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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枭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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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分辨这些怪鬼是人是鬼,但却肯定地相信定然是人,在飞龙的住所前,不会有鬼怪,世间如真有鬼怪,飞龙秋雷怎敢在许州为非作歹?只是她并不清这些鬼怪为何没有人形而已,尤其是那个大头,人是无法装扮的,确是令人莫名其妙。

情急中她本能地大叫。

六个鬼怪不再迫近,白无常勾魂牌一抖,用刺耳的吓人鬼声问:“找秋大爷干什么?”

姑娘总算心中稍定,硬着头皮说:“我……我是……”

“孤魂野鬼早知道你是李家的大闺女,用不着报履历。”白无常抢着说。

“我要见秋大爷,向他求情。”她壮着胆说出来意。

“求情?你带着剑求情?”

“我……我……”姑娘语塞,最后一咬牙,解下佩剑丢在地上、又道:“黑夜为了防身只好带剑,为了表示诚意,剑在这儿交与诸位。”

白无常桀桀笑,说:“幸亏咱们念在你是花不溜丢的大闺女,所以出面阻拦,免得你送死。咱们秋大爷定下了规矩,解剑入材,谁带兵刃妄行往里闯,杀无赦。

七柳湾出口没有人把守,只有一块木牌与了十个字:下马解兵刃,违者杀无赦。半夜三更你如果不知规矩往里闯,你岂不完了?跟我来。”

除了白无常,其他五个鬼怪一一隐入左右枫林。

姑娘硬着头皮在白无常身后跟着走,她总算放了心,不用猜,这鬼怪是人,是飞龙秋雷的爪牙。

沿途不再看见有鬼物出现,进了树口的飞桥,阴森之气令人悚然而惊,七棵大柳树之下,树各吊了一具尸体,迎风摇摆不定,几头异种巨獒比狼还大,从花木的暗影之中急射而出。

“退回去!”白无常向窜来的巨獒轻叱。

“那些异种的巨獒,都是吃人肉的。”白无常扭头向毛骨悚然的姑娘阴森森地说。

七柳湾飞龙秋雷的府第焕然一新,共有十余栋坚实壮伟的楼房。前面广场四周有亭台花本,黑黝黝地看不见任何灯光的光亮,阴森森鬼气冲天,充满了神秘、恐怖、死寂、阴冷的气氛。

外围是寨墙,有深壕外护;内面,谁也不知道隐藏了些什么凶险。

白无常领着李姑娘穿越广场,直趋第一座两层大楼的台阶下,止步向漆黑的大铁叶门一指,说:“你必须报门而进,不可乱闯。这儿处处凶险,危机四伏,乱走一步,你这条命象风前之烛,随时可以熄灭。”

说完,径自退走了。姑娘注视着阴森恐怖的铁叶门,强按心头恐怖,紧张地上了九级石阶,抓住沉重的铁门环,连叩三下大叫道:“葛村李家李美贞求见。”

沉重地铁门悄然而开,里面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站在门口脚下迟疑,不知该不该进去。

“葛村李家李美贞求见。”她再次大叫。

大厅可能相当大,有回声传出,但没有人声,似乎是一拣空屋。

“葛村李家李美贞求见。”她第三次高叫。

黑暗中,突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她硬着头皮跨过门槛,眼前昏黑,她不知该如何迈步,无可奈何地说:“请亮灯……”

声未落,灯光候明,两座后厅门,左右厢门,门缝中同时伸出四盏绿色灯笼,惨绿色的灯光照得空敞的大厅如同鬼域没有任何人影,绿灯笼仍在晃动,插在旁门的插座上,持灯人却不见面。

她吸入一口长气,大声说:“小女子冒死前来求见秋大爷,用不着吓我,我李美贞既然来了并未打算活着回去。”

左后厅门悄然而开,一个绿色高大身影跨入厅中,在幽暗惨绿的光线下,这人的绿袍阴森森充满鬼气,绿色的脸膛,并不因英俊的五官而减少恐怖的气氛。

绿袍人举步徐缓,脚下无声,象一个幽灵,一面走近一面冷冷地说:“秋某并不打算要你死的,你会活着离开的,还有一天可活,不能要你早死。”

这人正是飞龙秋雷,姑娘曾经见过,但她认为秋雷末见过她。壮着胆敛在行礼,说道:“小女子李美贞,冒昧求见秋爷。”

秋雷在她身前八尺止步,不住向她打量,久久方说:“咦!李豪竟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女儿,异数!”

说完,走近伸手去摸姑娘粉颊。

姑娘急退两步,说:“秋爷,请尊重。”

秋雷淡淡一笑,问:“你多大年纪了?十六呢,十七?”

“我不愿意答复你的题外话。”姑娘正色答。

“好,谈正题,你来做什么?请记住,千万不要对我说是来讲道理的。世间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蠢才,说大道理的人,也必定藐视道理的人。”

秋雷的神色阴冷,有一股慑人的阴森气氛,令人心中发冷,压得人不敢抬头。姑娘饱受惊吓的,惊魂未定,除了刚见面时看了秋雷一眼之外,以后始终不敢和秋雷的眼神接触。

她知道,秋雷已占了压倒性的上风。她师父玉清姑被杀,父亲的好友神拳陈校明日是否能来难以预料,葛村李家一家老小的生死,已控制在秋雷手中了,已没有侥幸的希望,当然不许可她讲理啦!

她心中惨然,无可奈何地说:“秋爷,你是否认为过份些?”

“过份?哈哈哈哈!”秋雷狂笑,笑完说:“这是最轻的惩罚了,我却没想到令尊竟敢一口回绝,用南北骡车店洪让作为苟延残喘的阴谋,我秋雷岂有不知之理?令尊在上月中就派入去请朋友助拳,你是十天前只身前往湖广请你的师父玉清姑来对付我的。

派往登封请神拳陈校的人,前天返回来了口信,说明后天定可赶到,是不?哈哈!告诉你,神拳陈校永远不会来了,令尊派去的人,那家伙早已是我秋雷的人,他说陈校,明后天可以赶到的,你们竟然相信,岂不怪哉?”

姑娘大吃一惊,感到心下沉,急问:“你……你是说……”

“我是说,神拳陈校永远不会来了,你明白么?看来,令尊既不愿在入黑前派人前来答复,也拒绝了柿园之约,却愿在家中等死,岂不可怪?一月来,尊府共到了十七名武林二流人物,不堪一击,竟胆敢和我飞龙秋雷拼命,真是太不自量了,玉石俱焚,有何好处?”



姑娘浑身发冷,她知道完了,她父亲的手下,定然有不少人已被秋雷所收买,所以一举一动全逃不出七柳湾恶贼们的耳目,这是经过精密周详的计划,无比阴险的毒计,看来,还未开始正面冲突,葛村李家的命运早决定了。

讲理已不可能了,命运早定,她已不再寄予任何希望,绝望地说:“秋爷,小女子不打算和你理论。”

“那么,你如何打算?”

“秋爷所示的条件,小女子无条件履行。”

秋雷狂笑,笑完说:“小女人,你作得了主?”

“小女子当然作得了主。”

“你大言了,小姐儿。你是愉愉的离开南北骡车店的,令尊却在打算破釜沉舟一拼。令尊的好友魏方,却不顾一切甘冒大不韪。以白道英雄的身份,到斗鸡台请九华羽士助拳。

哈哈!你怎么作得了主?贵店的一举一动,我姓秋的了若指掌,我的人比你先到家,因此我才对你客气,假使你妄想单刀赴会到七柳湾逞英雄,你早就尸横三叉口了,还让你活着和我谈条件?”

“我将说服我爹爹履行条件。”

秋雷摇摇头,说:“不可能,令尊的为人,我姓秋的明若观火,他无法忍下这口气,更不愿要你她头露面贻笑江湖。见了你之后,我倒有点心动,条件有所改变,不知你肯是不肯。”

“请说,如何改变?”

“令尊既然决心一拼,秋某当然依条件行事。条件的改变,对你对令尊都不利,但可保全葛村的人。其一,叫令尊自杀,其二,明日戊牌后,你收拾细软到这儿来,伺候秋某的起居,我答应好好待你。”

姑娘气得全身发抖,尖叫道:“秋雷,你未免欺人太甚。”

秋雷冷哼一声,一吐一字地说:“秋某已网开一面,只要令尊—命,自问已情至义尽了;如不是你亲来,秋某才不会如此宽大哩!你该走了,秋某不送了。”

姑娘双膝一软,伏下泣道:“秋爷,求求你,小女子认命。听任驱使,但请留家父一命,没齿不忘……”

秋雷大袖一挥,不耐地叫:“秋某言出如山,决不更改,令尊非死不可;东方发白,令尊必须离开人间,不然,葛村将玉石俱焚。你可以走了,走之前,你先看看桌上的木盒,里面盛着神拳陈校的脑袋,他已死了两天了。”

“秋爷,求求……”姑娘哭泣着狂叫,膝行面前,去抱秋雷的脚。

秋雷毫不容情地踹她一脚,把她端得爬伏地上。

“秋爷!”她力竭声嘶地叫,心血一涌,“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神智渐昏。

昏眩中,她听到秋雷冷冰冰的语音:“架她出去,送到三岔路口叫她滚!”

两厢出来两个绿惨惨的鬼影,一左一右将她挟住往外拖,不由她不走。

大厅中绿灯隐去,接着灯火通明。绿凤从内堂转出,向得意扬扬的秋雷冷冷地说:“秋郎,你的意思是说,即将新人换旧人。我绿凤生得贱,已不值得留恋、不值得爱、不值得厮守了,是么?”

秋雷剑眉轩动,随即淡淡一笑道:“咦!凤姐,你的话我不懂?”

绿凤也淡淡一笑,说:“不是你不懂,而是我不懂。半月前你在八才子楼见了她一面,便有点神不守舍,所以在她身上打主意,从她身上找发动的借口,我便知道你对我貌合神离。我不明白?我绿凤除了不是处子之身外,那一点不如她?”

秋雷虎目一翻,大声说:“怪事!你胡说些什么?”

“我在说李丫头。”

“你少管我的事好不好,我并没过问你的事情哪!”秋雷不悦地叫。

绿凤冷冷一笑,叹口气说:“好吧!算我自找没趣,自取其辱。当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我一个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怎么配管你的事,你已名利双全,天下好女人多如牛毛,在梦中你不住呼唤着令你魂牵梦萦的银凤许淑真,那还有我这贱女人的地位?算了吧!”

她权头便走,到了后厅门边,突又转身道:“秋郎,你我虽是露水情人,都是自由身,合则同衾共枕,不合则离两不相关。但我承认,我爱你决无虚假,尽管你已对我生厌,我仍然对你关心。

请记住,那丫头决不可留在身边,杀人父夺人之女纳为玩物,生者不甘,死者难以暝目九泉的。她会找机会要你的命,养虎遗患,不是智者所应为。”

说完,径自走了。

秋雷抓起一根马鞭,向挂在屋角的一只小金钟连抽三记,清越的钟声悠扬。

钟声刚落,各处灯光隐隐。

不久一群人马出了七柳湾。人带上黑面罩,马摘了鸾铃,驰入夜色茫茫中。

七柳湾到葛村只有五六里,用不着多少时刻。人马距离葛村还有两里地,先前在那儿埋伏的人已现身相候。

三十余匹健马勒住缰,先头一骑正是秋雷,安坐雕鞍向迎出的黑衣人问:“人送到了么?”

黑衣人躬身道:“禀主人,送到了。妞儿的轻功倒是了得,我和坤池兄几乎赶不上她哩!”

“于二庆主可有消息传出?”

“于爷差来的人刚走,果然不出主人所料,妞儿回村之后,李老狗果然害怕.正在收拾细软准备连夜逃走。于爷传来的口信说,请主人立刻前往拦截,迟恐不及,于爷恐伯接不下李老狗的哩!”

“好!这就走。”

人马向前急驰。葛村在望。

葛村位于一望无涯的田亩中,四周全是光秃秃的田野,村四周种了些桃梅李杏枣柿,离村便无处隐身。

这一群人马根本不想隐身,距村一箭之地便勒住了坐骑,然后分散了五六人一小队,向两侧分散。

秋雷会合了金鞭于庄,于庄先带了三四十骑,由于庄把守西面小径,秋雷单人独骑,向村东口徐徐驰去。

月余来,金鞭于庄顶着飞龙秋雷的名号,在各地招纳亡命,收获甚大,招来了不少江湖好汉了,但其中真正的高手并不多。虽则石淙大会后,飞龙秋雷的名号向四面八方轰传,但他到底年岁太轻,真正的高手心中不无疑问,何况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鸿图谋鹰爪李豪,和拓展基业,并未往外巡游,因此罗致不到得力的好汉。他必须亲自出马,金鞭于庄对付不了鹰爪李豪。

鹰爪李豪已经赶回葛村,准备放手一拼,还未发现爱女已经失踪,入黑之后方觉不对,还以为爱女还留在店里,赶忙派入飞马进城。

城门已经关了,马儿不能进入,去的人必须爬城偷渡,因此需要充裕的时间。他在等待回报着,等得心中如荧。

派去的人未转回,姑娘却脸无人色狼狈归来,带来了象是晴天霹雷的消息,也象是被五雷轰顶。

他知道死神已毫不容情地找到他了,唯一可寄塑的神拳陈校,脑袋已搁在七柳湾,玉清姑横尸车厢,一切后援已绝,只有束手待毙了。

查总管说过,要将葛村翻身,这是鸡犬不留的洗劫代名词,太可怕了,面对实力雄厚的强敌他心乱如麻。

葛村的村名,据说早年附近生长了无数的野葛,所以叫葛村,但村民并不姓葛,姓李的还有些从各地招请来的佃农,也有些是太平之后迁来落脚的外地人,李姓的人只占了三分之一,共有六十余户近三百口人丁。

如果对方一怒洗村,虽说要付出代价,但不难办到。即使向知州大人投诉,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再说,就算立即派官兵前来禁制,但防得了今天,防不了明天,官府抓不着证据,不可能远驻扎在村中防范。

他不愿束手就死,立即准备举家逃离葛村。

糟了,车马还未准备停当,村外已发现了大群人马,将葛村包围。

大厅中,请来的十七位朋友中少了魏方,加上他自己、女儿美贞、十四岁的次子玉衡,车店的八位高手,共计有二十七个以一拼的人。

但家小女扫老幼共有三十余人之多,这些人怎么办,既不能自卫,也无法逃走,一个保护一个已嫌不够分配;怎么突围?

他心乱如麻,向磨攀擦掌准备拼命的众人说:“诸位,请听我一言。”

一名短小精悍的中年人倏然而起,怒吼道:“李大哥,没有多说的必要了,那狗东西存心做绝,咱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他们拼命。

说多了愈说愈乱,反而畏首畏尾。我铁手姜环走了半辈子的江湖,还未看过这种可耻的恶贼的,我倒得领教他飞龙有何了不起的能耐,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咱们趁早突围,李兄,不可犹豫。”另一名大汉叫。

“向西冲,愚兄愿为前驱,和那畜生拼命。”一名瘦长大汉愤怒地叫。

鹰爪李豪惨然一笑,凄然道:“诸位兄长请稍安毋躁,还得冷静思量。想想看,三十余名老小怎办?那恶贼人多,穷凶极恶,杀人分尸搁在村口示众的事他做得出,屠一两个村他不会嫌麻烦的,即使我们走得了,葛村的人岂不是大祸临头?”

“你的意思怎么样?”铁手姜环问。

鹰爪李豪一咬牙,站起说:“我要和他一决,要就死在他手中,我决不自杀。”

“好!那就走。”铁手姜环豪放地叫。。

“不!你们不能去。”鹰爪李蒙沉声阻止,又道:“诸位兄长请听兄弟郑重托付后事,也不枉与诸位称兄道弟一场过命之交情。我死后,美贞丫头……”

姑娘拭掉眼泪,冷厉地说:“女儿跟那畜生到七柳湾,那畜生不死在女儿手中,女儿一日不离开。”

“那怎么成?我反对。”铁手姜环大吼。

“侄女意已决,姜叔幸匆相阻。”姑娘冷静地说。

鹰爪李豪挂下两行清泪,颤声叫:“孩子,爹对不起你……”

“爹!”姑娘哭叫着跪在李蒙脚前,惨叫道:“女儿该死,女儿……”

“孩子与你无关,相反地,葛村之能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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