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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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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情况紧急,裴琰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因此父子两个一番促膝长谈后,便一同往裴老夫人处告别,与叔伯兄弟们吃了餐简朴的践行宴。
  老夫人未料到这样的年岁还要送儿子上战场,百感交集之下,破例饮了一杯酒,拉着裴琰谆谆嘱咐了许多。
  ……
  第二日一早,裴济没往父母处请安,而是直接跟着其他叔伯兄弟一道站在大门处,等着送父亲离开。
  他犹记得年幼时,父亲还在河东任职,母亲有时留在长安不便跟着同去,便要含着泪亲自替父亲穿戴,服侍洗漱,那时候,谁也不该去打扰。
  到天将将亮,坊门要开时,裴琰一身戎装,与大长公主两个并肩过来。
  裴济仔细看了看,果然见母亲眼底还有未消的红血丝。
  裴琰拍拍妻子的手,随即肃着脸上前,同几位兄弟与小辈道别,到儿子面前时,略一停顿,沉声道:“三郎,记住为父的话,守好陛下。”
  裴济对上父亲凝重而满含深意的眼神,绷直身子静了静,道:“儿子明白。”
  裴琰拍拍他的肩,这才满意点头,转身离开。
  上马前,他又转过身来,冲大长公主笑了笑:“臣要走了,请公主保重。”
  大长公主没说话,捏着衣角庄重地立在阶上,直望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104章 迫近
  裴琰自长安迅速出发; 不顾老迈的身体,日夜兼程赶往前线军营中。
  张简领河东军奋力搏杀,虽靠着从前多年积累下的经验与实力; 暂与突厥人旗鼓相当,双方相持不下。
  他本下了严令; 不许任何人在军中提及睿王与安义康叛军的情况; 可阿史那多毕早与安义康有勾连; 每一回对战,都学着汉人作战时敲起战鼓,不但如此; 一面击鼓; 还一面派了数十人列队,齐声高呼着将叛军最新的消息当众念出来。
  如此反反复复,眼看叛军进展堪称神速; 朝廷状况则岌岌可危,着实已动摇了军心; 令许多将士的气势都渐渐短了。
  幸好在张简焦头烂额之时; 裴琰赶到了。
  他虽已多年不曾真正上战场,到底还是军中老人; 人人敬仰不已,更重要的是; 他身居高位,又年岁不小; 这时义无反顾披着战甲亲赴前线; 什么也不必做,便已令军中一片欢腾,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士气大振。
  张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一半; 当即迎裴琰入主帐,将近来的战况言简意赅地汇报一遍,又对着帐中的沙盘说起即将要来的一次进攻。
  裴琰早先便听儿子说过阿史那多毕的情况,这几日又仔仔细细将儿子写来的东西熟读于心,早已心中有数,迅速与张简等几位将领商定战术与安排。
  接下来一连多日,两军对峙下,河东军一扫先前的疲软状态,一如这十多年来始终保持的水准,将突厥人打得渐渐有显出弱势。
  阿史那多毕是年轻的新汗,从前与裴琰交手的次数屈指可数,虽早听过他的威名,却因他年岁不小而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交手下来,这才对这个老将军忌惮起来,迫不得已暂将先前的猛攻策略改为持久消耗。
  北方战事有了进展,南面的情况却愈发令人担忧。
  河南府调来的十万人起先的确打了叛军一个措手不及,拖住了十多日的时间。
  可安义康此人奴隶出身,一路摸爬滚打,身经百战才到了节度使的位置,不但心思缜密,十分有魄力,其行军作战更是不按常理出牌,令人摸不着头脑。偏偏领援军而来的几位将军都是正经熟读兵书之人,这几年没经历过真刀实枪的交战,事事都照书中所学而来,才不过半月,先前积累的优势便已通通没了,狼狈之下,竟与各地守军一样变得不堪一击。
  叛军很快越过刑州,攻至潞州。
  消息传至长安,终于连宫外的平民百姓都真正开始急了。
  潞州已是河东道境内,再经泽州、绛州,便是蒲州。从蒲津渡越过黄河,便进了京畿道,长安近在咫尺。
  城中与城郊的百姓中,有些胆小的、在南方有亲属的,已琢磨着是否要收拾行囊早些南下避祸。
  宫外如此,宫中更是人心惶惶。
  不但宫人们时常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悄悄议论,嫔妃之间,也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如萧淑妃、王昭仪、韦婕妤等入宫多年,年岁稍长的,尚能沉得住气,那些才入宫不过数月的新人就不同了。
  她们都还是花一样的稚嫩年纪,许多人都是抱着满腔的憧憬与希冀入的宫,如今有的人连陛下的面都未见过几次,连紫宸殿也没有靠近过,却突然遭了如此大的变故,个个像天要塌了似的萎靡不振。
  就连丽质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她坐在寝殿中,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拿着镊子往悬在一旁的银香囊中添香料,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春月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冯御女昨日傍晚主动去了紫宸殿,陛下连殿门也未让她进便遣回来了。”
  丽质也不知听没听见春月的话,点燃香料后,将银香囊的盖盖上,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好半晌才道:“他如今也没这些心思了吧。”
  横竖一时半会儿有没有别的皇子皇女已无关紧要了,前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紧张,抱住手中的皇位才是最要紧的。
  春月反映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他”说的是陛下。她走近些,轻声道:“是呀,这几日,陛下除了参加朝会,留在延英殿理政,还每日都去大角观中亲自焚香,连长安殿病得一日比一日重的太后和拾翠殿的皇子都顾不上,更不必说别人了。”
  丽质摸了摸系在腰间的荷包,没再说话。
  她不必亲眼看到,也能猜到近来众人都过得惶恐不安。连裴济也越来越忙了,每日都得往羽林卫营中加紧操练。
  叛军到了潞州,一旦接近蒲州,这大明宫便再要待不得了。眼看离开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她的心也悬得一日比一日高。
  可除了紧张,先前预期的欣喜与兴奋却并没有出现。只要一想到战火已起,即便还没亲眼看到外头被无辜牵累的普通人,她也感到高兴不起来。
  没有外敌来袭,也没有横征暴敛的昏君令天下生灵涂炭,这一场大战仅仅是起于皇室兄弟两个之间的嫌隙。
  丽质颇有一种匪夷所思又可笑不已的感觉。
  战争双方的李景烨与李景辉兄弟两个,她私心里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获胜。
  只是,这实在不是她能决定的了,眼下还是先确保自己的离开一切顺利才最重要。
  ……
  又过二十多日,进入十二月,冬雪下了好几场,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朝廷的形势也一日比一日恶化。
  十二月初五,清晨的朝会上,兵部急送来最新战报:叛军已攻下绛州沿线的几座城池,逼近蒲州境内。
  京畿道近在眼前。
  消息一出,延英殿中便如炸开了锅,上百朝臣再顾不得朝堂礼仪,坐在榻上左右观望着激烈议论起来,焦虑恐慌的气势几乎到达顶峰,令宽敞气派的延英殿也显得逼仄起来。
  李景烨如一尊木胎般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朝臣们,迟迟没有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陷入焦灼的朝臣们才慢慢回过神来,抬眼观皇帝神色,住口安静下来。
  大殿又从方才的嘈杂鼎沸一下变作鸦雀无声,连空气都凝滞了。
  李景烨四下扫视,冷声道:“诸位有何对策,尽可说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在宰相萧龄甫身上。
  萧龄甫头一次感到如芒在背,顶着庞大的压力坐在榻上,冲李景烨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叛军入蒲州,一旦打破蒲津渡最后的防线,便几乎要直奔长安而来,为保陛下安危,护我大魏根基,臣请陛下,尽早做下准备。”
  李景烨瞥一眼他旁边其他暗暗点头赞同的朝臣,问:“萧相公以为朕该做何准备?”
  萧龄甫沉默片刻,缓缓道:“必要时,请陛下当放则放,撤离长安。”
  话音落下,殿内有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一个朝臣试探着拱手:“陛下,萧相公所言在理,臣附议。”
  有了一人开头,其他人便也跟着陆陆续续表态,除了少数几个一向刚直不屈,甚至有些顽固不化的年长臣子外,其余人大多持赞同的态度。
  就连裴济,也头一次与萧龄甫意见统一。
  李景烨双手搁在扶手上,脊背僵直着,好半晌没说话。
  数月前,他治下的大魏还是一片河清海晏,如今,臣子们却开始谋划劝说他抛下皇宫,出逃长安了。
  “突厥的情况,如何了?”他没立刻回答,只先问了这句。
  众人明白他恐怕是还寄希望于裴琰已打退了阿史那多毕,领兵回援,不由纷纷噤声,只有新任的兵部尚书应:“裴相公如今已想法打破与突厥相持不下的局面,正奋力反扑,兴许早有一月的时间便能得胜归来。”
  此话乍一听,像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一个月,长安城却撑不住。叛军已在蒲州,蒲津渡的驻军即便抵死阻挡,也只区区三万人,能撑下十日便是奇迹了。
  李景烨的希望落空了。
  他默默闭目,绷直的后背微不可查地微微弓起,搁在扶手上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半晌,他才睁开眼,轻叹一声,颓然道:“叛军抵蒲津渡之日,便是撤离长安之时。”
  话音落下,便算是定了。朝臣们纷纷悲哀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
  皇帝准备撤走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宫中上下,许多宫人吓得抱在一处,才入宫的嫔妃们更是有不少当场泪流不止,恨不能现在便奔出宫去同家人相依。
  萧淑妃到底入宫多年,又一向沉稳,早从母亲处知道了情况,当即下令六局的女官与宫人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丽质终于不必再躲着旁人与春月悄悄地收拾。
  她将青栀等人都叫进承欢殿中,给每人分了足够他们后半辈子在民间过寻常生活的钱财。
  青栀吓了一跳,忙问:“娘子是要赶奴婢们走吗?”
  丽质摇头:“自然不会赶你们走。只是眼下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了,陛下很快就会离开长安,到那时宫中定混乱不堪,离开的路艰难,能带上多少人也未可知,我知道许多宫人与内侍都有心趁此机会出宫回乡,眼下我先将钱财给你们,到时你们若也想走,便不必再来问我了。”
  有两个小宫女听了,忍不住哭着冲她道谢。
  丽质笑了笑,一个个拍拍她们的手,柔声道:“世道乱了,谁不想好好活下去?都是一样的人,没谁生来便低一等,在宫中伺候人,也不过是个谋生的差事,你们在我身边时候也不短了,这些报酬给你们,都是应当的。”
  她又安慰了两句,便吩咐他们下去,趁着这些时候好好收一收行囊,只挑最要紧的,千万别贪多。
  宫人们揉着红眼睛离开,只有青栀一个留在殿里没走,捏着衣角到丽质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子,奴婢不会走的,到时候出宫了,奴婢也跟着娘子。”
  “傻孩子,你不想你的家人吗?”丽质望着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伸手要拉她起来。
  青栀生得相貌普通,极不起眼,虽才十六岁,性子却十分沉稳,在承欢殿里,除了春月,便数她最得丽质信任。
  只是,到底不比春月亲近,丽质的那些秘事,半点也没对她透露。
  青栀摇摇头,红着眼道:“奴婢家人都没了,孤零零一个人,也没别处去,只求娘子将奴婢留在身边。”
  丽质望着她许久,道:“罢了,到时候,你知道了我的事,若还想跟着我,我便将你带上。”


第105章 奏疏
  已是深夜。
  河东军大营中; 裴琰与七八个将领议完事,从桌案上压着的一叠图册的最底下取出个还未开封的信封。
  这是从长安快马加鞭送来的家信,清晨便已送到了。可他白日才亲自指挥了一场应对敌方突袭的对阵; 后来又忙着调整部署与战略,直到现在才有片刻闲暇拆了来看。
  信封里仍是装着两封信; 一封是妻子的; 一封是儿子的。
  他已许多日没能好好休养; 此刻浑身上下都有些疲软疼痛,可看到手里的信,仍是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犹豫一瞬; 他先拿起妻子写的; 展开一字一句阅览起来。
  妻子的信里一如既往写的都是家中亲人们的事,最后又说了她自己近来的情况,再嘱咐他两句; 语气从头至尾都透着轻快,教人丝毫感觉不到忧虑与紧张。
  可他脑海里却一下浮现起她夜里一人坐在灯下时; 一手提着笔管; 一手掖着泪眼给他写信的模样。
  三郎幼年时,有一回又生了场大病。那时他还在河东任职; 又逢边疆与突厥、吐蕃都有些摩擦,不能久留京城; 便只好让她留下来顾着儿子。
  分别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收到过的她写来的家书; 也是如此语气轻快; 即便提及儿子的病情,提及他的战况,也丝毫不见难过忧愁的情绪。
  他以为她生性开朗达观。后来战后回长安; 三郎却偷偷告诉他,母亲夜里给他写信时,分明时常偷偷抹眼泪……
  她总是这样,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性子极好。
  裴琰对着油灯将妻子的信反复看了两遍,这才拿起儿子的那一封阅览。
  裴济在信里仍是将京中的消息说了一遍。待看到陛下已决定不日便要撤出长安时,裴琰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他看一眼帐中的沙盘,又估量一番此处与突厥的情况,最后重新拿起妻子寄来的信轻轻抚摸,在心中做下最后的决定。
  ……
  五日后,叛军到底还是抵达了蒲津渡。
  据闻皇甫靖集结了蒲州的守军,殊死抵抗。
  圣旨已下了,第二日一早,圣驾就要离开大明宫,离开长安城。
  早几日,城里的百姓逃的逃,闭门的闭门,就连城中一些品级低,甚至是没品级的小官小吏,都忙不迭抛下手上的事务,趁着封城之前,拖家带口地逃走了。
  到这一日,不论是大明宫内外,还是长安城的数个城门处,都已被羽林卫严密把手起来,不许进出,各坊内外,金吾卫的武侯们也往来巡逻,清空道路,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为第二日一早的撤离作准备。
  紫宸殿中,李景烨呆呆地坐在榻上,不顾冬日寒风,敞开着窗,抬头望着天边月色。
  何元士从殿外匆匆进来,分明外头严寒,他却还是出了一身热汗:“陛下,车驾都已查验妥当,行装也都备齐了,明日天一亮便能准时离开。”
  李景烨没什么反应,只收回视线,拿起手中才从北方送回的奏疏摩挲了一下,慢慢道:“去将子晦唤来。”
  何元士掖了掖额角的汗,又马不停蹄地离开,赶往九仙门外的羽林卫营中,将才与将士们交代完事情的裴济带至紫宸殿。
  “陛下。”裴济肃着脸行礼。
  “子晦,”李景烨将那奏疏在手里又翻了翻,才递出,道,“你来看看这个吧。”
  不知为何,裴济盯着那封奏疏,隐约可见的熟悉的字体令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起身上前两步,接过奏疏,低头仔细翻看起来。
  这是他父亲从战场上送回来的,前面内容都是汇报最新的战况,十分寻常,可后半段,却着实令他的心快速下沉。
  因闻叛军抵蒲州,裴琰竟决定将手中十万河东军抽调出六万人马,由张简率领,南下驰援,而边疆的战场上,则由他亲自领着仅剩的四万人,破釜沉舟,与阿史那多毕殊死一搏。
  即便北方战场上河东军已占尽上风,离彻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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