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朱雀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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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站在院子中，看着周围的一切，自己还在院子中快乐玩耍的情景，恍若昨日。

绕到屋后，有一座高坟，坟前立一座墓碑，上写“先父母方太平方氏之墓”

云月见到墓碑，便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跪爬到墓碑前，搂住墓碑，放声哀嚎，哭声震彻千里，惊动天地。

哭了多时，嗓子已经沙哑，都说不出来话了。一只眼睛红肿，另一只也已经红肿，但由于发黑，看不出来红。眼泪浸湿了前襟，墓碑前的地面也潮湿了一块。

见云月止住哭声，呆看了墓碑多时，方丈把云月往后拉了两步远，将包袱打开，把纸钱和纸花递给云月。

云月边烧纸钱，边撒着纸花，脑海里回现着记忆中，与父母一起生活的快乐画面。

回去的路上，方丈没有带云月穿山腰，而是来到云月家木屋所在天邻山的山顶，站在山顶，方丈让云月往山下看，看山下小镇的房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方丈问道，“云月，你知道什么叫做‘红尘’吗？”

云月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人情世故，人情冷暖，脱不开人情，便是红尘。”

“嗯，也对。不过，你说的是凡家的道理，佛家的‘红尘’是，我从红尘中来，但我不属于红尘，他日我若回归红尘，我也只是红尘中的看客；世间万物皆红尘，我，亦是红尘。”

“啊！我明白了！”

云月非常兴奋地喊了一句，不过，又马上低下了头。

喃喃地说，“师父，弟子有错。弟子的第一课尚未完成，还差了一步。”

“哦？差哪步啊？”

“就是您刚刚说的‘红尘’的那句，一片红尘广……”

“哦——，第二课开始之前，都不算差，哈哈……”

“嗯？……哦——，多谢师父！”

“一片红尘广，一团正气扬。云月，其实武功，跟你做人，有时是相通的。”

“是，师父，弟子明白。融红尘，扬正气！”

“嗯，你就是个机灵的小鬼头，哈哈……”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沿着山顶的小路，赶回轩辕寺。

近傍晚，云月和方丈才赶回到寺里。

不知是因为走路疲倦，还是因为心情难过，云月没有吃晚膳，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在墙角的圆石上练了一会儿打坐之后，便进了房间，整个一晚上，没有出来。

第十章　习武第二课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听钟的时间，云月早早地来到方丈的门前，敲开门，进入房间。

没等站稳呢，便笑呵呵地开口问道，“师父，第二课，何时开始？”

“今天便可开始，跟我来吧。”

说罢，老和尚从木榻上下来，往门外走。小云月紧跟在后面。

来到小云月住的院子里，老和尚叫了两个小和尚抬过来两条方木，搭成一个台子，然后四个小和尚抬过来一口大缸。确实是特别大的一口缸，差不多能盛下十挑的水。抬起来落在方木的上面，缸里面是空的，然后又在缸的旁边放了两个木桶。

小云月不知道师父是何用意，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师父，师父面带微笑，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微微点着头。

都准备好之后，示意小和尚都下去，然后转过身指着那口大缸，对小云月说，“这就是下一堂课的任务。”

小云月一下子就蒙了，心想，“师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一口大缸能让我做什么？”

然后顺着师父的话说，“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老和尚笑呵呵地说，“你可知道山下有条山涧，山涧的溪水中有许多鱼儿啊？”

“嗯，弟子知道，了得带弟子去过一回。”

“嗯，了得倒是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省得我费劲了。这第二堂课的任务你可听好了，用这两只木桶去山下的溪水中打水，然后倒到这口缸里。但，也并不是打水这么简单，每次打水，每个桶里，都要有鱼，而且放到缸里要活着，直到缸满为止，第二堂课就算完成。可听懂？”

“弟子懂了，记下了。”

“那这次你几天完成啊？”老和尚略带戏谑的语气问道。

云月红着脸说，“弟子不敢。若弟子提早完成，定及时告知师父。”

“好，这样最好。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知道吗？”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老和尚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云月见师父走了，便过去提起那两个木桶，谁知第一下使劲竟没有提动，缓了一会儿，憋足劲儿，使劲儿一台，两个桶就离地一条缝，然后又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云月就觉得两个胳膊的根部已经被桶坠得发麻了。

原来，这两个桶并不是木桶，而是生铁铸成的铁桶。云月这么小的年纪能提起来，就算非常有力气了。

而且云月自己不知道，这几天打坐的练习，已经让云月的纯力气比原来提升了几倍，这也才能够仅仅算是提起来。

云月顿时就傻眼了，莫说提两桶水，就是两个空桶，从山上到山下这么一来一回，我都回不来。

这可怎么办？云月看着两个桶思考着。心里觉得这个任务师父应该没有什么诀窍了，也许就是单纯为了提升我的气力，练习我的脚力吧。

想到这儿，云月也就释然了，想好今天先休息一天，养好体力，明日开始进行第二堂课的修行。

第二天吃过早膳，小云月开始在院子中酝酿怎么完成这第二堂课，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捷径，所以只能按最普通的形式来做了。

于是，他攒足劲儿，提起两个铁桶，开始一步一步往寺外挪。

还没等走到寺门那，就实在挪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时候，正好二师兄空利从外面进来，二师兄不像大师兄，是一个非常诙谐、风趣的和尚。

来到云月身旁，拍拍云月的肩膀，对云月说，“跑起来，膳房还等你打的水烧午膳呢，哈哈……”

云月知道二师兄在拿他开心，便平和地回答一句，“二师兄莫开我的玩笑了，哪跑的起来啊？”

二师兄诡异地笑着说，“若换种方式，桶并无那般重；换种形式，你的力气也不会这般小了。”然后就往寺里走。

小云月听出来了，二师兄好像有好的方法，便紧追着问，“师兄，详解，详解……”

二师兄好像没听着似的，没有理会云月。

云月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又开始往寺外挪。山涧还不算远，但就算不远，挪到山涧那也已经是正午了，午膳小云月是别想吃了。

小云月就感觉自己的两个胳膊像要掉了似的，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又累又晒，汗水早就把衣服都浸透了。

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云月又扶着腰站起来，拿起水桶去河里打水。另外，还要打上来鱼，打水还好，云月还能打满。因为打满就拎不起来了，所以也就勉强能打到半桶。可这鱼……还没等把桶下到水里呢，鱼早就跑光了。

就这样试了能有一个时辰，一条鱼也没打到，后来没有办法，小云月开始跳到河里去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上来一条，扔到桶里。本想再去抓一条，但实在太难抓了，又耗费了好长时间，也没抓到，云月一赌气，就提着桶开始往回走。

每只桶里大概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水，但就是这三分之一，云月提着也是费了老大劲儿。两只桶同时提着也就能走十多步，然后就得休息一下。

看云月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西斜了，云月还没走到半山腰，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想运丹田提气，根本提不上来。

没办法，云月只能硬凭着肌肉的力量，往寺里拎。而同时拎两个桶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只能是一个一个的拎，先把另一只放下，拎一只走几步，再回去拎另一只。就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倒加挪，直到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云月才回到寺里。

刚到寺门口，了得便迎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云月说，“听说你去打水了，一天未归，以为你失踪了呢。”

云月本就非常累了，被他这么一气，就觉得身体更支撑不了了，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了得看了看，说，“我帮你拎回院子里吧。”

云月轻瞟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下。

云月心里想，这么重的桶，我运气拎都费劲，就你那小体格，比我还瘦，能拎动？本来就没指望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让云月惊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了得笑嘻嘻地把两只小手放在两只桶的铁梁上，运了一下气，两只胳膊顿时粗了两圈，然后一使劲儿，将两只桶同时拎起来，将两臂放直，两只桶吊在手上，调整了一下平衡，脚下一用力，开始往后院跑。

云月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本来是气喘吁吁的，这一刻完全屏住了呼吸，眼睛直瞪着了得的背影。然后也跟在了得的后面跑到自己的院内，好像一瞬间，身体的疲惫就消失了。

等云月跑到院里，了得已经把那两个装三分之一水的桶倒到那个大缸里，站在缸边正笑呵呵地看着呢。见云月跑过来，又开始打趣道，“真行啊，打了一天的水，就打这么点儿，连缸底儿都没盖满！”

云月也顾不得生气，急忙张口问，“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是怎么拎的？”

了得一脸疑惑，说道，“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云月有些生气了，“学会什么？看你演示一遍就能学会吗？”

“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已经打通阴阳双气了吗？为什么不用？”

云月有些委屈了，回答说，“我用了，全用了，都用光了。”

了得哈哈大笑，“用光了？怎么可能用光？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用的？”

“将两气集中于手掌和手指，把桶拎着走。就是这样了。”

了得一脸疑惑，转眼看看桶的铁梁，吓了一大跳。原来有手指粗的铁梁，已经被云月捏出了五道手指的印迹，看来云月两气的功力比自己强太多了。

看这架势，现在就应该跟二师兄差不多了。

了得转过脸，又一脸笑呵呵地，对着云月说，“哎，方法不对啊！想学吗？”

云月一瞪眼，愤愤地说，“当然！”

了得笑得更开心了，一边得意地晃着腿一边说，“叫一声师兄，我就告诉你。”

云月一转身进屋了，没有理了得。

了得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好了，自己想了想，也进到屋里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对云月说，“哎，算了吧，我这当师兄的，怎么能看着小师弟有困难不出手呢，是这样的……”小云月倒在木榻上，还是不理他。

小了得变严肃了，厉声地说，“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说着要往出走，小云月一骨碌身从木榻上爬起来，拽住了得说，“哎，哎，哎，小师兄，说吧，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了得转过身看看他，其实并没生气，这样呢，也算给了得一个面子了，他也就乐不得开始说起来，“拎水，尤其是拎比较重的桶，要用胳膊发力，就相当于把气集中于两臂。而且更主要的，是要寻找平衡，靠平衡力来保持两个水桶的平稳，这样就不会觉得那么重了。主要是平衡力，平衡力找好了，即使力道很小也不会觉得沉，也能跑起来。你可以试试看。”

云月频频点头，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两个人又继续探讨了一下，便说说笑笑去膳房了。

虽然晚膳的时间已过，但由于云月还没有吃饭，而了得又是负责膳房的，吃饭的时候就把云月的饭留出来了，让云月觉得非常温暖。

云月填饱了肚子，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

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躺到木榻上，感觉浑身每一块骨头都是酥软的状态，脑袋刚粘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第十一章　比试险获胜

第二天，云月拜过佛祖，吃过早膳，便又开始练习。

另外，还特意从膳房拿了两张糖饼。如果还是按昨天的状态来，午饭肯定是没希望的，这样也可以吃糖饼充充饥，补充点儿体力，以免饿着肚子拎桶。

把饼用张油纸包上，放到怀里，拎着水桶就往外走。

到了寺门口，他学着昨天了得的样子，先将两气运到两臂。只见云月的两臂瞬间粗了三圈，比了得的还要粗一圈半。然后两手同时拎起水桶，水桶起来，身子摇晃了几下，调整好平衡，拔腿就往外跑。

云月的脚力并不快，只不过比一般的小孩稍微快一点儿罢了。这并不奇怪，云月除了打坐其他的什么也没学过，脚力也是需要修炼的，而当前的修炼，便可以锻炼脚力。

虽然跑的不算快，但跟昨天一步一步挪比起来，那可快多了。

很快就到了山涧的边儿上。今天，小云月并不感觉手和胳膊会有多么的辛苦，只是腿跑的有些累而已。

云月很是高兴，跑过去就开始打水。

这次，云月找了一个水深点儿的地方去舀水，为了多打点儿水，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就打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过这鱼……还是打不上来。

云月本想跟昨天一样，挽起裤脚下去抓的，但回过头又一想，这样不是作弊吗，一来这是对师父的欺骗，是对自己的不诚实，父亲教导过做人不能这样；二来对自己的修炼也并无半点儿好处。所以，又放下裤脚，拎起水桶开始捞起来。

但无论多么小心，也捞不起来半条鱼。

这里的鱼特别的机警，桶放到水里，鱼就游远了，就算你再快的动作去捞，也还是抓不到。不仅抓不到，由于桶在水里的搅动，水变浑浊了，得好一会儿才能再看清鱼的动向。

试了好多次也没有效果，云月气得把桶扔到一边，做在了岸边的大盘石上，无聊地往水里扔着小石头子。

扔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把石头扔到水里，那个地方的鱼就吓跑了，但是没过到一会儿，又游回来了。、

云月突然受到了启发，又跑过去拎起水桶，来到水边，将水桶轻轻地放到水里，跟之前一样，桶刚放到水里，鱼就游开了。但这次云月沉住气，没跟之前一样继续瞎搅和，追着鱼捞，而是将桶轻轻沉到水底，桶里浸入了一半左右的水。云月将手搭在铁梁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里，身体也一动不动，四周只有流水和鸟鸣的声音，好像云月只是一块石头、一根柱子一样。

就这样等了好长时间，有两条鱼结伴游到桶中，没有任何惊慌，更没有什么防备，此时云月猛地提起水桶。那两条鱼顺着水势，就被装到了桶里。

云月看着桶里的两条鱼，乐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了，把桶放在小溪的岸边，来来回回地跑着，欢快地叫喊着，这一刻的云月，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单纯，像个孩子。

云月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只桶也打了水，当然，也同样抓倒了鱼。

然后，按照早上的方法，提起水桶，跟早晨比有些费力，也是正常的，毕竟装了两个半桶的水。

但提起来之后，跟昨天比也差多了，并没有特别沉，起码小云月是能坚持着提起来的，然后一大步一大步地往回走。

跑是跑不起来的，一步一步走还是挺轻松的。

很快，没到午膳的时候，就到庙门口了。

二师兄在庭院里练棍，看到小云月两臂平直，提着两只铁桶，满头是汗地往院里走，二师兄倒背银棍，对着小云月说，“小师弟留步。”

小云月本不想打招呼的，二师兄在练武不该打扰，而且自己本身也是累得不想说话。但二师兄主动叫住了他，没办法，他也只好暂且放下铁桶，双手合十，躬身施礼，“二师兄，可有事情吩咐？”

“哦，并无特别之事，只是觉得你这提水的功夫还差一点儿。你这是谁告诉你的？”

“了得师兄。”

“哦哦……那个臭小子啊，你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