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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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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了,左手已被老道钩住,一带之下,他身不由已,再向前扑。

老道的手脚快得骇人听闻,右膝猛抬,“噗”地一声击中玉虚子的下颚,接着左手疾劈,劈中玉虚子的右肩。

“嗯……”玉虚子闻声叫,象条死狗般挫捏倒在地。

两人交手太快.没有玉虚子招架的机会,甚至连转念也来不及,一照面便躺下了。

九华羽士只惊得魂飞天外,扭头便跑。玉虚子比他高明,一照面便倒了,他怎行?再不走岂不太傻?

他以为他的轻功高明,打不过跑总跑得了,岂知只跃出第一步,背心已挨了沉重一击,护身的先天真气没有对方精纯,禁不起沉重的一击,“哎”一声惊叫,他感到眼前发黑,胸中作恶,向前仆倒,跌了个大马爬。他只顾逃命,对方当然毫不费劲地便把他打倒啦!

老道在片刻间,出其不意地便将两个大名鼎鼎的高手击倒,固然是他身手了得艺业超人,但也得怪他两人心中有所畏忌,被飞云观主的名号所震慑,根本无暇想到还手二字,至被老道突然下手所制,输得太冤。

老道一击得手,并未进一步追袭,退至原处双手叉腰,冷冷地说:“事先不投帖请见,再背地里咒人,犯了本观的大忌。你们,各自刻下一耳留下,滚!”

玉虚子和九华羽士狼狈地爬起,摇摇晃晃地。九华羽士岂是善男信女?他无名火起,畏惧飞云观主的心情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咬牙,缓缓伸手入怀,怒叫道:“道友,这是贵观接待远客之道么?”

“正是此意。”老道答。

“道友法号如何称呼?”

“贫道天鹤。”老道傲然地答。

“令师是飞观主么?”

“正是,你不服气?”

九华羽上低吼一声,快步迫进。

天鹤哈哈狂笑,怪声怪凋地叫:“喝!瞧,这匹夫要和我动手哩……咦!迷……”

声未落,他身形一晃,脚下虚浮。

飞云观前三头巨大的丹顶鹤,突然引吭长唳,展翅而起,向这儿飞来。

九华羽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用销魂香得手,立即飞扑而上。

达瞬间,鹤唳声传到。

“九华道友,不可!”玉虚子大叫。

九华羽士怎肯甘心?“砰砰噗噗”四声暴响似连珠,给了天鹤两拳两掌,以牙还牙,把已陷入昏迷境地的天鹤打得飞跃丈外,砰然倒地,然后扭头撒腿便跑。

他志在秋雷,陪玉虚子到飞云观已是相当勉强,被天鹤老道毫不讲理的山其不意打倒在地,他认为这是奇大耻辱,愤怒地立加报复,将一切利害置诸脑后,任何人的话也听不进耳,玉虚子制不了他。

但出手之后,他后悔了,在飞云观之前打了飞云观主希夷散人的弟子,这祸闯大了!不跑怎成?忍着背心的痛楚,亡命飞逃。

奔出了松林,糟!身后风声呼呼,有物凌空下扑。百忙中他权头一看,大吃一惊,三头丹顶鹤从天而降,翅展如车轮,正从脑后扑下,近尺长的铁嘴快接近顶门了,三头鹤三面下扑,罡风大起。

“这些畜生可恶。”他想。

一声沉喝,他手中的安神箫旋身劈出。

“得”一声脆响,击中一头丹顶鹤的长喙。

他感到了手中一轻,奇大的反震力传到,虎口几乎裂开,掌心发热膀子发麻,脚下一沉,手中的箫断了一截。

中萧的丹顶鹤双翅猛扇,扑势一顿,接着轻映一声,铁嘴再伸。

两侧扑下的另两头丹顶鹤,飞泻而下。

九华羽士大惊失色,心胆俱寒。他的安神箫注入内力,足以击石成粉,不但没将丹顶鹤的嘴击断,箫反而折了,这还了得?他一声沉喝,半段箫脱手扔出,人向侧倒,贴地滚入道旁林影之中,借浓林蔽身,不分东南西北,急急逃命。

他精明过人,料定丹顶鹤翅大脚长,无法入林飞腾扑击,岂奈他何?

他拼全力逃走,往密林中乱窜。密林上空,丹顶鹤跟着他盘旋飞鸣,钉紧不舍。

他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些扁毛畜牲在招乎飞云观的人来追他了,大事不好,他必须扔脱这三头扁毛畜生,不然无法脱身。

远远地,一群老道拥着两个狞恶的怪人,正从巫山方向冉冉而至,翻越前面的山嘴,便发觉了三头丹顶鹤。其中一名老道蓦地发出一声震天长啸,有两头丹顶鹤一声长唳,飞向远处的人群了,留下一头监视着亡命飞逃的九华羽士,毫不放松。

九华羽士恰好到了一座林空,顺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凉,发腿狂奔。他看到了一群老道,更看消两头丹顶鹤应啸声飞翔的方向,知道飞云观主来了,大祸将至,逃慢了万事皆休啦!

三名老道不等丹项鹤飞近,立即离开人丛,展开绝原轻功,翻山越林狂追。

玉虚于被打得昏头转向,肩骨如裂,下颚象是变了形,脑袋昏昏沉沉,眼看九华羽士被丹顶鹤追跑.他急忙爬伏在地上装死,等三鹤已飞出视线外,方匆匆挟起金四娘,沿来路溜之大吉。

逃出巫山至云岭坝的小道,他奔向巫山方向。小径在岭崖中盘旋,两侧全是参天古林,视野不广,眼看前路已断,到了尽头又发现蹊径。他全力狂奔,真想插翅飞出飞云岭险地。

奔了两里地,到了一处崖壁下,小径向右一折,他快逾奔马,奔到崖壁小径转向处,突然站住了,脸色大变,脱口轻叫“完了!我命体矣!”

前面十余丈,大群老道迎面掠来。领先的是一个高年老者,头顶端光光,凸起的顶尖象一道山梁,两侧斜陷,长了银丝般的乱发。

从侧面看,象个扁脑袋,由正面看,顶端象是长了一只角。穿灰长袍,手拄一根山藤杖,大环眼,狮鼻海口,满脸横肉,身材高有八尺,精神矍铄,未现老态,只消看了他的脑袋,便知道他是早年四大凶人排名第四的独角天鹰侯瑞。

独角天魔的身后,并肩跟着一僧一道。老道穿了青法服,戴九粱冠,年约古稀,留了三绺白长髯,身材高瘦,看去仙风道骨,一表非俗,只是眼神不定,脸色红中带紫,显得精力充沛过人的。他就是飞云观主希夷散人,一个大名鼎鼎的玄门采花高手,只是,他的恶行从未被人揭发,虽罪孽如山,数十年来仍能逍遥法外,不仅是因为他是独角天魔的朋友而无人敢惹他,而他本身的超凡入圣艺业,也令想强出头管闲事打抱不平的英雄豪杰知难而退。

和尚的年纪似乎比飞云观主还大些,粗得象头人猿,穿了一袭荼褐色常服,系青绦,披玉色袈裟,是定禅僧的服饰,却提了一柄走方和尚的方便铲。这柄方便铲相当唬人,自刃至柄一色乌光闪亮,沉重无比,但铲头比冷面如来智聪大师的铲稍薄些。他戴着僧帽,帽旁加了扩耳,掩住了双耳。不是他怕冷,而是左耳轮丢掉了,没有左耳,他是雷音尊者昙宗,三邪之一。

左耳是二十余年前被活僵尸罗方揪掉的。

再后面,是九名中年老道,原来今天贵客光临,飞云观主率领观中十三名弟子中的十二人远出十里相迎,只留下了天鹤道人和几名手下在观中坐镇,难怪观中不见有人。

另三名弟子,已经去追九华羽士了。

玉虚子只穿了亵衣裤,用水靠包着金四娘,身上带了剑,突然在道路轮角处出现,他那狼狈相真够瞧的。

独角天魔走在最前面,脚下甚快,并未停步,直向前奔,一面用老公鸭的嗓子沙哑地问:“这人是谁?希夷道长是你的人么?”

“端老明女鉴,敝观没有这个人。唔!很面熟。”飞云观主阴森森地答:

两名弟子左右齐出,急步抢到。

玉虚子知道走不了,放下金四娘,稽首道:“贫道曲都仙都观玉虚子,求见希夷道长。”

众人全站住了,飞云观主惑然地问:“咦!确是你.你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

“且慢!有事到敝观再说,你先见过独角天魔瑞老。”

玉虚子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走在前面的怪老人,会是失踪了近三十年的四大凶人之一独角天魔。

玉虚子赶忙稽首恭敬地说:“小道玉虚子,瑞老福寿无量。得见瑞老尊颜,小道幸甚,幸甚了。”

独角天魔举手虚抢,说:“好说,好说,不必多礼,令师是谁,山门何处?”

“家师上云下栖,修真龙虎山。”

“哦!原来你是云栖法师的门下,老朽早年曾与令师有过一面之缘,他日下怎么样了?”

“家师成道飞升五载有余了。”

“哦!昔年好友大多凋零,良可慨叹。”

飞云观主忍不住插口问:“玉虚道友,你到过敝观么?”

玉虚子摇头苦笑,说:“不曾,在贵观外松林,被令徒打……”

玉虚子愁眉苦脸的往下说:“贫道日前与巴山苍猿陶当家……”他将概略情形一一说了,最后说:“令徒不许说明来因,便突然动手。只怪九华道友太冒失,用销魂香计算了令徒,径自逃走了。道长明鉴,贫道确是不知九华道友会如此冒失的。”

飞云观主冷冷一笑,不外好意地说:“九华羽士简直胆大包天,哼!他将会后悔他今天的鲁莽举动,带上金四娘,咱们到观中一叙,贫道备酒谢道友送金四娘前来的盛情,并重谢道友计算敝门下的得意。”

独角天魔桀桀笑,说:“观主,金四娘奇货可居,何不留着备用?金神金祥已经出山,全力搜寻玉狡税的下落,谁都不理不睬,留他的孙女儿在这儿,他还能不助你重创江湖基业,那位秋雷我知道,他是我那小徒的朋友,诸位日后希多照应才是。”

玉虚子大吃一惊,他感到独角天魔暴厉的目光凶狠地盯住他,令他感到冷气从丹田往上冲,暗暗叫苦。

秋雷是独角天魔门人的朋友,而他却从曲都追杀秋雷到瞿塘峡,听独角天魔话中之意,分明在责备他不该不照应,老凶魔语气中有不悦,他的性命危险极了。

果然飞云观主敞声大笑,笑完说:“瑞老之命,贫道自当遵从,冒犯敝观的人,贫道是从不放过的,金四娘留着确有大用,曲都的仙都观也确是甚佳的香火道场……”

玉虚子感到心向下沉,飞云观主的话太过明显了,大事已不炒。他一咬牙,扭头狂奔。

“哈哈哈哈!他竞想溜走哩!”飞云观主狂笑着叫。接着语声转厉,喝道:“天钩天风,你两人留下他,要活的。”

“徒儿遵命。”先前枪出的两各老道躬身答,身形乍现,衔尾急迫。

“瑞老请。”飞云观主请独角天魔同行。

一行人举步从容,向飞云观而行。

等他们到了飞云观,天钧天风也到了,天钧挟着头背面肿的玉虚子,天风则挟着已除水靠的金四娘。

飞云观主并未立即处治玉虚子,客舍中大张筵席,盛筵接待独角天魔和雷音尊者。

末牌未堂开盛筵,直至申牌正。主客尽欢,轰饮了半个时辰,但仍未见追九华羽士的三名弟子返回,三头丹顶鹤也踪迹不见,先后派出寻找的六名弟子,一直末见返观报命,直至申脾末,日影将落下西山,派出找寻的六名弟子空手而回,但追九华羽士的三名弟子和三头丹顶鹤。始终不见转来。

盛筵已散,观后客舍的大客厅中,宾客正在品茗细谈,纵论江湖大势。灯已经掌出了,黄昏已临。

飞云观主渐渐有点心不在焉了,神色愈来愈凝重,对音讯全无的三名弟子耽上了心,口中和独角天魔敷衍,心中却有点焦虑。

独角天魔不是笨虫,已看出飞云观主魂不守舍的神情,停止述说在石淙活僵尸出世的事,说道:“观主,你心中有事,何不说来听听?是不是令高徒追人未回,你有点耽心?”

飞云观主不假思索地说:“贫道确有此念。在附近五十里方圆之内,找那三个门人决不至于迷路,九华羽士亦不可能活着逃离。如果那家伙用销魂香得以侥幸,三头仙鹤也足以制那贼道的死命,为何一个多时辰中,人禽全失了踪,怪事。”

“我看,也许他们遭到意外了,咱们何不也到各处走走?坐在这儿等不是办法呢!”独角天魔提出了意见。

几句话提醒了飞云观主,他举手一挥,向一名门人叫:“带金四娘和玉虚子来,我得问问他们。”

金四娘已换了沉重的手拷脚镣,玉虚子也有全付家当,两个人之间用鸡卵粗的铁链串上,走起路来脚只能迈出半尺宽,链子“喀拉拉”暴响,由两名老道半拖半挽带入了客厅,脚镣拖地声中,两人垂头丧气站在堂下直瞪眼。

一名老道呈上金四娘的大革囊,行礼道:“禀师父,这是金四娘的盛毒蛊革囊。”

飞云观主左看右看,没有勇气打开,甚至连包在外面的防水油绸袋也不敢打开,搁在手边暂时不看,向玉虚子冷冷一笑,问:“玉虚道友,九华羽士的去向,你该清楚,是么?”

玉虚子知道今天大难临头,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还不如干脆些,免得死前受折磨,说:“他可能前往追踪飞龙秋雷。据他说,他与姓秋的仇深似海。无可化解,必须有一个人挺尸方能了结。至于结仇的内情,他守口如瓶,从无得悉。”

“飞龙秋雷目下的下落你可知道?”

“他既然与一剑三奇同行,少不了要到夷陵州。”

“你的话可靠么?”

“哈哈!贫道何必给自己过不去?希夷道友,贫道已落在你的手中了,只求一个痛快,你不必穷罗索。”

飞云观主呵呵笑,说:“你很有自知之明.倒是个好人才。咱们商量商量,怎样?”

“你说说看。”

“我不追究你伤我的门人大罪,不问擅自闻观的不赦过失,也不问你送金四娘意图嫁祸的可恶阴谋:”

“哼!你飞云观主似乎有过人的海量哩!异数。”

“住口!”飞云观主叱喝,阻止玉虚子带刺的话语,稍顿又道:“你如果再话带讽剃逞口舌之能,休怪贫道要得罪你了,你得识相些才是。”

“好吧!我听着就是。”玉虚子冷冷地答。

“贫道目下正打算请瑞老提携,重出江湖打天下,正在用人之际,还得借重阁下,所以网开一面。其一,仙都观暂借与贫道使用。”

“贫道双手奉送,小意思。”玉虚子答得顶干脆。走掉了一个水贼吴正安,必定走漏了他擒金四娘的消息,日后金神金祥不剥他的皮才怪,他怎敢还呆在仙都观等死?送给飞云观主,正中下怀,求之不得哩。

“其二,劳驾阁下替贫道共策大计:”

“这有何难?愿供驰驱。”他又答到爽快,心中在暗笑,鬼才会听令驰驱,等一旦恢复自由了,天涯海角一走了之.隐姓埋名避祸,飞云观主岂奈他何?

飞云观主哈哈一笑,向一名弟子叫:“取金丹一颗给他定定心。”

“是。”弟子高声答,探手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大踏步走近玉虚子,倒出一颗金色的丹丸递至玉虚子口边,说:“家师赐你金丹一颗,定定心,免得信口应允所提的条件。”

玉虚子骇然,当然知道不吞也得吞,光棍不吃眼前亏,吞下了金丹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认了。”

飞云观主笑道:“不用害怕,这是百日飞升丹,百天之内死不了,只消你忠于贫道,届期贫道自会给你解毒的药。”

他举手一挥,两名弟子立即替玉虚子解开了脚镣手铐的巨大铁锁。

金四娘发出一阵娇笑,说:“希夷散人,大概轮到我了,要我效忠吗?”

飞云观主得意地笑,说:“金姑娘,言重了,令祖金神金样名列前辈四大凶人,贫道岂敢要姑娘效忠。”

“嘻嘻!冲着五十斤脚镣,二十斤手铐链,你说这种话岂不太过矫情么?拿百日飞升丹来,不必废话多费口舌了。”

“哈哈!姑娘快人快语,贫道佩服,佩服。天虹,给她一颖金丹。”

金四娘从容吞下金丹,一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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