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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为我点绛唇-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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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屠戮太过,便将他分封到了西南贫瘠之地。没想到,上一代安顺王还算安分这一代却走了当年雍王的路。”
昭华郡主狠狠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阿昭呢,阿昭怎么样了?”
“你且放心,阿昭无事。只是为救翊王受了些伤。”
为何接到安顺王叛乱的消息后,皇帝急得将兵部户部诸臣留在了宫中,又紧急召见了秦斐?不但有对乱事的焦虑,也有对翊王和凤宁侯的担心在。
昭华郡主眼泪已经落了下来,“阿昭伤到了哪里?”
她与冯昭从小一起长大。冯昭的性子,她最是了解,那是个再刚强不过的人了。若是轻伤,消息根本不会传到京城来。
靖安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扶手,“说是中了一毒箭,军报送回前,人还昏迷着。陛下已经下旨,着阿斐带兵,驰援西南。”
“表哥?!”
阿福顿时惊了。秦斐,要带兵出征了?
第68章
“阿斐要出征?”昭华郡主也惊讶了; “他倒是能带兵打仗,但也没有去过南边儿啊。这,能行吗?”
昭华郡主担心地看着秦斐。这是她看好的女婿人选; 自然是不希望他有半分闪失的。
“陛下也有此担心啊。”靖安侯长叹了一句。但是没法子,如今在京城里的武将; 皇帝瞪着眼睛踅摸了个遍,也着实没有比秦斐更加合适的了。
身为本朝最年轻的战神; 秦斐的名望; 足以迅速在南军中立足。
但是……
阿福咬了咬嘴; 提起裙摆; 转身就往后边跑了去。
秦斐喉咙动了动,看了一眼靖安侯。靖安侯点了点头; 秦斐就追了过去。
阿福跑得很快,秦斐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没了人影儿。
看着被灯笼照亮的昏暗游廊; 秦斐薄唇抿了起来。看到方才阿福惊讶茫然的眼神; 向来冷静的他; 心下也不免慌乱了起来。
“表哥!”
阿福又跑了回来; 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秦斐面前; 昂起头看着他; 一双眼睛映在月光之下熠熠生光。
“表哥,这个给你。”
阿福举起了手; 手心里托着一枚平安扣。
“这是我从小戴着的,听说是外祖母请护国寺高僧开过光的,最是能护人平安。表哥,战场无眼,虽说你……你是个战功赫赫的人; 可能不信这个,那,那也……”
她低下了头,有些难过。
她出身好,在京城里待了这十来年,锦衣玉食,从未有过烦恼。可是此时,阿福不免对自己从前的安于享乐大为后悔。如果她也能跟凤宁侯冯昭,甚至是拒霜一样,也能够上阵杀敌,又岂会在这样人的时候,只能捧出个破玉来给秦斐。
“妙妙。”秦斐将平安扣接过来,上面带着阿福的温度。
这是阿福从小戴到大的,据说还是安国大长公主亲自从护国寺里请来,先送给了大驸马的,灵验得很。驸马唯一没戴在身上的那次,便沙场折戟了。
不论是昭华郡主,还是阿福,都讲它视为珍宝。
秦斐将平安扣死死地攥在手里,喉间几次涌上刺痛和酸涩。
前世也是如此,他出征前,阿福将这枚平安扣戴在了他的身上。被他不小心遗在了战场上,结果他与阿福两个,一死一生,阴阳相隔。
他从没想到,自己会重新回到了阿福小的时候。他已经刻意去避开了前世的道路,安心留在京城。不想却又遇到了安顺王叛乱。
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场叛乱明明还要再等两年才会开始。且那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既没有凤宁侯的重伤,也没有翊郡王的被困。
“表哥?”
阿福见秦斐沉默,俊脸之上面色阴冷,伸手拉着他的袖子。
“妙妙……”
秦斐回过神来,忽然俯身抱起了阿福,将她安置在游廊的护栏之上,自己却蹲了下去,抬起头与阿福平视。
良久,他才张开了手心,哑着嗓子,“你帮我戴上吧。”
阿福抽了抽鼻子,拿过了平安扣挂在了秦斐的脖子上。
随后,便被秦斐抱了一下。
“好姑娘,等着我回来。”
用力握了握阿福的手,秦斐起身离开了。
秦斐这一走,便是五年。
今日是他带军回京的日子。
一早上,阿福便早早起来洗漱了。
“阿福,你快点儿啊!”等在外面的薛婧一个劲儿地催促。
“好啦,马上就好了!”阿福坐在妆台前,任由丫鬟晓风给她梳头发,一只手焦急地在首饰匣子里扒拉来扒拉去的。
五年的时光,已经让她从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长成了如今清透莹秀的窈窕少女。
晓风给她梳了个京城里正流行的桃心髻,又在发间给她绑上了水灵透亮的粉晶发串儿。阿福自己挑了一只碧玉钗插在了头发里,对着菱花镜左右端详。
“哎呀,你怎么戴了这个?”薛婧跳进来,“太不起眼了。”
说着就伸手拔下了发钗,另外选了支赤金累丝镶嵌红宝石的海棠花步给阿福插好了,“这样明晃晃的才好看,保管能叫那个谁一眼就看见你!”
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哪怕是秦斐,这五年来与阿福的书信往来也是少得可怜。
只是寥寥无几的通信之中,阿福还是愈发清楚地感觉到了秦斐的心意,虽然她不大明白,为何秦斐就一副认准了自己的架势,可看周围,皇帝皇后,她的父母,甚至于她的大伯母,似乎都早就知晓,秦斐倾心于她,也早将他们两个看做了一对。
真的可以这样吗?
阿福迷茫了没有一刻钟,也就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横竖,她马上就要过及笄礼了。这年头,过了及笄礼就,就可以出嫁啦。
秦斐其实已经回来了,就带着大军驻扎在城外。今日,是太子携百官出迎的日子。
这样的场合,阿福是没法跟过去的。皇帝再怎么疼爱她,这历来的规矩也变不了。
但也总有法子的。
秦斐得胜归来,长荣大街两边的酒楼茶楼早早地就被人都定下了,甚至有的金楼银楼也没有放过。
薛凊早早地就替阿福在鼎香楼上定了个雅间儿,正临街,只要秦斐从这里过,一抬头绝对就能看见了阿福。
薛家前边三个姑娘,都已经出阁了。
薛婠不提,还跟着丈夫韩清在外任上。薛嫣的夫君,就是她舅家表兄,说起来也是因这门亲事,定国公也着实恼恨了王家,日常来往也少。薛婳,由定国公做主,嫁了安阳侯府的一个庶子,夫君早几年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里熬资历。
年纪大的姑娘里,只有薛婧待字闺中。也不是没人求娶,但薛嫣的亲事已经算是打了眼,他只剩了薛婧这么一个嫡女,自然要好好地挑一挑,门第人物前程略差的,定国公都不放在眼里。
薛婧自己也不急,乐得清静自在,把个许氏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这边薛婧催促着阿福赶紧梳妆打扮,外头薛娇提着裙摆一溜烟儿地就进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还没好呀?外头车都备好了,再不出去,长荣大街上就不叫马车过了!”
五城兵马司早早地就从禁军中借了人来,在长荣大街上来回巡查。等到太子带百官出行,便会封街了。
薛娇身后还跟了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这就是被泰安伯夫人害得早产,险些夭折的七姑娘。经了这几年的调理,七姑娘已经与平常的孩子无异了。
因七姑娘出生时候比旁人多了几分磨难,不但薛三夫妻对她格外娇宠些,就连许氏,昭华郡主和阿福等人,也都很是怜爱这个小丫头。
小丫头长到了如今快十岁,被宠得娇娇气气的,在薛娇后边探出头,“六姐姐,你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带你啦。”
薛婧笑道:“个小丫头片子,懂得什么?今儿旁人都能不去,唯独你六姐姐不行!”
七姑娘手指头点着脸,不明所以。
“别催了!”阿福看着自己,绯红衫子桃金裙,头上金灿灿的钗子,整个人站出去金光闪闪。
“这个打扮,不会闪瞎了人眼吧?”
“大家伙儿都是去看豫王的,谁会看你呢?”薛婧拉起阿福,姐妹四个提着裙摆一通狂奔,上了车直奔鼎香楼去了。
薛凊给她们定下的雅间儿着实是不错的,里面摆着两盆极好的杏花儿盆栽,花儿开得绚烂正好。
已经是净街了,许多同样是来看热闹的百姓站满了街道两侧,酒楼茶肆中,各处窗子都有人探出身子来张望。
等了许久,也没见人过来。阿福心里百爪挠心,既是恨不得秦斐立时就站在她的跟前才好,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见了他要说些什么。
终于,远处传来阵阵喧闹欢呼声。
“来了!”薛婧低声道。
阿福跳了起来窜到了窗户边,探着身子往外张望。
远处,乌压压的人朝着这边慢慢过来。
打头的禁军过后,便是太子的车驾。本来,太子是邀了秦斐同乘,秦斐推辞了,骑马跟在太子车驾之后。在往后面,便是随军出征的武将以及百官。
阿福看着人群中一身戎装的秦斐,黑马玄甲,手执亮银枪,腰间悬佩剑。五年的时光,他也从那冷面敏感的老成少年,长成了如今的英姿勃发的青年。容貌依旧是迫人的俊美,周身也依旧是战场归来的杀伐之气。冷峻,
阿福的手,捂住了心口。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已经要冲出了胸膛。
薛婧和薛娇在旁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捅了捅阿福的腰眼儿。
或许是阿福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热了,秦斐忽然抬起了头。
明媚和煦的日光之下,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口,呆呆地盯着自己。
这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
秦斐忽然对着楼上的阿福笑了。
被这一笑弄得晕头转向的阿福眼睛发酸,心头火热,大脑里一片空白,手脚却已经奋力爬上了窗户,在一片尖叫声中,对着秦斐就跃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断更了很久。
我以为去年的事情对孩子影响不大,毕竟他一直表现得很乐观。
但是这学期末,老师找到我,我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我会尽快更新完这一篇。
对不起。
第69章
阿福惊天一跳; 不仅把自己跳成了京城中热议的人物儿,也给自己跳来了个夫婿。秦斐金殿请婚,皇帝当朝赐婚; 秦斐阿福二人名分定下。
秦斐去后宫里见了周皇后。
五年未见,周皇后端庄的脸上带了些岁月的痕迹; 尤其是眼角的纹路,比之从前明显了不少。
“你这孩子……”周皇后将秦斐叫到了跟前; 虽竭力控制着情绪; 依旧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但她素来自持; 深吸了一口气后; 勉强掩住了,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秦斐; 生怕错过了一点。见他比出征前更家的高挑精悍,脸上却也黑瘦了些。周皇后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 可还好?”
“一切都好; 请姨母放心。”看着周皇后发间的几丝银白; 秦斐心中也是有些酸楚。
周皇后拉住秦斐; 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才含着泪嘱咐秦斐:“才回来; 回去歇着吧。这几年你不在京城,都是你姑母姑丈帮你照看府邸。还有阿福,一直都惦记着你。那孩子啊,我再想不到的。你在前头拼杀,她是担心得不得了。为了给你祈福; 这几年跑遍了京城内外的观庙庵堂,只差日日跪在菩萨跟前了。”
秦斐的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雾沉沉的眼眸却愈发幽深起来。
“陛下与我说过,这次你回京,他就会给你和阿福赐婚。这是你的一段心事,也是我的心事。如今心愿得偿,往后你要好好儿地待阿福。”
“姨母放心,我……不会负她。”
“这可不是说出来的。去吧,先回去歇着,陛下那边不日还会有接风宴,也有酒宴赐予大军。到时候,也还有的忙。趁着眼下有闲,好生歇一歇,也去看看阿福。”
秦斐颔首,出宫去了。
他与阿福婚事定下,若说扎了谁的心,那头一个就是荣王妃了。
哪怕荣王与秦斐父子关系冷漠如冰,她也不能不担心——荣王世子的位子,至今还没个说法呐。万一哪一日,荣王没了,这偌大的王府,要交到谁手上去?虽然不愿意承认,□□王妃也清楚得很,以皇帝的意思,那她的儿子秦悦,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秦斐本来就得帝后的欢心,若是再娶了靖安侯和昭华郡主的女儿,那更是如虎添翼了。
得知赐婚消息的荣王妃焦急得连病都装不下去,一宿没合眼,次日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地进宫去,想去找霍太后和如妃宫里求主意。
如今的霍太后,也并不能给荣王妃多少的指点了。三年前,霍太后因故大病一场,中了风,养到了如今,说话还不利落呢。
太后是霍家最大的倚仗。她这一倒下,霍家等于失去了主心骨儿,就连宫里的如妃和宫外的荣王妃,也都消沉了许久。
荣王妃进宫,没敢直接去寿宁宫。她先去了如妃的宫里。
如妃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贵妃了。
只比荣王妃大了两岁的如妃,看上去甚至比荣王妃更老上十岁。曾经白皙细嫩保养极好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纹路。曾经灵动且柔情的眸子,亦已经灰暗了不少。
三年前,四皇子春狩中受伤,右腿落下了残疾。
看在皇子的份上,皇帝将如妃宫解禁。只是如妃向来将皇位看作是儿子的囊中之物,做了多少年的太后梦了。一朝梦碎,便是能出宫自由走动,又哪里还有心气儿呢?
即使周皇后并不是个苛刻的人,即使宫中也无人敢轻慢了这位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子,可如妃的宫里,盛景依旧,却总是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清冷来。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家王爷近来身子骨不大安稳的。世子未立,我心头总是不安稳的。我不是非要图谋世子之位,可是姐姐你想一想,若王爷有个好歹,秦斐是原配嫡子,他回来承继王府也是天经地义。真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有我和欢儿悦儿的活路?”荣王妃哭得梨花带雨,“如今秦斐又得了一门好亲事,就算他自己没有夺爵之心,昭华能答应吗?我,我是真的怕呀!”
妹妹说的这些,如妃心里头也明镜儿似的。阿福的好处,她早就看见了,还曾经想着替儿子求娶了阿福做正妃呢。奈何秦斐回京后,比亲儿子还孝顺,硬是几年前就把个靖安侯夫妻俩哄得晕头转向的了。
“陛下都赐了婚,这事儿断然改不得了。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心事?叫我说,与其在我这里哭哭啼啼,不如想法子哄哄你家王爷去。你又不是没手段,好歹先哄得他回转了心意,把悦儿的世子之位定了下来。”
提起荣王,荣王妃眼里就透出些怨毒来,咬牙切齿道,“姐姐难道不知道吗,自从霍滟进了王府,王爷的眼里哪里还有我呢?”
提起霍滟的名字,荣王妃一口银牙都几乎要咬碎了,如妃的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霍滟,承恩公的庶出孙女儿。
自己被禁足,儿子又突然间残了,如妃大受打击。不过这女人倒也够坚韧,缓了不过两个来月,便缓了过来,开始要寻个温柔小意儿,知冷暖会体贴的美人儿笼络皇帝。若是有幸再生个儿子,她抱到跟前养活,说不得日后也有大造化。
至于这个帮着她争宠的人选,如妃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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