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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爷的火葬场之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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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汗直冒,尿都要吓出来了。“快拉我一把!快,快拉我一把!”
李延玉背着两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血红双眸微微眯起,这是他自残废以后,眼下手足第一次叫了他一声“四哥”。
李延玉嘴角翘起来,把手一伸,走上前。“好,太子殿下,让四哥来拉你,别急,千万别急。”
他慢悠悠地说着。
六皇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急急道:“怎么不急?四哥,我不会游泳,你是知道的,要是这一掉下去,水那么深,肯定是会被淹死的。您好心,把我快拉上来,以后,荣耀富贵,本太子一定牢记于心、磨齿难忘。”李延玉剑眉一扬,所以,要么说,这老六的脑袋比猪还蠢,这种人,还能当储君,啧啧,简直……李延玉半蹲下来,说是要拉他,却迟迟不肯将手伸递过去。
看着老六那张极度扭曲而惊恐的脸,李延玉轻呼了一声,眸中全是过去那些记忆往事。
“你的东西掉了?这是你的吗,啊,四哥?——捡呐,快起来捡呐!哇哈哈哈,这个没用的死瘫子,还真站不起了!”
一个年少身形还不及他高的皇子,忽地一脚将那轮椅踢翻。
他趴下去,就像狗一样。
由着他带头对他各式嘲讽。
李延玉又蹲下一截,他把右手一根指头轻轻勾着,像挑逗似的,“来呀,太子殿下,你拉我的手啊,你不拉我的手,四哥如何拖你上来。”
六皇子恨恨地盯着他,像是明白了。咬牙切齿:“我一松手拉你,我不就落下去了吗?是你的手来拉我!你是故意装蠢吗?!”
李延玉笑,笑得柔如春风,眼尾却狭长轻眯血红。他点头,一叠声:“好,四哥来拉你啊,四哥就拉你——”
把那双死死攀拽着台岸上的手扯开狠而用力一掰,又站起身,一脚给踹下去。
扑通声响,水花瞬间飞溅而起。
六皇子落下去了,这个刚刚当上太子的殿下爷,像只狗一样在水里扑腾四肢浮动挣扎喊着,李延玉负手静静看他。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又快又短暂。
六皇子最终停止了挣扎,刹那间便沉下去。
李延玉方才冷挑着眉、拂袖转身而走。
他又一顿,将袖中一方香绢丝帕轻轻扯了出,往地一扔,目无表情,冷冽而去。
***
三天后,宫中云板敲响,报出大丧。
那位刚刚被皇帝策封为太子殿下的六皇子不慎落水而亡、死因不明不白。
皇帝震怒,气得半死不活,细查问消息——“回禀陛下,这落在平湖岸畔上的绣鸳鸯帕子,是宫里丽妃娘娘的!”“——丽妃?!”皇帝震骇。“这丽妃娘娘,原来与、与五殿下已经不知偷偷交往多久,他们常常两个人背地里……”太太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皇帝视线一黑,双眼一闭。“畜生啊畜生!朕养的这些,竟都是畜生!”……又不到三五日,五皇子殿下被皇帝拿下刑拘,一道诏旨,夺去王位,又下令,打入天牢关个三月半载,若是此事再没任何回旋之地,便送上断头台斩首。
***
光线漆黑潮湿阴森的虎头天牢,五皇子披头散发,身穿囚衣,满身臭垢,蛐卷睡在一张破烂草席上。
忽然“吱呀”一声,听得门响有人来了。
数日的牢狱生活,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身上伤痕累累。口齿不清说话也含混模糊。
他吃力狼狈起身,想看看来人是谁。
突然,脸色大变:“是、是你!”
他不可置信瞪眼摇头。
李延玉身系玄黑披风,他人虽清瘦,却又高又修长。
修挺的身影立在昏暗的光线地面上。
李延玉用手拢拢披风:“五弟,是我,我来看看你。”
五皇子笑了,也不看他。“你来看我,你居然有这么好心——你是来看我笑话报应的吧?”
李延玉用手拂拂袖子:“我是真来看你的,五弟,如何你不信四哥我?”
甚至,轻轻脱下披风,给眼下狼狈潦倒不堪的男人给穿了系好。“瞧瞧你现在这样子,难道不怕冷吗,怎么不多穿点呢?”
他用手扯着对方头发一拽:“五弟,说实话,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四哥我就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些往事——得多亏了老五你呀,要不是当年你那泡尿,不是你那泡尿给我浇醒,呵呵,今儿个,你我二人还不至于走到今天——我怎么会想到,你居然去勾引陛下的后宫妃嫔呢?”
五皇子大骇:“是你!居然是你陷害我!”
李延玉慢慢站起身,嫌恶地用袖中帕子擦擦手,也不给他废话多说。
“是我!我这个瘫子,总天天坐在轮椅不是闲得慌吗?总要找点事打发时间才不无聊,你说呢,嗯?”
冷笑着回过头,抬起下巴大踏步走出牢房。
如今五皇子在牢狱中惨不如死,活得比狗都不如。
一个潦倒落魄、即将哪天不知说砍头就会被砍头的囚犯,惨烈待遇是不敢想象的。
专门有那被不知何人拿银子收买了的看守狱卒,一次次羞辱、蘸盐水鞭打、折磨,甚至一个不高兴,脱了裤子,对准对方的头,就开始撒尿凌辱。
***
王府,沾衣院,平王仍像素日往常那样闲来无事埋头作画写字,或拿小刀雕刻木偶人。
他这天心情似乎很好,那种因蛊毒所带来的相思折磨,似乎也渐渐得到了纾解,口里轻哼哼地,似也逸出一两首小曲。
“哈哈哈!这个瘫子,你们看看他现在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地——”
他不唱了。
轻眯起眼瞳,墨黑如宝石般深沉的瞳仁里,一幕幕画面在回放。
他手中的雕刻刀不慎一戳,戳进了手背都不自知。鲜血大股大股从右手的手背流出来,染红了膝间的白丝袍。
他头又开始剧痛,一阵阵如石子砸中的天昏地黑。
一刹那间,呼吸停止了。
他不知不觉,手中雕刻的那小木偶人似又是一个女人模样。
吃力拿在手里,看得近了,才知道又是她。该死的,又是。
他把那小木偶人往桌上一砸,伏在书案上又撕心裂肺喘着气——
烟雾濛濛的春日,杏花压枝,桃李芬芳。
他被那一群人踹翻在地,轮椅也歪倒在旁,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身子毫无动弹之力。
那五皇子居高临下解下裤头,面部扭曲着,往他头上开始疯狂撒尿。“你个死瘫子!今天,老子就给你点儿教训,你敢去父皇那儿告我的状,老子报仇的机会总算来了——哈哈哈!哈哈哈!”“——住手!你们快住手!我求求你们了!”一道少女的声音。
那少女,急急跑过来,蹲下/身小心翼翼来扶他。头戴着纱笠帷帽,身份高贵。
那些兄弟畜生们似乎对那女子颇有忌惮,这才方罢,转身走了。
湿冷冷的料峭春风,吹着她的轻纱帷幔,有一角被掀开。
他看见少女莹白如玉的脸庞,早已泪雨滂沱成一片。
他还是恨恨地,冰雕一样懒得理她。
她把他小心吃力扶持来,又赶紧用轮椅给他推着,推去了凤仪宫皇后袁氏那里。然后,她一直哭,一直哭。
一边哭,一边给他换衣服,擦拭身上脸上的尿液水渍。
她对她姑母袁皇后说了一句话——隔着绣牡丹花纹的缂丝屏风。
“——姑母,我好想死,我想死。”
***
平王霎时只觉喘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他右手死死拽着书案上的一方白玉镇纸。
那个刚刚雕刻的木偶人掉在地上,他手抚着胸口,又吃力捡起—
眼前耳畔,似有菩萨低眉,梵语声声。
“云何为恨,由忿为先,怀恶不舍,结怨为性,能障不恨,热恼为业,谓结恨者不能含忍,恒热恼故。”
——原来,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恨,也不过如此。他颤颤地,把那小木偶人用手重又紧紧压握于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男女主木有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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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其实; 有关于六皇子中秋突然落水身亡事件,很多人是怀疑过的。
圣尊非傻子,天子英明处就在于; 表面对此不动声色,私底下却令人暗暗调查察访。
不仅圣尊; 就连脑子一向不好使、什么事都被李延牵着鼻子走的二皇子李延淳都表示怀疑:“这丽妃早些日就和那老五给勾搭上了; 所以; 那天他袖中的帕子掉在岸上,将这事儿给勾了出来也不奇怪——只是四弟,我很怀疑; 那老五犯得着那么蠢?这件事; 我觉有两个疑点; 第一,老六当了太子; 老五就急不可耐地去把人给推下水整死,这急得是不是太明显过了?第二; 那丽妃的帕子; 老五揣在袖里怎么平时都隐藏不漏; 偏偏那天给抖落出来……”
又道:“四弟; 这真不关你的事么?”
王府花园凉亭; 平王与李延淳喝茶。
平王将茶碗淡淡送入唇边:“这管我什么事?难道; 你以为是我?”
二皇子便只是目露疑惑,也没再多说。
出去平王府之后; 他坐在轿子里细想:“这人,以前说要扶持本王倒很正常,毕竟是残废没用了,可现在他也好了; 站起来……”越想越觉毛骨悚然。“好个一石两鸟之法!瞬间就干掉两个。”又思忖:“本王目前且给他表面应和着,随时观察他的反应,装聋作哑,我且看他到底怎么阴、怎么演。”
接着,回他府邸之后,立即暗中配合圣尊调查那日中秋夜晚之事。
。
这天,平王去养心殿给皇帝陛下请安,俩父子就着一些无聊琐碎闲谈了会儿心,老皇帝说:“既已和原妻离异,如今,就再给你重新物色一个,朕帮你共挑了两个人选,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姐,一个,是太傅的侄孙女。”
又让大太监梁玉拿画像来看,平王俊面沉静地,也不拒绝,也不谢恩应允。
出了殿门以后,大太监领着一个小宫女、看样子像是要去给皇帝陛下回什么紧要话。
平王看了那小宫女一眼,嘴角冷冷勾起,眼神似有杀气与警告。
小宫女怯生生抬头,被一慑吓。两人之间短暂的目光交流大太监也没注意。
之后,小宫女进去了,颤颤跪在皇帝跟前。
老皇帝道:“你说,那天夜里,黑漆漆的,仿佛看见有人被踢下水?”
小宫女只是瑟瑟发抖,一味低头不敢讲话。
“朕要你说实话!”皇帝捶桌怒。
小宫女等了好久才颤颤抬起头来,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只是恍惚看见了有人先在那里喝酒,喝着喝着便有另一个人走过去……”
皇帝立即来了精神,厉道:“快说!后面走来的那人到底长什么样?”
小宫女目露凄惨惊恐,她似回忆起什么——
“本王昨日已将你姐姐纳为妾室,专门给她买下一处宅子,本王可宠着她呢,从此荣华富贵你们一家也是享用不尽了。”
“对了,有关于你的身世来路,本王也会替你瞒着不说,另外还有你那两个哥哥,包括你父母亲本王都有好生安置善待,你就放宽心吧。”
“……”
小宫女赶紧道:“回陛下,奴婢、奴婢可能眼睛真的是花了。那天,真的很黑,虽有月亮,但是被高处假山给遮挡了,如果,仔细回忆的话……后面走来的那人,大概有这么高,脸有点方,说话的声音也有点粗莽,不太斯文。”“对了!还有他那一双眼睛,我记得特清楚,因为我躲在黑暗中,忽然月亮倒映在水上面的光闪了一闪,我就看清楚他的眼睛了,看得特别清楚,因为他当时正好回过头来了……”
皇帝屏神凝气,问:“那人的眼睛长什么样,说!”
小宫女道:“内眼角有点狭窄,外眼角比较宽,目光看着,总是左顾右盼的……”
皇帝道:“是不是长得像鼠眼?!”
宫女一愣。“这么说,是、是有点像。”
皇帝拽紧了手中茶杯,恨不得往地上一砸。李老二!是那奸妃所生的儿子。
要说他这皇帝父亲厌恶这儿子,莫名厌恶,可不就是那双眼睛,不管那双眼睛写满多么可怜无辜,但一看见了就觉得恶心。像极了他母亲眼睛。
皇帝不过觉得依然要保持清醒理智。又问:“那他的眼睛,有没有长一颗小红痣在这里?”
说着,故意手指着自己右眼角处。
宫女摇头:“没有,至少奴婢当时真的没有看见。”
皇帝轻吁了一口气。“好吧,你下去。”
***
二皇子李延淳府邸。
此时,他躺坐在一张卧榻上悠悠闲闲吃着葡萄,身边几个姬妾给他剥皮拿葱白玉手喂着。
其中一个道:“王爷,今儿为何如此开心呐?”
李延淳得意轻哼,抬首捏捏小妾的下颌:“本王可不告诉你。”
便和姬妾们打情骂俏,感觉人生此刻无比快活惬意。
***
某京城宅院,平王李延玉最近纳了个小妾,据说对她特别宠爱,那美人,平王专门以阁楼娇养着,据说也是日日宠幸笙歌。
紫瞳常常对此摇头哀声叹气。
有一日,紫瞳偷偷溜出王府,打着为平王置买东西的名义,实则却是悄悄去医馆探望找蔻珠说话。紫瞳看着偌大的药铺医馆,昔日王妃蔻珠忙忙碌碌的身影,虽说是有些忙,但脸上却精神奕奕,比在王府日子好多了。
脸色红润,气色也很好。
紫瞳看着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心中酸意又一次止不住泉涌而出。
蔻珠这才注意了。“呀,紫公公,怎么了这是?哎!真是对不起,我这会儿太忙了,都没来得及招呼你。”
还以为他是被冷落。紫瞳哽咽着摇头。“不是的,真不是这个原因。”
苏友柏最是见不得蔻珠还和他们平王府的人有牵扯,赶紧看了两个病人,走过来讥讽道:“你不回去伺候好你主子,你跑咱们这儿来干什么?看他一会儿找不到人,不把你给打死。”
紫瞳续哽咽道:“他才不会呢!这几天,他忙着宠他的新欢还来不及——”
一时自觉说漏嘴,赶紧打住。
苏友柏眯起眼,捕捉到了。“新欢?——他这么快就又有新欢了。”
蔻珠倒是很平淡,反劝慰着道。“这是好事,那你哭什么呢?”
紫瞳立即摇头:“我一直以为,你们、你们还会有希望的,指望着能够破镜重圆……苏友柏,你以前那药,不是说有后遗症吗,我看着他最近日渐难受,痛得在床上死去活来饱受折磨,我都不敢说,而一提及那相思病、蛊药等事,他就生气要打我,就跟当众剥了他的皮、脱了他的衣服一样。我自以为是因为王妃您不在了,王爷对你情深难受,才这样的……”
蔻珠笑了:“嗨,你这也太自作多情了不是?——说真的,我真要有那么重要,我都不敢在这里开铺子了,躲得他越远越好。”
紫瞳马上激动道:“王爷他时常偷偷站在这儿附近来看你的,真的,我发誓!我真的给你对天发誓!”
蔻珠瞅着紫瞳,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紫公公。”
她劝道:“你快回去吧,我这儿忙得很,以后,他的事,你不要都给我说,我们好聚好散,都说好的,算我求你了,成吗?”
紫瞳无法,只得怏怏回去。
***
现在的生活对蔻珠来说是焕然一新的,也确实如此,紫瞳并没看错,虽然医馆忙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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