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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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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

与‘艳屠煞’,这,意味着大多邪味儿,是不?”

轻舒的笑了一下,邵真道:“爹,您定知道‘立德务滋,除恶名尽’这话儿,昔日您也是武林中人,您一定知道江湖上人心的险诈,尤其是那些宵小之辈,心之毒,计之险,尤比猛虎毒蛇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付这般人,如果讲仁义道德,不就是替自己掘坟墓,爹,您以为然否?”

邵父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当然,爹,您会说人性本善,并不须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人,不错,这种人只须略施薄惩即可,但对某种人讲迁善改过,徒然令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用尽一切无耻的方法,不择手段的向你报复罢了……”

润了润两唇,邵真接着道:“这,不是自掘坟墓是啥?

真儿与明姑娘的见解是相同的,虽是出手过重,但这些都是该杀的人,是的,我俩的外号显示着残酷,毒辣,险狠,但这只针对着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是如此,除此之外,真儿可把心自问无愧,并没有做出悖天理,伤地义的不法事情!”

“知子莫若父,为父的当然相信你。”

轻轻地颔首,邵父抚着短须道:“嫉恶如仇是富有正义感的表现,但每事得探讨它的因果本末,如果求之心切,错杀无辜,那良心的自责并非你所能招架的了!”

“孩儿谨记父训。”

脸上一片肃穆,邵真恭谨的道。

“得了,为父的并非板着面孔说教。”

话题一转,邵父关注的接着:“你行走江湖的日子,头尾算来有四年啦,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武林中的一切风险,相信你都经过,这四年里,为父交待你的事儿,办得怎样了?”“孩儿赶着回来就是要告诉您老人家这件事的。”

邵真沏了杯茶,恭顺的端给邵父一杯,然后自己轻呷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孩儿一步入江湖,便着手查探‘九指血煞’,但历三年都毫无头绪,直至半年前,孩儿才听说那厮藏于西疆,于是真儿便只身出塞,深入荒漠,经过三个月来的查访,总算有点眉目了……”邵父神情一片肃穆,凝神倾听着没有接腔。

“但,爹,您知道那厮在十七年前干了那事儿之后,便一直隐名埋姓,蛰伏江湖,真儿虽能知道他隐于西疆,并且也找到了三个如爹所说的,缺了左手尾指,非仅如此,他们也皆是中原汉人,年岁也差不多,五旬上下的汉子,一时孩儿竟搅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九指血煞’。”

邵真凝着脸色,继续说道:“爹您又说过,定要让小珍手刃仇人,孩儿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不动声色的赶着回来……”

话语至此,房门忽然打了开来,只见邵桂珍捧着一堆血衣走进来。



第 二 章

邵真立即停下谈话,与邵父互望了一眼,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妹子,可忙坏了你哪!”

邵真笑着招呼道。

“还用说?哥,怎么搞的.一去就好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带了一个血人,吁,可没把我吓坏了!”

邵桂珍噘着小嘴儿,淡绿色的罗衫沾了不少的血渍,两只水汪汪的眸子溜转了一下,姣挺如玉雕的琼鼻皱了皱,那模样儿,好生娇俏哪。

听言之下,邵真父子一阵轻笑。

立起身子,邵真体贴的把茶杯送至邵桂珍唇畔,笑着道:“妹子,别生气,为兄的向你赔个不是,下次我不会再带回来一个血人了,嗯,带回来的将是一个又挺又帅的美男子,你丫头便不会怪我了对不?”

邵桂珍正俯首暖着邵真手里的茶,那副情景,写满了手足之情,一听邵真的打趣,两边吹弹得破的粉腮子倏地泛起两朵红云,娇羞无限的啐了一声,邵桂珍白了一眼,表情恨恨的跺了一脚,又娇又嗔的道:“你呀,比以前更会欺负人了,哼,早知道我才不日夜盼望你回来呢!”

说毕,扭着那盈盈可握的水蛇腰子,轻盈的走入内房里。

“小珍几年不见,长得更妩媚,更可人了。”

望着离去的纤柔的绿影,像是有所感触的,邵真轻轻耸了一下肩,哺哺自语着。

“谁说不是?你娘差点就没把她疼入骨髓里去了,简直就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哪。”

邵父试探着说,唇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眸里漾着怪异的神情望向邵真。

“自从你离家之后,那丫头成天嚷着要找你去,可把你娘给吵昏了头哪。”

怔了一怔,随即爽朗一笑,邵真明显的避开邵父的眸光,坐回身子,岔开话题道:“爹,自孩儿离家后,家中一切可好?”

颔了一下首,邵父喝了一口茶,望着爱子道:“只是你离家的时间大长了,一去就是四年,可把我们给想坏了。”

俊帅的脸庞漾起一丝歉疚,邵真舔了舔唇角道:“真儿该死……”

话落一半,旋即笑着道:“但爹您是过来人,江湖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好玩了……”

“你就这样玩昏头。把家给忘了?”

不知甚么时候,邵母已自房走出,接着邵真的话尾说道。

“娘,事情怎么了?”

紧张的站了起来,邵真问道。

“看你急得这副样子,未免太不信任娘啦。”

笑了笑,邵母边走边道。

在邵父身旁坐了下来,慈祥的脸上微露疲惫之色,显然是在救治明敏秀之时费了很大的劲。邵真连忙双手捧过一杯茶,邵母饮了一口,笑着说道:“‘一切不打紧,休息个十天八天便可痊愈……”

话锋一停,放下茶杯,两眼眯了一下,眼角挤出不少皱纹,旋道:“真儿,她叫什么名字,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叫明敏秀。”

抹了一下鼻子,邵真微笑着道:“孩儿离家第二年,在河北‘万佛寺’进香之时,两人不期而遇,嗯,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

邵真显然是有意加强语气,把“朋友”二字咬重了一些。

“哦?”

轻哦了一声,邵母瞟了一眼,唇角漾着神秘的微笑,说道:“长得虽是秀丽可人,真儿,她不可能就是江湖上所说的‘艳屠煞’吧?”

微微一窒,邵真立刻笑着说道:“娘,‘艳屠煞’便是她。”

吃了一惊,邵母有些不相信的说道:“真令人不敢相信,‘艳屠煞’竟会是如此年轻美丽,真儿,你和她……”

“得了,老伴,真儿刚回来,你也该让他休息休息,劈头便把人问个没完,真是的!”

不待邵母说完,一旁的邵桂珍抢着说道:“是了,娘何不让哥哥休息一会?您看,他身上还满是血污呢。”

此时邵桂珍也走了出来,撒娇的偎在邵母身侧,睨着邵真说道:“娘,他现在心里可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人家巴不得立刻去看她,您还尽把人问……”

讪讪一笑,邵真道:“丫头也学会饶舌,该打!”

哼了声,邵桂珍皱了一下鼻子,两手又着柳腰,正想回几句……

“小珍,看你,大姑娘一个了,还真不害羞,你这副样儿,简直就像是泼妇哪。”打了一个哈哈,邵父笑道。

“娘,爹帮着哥哥欺负人,您可得帮我。”红红的小唇嘟得高高的,邵桂珍揽着邵母的颈项,那模样儿,俏得天真哪。

“好啦,好啦!”

拿她没法,但却乐得呵呵笑,邵母爱怜的望着邵桂珍说道:“你不是说让你哥哥休息么?怎去缠个没完?”

“是了,哥哥,我已替你准备好了热水。”

眨了一下眼珠儿,邵桂珍这才想起的说道。

“谢了,妹子,还真劳你驾,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包你喜欢。”

邵真做态拱了拱手,随即转向邵母说道:“娘,劳累您了,这么夜深啦,还请娘安寝。”

“说得是,老伴你辛苦了,何不早点睡眠?”

似乎邵真父亲是“站在一条线上”的,邵父接着说道:“小珍,你去弄几个小菜,封陈的白干开它一罐,爹和你哥哥喝两杯之后,你伴娘安睡去,明姑娘如有何动静,变化,我们会唤你们……”

不待他说完,邵母气呼呼的道:“孩子又不是你死鬼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老赶我去睡觉?”“哟,你真个狗咬吕洞兵,不知俺好心,我是体贴你,才要你去睡的哪!”搔了搔耳朵,邵父显得无限委屈的说道。

“体贴,得了吧,谁不知你肚里的鬼主意,还不是想趁此大饮黄汤?”睁着大眼,邵母道。邵父笑嘻嘻的道:“老伴,你又何必管得凭地紧呢?今天是大好日子,儿子回来,总是一件值得高兴庆贺的事,喝个两盅,又有何妨?唔,你说是不,老伴?”

邵父的软言软语,听得邵真兄妹在一旁相视而笑。

仍是气怒未息,邵母那副样子几乎就像是生气非常似,驳道:“你呀,牛牵到江西还是牛,前几天你偷喝了一盅,你道老娘不知?”

“真是天大的冤枉!”

邵父苦着脸,一副委屈的叫道。

“还说没有?……”

于是两者煞有介事的一来一往的争吵着,事实上,那样子,压根儿不像是吵架,简直就是一对小情人在打情骂俏似的……

在这当儿,邵桂珍已下厨去,邵真也。悄悄的洗涤沐浴去了……

半盏热茶工夫,邵真已嗽洗完毕,洗尽了身上的尘泥,恢复了一夜奔腾的疲劳;呵!那样子,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呵,颀瘦而壮健的身躯,被一袭镶有蓝色的花边儒袍罩着,两条长及背脊的白色纶巾,扎住那乌溜溜的头发,第一眼便给人帅极的感觉,尤其那双如星的眸子,闪漾着沉着,稳定的神光;两道如墨的眉毛,几至鬓角,挺而不苛的悬胆鼻下,红润的小嘴画起微微的弧形,洋溢着坚强不屈的韵味。

邵真步至堂上,只见邵父一人独坐着,桌上摆着一汤三菜,以及一壶酒,显然邵桂珍母女已寝息了。

于是父子两人浅斟低谈起来。

两人的声音放得极小,似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而且两人面上表情,始终是那么地严肃。

很显然的,他们是在商谈着极为重要的事情,至少他们遣走邵桂珍母女,就知道是很机密的事情了。

他们谈了很久,已剪了两次灯蕊,而且天色也渐渐放白。。。。。。

“爹,这事情迟早是要给小珍知道的,我们何不告诉她真相?”

面色凝重的,邵真道。

摇了摇头,邵父说道:“不能,你知道小珍的的性子极烈,十七年来她一直不知道这事儿,一旦让她明白真相,这打击对她是太沉重了,她绝无法承受得起。”

“可是如果不带她同去,她又如何能手刃那厮呢?”沉思了一会,邵真道。

饮干了杯中的酒,邵父道:“原本之意,在你寻悉那厮的下落后,携小珍同往,好让她亲自解决那厮。但我和你娘现在又改变了初衷,决定由你下手好了。”

“为什么要这样呢?”

怔了一怔,邵真低呼了起来:“早知如此,我便不必急急赶着回来,害我白跑了一趟西疆。”“孩子,你便委屈些吧,这都是你娘的意思。”歉然的笑笑,邵父道。

不解的盛了一下眉峰,邵真道:“难道说,要隐瞒她一辈子么?再说大叔临终的遗言呢?”“这些你暂且别去理它,只要照着我的话去行事好了。”

含意注视着邵真,邵父说。

狐疑的望着老爹,停了半晌,才无奈似的点点头,邵真干尽了酒,为老父斟上一杯,然后又为自己斟上满满一杯!

此际天色已大白,山头上的晨略来得特别早,撩眼望去,那有如万道金针的阳光,业已透过窗子,斜斜的照进堂上。

邵真拂了拂面庞,虽是一夜未眠,但仍显得精神奕奕,神丰俊采,向面露疲惫的老父说道:“爹,一夜通宵,您累了,请入内休息!孩儿会照着您的话去做。”

掩嘴打了一个呵欠,眼角溢出了一颗疲倦的泪珠,邵父站起身子说道:“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孩儿知道。”

邵真恭谨的离座,躬腰说道。

邵父离去之后,邵真望着桌上的残肴剩菜,出神了良久,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正缓缓升起一股如梦,如雾的迷茫……

幽幽的,一声极微极微的叹息溜出他的口腔,然后甩了甩头,邵真步到原本是邵桂珍的闺房,轻轻推开房门……

房内的布置,高雅而脱俗,小巧的梳桩台上,一双精美的铜镜,耀耀发光,旁边一双精致的陶器花瓶,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已是初秋了,玫瑰的鲜艳芬芳,予人一股珍贵的感觉。

壁上的色调绿白相间。赏目非常,一幅笔调清雅的山水画,挂在非常显眼的地方,画的左下角,落款是邵桂珍以及日期数字,字迹清秀丽娟丽,稍过去一点挂着一张古色古香的七弦琴。墙角下摆放着一张矮脚桌子,其上放着十来本线装书。

嗯,显然邵桂珍是位多才多艺学识丰富的奇女子,至少称得上是位知书达理,有教养的大家闺秀。

这,对邵真并不陌生,这使他想起他与邵桂珍的童年情景,但这意念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驱走。眼前,嗯,正睡着一名绝色少女。

污秽的衣裳除去了,换上一袭浅红色的丝绸,满脸的血清洗完了,换上一张美,美,美的脸庞,这对邵真实在是太熟悉了,即使是闭着眼,他也可以知道那张脸庞有着什么——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就像是画家笔下的杰作,长长的睫毛遮盖了那两颗宛如会说话的眸子,那阵子,大黑的眸子,他曾经禁不住它的凝视,那娇小玲政的鼻头,他一直认为是上苍特意所雕到的,那紧抿的樱唇,他曾经不止有一次想亲吻它的念头。

轻轻撩起薄如蝉翼的纱帐,邵真坐上了床沿,两眸又泛起了那像梦,像雾的迷茫……

此刻的明敏秀睡得是多么的安祥,嗯,也是多么的迷人。

安祥得叫人怀疑在几个时辰以前,她还是一个受重创的人,那海棠春睡的模样,迷得人就有“犯罪”的念头。

凝视得太深切了,反而显得像是什么都没有看,邵真静静的,屏着息的,像一个木头人那般的呆坐在那里,可是那脸上的表情,太容易使人知道他是在回忆——只有他和明敏秀的回忆。两人的邂逅,就像是空中两朵浮云的不期而遇,可是,再也分不开了,几乎就凝缩成了一朵云。

她的美,她的俏,令他的心颤抖,她的爽朗,坚强,机敏,更令他的心爱慕。

他深深的自信,而且有过无数次的机会,他可以像传言所说的掳获了她,可是,没有,他没有使传言成为事实。

他告拆她,至今仍仅仅是朋友,即连恋人也谈不上。

他可以拥有她的,但他放弃了,而且还想逃避!哦,是为了什么?

他,是傻子?是冷血动物?不,他会坚决而且疯狂的否认的,他只是不愿刺伤某些人的心——刺伤他所不能刺伤的人的心……

他怀疑他和她的定力——两人不仅连浅浅的爱慕也没吐过,甚至连彼此的身世也不愿去明了!三年了,那一千多个日子里,他们甚至曾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同宿过,而且也曾在同一个房间里共寝过,可是他们之间,至今仍是白得像张纸,淡得像杯开水!

下了多少次的决心——离开她!

可是每次他都失败了。

可怜那决心即连昙花一现的长久也没有,总算他做到了——半年前,他就离开了她独自前往西域。

满以为从此可以忘却她,至少可以不见到她,然而,是天意的安排?就这么巧,在她危机万分之际,他又和她重逢了!

不可能再分离的了,他深切的知道。

不是么?那次的离开,咬了他多少牙!发了他多少誓!

更何况那分离以后没有她的日子——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子,简直就是一百八十万年那般难耐呵!

他后悔,他该在西疆多停留几天的,即使是短短的一天也好,那么他永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是,他真的是后悔么?为啥不说是庆幸呢?庆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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