“剑中宝”、“大憨侠”依然留在堂上。
邵真想到自己将恢复光明,喜从中来,又想如无“剑中宝”和“大憨侠”,自己哪能如此轻易就找到“玉大夫”呢?
一阵感激,邵真起身抱拳,激动的说道:“两位大侠,对在下的援助,在下永铭肺腑,没齿难忘……”
一把按住肩胛,“大憨侠”把他压下来,呀声道:“唉呀,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
“剑中宝”提起酒壶,灌满主人的杯子扬杯道:“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再说,就不是他娘的,来老弟,为你,我,他干一杯!”
说着一晃酒杯,已滴点不剩,“大憨侠”也一仰颈子,吞个精光,邵真自己也把那杯满满的酒伴着满满的感激、敬慕和仰爱一齐喝了下去!
正当痛饮,琴儿突然急奔了进来——
只见她香汗淋淋,娇喘连连,跑得上气接不到下气,她抚着起伏如浪的胸口,满脸惊慌道:“吴,吴少侠……事情不好啦!”
众人早就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起身目视,异口同声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喘了喘气,琴儿稍稍平息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片,急道:“糟啦,侯姑娘被抓走了!”
“什么?”
邵真如雷殛胸,骇然失色!
琴儿把那张纸条送给“剑中宝”,道:“我赶到的时候,房中空空如也,凌乱异常,不见侯姑娘,但只见桌上留有这一张字条……”
“剑中宝”望了一下字条,猛地撕成碎片,咬牙道:“是‘六魔煞’干的!”
“六魔煞?”
镇定心神,一股杀气抹上眉梢,邵真切齿道:“狗养的!”
“剑中宝”怒形于色,吐了一口气道:“他要我们三水镇要人,我们去!”
“大憨侠”接口道:“走!”
挑了挑剑眉,邵真向琴儿道:“来不及向大夫辞行,烦请姑娘转告一声。”。
说着,随着“大憨侠”身后步出堂门。
琴儿跟着出来道:“让在下和大侠一块去救侯姑娘。”
“剑中宝”疾步走着,回口道:“杀鸡焉用牛刀?何用劳驾姑娘?”
步出天井,一弹身子,“剑中宝”已投身白茫的雾气里。
“大憨侠”赶忙拉起邵真跃过庭院的屋宇……
琴儿赶忙张口道:“吴少侠,救出侯姑娘马上赶回来医治你的双眼。”
“那自然是了!”
声音去得很远了。
一扭纤腰,琴儿跃上屋顶,但只见三点黑影飞快的消失在她的眼帘里。
她站立着,若有所失似的,直至冷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哆嗦,她方跃下地来……
花开两朵,话分两头——
邵真一行人迈尽脚力直奔三水镇,三人忧心如焚,俱展开八成以上的上乘轻功,但只见一会功夫,他们已把金安药铺抛得老远老远了。
此时天正方亮,深秋的黎明不仅仍被一撮黑暗掺杂,而且被一股子浓浓的晨雾笼罩,欲暗欲明……
一路上,“剑中宝”居前,“大憨侠”居次,邵真紧握着“大憨侠”的手而殿后,成一直线的飞奔着,谁也没有开口……
拐了一个弯,“大憨侠”首先开腔:“他娘的,‘六魔煞’不要命了,竟敢劫走侯姑娘!”
“剑中宝”抹了一下额角,接口道:“但愿侯姑娘安然无恙。”
邵真心中的忧急是不用说了,他默默的,他只希望能尽快赶到三水镇救出侯爱凤,他暗暗祈祷着……
路开始崎岖起来了,两旁不再是平地,再拐一个弯,他们已经迈上一个小山丘。
山丘虽不高,但路却不好走,怪石嶙峋,蜿蜓曲折,而且两旁尽是森林怪石,幸好天也大半亮了,才不致于使他们感到吃力;深秋的早上带着严冬似的冷风刮着,但他们的鼻尖却隐隐现出汗珠儿。
眨眼越过了山丘,但继之而起的却是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山,使得他们暗暗叫苦。
山坡不仅陡而且长,而且山路又狭又崎岖,三人之中,除了邵真在金安药铺有小睡一下之外,“剑中宝”和“大憨侠”俱皆三日来无一刻小眠,而且还历尽奔波,厮杀打斗,真真苦死也!
正爬上了半山腰,三个人正想休息一会——
忽地前头传来一阵阴恻侧的嘿声:“朋友,我们弟兄在此等候多时了!”
心头又是一跳,三人立即停下身形。
只见前头三丈拐角处立着三条人影。喘了一下气,“剑中宝”正想开口喝问,忽觉身后有异,转首一望,林里正缓缓走出三人来。
说笨也不笨,“大憨侠”一看是六个人,连忙张口喝问:“是‘六魔煞’吗?”
“哈哈……!”
前头一人忽地仰首大笑!
“住口!”
本就是满肚子火,“剑中宝”哪堪他如此笑?
猛地大喝道:“笑你娘的头,老子敲掉你他娘的门牙,叫他妈的哼都哼不出来!”
停住笑声,前头的人缓缓走近约莫五尺地方停了下来;此时后方的人也在三四尺的地方停住,正好是前后包围。
“剑中宝”一看瞄头不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连忙叫“大憨侠”和邵真站开,成一防守式的小三角形。
“剑中宝”和“大憨侠”已可以很清楚的打量对方了——
但只见大胡子、大胖子、瘦排骨、死脸板和身缠长鞭的,更还有缺眼、欠耳、少鼻和无唇的人,当他们看到最后一名身负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蟒蛇时,他们已可以毫无疑问的确定他们便是自己要找的“六魔煞”了!
三人心中一阵快乐,正好找上,免得再麻烦跑来跑去。
“大憨侠”睁眼喝道:“你们这批牛鬼蛇神,正好自己送上门来,省得爷东跑西跳,太好了!”
一顿,“大憨侠”暴光一射,伸手指道:“侯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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