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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剑-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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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真笑了,笑得好愉快;他朝“玉大夫”拜了下去:“二娘,谢谢您。”
停了一下,她拭泪道:“真儿,你不怪二娘当时一直把事情瞒着你?”
邵真诚挚的笑着说:“二娘,让我们进去帮小琴收东西好吗?她和真儿一样的迫不及待呢!”
正想点头,“玉大夫”忽然笑了:“不,真儿,你还没空着哩。”说毕,便转身离去。
邵真有些讶异,可是当他听到身后轻盈的脚步声,转过身去看时,他也笑了:“爱凤。”他凝视着眼前那张漾着喜悦的脸庞。
邵真有些惊异,他一直没有见过侯爱凤的庐山真面目,他凭良心说侯爱风不应当是很美的,因为她只是个在山野僻处长大的村姑。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良心”错了——错得乱七八糟!
不是吗?眼前的侯爱凤美得使他有迷惑的感觉,在这以前,他一直认为明毓秀是这世上最美的,美得举世无双;现在,他才发现业已有人能和她分庭抗礼。
捺住芳心儿的鹿跳,侯爱凤怯声道:“吴兄,不,邵兄,您不认识爱凤了?”
连忙将视线的焦点挪开,邵真些微有点羞:“哦,爱凤,以前我一直没看过你,现在看到你,不知怎的,却有点儿陌生的感觉?”
姣美浑圆的脸蛋泛上一丝不解,侯爱风轻声道:“为什么?”
邵真业已很快回复了他惯有的稳沉、持重,他微笑着道:“因为你比我的想像中还要美,真的,我几乎不敢相信你就是曾教我钓鱼,烤地瓜的女孩,你不像,真的不像。”
咬唇轻笑,侯爱凤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娇笑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以前你把我想像成一个又脏、又丑的怪”丫头不成?”
“这不能怪我。”邵真好笑道,“只怪我当时无法看见你,不是吗?”
一阵轻笑,侯爱凤娇声道:“邵兄,恭喜您双眼复明和恢复了记忆,而合家团聚。”
“爱凤,这般客气,我真要对你陌生了。”一顿,邵真凝视着她:“爱凤,我们该从何说起?我抱歉,真的抱歉,当时我只是怕你伤势未复,所以将你留在客栈里,不想出了这个盆错——哦,爱凤,我告诉你好消息,我已经知道杀你爷爷的仇人了,而且我也将“六魔煞”全部干掉了!”
“‘六魔煞’都叫您杀了?那真是太好了!”侯爱凤欣喜的说着,旋即又道:“邵兄,我也知道杀我爷爷的仇人是谁了,‘金鹰堂’的‘闪箭魂铃’对不?”
邵真诧异非常,脱口道:“爱凤,你如何知道的?”
“邵兄,您一切听我从头说起。”
以下便是侯爱凤叙述她和邵真别后的情形——原来邵真将侯爱凤留在客栈,前往“金安药铺”的时候,“六魔煞”追踪到金安镇来,正欲朝侯爱风下手,在万分危急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将侯爱凤救走,幸免于难。
黑衣蒙面人,将侯爱民救至安全的地方之后,便解下面巾,表明身份——“金鹰堂”的“右卫主”“金剑银鹏”,而且还告诉了侯爱凤从来不知道的事实。
侯爱凤本来有一个非常美满的家庭,她的父亲“杀手刀”侯仁物,以及她的母亲“冰雪娘子”官美铃,俱是江湖道上的显赫人物,而且是湘境“紫巾帮”的首脑人物。
十六年前,也就是侯爱风不满两岁的时候,“紫巾帮”发生了惨变。
起因是“杀手刀”侯仁物曾路救一名被毒蛇所噬,而奄奄一息的“血斧”丁也。
侯仁物将其救活之后,逐收为己用,视为右臂。
不想丁也不报救命之恩也吧。竟觊觎侯仁物之妻“冰雪娘子”官美铃之姿色,而生异心,暗中勾结“紫巾帮”不宵之徒,企图叛帮!
终于,在一个非常有利的时候,也就是“杀手刀”侯仁物出外狩猎的时候,“血斧”丁也猝其不意的射杀了侯仁物,并且和叛徒一下歼灭“紫巾帮”忠贞之士,生擒侯仁物之一家人,逐一杀死,只留下侯仁物之父侯大再,及其妻女。
在丁也答应放走侯大再和侯爱凤的条件下,“冰雪娘子”官美铃终于忍辱偷生,改嫁“血斧”丁也……
“血斧”丁也能以一个空介,谋夺“紫巾帮”,自然说明了他武功高强之外,也证明了他胸府深沉,是个能力非常高的人,她除了将“紫巾帮”改名为“金鹰堂”之外,并且以药物使“冰雪娘子”武功尽失如常人,以防其之报复。
十六年来,“血斧”丁也不仅成功的控制着“金鹰堂”,而且使“金鹰堂”日渐壮大,终至成为今日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帮派!
自然像丁也这种人是极富野心的,他不以目前的基业而感到满足,他梦想统有整个武林,但统合武林当然不是唾手即得的容易事,凭“金鹰堂”目前的实力,仍嫌单薄。
是以,他不惜奴颜卑膝求之于塞外的蛮族“血旗盟”相助,企图联合起来夺占中原,所幸这事由于“龙虎会”从中作梗,终于失败。
而丁也之所以食言,派“左卫主”“闪箭魂铃”前来刺杀侯大再,是由于“冰雪娘子”不堪认减为夫,曾企图服毒自杀未遂,丁也一怒之下,便派人将侯大再杀死,但却不杀其女侯爱凤,是想以此要挟“冰雪娘子”不可造次,任其蹂躏。
当“冰雪娘子”官美铃得知丁也欲杀侯大再之时,遂暗中派右卫主“金剑银鹏”前来救驾,“金剑银鹏”乃“杀手刀”侯仁物之心腹,由于他的武功终究低了丁也一筹,是以虚与委蛇,佯装臣服了也,十几年来,他和“冰雪娘子”曾经好几次策划暗杀了也,但由于丁也生性狡猾而机智,终是不得下手的机会。
右卫主费尽心智,方以出巡之名义,蒙面化装前来救侯爱凤祖孙俩,但终究迟了一步,所幸,仍可将侯爱凤从“六魔煞’手中救出。
右卫主“金剑银鹏”将事实告诉了侯爱凤之后,由于他不能久离“金鹰堂,”当然,他不公开的将侯爱凤带回了“金鹰堂”,他只是将侯爱凤藏匿于她母亲“冰雪娘子”卧房底下的一个秘室。
这个秘室,是“杀手刀”侯仁物在世之时,便已建造好了,只是“血斧”丁也一直不知道罢了。
四个多月来,侯爱凤就在那个秘室,每天和“冰雪娘子”官美铃相处——相对痛哭。
在这期间,侯爱凤一直呆不出房,过着不见阳光的日子,她咬着呀,在“金剑银鹏”认真而严厉的调教下,竟也能在短短的百多天里习得“金剑银鹏”的全部真传!
正好,就在此时,“金剑银鹏”闻知江湖上赫赫有名“鬼见愁”扩大“龙虎会”并向“金鹰堂”下了挑战帖,乃命侯爱凤前往投效。
侯爱风向乃母“冰雪娘子”官美铃挥泪而别之后,本想先至“龙虎会”,但她一心惦恋着“吴知”,是以便赶来“金安药铺”,到了“金安药铺”侯爱凤这才明白“吴知”便是“龙虎会”会主“鬼见愁”邵真,她大喜之下,便立刻要赶往武安。
但邵小琴苦苦向前挽留,保证邵真必会再来“金安药铺”,侯爱风也就待了下来——
当邵真听完之时,他惊叹了一声:“想不到,想不到‘金鹰堂’有着这般内幕啊!”
含着泪,侯爱凤颤声道:“邵兄,当今武林,只有您敢和丁也那贼子对抗,邵兄,您,您一定要帮侯爱风报仇啊!”
轻轻的,邵真拭去她的泪珠,挚声道:“爱凤,站不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你我相识,‘血斧’丁也这般汉贼子,我豁出了性命,也要铲除他们!你放心,一年以内,待我们的‘龙虎会’茁强之后,立即扫平‘金鹰堂’,还你旧家园,报你侯家仇!”
一顿,邵真微蹙了下眉头,疑惑道:“爱凤,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令堂当初忍辱丁也之辱,是因为怕丁也杀你们祖孙俩,如今,你爷爷已被杀死了,而你目前学得了‘金剑银鹏’之武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而且你投靠了咙虎会’,安全已无虑,令堂业已是无可顾忌的了,为什么也不和你一起逃出来?”
旧泪未干,新泪又涌,侯爱凤噎声道:“我也曾劝娘逃出来,但她不——”
掏出丝巾,邵真爱怜地拭去她颊上的泪痕,柔声道:“爱凤,血债血还,仇人狠,我们要比他更狠,当然,你的心境我是了解的,但这并不是哀伤便可以解决的,爱凤,你应当坚强,比谁都还要坚强,否则你不仅无法报你侯家之仇,而且还要遭到仇人的讥笑呢!侯爱凤,你说是吗?”
银牙微咬,侯爱凤收着泪痕,擦干泪水,长吸一口气,摒弃心中哀伤,咬牙道:“邵兄,说得好,眼泪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目前可以依靠的只是——拳头!”
邵真笑了,欣慰的:“化悲愤为力量,爱凤,只要你挺得住,你将可以看到‘金鹰堂’成为武林史的丑陋陈迹,继之而起的将是你侯家的‘紫巾帮’在江湖上重新屹立!”一顿,徐徐接道:“爱凤,从现在起,你答应我别再流泪,平静的说出令堂为什么不和你一起逃出来的原因好吗?”
用力点了一下头,侯爱凤果然不再优伤坠泪,她看来是那般的沉着:“家母和‘金剑银鹏’彭大发叔叔的意思,是要我联络邵兄和十名以内的高手,潜入湘境,伺机刺杀
‘血斧’丁也,家母将在暗中为内应,所以她老人家不愿意逃出来。”
凝听着,邵真微一摇头道:“我素来不将对手估计得太高,但也不估计得过低。爱凤,姓丁的既然有野心独占武林,自然有相当的实力,我们若能以十人之力灭‘金鹰堂’万人之众,那我们就用不着扩大‘龙虎会’,直接向“金鹰堂’挑战了,你说是吗?”
侯爱凤微微一笑:“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能摆平了丁鬼子,‘金鹰堂’整个便将群龙无首,势必惊恐慌乱,然后右卫主‘金剑银鹏’率领他所统管的两千兵马,歼灭约莫四千左右属于丁鬼子心腹的兵马,大势更可底定。”
邵真凝声道:“据我所知,‘金鹰堂’约已有上万的人马,‘金剑银鹏’不过两千人马而已,如何抵得过丁也的四千名心腹?再说,其余的四千人马呢?难道他们就袖手旁观么?”
侯爱凤平静道:“兵在于精,并不在于多,‘金剑银鹏’的两千人马,尽皆饶勇善战,而一个个敬服他,当然‘金剑银鹏’志在杀死了鬼子,所以平日竭力交好其他的护法和舵主们,除了丁鬼子的心腹之外,”金剑银鹏”纵算不敢唆使他们起义,至少有把握要他们按兵不动。”
一顿,侯爱凤继续道:“人多,若能控制得直,自然非常可怕,但若不能掌握住,那也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目前,丁鬼子非常溺宠左卫主‘闪箭魂铃’和‘西护法’‘阴阳双剑’,‘北护法’‘恶豹’三派人,引起其外的东护法‘女煞星’刁红艳和南护法‘魔猿’的不满,而舵主以下也在搞派系,弄小圈圈,彼此仇视——这是‘金鹰堂’的大弱点,应善加利用,使之成为‘金鹰堂’的致命伤!”
凝沉着脸色,邵真颔首道:“好,爱民,截至目前为止,你分析得十分有理,请你继续说下去。”
笑了,侯爱凤高兴的笑了,她露着两颊上的酒窝儿,很迷人。
“丁鬼子的心腹是左卫主两千人马,西,北护法各一千人马,右卫主两千人马,若能争取东南护法的两千人马,那么情势便相当乐观了,另外‘天’、‘地’、‘玄’、‘黄’四个舵主的两千兵马是不足顾虑的,他们由于职位略低了点,所掌握的人马也不过各五百人而已,他们若见丁鬼子死了,将无所适从,决不会介入战斗。”
沉吟一会,邵真凝声道:“我们如何擒贼先擒王,宰掉姓丁的免崽子?”
掠了下发辫,侯爱凤道:“由于‘血斧”武功高强,而且她随身的‘八无常’卫士,个个凶狠剽悍,但我想凭邵兄和明姐姐这般顶尖的武工,对付丁鬼子是决没问题的。另外,邵兄若能再叫几名‘龙虎会’高手,斩却‘八无常’不是难事。我们之所以在人数方面不超过十人,一来是因为这样的阵容与实力业已足够了,二来人数少了,可避免打草惊蛇。”
稍稍一停顿,接着又道:“至于如何向丁鬼子下手,自然是由秘道潜入,家母会为我们做内应工作。邵兄,这就是我们的全盘计划,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邵真沉思了一阵,方道:“这计划大致上是行得通的,若果配合得好,一切在想像中进行,当是马到成功,没有问题。”
一顿,皱皱眉;“只是有一点不太妥,我业已向‘金鹰堂’公开下挑战书,如今却去偷袭,这当是不符合武林规矩,势必引起江湖道上的朋友耻笑。”
嫣然一笑,侯爱凤娇道:“邵兄,这一点我们也已考虑了,我忘了告诉您,丁鬼子当初接到您的挑战书之后,本是不屑一顾的,但后来见‘龙虎会’搞得有声有色,声势浩大,颇生恐惧,正打算过年后,趁‘咙虎会’还未站稳之际,来个先下手为强,企图偷袭我们。于今,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心无愧,待我们事成之后,再向武林揭开我姓侯一家之血仇,和‘金鹰堂’勾结异族,图霸中原之事实,武林同道,江湖同源,必将谅解的。再说,我们这般做,大大减少了劫杀,来偿不是一项令人称赏之事,邵兄,你以为是吗?”
邵真击掌道:“好,就这么干他了,爱凤,什么时候进行?”
微一沉思,侯爱凤道:“原则上最好在入了年关以来,过年以前那五日进行,邵兄,您认为呢?”
邵真啧声道:“太棒了!我正是这个意思,入了年关,他们都准备过年了,精神非常愉快,自然警戒能力也就松懈了。好,决定就这样办!”
至此,他们的谈话告了一段落,两人沉默了半晌,邵真叹声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像‘血斧’丁也这种忘恩复义,心毒手辣,厚颜无耻的人,毕竟少见啊!”
侯爱凤若有所悟道:“当初爷爷为什么执意不肯救您,而且还说‘救虫不可救人,原来他是怕救了您,您也和那丁鬼子一样反脸无情哪!”
邵真叹息道:“这不能怪他老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也会这样啊。”
话落及此,业已日薄西山,傍晚了。
这时候,明毓秀和邵小琴齐肩而来,老远的,邵小琴便扬手娇呼道:“哥哥、爱凤,你们还没谈完哪,哪来这么多话好说?天都黑啦,已是吃饭的时候了呐!”
侯爱凤羞涩的低了头,连忙奔身迎去;“小琴,我正准备帮你收拾东西哩!”
朝她扮个鬼脸,邵小琴娇笑道:“鬼才相信,你和我哥哥谈得这样起劲,连吃饭都忘记了,还会想到我小琴吗?”
红着脸,侯爱凤连忙拉住明毓秀说:“明姐姐,瞧,那丫头也不领人情,以后咱别帮她忙。”
三个女人一个菜市场,就这么你一句,她一句的,“叽喳”开了。
邵真上前来苦笑道:“小琴,东西收拾完了吗?”
邵小琴高兴得像只飞出了笼子的百灵乌:“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将东西放入马车里罢了。”一顿,她接着又道:一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邵真微笑道:“你说呢?”
邵小琴迫不及待道:“我当然希望吃过饭后,立刻上路,早一点看见爹和大娘,但娘说怕您和明姐姐劳累,所以要明早才出发。”
邵真哈哈笑道:“丫头,也别急成这副样子,到洛阳有三四天的路程,你不睡饱,养些精神,就要欲速不达,反而慢了呐。”
邵小琴道:“我晚上才睡不着呢!”话落,引起了一阵哄笑。
次日——金安药铺的招牌业已卸下,家仆们皆遣散返乡,“玉大夫”母子三人,以及明毓秀、侯爱凤一行,浩浩荡荡朝洛阳进发。
四天后,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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