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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裙下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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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她怎会派人过来?难道出事了?
  他搁在膝上的手悄悄收紧,压了片刻,才稳住心神,不敢流露半分担忧。
  等在殿外的春月得了允许,跨步入内,略一扫视上头坐着的几人,先一一拜见后,便起身道:“陛下,贵妃听闻近来贤妃的病情每况愈下,欲入仙居殿探望一番,特命奴婢来求陛下应允。”
  话音落下,裴济的心先是一松,随即又慢慢提起,目光从李景烨与太后面上划过。
  太后的面色稍缓,李景烨却脸色难看,几乎想也不想便道“不可”。
  其余三人都诧异不已。
  太后蹙眉,不满道:“那孩子一向稳重,她才没了父亲,又没了孩子,我还有些心疼,不知她到底如何惹怒了陛下,关了这几日,连看也不让看一眼?”
  李景烨额角青筋狂跳,张口想解释,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难道要他告诉众人,因为他的疏忽,令忠臣惨死狱中,导致贤妃怀恨在心,有意报复吗?
  他握了握掌下的扶手,强压下心底烦躁,青着脸道:“罢了,让她去吧,别逗留太久。”
  春月得了应允,忙道谢离开,往承欢殿去。
  留下李景烨在殿中,却愈发烦躁不安起来。
  那日贤妃如刀如剑一般的冷厉话语不时从耳边闪过,仿佛一把悬在颈上随时要落下的铡刀一般,令他又惊又惧。
  丽娘为何要去探望贤妃?难道她也猜到上元夜的真相了吗?贤妃会同她说什么?她又会如何看他这个皇帝?
  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桓不休,令他心神混乱,再听不清另外三人在说什么。也不知坐了多久,忽然起身,留下一句“朕还有事,先行离去”,便匆匆往仙居殿去了。
  ……
  仙居殿中,一室清冷。
  丽质坐在床榻边,静静望着床上仰卧的女人,轻声道:“你还好吗?”
  不过几日不见,徐贤妃似乎又瘦了些,面颊上颧骨突出,眼眶凹陷,额角还有道沾着干涸血渍的狰狞伤口,整个人仿佛一具枯骨。
  可她虽躺着,浑身上下却穿戴得整整齐齐,长发绾成高髻,面上敷着脂粉,身上的衣裙干净整洁,一件也不少。
  她吃力地望着丽质,扯动嘴角笑了笑,道:“我很好,该做的都已做了,只是还想见你一面,如今你便来了,我也算心想事成。”
  事到如今,丽质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分明已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忍下心底哀戚,微微别开眼:“你那么在乎你的家人,为何不选择好好活下去?不怕牵累他们吗?”
  徐贤妃轻笑一声,随即又一阵剧烈咳嗽,好容易才平息道:“不会牵累。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只会恨不得让我死,却半点不敢让旁人知晓此事,否则,他还怎么做个‘明君’?况且……我的家人,他们恐怕早已不愿认我了……”
  丽质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徐家数代为臣,对皇帝自然忠心不已,即便徐慵含冤而亡,他恐怕也不会有半点不臣之心。
  不但徐家如此,杜家、裴家也是一样。
  所以在梦境里,即便李景烨已变成个疑神疑鬼、沉迷方术与声色的昏聩君主,裴济也不曾放弃他。
  她心底空了空,望着徐贤妃道:“你只是在争取自己应得的。”
  徐贤妃定定望着她,半晌微笑道:“我知道,你同旁人不一样。我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你便知道了。”
  宫道上匆匆一瞥,直觉便告诉她,这位钟娘子与后宫的女人不一样。
  “可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始终困惑,贵妃不为家人争权,不为自己夺利,在宫中分明与旁人泾渭分明,却还要冒着天大的危险与裴三郎暗通款曲。
  丽质眼神幽深,凝视着她的眼眸,嗓音轻而笃定:“我想要掌控我自己。”
  徐贤妃愣愣的,似仍困惑不已。
  丽质继续道:“我的婚事,我的生活,我的喜好,半点不想被旁人干涉,我想统统由自己掌控。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做到。”
  徐贤妃摇头:“为何不是做太后?”
  宫中的女人,哪怕是掖庭宫的宫人,也都盼望着成为嫔妃,成为皇后,若能生下皇子成为新君,便能做太后,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哪怕是她,最初想要的,也不过是为家族谋利,若能生下子女,得到扶持,自然最好。
  “太后难道就能自由自在吗?”丽质冷笑一声,目中满是不屑,“还不是得先像男人们低头,攀附在他们的权势之上?”
  “我自问没有经世之才,改不了千百年来的风气,只好退而求其次,独善其身。”
  “你呢?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不想好好活下去,不想看到他的下场吗?”
  徐贤妃一时静了,勉力睁眼望着她,似在努力思索她的话,已渐黯淡的眼中悄然浮现出一层希冀的光。
  可片刻后,那层光又慢慢湮灭。
  她轻咳两声,摇头道:“罢了,我能做的都已做了。”
  只盼萧淑妃别让她失望。
  丽质见她如此,心中惋惜,也不再多劝,便起身告辞。
  临转身前,却忽然被她扯住衣袖。
  那双凹陷微浊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颤动着凝视她。
  “你与子晦……要长长久久。”
  丽质眼神微动,张口想告诉她,自己从未想过当真要与裴济长久下去,不过是行权宜之计罢了。
  她与他之间,总归还是利用关系。
  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动摇。
  她顿了顿,终是没忍心说出口,只淡淡颔首,转身离开。


第63章 离宫
  仙居殿外的宫道上; 往来之人极少。
  丽质带着春月,一言不发,缓步而行。
  徐贤妃如今这副模样; 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将她与裴济的事抖露出来,她该感到安心。
  可见了方才的情形; 她除了心底哀戚; 更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她再一次意识到; 皇帝是大魏最正统、最有权势的人,即便做错事的人是他,即便众人都心知肚明; 也没人敢指责。
  就像当年; 他将她这个弟媳从婚仪中强掳回宫,分明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遭人议论,可只要他刻意忽略; 粉饰太平; 最后这一切的矛头,反而都会转移到她身上。
  眼下徐贤妃也是一样。
  一切的源头; 分明是李景烨的懦弱与疏忽,害死了忠直之臣; 可他一如既往地避而不提,粉饰太平; 到头来; 却是贤妃在仙居殿中奄奄一息。
  就连贤妃自己,满腔恨意的同时,也隐隐为此感到羞愧。
  似乎身为皇帝; 只要不是个令天下民不聊生的暴君,他的一切便都是情有可原的,所谓正统与大义也会自动站到他那一边。
  不远处,李景烨坐在御辇上,正由内侍们抬着快速往这边来。
  丽质停下脚步,远远望着,似乎一下想起了才魂穿而来时,被禁在望仙观中的那段日子,身边所有人都逼着她屈服,让她像被慢慢沉入水中一般透不过气。
  她几乎就要真正臣服。
  “丽娘——”李景烨已到近前,三两步下来,捧住她的手,原本温和的面上是压抑不住的紧张,“贤妃同你说了什么?”
  他的慌乱与不安反而令丽质慢慢镇定下来。
  她静静望着他,问:“陛下以为,她会同妾说什么?”
  那一日,贤妃怨毒的眼神和话语盘桓在耳边,李景烨一阵心慌,怔怔望着她,如鲠在喉。
  “陛下以为,将她强掳入宫,她便会真心敬爱陛下吗?”
  ……
  “丽娘……你怨朕吗?”
  他明知道不是她做的,却仍将她禁足,后来即便知道了真相,也还是任由旁人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还有许多其他事:他强行将她带回宫中,逼她喝了绝育的药,让她无端受外人指责……
  丽质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这一回,她半点也不想说昧良心的话,只道:“妾想替妾的长姊,向陛下求一件事。”
  “何事?”李景烨眼皮一跳,莫名感到一阵不安。
  “是一桩婚事。”她的面上浮起一层意味不明的笑意,“陛下可还记得那日新封的魏校尉?妾的长姊自小便与他订下婚约,奈何三年前,叔父因嫌他出身低微,不愿许嫁。如今三年过去,他已是个前途无量的校尉,再度登门,欲求叔父许嫁,却又逢萧冲将军要纳长姊为妾室,如今两方皆在,叔父难以决断,妾便想替长姊求陛下一言。”
  李景烨的心慢慢揪了起来。
  一个早已定下名正言顺的婚约,一个后来登门,却更有权位。
  如此情形,与他和六郎之间,何其相似?
  “你的长姊——中意哪一家?”
  丽质笑盈盈望着他,明丽的面庞间满是动人风情:“自然是魏校尉。”
  李景烨只觉心口猛地一空,连脚步都有些不稳:“萧冲——不好吗?他如今已是左金吾卫将军,将来亦可袭他父亲的爵位,你长姊嫁给他,即便不是正妻,朕也可封她作国夫人,这样……不好吗?”
  “长姊早已属意魏校尉。”丽质面色冷淡,回答得毫不犹豫,“求陛下允准。”
  李景烨面色一阵青白,浑身的力气也去了大半,几乎是扶着何元士的肩才稳住身形。
  丽质望着他的异样,不由蹙眉。
  “朕明白了……”他惨淡地笑了声,满是疲惫地挥手,“便让她嫁给魏卿吧。”
  丽质躬身称谢,告退后正要离去,却又被他叫住。
  春日里,阳光明朗,草木葱郁。
  他面容恍惚地望着宫墙边的垂柳,淡淡道:“朕知道你与你长姊感情甚好,便允你回家中与她作伴,这几日,可不必住在宫中了。”
  话音落下,身边的两个内侍都震惊不已,下意识面面相觑,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出半点声音。
  谁知“这几日”是多久?可能是三两日,可能是三五月,甚至更久。陛下这样说,分明有将贵妃遣回娘家之意!
  丽质自然也听出来了。
  她对上李景烨仍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并未如他的意折腰屈膝、跪地求饶,只不卑不亢地道了声“多谢陛下体恤”,便退让到一旁,转身离去。
  ……
  不出半个时辰,消息便传开了。
  拾翠殿中,萧淑妃正将才由乳母哺育过的幼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好容易等孩子睡去,小心翼翼将他放回被窝中,怜爱地看了又看,才轻手轻脚出了内室。
  外间,兰昭匆匆进来,凑近她身边轻声道:“娘子,方才陛下命人过来,令娘子从六局中拨出两名女官来,跟着钟贵妃一同回秦国公府去。”
  萧淑妃诧异道:“贵妃回秦国公府做什么?还要带着女官一同去。”
  平日嫔妃们若要见亲人,大可召入宫中来相见,即便偶尔回一趟娘家,也不过半日的功夫,钟贵妃要带着女官一同去,倒像是要长住一般。
  兰昭面色复杂,迟疑片刻,似也有些不敢相信:“听说……钟贵妃方才去探望了贤妃,陛下也不知怎么了,先给钟家大娘与先前那位新封的校尉赐了婚,随后又让钟贵妃回娘家,说是陪伴大娘去了,可怎么听,都像是要遣她出宫一般……”
  钟贵妃宠冠六宫半年有余,原本风头正盛,如今才解了禁足,便被送回娘家,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当日陛下为她做了多少荒唐事,众人都看在眼中,难道才半年便腻了?
  萧淑妃咬着唇,好半晌没说话。
  不知为何,她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反而遍体生凉。
  那日贤妃的话犹在耳畔。
  “他是怎么对你的?又是怎么对我的?甚至贵妃——他费尽心思才抢到手的贵妃——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忽然浑身打了个寒战。
  ……
  承欢殿里,丽质自回来后便一直容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前一世的梦境里,她不曾经历过这一遭。可方才李景烨说出那句话时,她除了最初有一瞬的惊讶外,更多的便是一阵放松与恍惚,到此刻回来,静坐在屋中回想时,甚至还隐隐有些雀跃。
  她恰好远离李景烨,与兰英一同作伴,若有机会,还能亲自安排人打点扬州的一切。
  这应当是件好事。
  然而,殿中其他人并不这样想。
  几个年纪尚小的宫人正苦着脸在殿中收拾东西,时不时地偷偷觑她一眼,其中一个最小的忍不住走近,红着眼眶安慰她:“娘子别伤心,陛下只是一时生气,待过两日消气了,一定就接娘子回来了。”
  丽质不由失笑,拍拍她手,道:“你放心,我并未伤心,倒是你,眼都红了,若不愿意跟我出宫,留在宫中也好,我可请淑妃再替你安排差事。”
  那小宫人忙不迭摇头:“奴婢自然跟着娘子一道!”
  她们跟着丽质已有半年,平日衣食上都十分宽裕,除了殿中洒扫外,几乎不必做别的事,更从未受过责罚,宫中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差事?
  钟贵妃生得这样美,心也这样好,她们都不信陛下当真厌弃了她。
  青栀似乎怕这小宫人惹丽质伤心,忙沉着脸过来将她拉走了。
  只有春月一人,趁众人不注意时,坐到丽质身边,悄悄问:“小娘子当真不伤心吗?”
  丽质淡笑着摇头,伸手捏捏她圆圆的脸颊。
  春月紧绷着的面色一下松了下来,露出憨直的笑容:“那奴婢便放心了。”
  ……
  离宫之事半点也没拖延。
  一个时辰后,尚仪局派来了两名女官,内侍省也来了十余个内侍。丽质便带着才收拾好的衣物,在这些人的跟随下登车出宫。
  马车从光顺门出,经昭庆门、建福门,跨过一堵堵厚重城墙,最终来到丹凤门外的丹凤门街时,丽质只觉心中一片恍惚。
  她忍不住伸手掀开车帘,望向车外。
  百米宽的大道上,各色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既有身穿官袍骑马而过的办差官员,也有肩挑手扛的贩夫走卒,还有三五成群,穿行于各坊之间的普通居民。
  道路两边分别是光宅坊与翊善坊,低矮的坊墙也掩不住其中的热闹。
  丽质第一回 在白日领略长安街头朝气蓬勃的景象,一时竟有些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回神。
  正惊奇时,迎面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中,忽然出来个熟悉的身影,高挑明艳,正是兰英
  兰英冲她招手示意,随即下车过来。
  丽质忙令将车停下,亲自搀着兰英进来,笑着问:“阿秭是亲自来接我回去的吗?”
  兰英却没笑,拉着她的手肃然道:“三娘,你突然被陛下遣回来,是否是因为我的事?”
  方才宫中来了人,将陛下替她与魏彭赐婚之事说了,随后便道贵妃要回府暂住,叔父与叔母原本听了第一个消息,便已觉不快,随即更是惊恐不安,生怕丽质在宫中惹怒陛下,遭陛下厌弃,这才如此。
  她在府中亦是惶惶不安,生怕是因为她的婚事,得罪了萧家,令丽质在宫中受责难牵累,被遣回府,思来想去,不等丽质回去,便先亲自来接。
  丽质明白她的担忧,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的确是说了阿姊与魏家哥哥的婚事,不过——也算不得什么为此牵累。”
  她不欲让车外之人听到,只得凑近些,压低声道:“阿姊放宽心,此事我高兴得很!”


第64章 归府
  车厢里只姊妹二人; 兰英拉着丽质仔细地端详一番,这才慢慢确信她并非安慰自己,随即放松下来。
  想起方才消息传来时; 叔父一家惊讶又恐慌地神色,她不禁轻笑一声:“三娘; 你可没瞧见叔父与叔母方才的脸色; 瞧得我实在解气!”
  说着; 她又有些担忧:“你能回来,于我自然是好事,我再欢喜不过; 可陛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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