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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妾不干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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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顾世子当时在场,不知可否再说一遍当时具体情形?”
  顾随看了卫国公和姜诏一眼,得到首肯以后,方才说:
  “那林锐本就是个浪荡登徒子,他一见了你二哥便出言冒犯,你二哥起先还忍着,只是林锐实在过分,仲闻忍无可忍,才动了手。”
  阿谣是知道二哥一向脾气不好的,自小就贯爱同人打架。不过她更知道,二哥是有分寸之人,不会轻易胡来。
  想来是对方实在说了些很过分的话。
  她忍不住问顾随:
  “他与二哥说什么?”
  “说……说他受了惊,仲闻那点薄礼赔不起,不如,不如将你家夫人小妹送过去,他倒可以考虑考虑。”
  顾随说着,已然也是动了气,
  “若不是仲闻已经动了手,小爷也要打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阿谣听到这些话,沉默良久。
  直到姜诏忍无可忍,开口说:
  “二弟此举情有可原,林家欺人太甚,我去找他们要人!”
  向来性子温润的人都来了脾气,卫国公又怎么会不气?
  只是他经事多,什么大风大浪也见过。知道这样贸然前去讨不到好。
  阿谣拦下姜诏:
  “那林锐再狂妄的性子,也没道理这样直白地得罪二哥得罪我们家吧?”
  她想起今日在上林苑,林锐就挡在赵氏马前不肯走,才致使她们的两匹马相撞。
  实在有些不正常。
  但若是有人授意,故意如此,那就说得过去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阿谣现在觉得自己便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过,她到底算是一块头脑清醒的肉。所以即便是被人宰割,她也要那刀同遭反噬。
  阿谣一个闺中女子都能想到的事情,姜家父子在朝为官又怎么会想不到?
  想必正是因为这其中牵涉众多,才一时拿不出主意吧?
  阿谣看着爹爹满面愁色,倏然福至心灵,好像这事是谁授意,有何目的,在她心中昭然若揭。
  她定定心神,终于道:
  “我有法子。爹爹,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救二哥。”
  卫国公猜到她的意图,当即便厉声制止:
  “不行!你爹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去!”
  这是阿谣回到公府以来,她爹爹头一回对她动怒。
  阿谣倒并不畏惧,只是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爹爹想的那样,只是那人冲我而来,此事我不去,换了爹和哥哥去,到时候爹爹就很难坚定心中所求了。”
  贤妃背靠林家相府,势力日大。太子是中宫嫡子,血脉正统,又有皇后自其幼时便百般经营,两方消长平衡,势力相当。
  贤妃桓王日益得帝心,哪里肯轻易罢休。太子是嫡,可若皇后换人做了,谁是嫡,可就不一定了。
  是以,争储夺嫡愈演愈烈。
  如今已经算计到卫国公手上的军权上来了。
  毕竟众所周知,势力联合的最好方法,就是联姻。
  尤其是这个时候卫国公府突然冒出来阿谣这么一个适龄的嫡女。
  只是阿谣没想到,桓王狼子野心,竟然这样不加掩饰就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听到阿谣说这些话,卫国公脸色愈发难看:
  “回去,别胡说。”
  一旁的顾随也弄明白阿谣的意思,从旁劝道:
  “这点小事,阿谣还要担心我们顾不住你?快回去,别在这添乱了。”
  阿谣虽不了解政局细节。可她多少知道一些,知道她爹爹卫国公是坚定的皇党,只忠君,不站队。
  所以圣上才放心将那重要的权柄交到他手里。
  桓王与贤妃心思动到卫国公府来了,想来也是一步险棋,依傍的不只是相府,更是圣上的宠信。
  而圣上更信任卫国公不会糊涂到与太子、桓王任何一方结亲,便坐看皇后贤妃鹬蚌相争。
  阿谣不肯走,她已弄清了事情大概,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她俯下身,深深一拜,极为郑重,说道:
  “父亲心中定然清楚,只有阿谣如此,方能破解困局。父亲方可以继续维护宗法大统。女儿不过茫茫人间沧海一粟,舍一人,救家,为国,如此大义之举,父亲还不叫女儿做吗?”
  姜家所有人都对她太好了。
  好到他们一有什么事,她就忍不住想要舍弃自己,救他们。
  卫国公似乎被她这一番话镇住,沉默良久,才开口说:
  “你真的想好了?”
  虽然自家小女儿回家不久,但是卫国公这些时日多少了解她一些,知道阿谣心思细致,聪颖过人,懂事持重,若不是拿定了主意,不会这样说的。
  “想好了。”
  “那你意欲何为?”
  问出的那一刻,卫国公甚至有些害怕阿谣会说要削发为尼,永避红尘。
  不过阿谣只是说:
  “那位既想拉我们进他们争斗的漩涡去,我们何不反过来,再将他们自己推回漩涡里。”
  这话说的模模糊糊,叫在场之人不明所以。
  卫国公又问:
  “何以为之?”
  终于是问到这儿了。
  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阿谣垂下头,不去看顾随不敢置信的目光,低低说:
  “女儿从前说过,昔年……我在一富贵人家做侍妾。”
  顾随知道她要说什么,慌忙制止:
  “阿谣!”
  阿谣没理会,只是暗暗攥紧手,艰难启齿:
  “做的便是,太子殿下的妾。”
  “什么?!!——”
  姜氏父子皆惊。
  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在场几人就懂了阿谣的想法。
  桓王一党出此阴招,要的就是卫国公府主动向他们求援,届时他们再一番推拉,娶阿谣,与公府联姻。
  姜家大姐姜谧所嫁的瑞王府本就与贤妃母家林家有些渊源。
  如此一来,卫国公府退无可退,便只能支持桓王一党。
  即便卫国公刚正不阿,不支持桓王,也会在皇帝心中落下嫌隙。
  是以,此事看起来只是姜谈打人被扣在相府,实际上却是牵扯到卫国公府的前程。
  正是危急存亡之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阿谣放开被自己紧咬到几乎要流血的下唇,将想法尽数道来:
  “桓王威逼利诱欺人太甚,我们偏要反其道行之。借太子之势,平息此事。一切皆由女儿出面去与太子相谈,待到事情平息,父亲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女儿擅作主张,您从未开过口答应女儿与东宫或桓王府任何一方结亲,届时,公府便可全身而退。”
  很显然,这个法子唯一需要牺牲的,就是阿谣。
  需要她委身太子,以保公府荣华。
  这些话若放在往日卫国公肯定要不信的。不信太子会愿意为一个女子费心费力。
  可是今日在上林苑马球会上,太子才刚刚舍命救阿谣。
  一切,都像是算好了一般。
  这是现下破解困局,最好的法子。
  卫国公眼眶猩红,咬牙切齿:
  “我姜叙,岂是卖女求荣之辈?!”
  他是想起了阿谣刚回公府的样子。伤痕累累,受尽苦楚,那太子待她能有多好??
  他想起太子次次来公府,他皆是恭谨相待,便愈发愤恨不已。
  原来就是太子将她的女儿害到这般田地!
  姜诏也站在一边,双拳紧攥,听到这些话以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随则忍不下去,一把拉起阿谣的手腕,严词相问:
  “小爷费心费力拉你出火坑,你又要跳回去?”
  阿谣生怕他们忧心,只好咬着牙,言不由衷:
  “非是如此。太子殿下在广云楼替我赎身,我心中……亦有殿下。父亲就当圆女儿心愿,女儿心意已决,事不宜迟,这便动身前去。”
  “小妹——”
  阿谣俯身一拜,转身便往外走。
  不过走之前,撂下一句:
  “阿随,帮我拦着哥哥。”
  …
  阿谣在卫国公府门口遇上了上门拜访的桓王。
  对此,她倒是并不惊讶,似乎早已猜到事情该有这一环。
  与对方面对面站着的时候,阿谣盈盈下拜。
  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满是讥讽暗恨,他们一个个一件件一桩桩这般苦苦相逼,那她也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本就该是他们之间的争斗,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吧。
  桓王似乎在琢磨阿谣为什么在这里,不无探究地问:
  “雨夜寒凉,二姑娘怎么在这儿?”
  阿谣一脸恭顺,柔声说:
  “自然是在这里恭候王爷大驾。”
  “你知道本王会来?”
  “臣女今日受了伤,所以心中妄想王爷会纡尊降前来。”
  “哪里是纡尊,本王见姑娘受伤,心中忧虑非常。”
  桓王走近了两步,略皱着眉,
  “不知姑娘的伤可重?”
  阿谣闻言,摇了摇头:
  “不重的,王爷快进来吧,到府上还是先见过家父才好。”
  “那姑娘呢?”
  “臣女是背着父母偷偷到这里等着王爷的,还望王爷替我瞒下,臣女这便先回去了。”
  ……
  同桓王告别以后,阿谣便径直带着素蕊转身离开。
  公府的角门就在映月阁旁边,她早已叫人备了马车在角门口,方才同桓王说的那些不过是暂时让他放松警惕的罢了。
  马车在雨夜中疾驰,车轮压过地面的积聚的雨水,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儿。
  一直到马车停到东宫门口,阿谣的心神仍旧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昨日还看似平静的日子,今日就变得这样身不由己。
  桓王一派有备而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
  白日里太子爷刚刚因为在上林苑救了阿谣而受伤,是以,阿谣这一趟来东宫探望救命恩人也算是十分正当的理由。
  进门的时候,她头上戴着大大的帷帽,将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没叫东宫中人看清。
  宫人都知道她是卫国公府的二小姐,世家小姐到非亲非故之人府上,作这般打扮也是说得过去。
  有人去通传以后,对方似乎应得很快。没过一会儿,阿谣就瞧见陈忠急匆匆跑过来,直直奔着阿谣来。
  到了跟前,便十分恭谨地行礼:
  “姜二姑娘,殿下有请。”
  阿谣漫不经心地应下来。
  “嗯。”
  上回端午宫宴,陈忠跟着太子而去,显然已经见过她了。不过这时候听说阿谣到东宫来,想来心里也是惊讶的。
  阿谣叫素蕊收了伞,在马车里等着。自己则跟着陈忠走在前院的连廊中,身上的淡青色纱袍被打湿了边角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倒显得有几分慷慨从容之态。
  走在前头的陈忠在太子寝殿门口停了步,等到阿谣跟上来,才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
  “到了,姜二姑娘请。”
  再一次站在这里,即便只是有短短数月过去,可是阿谣倏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像不过是一小段时间,便已物是人非。她再站在这里的时候,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素手一抬,在门框上轻轻叩了两下。
  里头的人似乎愣了一愣,须臾之后,才开口:
  “进来。”
  声音很熟悉,不过,添了几分虚弱。
  阿谣抬步进了门。
  从前她也来过几次,不过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觉得这间寝殿这样空荡。
  像是除了空气中点点的药香和血气,没有半点儿东西。
  许是因为今夜下雨,寝殿里还有些凉。
  阿谣站在门口,隔着屏风,远远瞧不见床榻上的人。
  良久,才听见床榻上的男人开口,声音极轻,不过语调稍扬:
  “来了?”
  还没等阿谣应是,便听对方又道:
  “到这儿来。”
  她今日能来这里,他知道,他们之间,有了转机。
  阿谣缓步走到床前,伸手摘下头上带着的帷帽。
  视线由下及上,从榻角,一点点落到榻上的男人身上。
  只见床榻上的男人半倚在床头,只穿了身薄薄的中衣,右手臂缠着绷带,只露出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素来高高竖起的发半淌,面色是重伤的白。
  尤其是双唇,白如纸色。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带着探究之意,缓缓看过来,那是上位者特有的姿态,气定神闲地晲着她。
  只是,视线胶合的一刻,男人的眸子还是不禁微不可查地一震。
  他没想过他会这样想她。
  想到她现在出现在他的眼前,会让他有一种美好得不真实的感觉。
  男人拍了拍身侧榻边空出来的位置,声音泛哑:
  “坐。”
  阿谣没过去。
  只是自顾自伸出手,从袖中掏出一叠纸来。
  确切地说,那是银票和地契。
  她淡声说:
  “臣女是来还殿下替我赎身的钱的。”
  她说着,便将手中的银钱递上去。
  对方却没有接。
  只直直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看穿。
  “殿下收下,臣女还有话要说。”
  男人将她手里银票地契接过,就这么随手放在榻边。
  全神贯注只在她的身上。
  她声音低低,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别再救我了,银钱可以还,殿下救我,我还不起的。”
  阿谣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已是低如蚊蚋,也不知对方听没听的清。
  她还在酝酿着二哥的事如何开口,才能让对方将她的感情信以为真。还未想好,就听见男人问:
  “阿谣,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
  裴承翊一阵阵地喉头发涩,他看着许久未开口的阿谣,倏然间有些怕她开口了。
  干脆又出言转了话题:
  “你二哥的事,孤听说了……”
  “我不想嫁给桓王。”
  他的话被她生生截断,就听她倏然吐出这么一句。
  四目相对,又俱是一愣。
  男人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不想嫁给桓王。”
  她又重复一遍,晶晶亮亮的眸子对上他的,一字一顿,
  “可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男人没说话。
  就在阿谣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对方什么态度的时候,倏然之间,手腕一紧,被男人灼热的手掌包裹着,即便是受了伤,他的力道也大得很,然后便天旋地转一般,阿谣被拉着跌坐到床上,身后的男人从身后覆身,长臂紧紧将她箍在怀里。
  初夏衣衫单薄,她只穿着薄薄的纱袍,他更是只穿了中衣。纤瘦的背贴上男人滚烫的胸膛,炽热的温度穿过衣裳缓缓透过来。
  阿谣整个人,都被他带着伤重虚火的灼热气息包裹着,把方才从雨夜里裹挟进来的凉意一扫而空。
  她听见他覆在她耳边,低声轻语:
  “有我在。”
  气氛沉寂了许久,男人甚至觉得自己拥着她的手在微微颤着,不真实。
  他想了好久,才又哑声补上一句:
  “可是谣儿,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
  阿谣心中一惊。
  却也不太讶然。这才是她认识的太子爷,事事谋算,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果然如她所想,前些时日他到她面前委低求合,也不过是暂时昏了头,如今头脑清醒了,还是要同她算计。
  她伸出手,用足了力气拂开他箍着她的手,然后又低下头,径自去解衣扣。
  一如从前的时候。
  她开口,不无讽刺:
  “自然,如果殿下此时,还有余力的话。”
  她是在讽刺他都伤成了这样,竟还在想着那些事。
  心中有屈,有恼,有恨……却也只能暗暗安慰自己。
  总归她这副残破身子,他早已要过了,如今多几次,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能救了二哥,是她赚了。
  不过很快,她解衣扣的手就被男人的手按住。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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