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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女侠-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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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长叛逆之势。”话锋又转到了张丹枫相助江南义军的事情上。张丹枫神色不变,一笑说道:“皇上若肯外御强敌,内施仁政,全国百姓都是拥护皇上的人。如其不然,纵有一个毕擎天投降了,还有第二个叶宗留会再起来。”祈镇默然不语,张丹枫续道:“我所说的三事,自知是逆耳之言,却无一不是为皇上打算。与波斯联盟,可制鞑靼……”祈镇道:“这件事不是已允了先生所奏么?”张丹枫道:“让叶成林为皇上守护海外诸岛,即停围袭义军之令。”祈镇眉头一皱,道:“此事再从长计议。”张丹枫不理祈镇的插口,一口气说下去道:“为于阁老雪冤,下罪已诏,使天下百姓咸知皇上是知错能改的贤君,百姓才能为皇上尽忠效死。”祈镇面色一沉,旋即冷冷笑道:“看来朕倒应该请张先生做御史大夫了。”目光一转,顾左右而言他,指着云蕾说道:“这位是陪伴波斯公主的女官么?”太子奏道:“这位是张先生的夫人,正是她陪伴公主来的。”云蕾迈上一步,道:“云靖孙女云蕾拜见皇上,谢皇上对我云家的几代大恩!”祈镇面色尴尬,对云重道:“原来是你的妹子,怪不得你宁愿抛了状元不做,却随你的妹夫闯荡江湖。”

云重满肚皮气不便发作,祈镇哈哈笑道:“好,大家再饮酒,国事以后再谈。”张丹枫正想说话,忽见一个内监走了出来,向祈镇低声奏了几句,祈镇道:“皇后听说波斯公主远道来朝,甚是欢喜,请公主和驸马进内廷相见。见深,你陪他们去见母后吧。”这是宫廷仪礼,波斯公左听了驸马的传译,欣然答允。张丹枫心中一凛,于势却又不便阻拦。

待到波斯公主离开,祈镇笑道:“张先生怎么又不肯喝酒了。”石鸿博忽道:“张先生是一代武学大师,适才已蒙赐教,惜未尽兴,且待奴才再献薄技,助他酒兴。”双指连弹,当当当的三杯盛满酒的酒杯,相继飞起,隔着一席向张丹枫的面前飞来。

张丹枫知他是卖弄指上的功夫,微微一笑,道:“张某怎敢受老前辈的敬酒,就借这酒回敬了吧!”使出一指禅的功夫,将这三个酒杯又弹了回去。众武士但见酒杯飞来飞去,盛满杯中的美酒竟然点滴不溅,心中均是暗暗喝彩。石鸿博正想运指再弹,酒杯飞到他的面前,忽地一齐碎裂,这几个酒杯都是白玉所制,质地甚坚,竞被张丹枫暗运指力所碎,大出石鸿博意外,那三股酒浪,如箭径射,石鸿博勃然大怒,衣袖一扬,酒花四溅,两股真力一迫,雨点般的“酒珠”射到两旁侍立的武士面上,也像弹丸一般,吓得众武纷纷走避。

祈镇笑道:“好功夫,一人献技何如两人合演,既然是将遇良材,石老师你就与张先生稍事周旋,让他们开开眼界吧!”石鸿博大叫一声“奉旨”,飞身跃过桌子,提腿便踢,端的是快如闪电,众武土见张丹枫仍是神色自如地坐在椅上,都道这一记“窝心腿”非中不可,虽然他们都已暗中奉旨,将张丹枫当作劲敌,有些仍是不自禁地叫出声来。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人影飞腾,眼花撩乱,众武士惊魂稍定,但见那张椅子被踢下玉阶,碎成片片,而张丹枫却立在阁子的小心,武士中不乏高手,竟然看不清楚他用什么身法在那绝险之际脱身而出!

张丹枫仰天大笑,朗声说道:“好一场鸿门宴呀!陛下也太抬举我了。”笑声未绝,石鸿博早飞身扑到,左掌一拨,右掌斜劈。张丹枫认得其中藏着分筋错骨手的最上乘手法,不敢怠慢,一挫身一翻掌,反手劈去,石鸿博双掌一合,蓦然往外一分,解开张丹枫的攻势,伸开十指便抓,看来用的是鹰爪功,只要被他搭上,立刻便是筋断骨碎之灾,他底子里仍是分筋错骨的功夫。

张丹枫退后两步,一掌拍出,呼呼带风,接着又是一记长拳,左掌右掌,直如巨斧开山,铁捶凿石,拳风所至,逼得众武士纷纷退后,登时腾出一片空地,那万春阁占地甚广,可以筵开百席,不觉拥挤,那几张圆桌隔着了一堵人墙,而且离开两人比武的场心也有三丈开外,桌上的杯盘碗碟,仍是震得哗啦啦地一片作响,幸而都是黄铜或白玉的器皿,要不然定给震碎无疑。

石鸿博的分筋错骨手虽然是天下第一,苦于被张丹枫的拳风所逼,近不了身,斗了三十来招,仍是不分胜负,石鸿博早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这时战张丹枫不下,深觉面上无光,心中焦躁,蓦地一声大喝,欺身扑进,只听得“蓬”的一声,石鸿搏的肩上挨了一拳,但却已抢进内圈,来扭张丹枫的手腕,张丹枫拳势一收,回掌护身,竟给他逼得连连后退!

分筋错骨的手法利于近身肉搏,石鸿博以这门绝学称霸武林,被他抢入内圈,攻势更见凌厉,以张丹枫的功力,拳势也自施展不开。御林军统领娄桐孙见师父占了上风,大声喝彩。酣斗间忽见张丹枫呼呼呼连劈三掌,这三掌突然转守为攻,胸前门户大开,娄桐孙心道:“可笑你以天下第一剑客自命,竟不懂得我师父这手分筋错骨手的神妙,你如此欺敌强攻自露破绽,当真是自取其辱了!”正待大声叫好,只见石鸿博右掌一迎,左掌一搭,搭上了张丹枫的掌背,右掌立刻反手斫下,眼见张丹枫的手腕就要给他扭断,而且下一手左掌只要往上一勾,张丹枫的胸骨也必然要被他扭断,云重见了这个情形,也禁不住大惊失色,要知这两手都是最上乘的分筋错骨手的狠毒绝招,张丹枫纵是武学通玄,这两记绝招,也未必能一齐避过!

娄桐孙的“好!”字刚刚喊出,忽见石鸿博“啊呀”一声,双掌都撤了回来,“登,登,登!”地倒退三步,脸上现出惭愧的神色,原来张丹枫在连劈三掌之时,早已料到石鸿博会使出那两记毒招。他自露破绽,其实是诱敌之计,把真气全提到胸口“璇玑穴”的周围三寸之处,果然石鸿博左手那一抓正正向着这个方位抓下,但觉张丹枫胸口的肌肉软绵绵地竟把他的五指吸住,蓦然间一股无形的劲力反弹出来,石鸿博虎口酸麻,身形一晃,扭住张丹枫手腕的那只右手,未曾使出劲力,也给张丹枫一铮铮开,但见张丹枫左手中指指尖一翘,正正对着自己的咽喉要害,石鸿博领教过他的一指禅功夫,知道只凭这一指之力,便可以穿墙洞壁,何况是喉头的脆骨,石鸿博这一吓魂飞魄散,慌不迭地把双掌尽撤出来,只见张丹枫微微一笑,并未乘他双掌还来不及回防之际,乘势戳来。

张丹枫也自心中暗呼“侥幸”,心道:“若然这老头儿看破我的预谋,那一抓只要离开璇玑穴三寸之地,我就要与他同归于尽。怜惜他这身绝学武功,更兼看在他是老辈的份上,更不忍取他性命,中指一勾,收了口来,微微笑道:“石老前辈的分筋错骨手法,果然是世上无双,张某心服口服,咱们可不用再较量了吧。”

石鸿博满面涨红,不知所措,那穿着长衫、头戴儒冠的粗豪大汉忽地跳了出来,手捏了把铁扇,迎风一站,大声说道:“张丹枫,楚某不才,躬逢盛会,非得领教你天下第一剑的剑法不可!”不由分说,铁扇一指,便插进两人中间。云重、云蕾听他自报名头,这才知道他是铁扇书生楚大齐。此人读书不成,转而习武,长相粗豪,却偏偏风流自赏,爱作儒生打扮,欢喜掉文,但他虽然粗野无文,那身武功却是非同小可!

眼见张丹枫便要被楚大齐与石鸿博联手围攻,云重勃然大怒,双臂一振,将堵在前面的武士扫得歪歪斜斜,越众而出,大声喝道:“当真是鸿门宴么?”反手一掌,把楚大齐的铁扇荡开,正待进招,却见张丹枫纵声笑道:“这话应该请问皇上!”飞身一掠,快如闪电,竟然从那堵人墙上空飞过,直扑御座。众武士惊醒之时,张丹枫已扑到了皇帝的身旁,众武土登时大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丹枫一爪抓下之时,祈镇向后一靠。墙壁忽地裂开一道门户,待张丹枫扑到,祈镇已是躲进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侍候在皇帝身边的屠龙尊者和摘星上人也已抡刀发掌,阻止了张丹枫的去路。

只听得祈镇在复壁之内传声叫道:“张丹枫意欲弑君,大逆不道,着即擒来,格杀不论。云重心怀不忿,低毁君上,亦属罪无可赦,一并擒了。”张丹枫大笑道:“连于阁老也给你以叛逆不道之罪处死,丹枫承受此罪,荣幸之至,虽死何辞!”他本欲擒着祈镇,作为人质,冲出重围,哪知祈镇也早就布下机关,存心将他除掉。但见众武土如潮涌到,张丹枫这一生屡经风浪,却还未有过今次之险,心中自思:只怕当真要豁出性命了!

摘星上人的“摘星手”以快、狠、变三字著名武林,那一掌劈来,后发先至,张丹枫一声冷笑,朝着他的虎口,中指一弹,若是武功稍弱,这一弹非给他弹断筋脉不可,摘星上人的掌法变化甚多,一见不妙,手腕一拧,掌锋立刻偏开,换了一个方向,化掌为拿,转抓张丹枫的琵琶软骨,张丹枫笑道:“快、狠、变三字果然名不虚传,再练十年,可以成为第一流高手。”肩头一撞,一个旋身便反臂擒拿,这样一招两用,比摘星上人更快更狠,一面用铁肩膊的阳刚之力,一面用擒拿手的阴柔手法,摘星上人饶是武功多变,也无善法招架!

但见紫墨色的刀光一闪,屠龙尊者这一刀觑准了张丹枫的肩胛骨砍下,他在苍山被云重拗折了一条手臂,两年来苦炼独臂刀法,虽然出手较摘星上人稍慢,但这一刀砍下,又狠又准,比一般刀法却厉害得多。

却见张丹枫既不招架,也不闪避,仍然伸掌攻击摘星上人,屠龙尊者心中一凛,反而不敢恣意劈下,但听得哎哟一声,摘星上人给张丹枫一掌击倒,幸而他变化得快,要不然手腕也被扭折。就在这同一时间,张丹枫的肩膊一撞,却把一个身材魁伟的武士撞得恰恰向着屠龙尊者飞来,水牛般的身躯撞得屠龙尊者也几乎跌倒,屠龙尊者绝对料想不到张丹枫竟然会出此怪招,那柄含有剧毒的屠龙刀竟然插进了自己人的心窝!

摘星上人犹未爬起,屠龙尊者被那武士压住,毒刀也还未来得及拔出来,张丹枫身手何等快捷,趁这时机,一个盘龙绕步,避开了左面袭来的一刀,反手一拿,又把右面冲来的一名武士的脉门扣着,一把提了起来,就将他作为兵器,一个旋风急舞,扫倒了几个近身的御林军统领,大喝一声,以大摔碑手的功夫,将那武士朝着人丛之中掷去,登时冲开了一条出路,眼光一射,只见云重、云蕾已在合战那个铁扇书生楚大齐。

云重的师父董岳独得玄机逸士“大力金刚手”的秘传,以外家硬功兼有内家劲力,武林之中,无人可与匹敌,云重苦练了十年,虽然尚未及师父盛年,但也有了八九成火候,满以为可以一掌将那楚大齐击毙,哪知楚大齐的武功,路数怪异之极,云重那金刚猛扑的掌力,连环三掌,竟然被他的铁扇一牵一搭一引,轻描淡写地便将那威猛无伦的掌力卸掉了。张丹枫尚未冲出重围,见这情形,急忙扬声叫道:“刚柔兼济,阴掌防身,阳掌击敌。”原来若论到本身的功力,楚大齐实是不如云重,但他这铁扇功长于以巧降力,相同于太极拳的“四两拨干斤”之理,只要被他的铁扇搭上,不但可以卸开敌人的劲力,而且可以迫令敌人失去平衡,重心不稳,幸而云重的内外功夫均已到了一流境界,定着重心,还不至于给他借力反击。

云重得张丹枫传声提醒,一掌护胸,一掌应敌,以刚柔兼济的掌力谨慎周旋,楚大齐果然不敢欺身躁进,但见他扇子倏张倏合,合起来时,便当作点穴撅使,张起来时,却又是峨嵋刺和刀剑的路数,那十几支扇骨,都是精钢所铸,支支锋利,的确是一件罕见的外门兵器!云重一时未能适应,竟然给他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云蕾见状不妙,揉身扑上,楚大齐扇子一张,反手挥去,忽地眼神一乱,但见好像有四五个红妆少妇,同时扑了上来,手中铁扇,几乎给云蕾劈手夺去,刚刚避过,“卜”的一声,肩头已是中了云蕾一掌,幸而他长于内力化劲的功夫,云蕾那一掌虽然击个正着,他肩头一沉,那掌力也完全消解了。

并不是云蕾的武功胜于云重,原来武学之道,相生相克,云重的武功,以刚猛为主,遇上了善于以巧降力的一等一高手,就要反为所克。云蕾自幼便习穿花绕树的轻功身法,若只论身法的轻灵,她还在丈夫张丹枫之上,楚大齐的铁扇休想沾得着她,而楚大齐又不似云蕾,有强劲的掌力防身,因此碰到了云蕾,又恰恰被她克住,不过数招,立刻处于下风,只有挨打的份儿!

石鸿博站在场边,犹自发愣。要知他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输给了张丹枫,若非自尽,就该立即回乡,从此闭门洗手,这才合乎他的身份,正踌躇间,娄桐孙走了出来,对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说道:“请师尊助楚师叔一臂之力。”石鸿博眉头一皱,道:“桐孙,难道你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么?”娄桐孙道:“禀师父,这里是皇宫大内,并不是江湖道上。”石鸿博怔了一怔,想道:“不错,我是皇上厚礼聘来,虽然没有受任何职位,也算是食君之禄的了,怎可不分君之忧?而且,我若就此一走了之,皇上他能原谅我么?”娄恫孙又道:“师尊偶一失手,算不了什么,除了楚师叔和弟子,也没人看得出来。师尊若然自己认输,从此闭门洗手,那不但是折了我派的威名,而且,而且……嗯,皇上万一起疑,师尊你在太原有家有业,也有点不大便当啊。”石鸿博劾然色变,旋即又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我明白啦!”

抬头一看,但见楚大齐已给云重、云蕾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石鸿博喝道:“云状元,你究竟曾是朝廷臣子,胆敢不遵皇命,妄自拒捕!”骤然出手,五指如钩,一爪抓下,云重反手一掌,“蓬”的一声,两人都各自震退三步,楚大齐叫道:“让我来对付他。你来收拾这个女贼。”楚大齐忌惮云蕾,对云重却自问有取胜的把握。

石鸿博眉头一皱,他倒并不是畏惧云蕾,却因他的分筋错骨手法必须近身肉搏,才能克敌制胜,实是不愿用来对付女流,但见楚大齐已抢上前去缠着云重,在势不能与他“争功”,云蕾反手一扬,铮、铮、铮,三朵金花齐发,分取石鸿博、楚大齐、娄桐孙三人,石鸿博衣袖一掷,将金花收去,楚大齐铁扇一挥,也将金花打飞,娄桐孙功力稍逊,却给金花打穿了肩头软骨,登时血流如注,不敢上前助战,慌忙跳出圈子,恨恨说道:“纵算你三人有天大神通,今日也难逃出我的天罗地网。”自到御花园去亲自布置不提。

石鸿博虽然卷去了她的金花,心中也自微微一凛,想道:“若然她再连环疾发,我可抵挡不住。”不敢让云蕾再有空暇偷发暗器,急忙飞步上前,双袖齐扬,一招“双龙汲水”,要用“飞袖流云”的绝技将云蕾摔倒,哪知云蕾的身法快如闪电,石鸿博双袖未曾卷到,她己倏然间从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扑了过来,一掌劈下。

云蕾方庆得手,忽听得石鸿搏喝道:“给我倒下!”手指突然从袖管中穿了出来,云蕾大吃一惊,这才蓦然想起,石鸿傅的分筋错骨手正是长于近身肉搏,巴望不得自己近他身前,这一掌劈下,正好被他就势一扭,手腕非折断不可!

好个云蕾,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个“细胸巧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两人都暗暗叫了一声“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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