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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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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听后,眼神有些异样,似乎有些恐惧又有些心寒:“那是——太后啊……”
  母子两个沉默。
  大长公主轻声道:“当初,睿王不顾门第家世的悬殊,执意要娶钟贵妃,太后一时心软,才答应了。哪里知道,今日会闹到这样的地步?哎,若没有这个钟三娘就好了。”
  裴济听了当即皱眉:“母亲,陛下与睿王闹到如此地步,如何能怪一个女子?没有她,难道这些事当真就不会发生吗?”
  大长公主没精打采地靠到靠枕上,不再说话。
  裴济明白母亲是因为担忧才心神不宁,遂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起白日的事,忽然又十分担心丽质。
  他耐心宽慰了几句,便即起身:“母亲早些歇息,儿子还有些事,便先出去了。”


第107章 驿站
  夜色渐深; 驿站四下北风不时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寒意。
  萧冲才将马儿拴到半里外的林子里,正踏着月辉骂骂咧咧往回赶。
  他虽做左金吾卫将军已许久; 却是头一次到了夜里还公事公办地到营地中去巡视、训话。这回出来本就是逃命的,若不是父亲再三告诫他; 莫要让裴济一人抢了全部的事情; 最后令他们变得被动; 他根本没心思管其他。
  羽林卫与金吾卫一向泾渭分明,今日两边走在一起,其中对比着实令人面红——羽林卫纪律严明; 雷厉风行; 而相比之下,金吾卫就显得散漫混乱得多。
  他方才在营中发了好一通脾气,下令好好整顿; 却被几个胆大包天的副将一阵抢白反驳,又是一阵怒不可遏; 一直到此刻回驿站; 仍觉怒意未消。
  然而驿站人多,又有天子在; 比不长安城中的府邸宽敞私密,他不敢回去发泄; 只好在四下人烟稀少的黑暗里多走两圈,悄悄发泄。
  好容易觉得心气平顺了些; 正要进驿站的门; 却忽然瞥见一株光秃秃的粗壮桂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而立。
  寒冷的冬夜,北风时不时呼啸而过; 那人半点看不出瑟缩颤抖的模样,只安静地站着,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悬在树梢间的明月,仿佛在等着什么似的。
  萧冲停下脚步,眯眼远远看着,几乎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令他眼下烦闷不已的裴济。
  这时候了,连四下巡逻的羽林卫侍卫都减少了频次,只安守在各个位置上,裴济怎么反而一个人站在那儿?
  萧冲仔细看着,隐约认出他手中那个细细长长,在月光下闪出莹润光泽的东西,似乎是个女人的玉簪。
  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往旁边一闪,忍着令人瑟瑟的严寒,躲在杂树丛中,暗暗窥视。
  裴三郎还未娶妻,在旁人面前又一向不近声色,算得上是京中高门子弟中的异类,有多少贵族子弟背地里暗恨此人冷情冷性,毫无破绽的虚伪模样!如今大难当头,逃亡路上,他却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下对着个女人的玉簪出神,实在有些不寻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萧冲感到手脚发麻,浑身冻得僵硬不已,再坚持不下去时,裴济才忽而动起来。
  他将玉簪小心收入袖口,沿着那道高墙快走几步,悄无声息地穿行至一处院墙外,四下看了看后,便稍稍后退两步,再陡然加快速度,十分熟练地用双脚借力在墙面上蹬了两下,随后伸手够住墙的顶端,整个人便翻了过去!
  萧冲看得目瞪口呆,在树丛里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撑着粗糙干冷的树干站起身来,待全身血液流动起来,驱走了四肢的麻木感,才魂不守舍地往回去。
  想不到一向以坦荡荡君子的形象示人的裴家三郎,竟然会趁着夜色翻墙!看样子,像是已私下试过许多次了,十分驾轻就熟。
  可是,他是羽林卫大将军,负责驿站防卫,有什么地方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反而要如此掩人耳目地翻墙呢?
  萧冲脑中登时闪过一道光,忍不住瞪大眼,再度回望方才见到裴济翻墙的那个地方——
  若他没记错,那道墙的背后,住的是他妹妹淑妃与另外几位嫔妃!
  他忽然想起清早从丹凤门大街上行过时,见到裴济挡在钟贵妃马车边的情形。当时未觉不妥,眼下想来,却让他隐隐生出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
  寝屋里,丽质才梳洗好,正要拉着春月一同熄灯睡下。
  驿站的屋子自不比宫中宽敞,这间寝屋只一床一榻,她便只留了春月下来同居。
  窗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敲击声,春月一怔,忙走近去打开,见来人是裴济,便自觉道:“小娘子,奴婢今夜还是与青栀她们一同睡吧。”
  说着,披上衣服便低头出去了。
  “丽娘,”裴济压低声音,三两步走上前去,坐在丽质身边,直直端详她的脸,“你今日还好吗?”
  他自清早便在担心她,一直到现在,夜已深,许多人都安寝了,才能来看望她。
  一年多前,她初入宫廷时,外头便已有许多不堪的议论与指点。那时候,他并不甚在意。
  一来,就连他自己,也曾因为两位表兄之间的争执而私心里将错怪在她的身上;二来,那时候议论的人,还都碍于陛下对她的高看,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言语间除了鄙夷,也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与羡慕。
  可如今不一样了。
  大魏陷入战乱,百姓无知,将错都怪在她这个女子身上,就连他的母亲,也因一时的意气,说出了那样的话。
  丽质分明是无辜的,却不得不被迫直面无数人的谩骂与指责。即便她往日表现得再坚强洒脱,也不由让人担心怜惜。
  丽质坐在床边,几乎不必反应就明白他说的,应当是清晨的那件事。
  “我没事。那时听他们那样说,我的确十分错愕,心中也有些难受,可后来就好了。”
  她微笑了下,捻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指间摩挲。
  白日坐在马车中时,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满心委屈,无处发泄。
  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
  在这个依赖农耕生存的时代,男人天生的力气自然占尽优势。可他们既然已经主宰了这个世界,就该承担起责任,何故又将罪责都推到女人身上?
  那兄弟两个间的纷争,分明多年前就已埋下祸根。
  而她何德何能,能凭一己之力便掀翻整个国家?她不过是个连自保都得依靠别人的弱女子罢了。
  可后来,想起那些百姓憎恶的目光,她除了委屈与难过,又生出几分复杂的无奈。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对先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因睿王所发檄文中将我也列在其中,他们便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罢了。”
  说到底,都是被强权者操控在手中的蝼蚁。若哪一日,皇帝发一篇慷慨激昂的公文昭告天下,称这一切的根源,都在别处,与她这个贵妃无半点干系,恐怕百姓们口中说出的话,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裴济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心口一阵一阵钝痛。
  他近来经历了许多事,眼看着身边在乎的亲近的人一个个陷入艰难的境地,他越发希望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将他们都护在羽翼之下,再不受半点伤痛。
  “今日巡营时,我已同将士们说了,若谁再不分青红皂白,听了百姓们不明就里的话便跟着人云亦云,将不论什么罪责都归咎到无辜的人身上,便以动摇军心为由,按军法处置。”
  他的话在羽林卫中一向十分管用,如此说了,很大程度上便能扭转军中的风向。
  可是他这样说,却让丽质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意思。
  恐怕军中也已像民间一样,“贵妃亡国”的言论甚嚣尘上。他管得住羽林卫,可金吾卫呢?余下的千千万万人呢?
  她站起身来,走到烛台前,伸手凑近烛光,待觉烫了便收回,凉下来再凑近,反反复复。
  “罢了,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我的名声早已坏透了,也不差这些骂声。横竖就要走了,到时隐姓埋名,安稳度日就好。”
  裴济抿唇看着她,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正凑在烛火边的手,肃然道:“往各处去探路的人都已派出去了,大约后日便能回来,我会选出最安全的路线来,后日夜里送你离开。”
  后日,是他要离开扶风前往接应援军的前一日,在那时将事情了了,也省去他的一桩后顾之忧。
  丽质听到这事,心里渐渐松快,似乎有一种即将出笼的欢欣雀跃。可越是最后关头,越要咬紧牙关不能松懈。
  她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主动凑近去吻了下他的唇角,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三郎,你快回去歇吧,你累了这么久,后头还要出征呢。”
  驿站里众人的居处都挨得极近,稍有些动静便要引人注目,实在不能让他留下。
  裴济心中有一瞬失落,却也明白事情轻重,当即点头,抱着她细细亲了亲,便转身要离开。
  “三郎,”临近窗边时,丽质又拉住他,“你已为我做了许多,再不必为我出头了,别人的眼光,我都不在乎的。”
  裴济脚步顿住,转头来看她,张了张口想说都是他应做的,她可以不在乎,他却不能不在乎,可又不想教她心里有负担,到嘴边的话又变成:“放心,我知道了。”
  将人送走,丽质便熄灯入眠,一夜无梦,十分安稳。
  到翌日清早醒来,春月捧着盥洗的水与早膳进来时,她便将第二日夜里要悄悄离开的事说了。
  春月听得精神一振,忙肃着脸点头:“奴婢明白了,明日夜里什么都听小娘子和裴将军的。”
  丽质点头,道:“青栀呢?一会儿将她也叫来,我亲自同她说。”
  待用完早膳,春月便去唤青栀。
  可丽质在屋里等了片刻,却又见春月一人回来了。
  “青栀不在吗?”
  春月点点头,困惑道:“奴婢先前过来时她还在的,可方才去找,却不见人影了。同屋的几个人只道她去解手了,可出去后便没回,也不知是不是出去找相熟的姊妹说话了。”
  从前在承欢殿时,丽质便不大拘着她们,出去寻熟人说话也极有可能。
  “既如此,便等你晚些时候回去见到她,再带她过来吧。”


第108章 要求
  上正午时分是一日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地上未化完的积雪悄无声息融成水,淌入黑泥之中,在被暖阳浸润着的空气中孕育出一柄无形的寒剑。
  扶风驿站中最宽敞的一间屋舍中; 李景烨立在窗边,迎着寒风望向屋檐下正一点点往下滴水的冰凌; 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后弯着腰的萧冲回话。
  “……臣不敢胡乱揣测; 便先命人将贵妃身边那个唤作青栀的宫女带去审问; 求陛下恕臣之罪。”
  萧冲说罢,弯着的腰压得更低,眼神却忍不住往上飘了下; 想看一看皇帝的反应。
  昨日回屋后; 他几乎一夜未眠,脑中始终盘桓着裴济翻墙而去的画面,只觉抓心挠肺般的想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那间狭小逼仄的屋中来回走了百来趟; 越想越觉自己的猜测应当八九不离十。
  裴济那人,他虽未与之深交; 可这几年的共事下来; 也算明白其为人——虽正直,却一向极有分寸。
  贵妃是嫔妃; 是陛下的人,即便看不下去她被人怒骂、投掷石块; 裴济也不应亲自过去,而该让羽林卫的其他人去才对。
  只怪那时人人都惶惶不安; 没心思考虑这些细节; 就连父亲也不曾注意到。若不是他看到翻墙那一幕,恐怕也会直接忽略。
  李景烨站在窗边并未回头,只淡淡问:“你既抓了她审问; 可问出什么来了?”
  萧冲闻言脸色一僵,讪讪道:“禀陛下,那宫女的嘴十分硬,不论怎么问,都说一概不知,臣还未问出话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弄清这件事,一来,是因心中有气,颇觉不平。
  钟贵妃美貌无人能出其右,即便知道那是陛下的人,他也总有忍不住私下肖想的时候,后来他命人上门求娶钟大娘被拒,又自觉受了气,至今仍记在心里,如今又怎甘愿再见到别人有机会得到他不敢触碰的人?
  二来,便是父亲这几日的告诫,让他深深意识到形势的紧张。
  大魏内忧外患不断,朝廷风雨飘摇,全靠着裴家父子二人支持,他们萧氏反倒黯然失色。如今虽是以平定叛乱,赶走突厥为首要任务,可战后的情况也不得不考虑。要让萧家不被裴家父子牢牢压制,就必须抓到他们的把柄。
  只是他贸然抓了那个叫青栀的却什么也没问出来,如此下去,很快就会被发现,倒不如先来向陛下坦白,若不出意外,即便陛下不信,心中定也会觉膈应、怀疑……
  李景烨冷笑一声,转过身来从他身边走过,坐回到一旁的榻上:“哦?你什么也没问出来,就敢来同朕说了?”
  萧冲吓了一跳,忙道:“陛下恕罪,臣一发现此事便急着来向陛下禀报,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是,臣目下也的确并无实据,陛下若不信,可将钟贵妃和裴将军唤来,当场对峙。也可看一看,裴将军是否贴身带着那支玉簪……”
  砰地一声,一只铜鎏金袖炉被猛地砸到他脚边,炉盖震得脱离开来,其中烧得通红的炭块也跳了出来,差点落到他的鞋面上。
  “陛下恕罪!”
  萧冲忙瑟缩着跪下。
  李景烨紧抿着唇坐在榻上,不出声地瞪着他,只胸口不住地起伏。
  好一会儿,他才移开眼,喝斥道:“滚出去。”
  萧冲再不敢说什么,匆匆行礼后便赶忙退下。
  “陛下,”何元士小心翼翼走近,“是否要让裴将军与贵妃来?”
  回答他的是榻上被骤然掀翻的案几。
  案上本放着两碟点心与一只茶盏,此刻茶水打湿了榻上的垫子,点心也撒得到处都是,触目望去,一片狼藉。
  何元士眼珠子一转,选择暂时沉默。
  屋里的空气凝滞,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道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陛下,方才有消息送来,河东军日夜兼程赶来驰援,比预想得更早了一些,今夜就能到了。另外,山南东道的商州刺史杨敏驰集结了六万人马前来保护圣驾,眼下已快到了。”
  这是两个天大的好消息。原本惊慌出逃,势单力薄,一旦叛军从蒲津渡杀来,便当真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逃窜了。如今,不但河东的六万人快到了,还多了山南东道的六万人。
  即便山南东道的驻兵已多年未真正上过战场,近十年里,也都以开荒务农为主,而杨敏驰集结的人中,还有不少是流民和先前的逃兵,到底也算是一大助益。
  可李景烨却丝毫没感到喜悦。
  他面色阴郁地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方才的话一般。
  外头的人似乎也察觉到屋里的不对,来时的喜悦一下消退了许多,声音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杨刺史还命人送来一封奏疏,特意叮嘱要尽快呈给陛下。”
  李景烨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屋中狼籍的景象间略过,无声闭上眼。
  何元士忙上前将掀翻的桌案重新搬到榻上,将碎屑、杯盘等都拾到一旁。
  李景烨这才睁眼,冷冷道:“送进来吧。”
  那人应声推门而入,踩过地上一小片水渍时也不敢露出丝毫表情,只将手中捧着的奏疏送到案上,便立刻退了出去。
  李景烨薄唇紧抿,揉着额角,慢慢拾起奏疏阅览,不过片刻,脸色便更难看了。
  “杨敏驰——他大胆!”他一掌拍在案上,激得才重新放到案上得茶盏又倒了下去,骨碌碌滚动着落到榻上得软垫上,“他一个小小下州刺史,竟敢提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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