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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重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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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城扔东西,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瞅了个机会,才动的手。他道:“请王妃恕罪,那人奸诈无比,功夫太高,卑职无法拿下。”

初晨眼睛闪了闪,犀利的望着他道:“付将军大概早就跟在我们身后的了吧?那你可曾看出来,他们是想要做什么?”

付原萩微微一笑:“卑职不知,卑职清早在城中乱走,无意之中撞见这张车有些蹊跷,便跟了上去,谁知却看见了王妃。车上只一个奸诈无比的小姑娘,也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总是将王妃的东西满城乱扔,卑职本来已拿下她,却又被一武功高强的人救走了。”

初晨淡然一笑,他既然不愿意说那便罢了,这样也好,省了许多口舌。

院门一声轻响,紫苑带着小慈和另一个大丫头立在门口,带着些忐忑,又带着些期盼,低低喊了一声:“三嫂。”

这还是万春湖之后,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紫苑自万春湖侥幸捡的一条命后,早已不复当年飞扬跋扈的性子,为人低调谦和。她在去年春天出阁,嫁的是富阳侯的嫡长子周密,因她在万春湖时立了大功,所以瑞帝特赏了她这座豪华精致的宅子做郡主府。婚后她与周密倒也处的愉快,现在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这些初晨都是知道的。初晨望着她那期待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对她微微一笑:“恭喜郡主了。”

紫苑眼睛一亮,喝道:“还不快些扶王妃进去?”又回头对付原萩笑道:“原萩哥哥,谢谢你。”

付原萩摸摸鼻子:“谢我做什么?还要麻烦你多上心。你陪着,我先去见三殿下。”

紫苑点头:“我已派人去风府接王妃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郡主府到了风府,打头的管家递上帖子,声明是王妃早就和郡主说好的,要来接王妃过郡主府住几日。

绿绮夫人正坐立不安的等待初阳回话,心里后悔不该那样刺激初晨。人是在她这里走丢的,若是找不回来,恐怕彦信不会善罢干休。突然听见郡主府派人来接,不由暗暗叫苦,暗骂紫苑来添什么乱,却又只得先出去招呼。

风子瑛昨夜气得旧疾复发,正在那里生闷气,此时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心中慌乱一阵后,突然明白过来,马上让人叫春意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后,春意领命而去。

好不容易看着郡主府的人并着昨日跟着初晨回府的王府诸人,一大群人前拥后簇地跟着王妃的轿子离开了风府,前往郡主府去了。绿绮夫人拍了拍胸口,唤过亲信去喊初阳撤回还在到处寻人的人,她这里刚弄完,迎面就对上风子瑛的黑脸:“你昨晚到底和晨儿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失态?”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告诉她一些事,让她心中有数罢了,别让人买了还替别人数钱。谁知道她竟然如此不中用,枉自我费了这么多的心血。”绿绮夫人边说边拿起一块帕子,细细擦拭风子瑛脸上冒出来的虚汗,“不是我说她,她也太糊涂任性了些,还好及时找着了,要不然,可要出大乱子。”

风子瑛叹口气:“有些事情,你不要太过了。”

绿绮夫人疲倦地揉揉腰,叹道:“她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要担心,我省得。哎呀,一夜未睡,这死丫头可吓死我了。”

风子瑛静静望着她,并未像以前那样,一听说她累了就忙着过来温言安慰,只道:“你记得她是你的骨肉就好。”

绿绮夫人闻言惊异地抬眼:“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说呀?我改了就是。”看着风子瑛犀利的眼神,她垂下眼来:“我知道了。”

风子瑛挥挥手:“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绿绮夫人咬着唇静静的看了风子瑛一会,方道:“你歇着,我等下再来看你。”

风子瑛不答,仿佛是已经睡着了。绿绮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落寞的走了出去。刚出了门,迎面跑来初蕴,初蕴跑得满脸是汗:“娘!今日张师傅夸我了,我射了十箭,箭箭射中靶心。冬天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猎紫貂了,到时给娘做件衣服穿好不好?”

绿绮夫人一扫脸上的阴霾与落寞,疼惜的弯下去给他细细擦了汗:“好儿子,娘知道你一定行的。你想吃什么呀?”初蕴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娘两个笑成一团。

初阳站在角落里静静望着嬉笑的母子二人,直到绿绮夫人牵着初蕴的手离去,他方走进风子瑛的房里。

第五十八章 黯消凝(四)

 风子瑛放下手中的书卷,对初阳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初阳,过来,坐在爹身边。”

风子瑛拍拍初阳的肩头,“好孩子,已经是大人了。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北地,你一个人在京中,可要谨慎些才是。你姐姐那边,你多帮着点,你有什么事情,也要跟你姐姐说。京中就是你二人,要互相护持。”

初阳笑道:“知道了爹,您就放心好了。”

风子瑛点点头,“你一向机智踏实,做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有一事耽搁不得,你大了,还未定亲,若是有心仪的女子,跟你姐姐商量了,就先定下来,不必问家里。”见初阳红了脸要推辞,他正色道:“我这身子的情况我知道,只怕活不得几年了。你母亲虽然聪慧决断不输男儿,到底是个女人,她又过分溺爱蕴儿,我不放心啊。将来我们风家要靠你了。”

初阳掩去眼里的泪花,紧紧握住风子瑛的手:“爹爹不会,爹爹要活一百年。我一定会护得家中周全的。”

风子瑛拍拍他的手:“初阳,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记住,人都无法选择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遇见些什么样的人和事,但多数时候,性格决定命运。大丈夫处事,当心胸开阔。你的性格,爹爹很喜欢,你是个孝顺善良的好孩子。若是你母亲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你还要多宽容她一些。”

初阳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一下流了出来,拉着风子瑛的手,哽咽不能语,只能低低喊一声:“爹爹!”

风子瑛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关于你姐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爹爹!”初阳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风子瑛,他被风子瑛刚才说的话吓住了。他们家和广陵王居然有这么大的仇恨,那为什么还要将初晨推入火坑?

风子瑛苦笑:“你是不是也在怪我了?”

初阳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却是不平的。风子瑛叹道:“我对不起你姐姐。但是我没有办法,广陵王的怨气若是得不到发泄的地方,他日风氏上上下下这几百口人只怕无一幸免。”

“所以她就成了你们缓兵之计的牺牲品,你们就忍心看着姐姐落到那样的境地?她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初阳的声音有些颤抖。

风子瑛道:“我首先是风氏的族长,其次才是你们的父亲。这也是我默许了你母亲的缘故,只是你母亲未免心太硬。我看着广陵王对她未必完全无情,我所赌的,无非是祈祷她能得到他的怜惜,然后放过风氏罢了。若是不能,你可看着办,我总不能看着她死去。”

初阳呼地站起身,紧紧握住拳头,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显然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良久方低低叹了口气:“原来你和她,并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她死了,你们在地下可得安宁?算了,她不是初蕴,想必你们也不会太当回事。”他先指的她是绿绮夫人,后指的却是初晨。

风子瑛的脸突然煞白,眼睁睁的看着初阳走了出去,却无力留住他。

广陵王府内,付原萩向彦信说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不自觉地隐去了初晨和萧竹衣夤夜饮酒畅谈的事情,他觉得彦信如果不知道这个,或许会对初晨有好处。

彦信皱眉道:“你也认为萧竹衣是想找到一件东西?”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可以明显的看出,萧竹衣故意让人拉着初晨满城跑,到处扔初晨的随身饰物,目的就是要调虎离山,他好进王府来找东西,但这东西是什么呢?彦信回忆起他检查初晨房间时看见的一些场景。

初晨的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床单也是提起来抖过的,翻的人恨不得掘地三尺。虽然故意破坏,但彦信还是细心的发现,那人最感兴趣的,其实是玉器,所有的玉饰都被人细细的看过了,放得也很小心,不像其他金珠银饰乱七八糟的塞成一堆。他的书房么,也是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也并未丢失什么。彦信推测,萧竹衣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但却故意这样做,那只有一个理由,萧竹衣想利用他的好奇心,找出这件东西来,才好趁机下手。彦信轻轻握住手中的半截玉簪,眸色变深,如果他没有猜错,萧竹衣想要找的,恐怕就是他早就从初晨房里寻出的这半截奇怪的碧玉簪子——只因这簪子不但绿得奇怪,还始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萧竹衣去了哪里?”

“我原本让人一直跟着,出城三十里后,却被他逃脱了。此人太狡猾。今后,还要多让人跟着王妃才行。”付原萩刚刚说完,就见彦信嘴角抿紧,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彦信是动了真怒了,不由暗自为初晨担心起来。

却说紫苑陪着初晨在郡主府等王妃的仪仗时,紫苑见初晨一副愁苦的样子,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却不好细问,装作不在意的问:“三嫂,我很久不曾见过你了。你好像略胖了些?”

初晨笑道:“是,你三哥每日都让我喝一碗又腥又咸的补汤,能不胖吗?”

紫苑见她虽然笑,神情却没有一点寻常女人讲起丈夫宠爱时的幸福神情,反而好像带着些讽刺意味在里面。只得跟着陪笑:“三哥对三嫂的事情一向是极为上心的。他其实真的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初晨扯扯嘴角,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才不能忘了那杀母之仇,他要报杀母之仇,当然要对绿绮夫人的女儿上心。便问道:“郡主,我一直都好奇,当年你在画舫上给我用的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药?”

紫苑的脸色大变,挥手让小慈等人下去后,道:“三嫂,我知道你终归是不肯原谅我的。我也没指望你会原谅我,你这样子我已经很满足啦。那药,我其实不知道是什么,是上面那个人给我的。”她说的自然是瑞帝。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找到解药呢?就是找不到解药,能弄个方子或是弄点药来也可以。”虽然知道紫苑身不由己,但初晨也得利用一下紫苑的愧疚之心为自己谋点福利。

紫苑为难的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药的方子和解药,只有那个人知道,因为那些东西都是他亲手配的。除非他愿意,否则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拿出来的。这事,可能三哥还会有些办法。”见初晨不高兴,她忙补充:“当然,我也会尽力的。只是我不知道能做得多少而已。”

初晨心中一沉,原来瑞帝还是一个制毒高手,既是这样,恐怕她永远都没有希望了。求彦信么?彦信要的就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好任由他摆布捉弄,他又怎可能帮她?

这时王妃的软轿进了院子,初晨借着换装的机会和春意对调了过来,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郡主府诸人面前。

昨日跟着初晨回风府的人多数不知道她昨晚失踪的事情,只当她是在风府住了一夜。而春意等几个大丫头却是知道的,还帮着绿绮夫人做了不少掩盖。几个丫头心中惶恐,还要强颜欢笑,绷着的那根弦在一见到初晨后,骤然断了,全身都软了,只因房中还有紫苑等人,强忍着不露出来。紫苑何等精明,见状寻了个借口,把房中闲杂人等全都带走了,只把房间留给初晨主仆几人。

见没了外人,几个丫头围着初晨又哭又笑:“姑娘,您吓死奴婢们了。您怎么会不声不响跑到郡主府来了?”回想起昨夜的经历,几个丫头只觉得不亚于从地狱门口走了一遭。她们是近身服侍初晨的人,若是初晨不见了或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没一个能活得下去。初晨一笑:“我走到角门,见那门上锁锈了,轻轻一摸,居然断了,就想出去看看。谁知道竟然遇上了郡主,就被她给拉来了。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怪我思虑不周,忘了和家里打招呼,倒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春意等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也不敢多问主子的事情,主子既然说了是这样,那便是这样。这件事就此揭过不提。

三日后,彦信亲自到郡主府接回了初晨。二人的神色俱都是淡淡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初晨失踪这件事。只是到了晚上,屏退下人后,彦信摔了东西。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彦信恶狠狠地瞪着初晨。

初晨自若地拢了拢头发,并不回答。心中却是冷笑,他会担心她?如果不是她还有些用,他只怕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才解恨吧?有瑞帝在,彦信现在还不能把风氏怎么样,但可以堂而皇之的折磨她,以达到泄愤的目的,这才是他千方百计娶她的原因吧?

“你为什么不回答?”彦信握住她的手腕,“怎么样?又去见他了,为什么不跟他走?还回来干什么?”

“谁?”初晨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付原萩到底跟彦信说了多少。

第五十九章 变霜秋(上)

 “你是说萧竹衣吗?真好笑,我为什么要跟他走?还是你希望我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初晨轻轻拿出自己的手,自顾自的上了床躺下。长期与彦信斗争下来的结果告诉她,即便这件事上是她无理,她的态度也绝不能放低。

果然彦信默然无声,仿佛是相信了她真的和萧竹衣没有任何关系,软声道:“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不好吗?难道你还是为了元宵节的事情生气?我告诉过你了,那件事只是凑巧,真的不是我做的。”

初晨险些就要说出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娶她了,如果他不要这样虚伪,他凶狠地对待她,她还要好受些。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被人微笑着,拿着一把钝刀子慢慢割她的肉,而她却只有默默忍受。她想喊,想叫,但是她不能,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她流下泪来:“我一推那门就开了,哪知道他会在外面等着我?可是,你见了我,什么都不问,就是吼我。”她伏在枕上哭得伤心万分,几乎肝肠寸断,不为别的,只是哭她自己罢了。

彦信仿佛是有些无措,上去搂住她的肩头,把头伏在她背上:“不哭,不哭。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一夜未睡,找了你很久也找不到,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彦信温柔地吻去初晨脸上的泪水,初晨闭着眼,咽下满嘴的苦涩,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他,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不曾爱上他,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其实他已经在她的心中留下了痕迹。她该怎么办呢?她痛苦的想,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是尽量忘了他,尽量不与他发生更深的牵扯。

七日后,风子瑛带着绿绮夫人、初蕴回北地,初晨推病,不曾去送,彦信却是亲自送出了城。

彦信回来,见初晨还在床上歪着,便问:“可好些了?我看岳父的病似乎又重了些,反而不如刚来时那样好了。”

初晨随意应了一声,并不多问,也不见担忧之色,彦信若有所思。

这天初阳来看初晨,初晨留他用午饭,两人在一起却并没有多少话好说。初阳走时,初晨想着把金玉露拿来的那药方誊一份给他带去二条街珍珑轩,找大师兄的朋友看看,也好早日解了她身上的余毒,早些脱离这种生活,这日子再这样过下去,她迟早要疯掉。

打开妆盒下的暗格,初晨的脸瞬时变得惨白。

那药方居然不翼而飞了。她记得三十晚上回来,彦信喝的醉醺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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