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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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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村的里正呢?”
“先头大门紧关,村民去找过他,他在房顶补瓦,说自家一堆事儿。后头雨小了就套车走了,里正家在外面田地多。”
任族长腰板挺的直直的,斜睨任家村村民:听听,你们给我好好听听。
村民们:嘿嘿,听着呢,瞪俺们干啥,这真是货比货得扔,还是俺们村的团长和里正好。真有那危房裂开了缝,人早就转移走了,啥事没有。
任族长更有底气了:“少来这套,还得拿银钱吊着你们才配合。我和你们团长如此操心图啥,为谁好?你们要真有良心,好好的,听见没有?”
“听见啦!”稀稀拉拉,不怎么齐整的回话。
里正爷,你就是给俺们感动哭了,也别想收回奖十两那话。
还是十两白银吊着我们比较好。
而这面,趁着空档,宋阿爷已经与方老爷子三言两语讲解完大会精神。
阿爷怕方老爷子多想,咱两家走得挺亲近的,可不能误会彼此。
打算再强调强调我们家人也要如此办,买卖全停了,损失老大了,不能随便出村。
凡是出去的,就是福生过段日子去城里,搞不好回头也要隔离,福生说了,到时看看情况再定。
方老爷子已经当着全村人面前,对宋福生喊道:“团长,听说才回村要隔几日的,那我们住哪?您给看着安排安排?”
宋福生回眸与他对视,微点了下头,心中了然。
方老爷子也眼中带笑:福生才开完会,咱们不能转头就搞特殊,要支持福生。
“七叔?”
“嗳嗳。”
任七叔赶紧领方老爷子去认棚子:
“你全家就住这间大棚子,里面有泥锅,有柴火,有用木板搭的铺盖。我知你家家底厚,你可以现在从车上卸下些油盐米肉,自己煮饭,七日内就不能出棚子了,从今儿开始算。你家牲口我们会有人照顾,绝对不会瘦,放心。”
任七叔看着老方一家向下卸东西时,还和方老爷子补充道:
“对了,要记得,七日内,你家里人要是有头疼脑热的赶紧报告,经过村里老王头把脉,确定了就要搬出去,搬到另一个棚子,我得按生病人头算记发口粮的。”
村里老王是给猪看病的,任家村满打满算就这一个赤脚大夫,问他摸人脉行不行?他说太行了。
方老爷子疑惑:“白供口粮?”
“啊,不过,隔离的不管饭。”谁让你出村了?“你得真病了才白供,一日白给一顿筷子能立住的稠粥。”
就这种救济粮,还是用公中银钱在宋九族家手里买的、在小地主家买的呢。
总之,反正村里几个大户都出了些米。
而且公中是按照高粮价回购的,要不然外面粮食涨价,人家凭啥将粮平价卖给村里?万一不够吃还要高价出去寻买。
方老爷子摆手:“行了,你不用说了。”
他家不差那顿稠粥,他们家人还是别有病的好。
任子玖的媳妇望着方老爷子一家心想:行了,团长嫂子也不用回答她了,她已经知晓答案。
看来回头就要给公爹和娃他爹准备铺盖、七日的米面油盐酱醋单独装,以保证公爹回村被隔离,她就能将物什递过去。
会议还在继续。
任族长拿着小本本:“下面我念到名字的来领,开会前不是让你们带空罐子来吗?带来。任大发家?”
“这呢。”
“给你,你家的石灰、艾草,三哥,按他家量给倒火碱水。”
“老十四家?”
“到。”
“蚂蚱子家?”
“来啦来啦。”
这些石灰、艾草,火碱,通通是先从村里各户收集上来,公中出钱买,以防有的人家有很多,有的人家没有,马老太是最大份。
老太太留了很多给自家,没有实报数目,剩下的才卖给村里。
这里有个插曲,是宋福生说亲娘:“你怎么还涨价呢。”
老太太掐腰,嗓门响亮:
“你也就是我儿子,换别人说这话,我就一句:你爱买不买。
你以为城里好进?好买?城里会不涨价?不服气自己去试试,比我这里都贵你信不信。
我为了这些,当时雷劈的人就倒我眼么前,把我吓的?”
及时憋回尿裤子的话。
“就这,还没算我累死累活给推回来,我凭啥白白为别人顶风冒雨?
要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一个传染俩,你以为我费劲推这些,我会卖它?”
任三叔正巧听见两耳朵:“你娘说的句句在理,多不容易,你可别只为大伙让你娘吃亏呀。”
马老太瞪他:哪冒出来的,俺和俺儿说话呢,关你什么事。这老头怎么那么烦人。
任族长还在点名,已经点到孙婆子家,宋阿爷紧随其后被点到。
宋九族大家庭虽然不缺,但是该领还是要领的,公家统一回购分发,全村的福利。
“老爷子,你家是大户人家,人口多,分得这两袋子艾草,一大罐子火碱水。”
“是是,”啧,福生不让分家,非说九族是一家。
任族长挥舞着手中的本子,热的一脑门汗喊道:
“都听好喽,彻底清除院落淤泥,尤其是住的各屋和牲口棚。
用石灰乳刷地面、棚顶、墙壁,发给你们的火碱水用于每日一早一晚喷洒,艾草熏蒸衣裳,熏蒸屋里,熏熏自己。
一定一定要做到全方位?”
任族长换了口气也是忘词了,看向宋福生。
“不留死角。”
“对,要全方位,不留死角!”
自此,从方员外一家主动配合隔离,从这场连发东西还预备要发奖银的“誓师大会”开始,任家村的“防疫保卫战”正式打响。
村里一众被点名的汉子扛着锄头、铁锹,背着筐去往河边,清除水退后村里各处的污物、垃圾。
于大爷跟着队伍推车前行,只要是粪便他就装走,收集一车就送到粪坑。
还有一队年纪稍大的男人们,在用笤帚清扫村里的各路面,将积水扫走。
公共区域,该烧的烧,该扫的扫,该埋的埋,地面再干一干,进村这条路还要撒生石灰嘞。
总之,天一放晴,杀虫必须进行,粪坑加药杀蛆,室内更要灭蝇。
整个村,家家户户都动了起来,连续两天,还没干完。
孙婆子戴着口罩问隔壁:“你干啥呢,你家院子拾掇完啦?”
“没有,刚用艾草蒸完衣裳,我呛得慌,坐院子里用藤条和蒸干粮的屉布做个罩,饭得了就给罩上,不招苍蝇,我以前去河对岸串门时见过。”
都是隔墙说话,不让聚堆唠嗑。
孙婆子回头就张罗家人:“你们快些去将柴火垛拾掇出来,我要做罩去。”万一,评选最体面人家要检查饭桌呢,咱家饭落苍蝇该落选了。
与此同时,宋茯苓头戴围巾,嘴戴口罩,热的累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汗,他们九族乘船回家啦,也在收拾院落各家新屋。
第六百五十二章 洗唰唰
宋茯苓站在她自己屋的炕上,手里拿着笤帚,笤帚上系着一块抹布,正在仰头擦拭棚顶扣板。
擦着擦着就特别生气。
这怎么扣的板子呀?
用拖把使劲一捅,有的木板块活动。
钱佩英路过她屋门口,瞅了眼炕上的女儿,瞅了眼棚顶,“谁让你瞎出主意非让拼块,非要那种一块枣红色一块原木色拼凑在一起,那胶不是还没干透就开始下雨吗?”
屋里潮,扣板没有完全晾干,可不就是有的拼缝没黏住。
再说了,别的屋怎么不这样?
知道为啥吗?
因为咱们不矫情。
咱就扣那种整体一大块打蜡的板子,它好收拾。
这过日子啊,生活经验足的人都知晓,少整那些花了呼哨的,能好看到哪里去?花样越多、摆件越多,越给自己找累,干净亮堂的就得了呗。
那时候,闺女非要这种错开颜色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扣棚,她这个当妈的就好心提醒过,“哪年扣板松动了,你这一块块的可就有事干了,反正我不管,自己屋自己收拾。”
宋茯苓气呼呼的瞅了眼她妈,抬眼又瞅了瞅棚顶。
她就不信了,站梯子上一块块擦,等她全擦完倒出空的,她自己熬胶重黏。
吓唬谁啊?
一个小时后,宋茯苓解下口罩,使劲一抹脸上的汗,手心上全是水,累的她、胳膊酸、脖子酸、有点喘不过气。
更让人绝望的是她才慢吞吞擦完棚顶:“娘,娘你干什么呢?”
“我和你爹要去收拾缓台了,你要干什么?”
“没事儿,就随便问问,”没好意思提出你帮帮我呗。
宋茯苓趴在窗台上又急忙招手:“嗳嗳?奶,你忙什么呢。”
“哎呦,奶要忙的事儿可多喽,”马老太边说话边拿着艾草回了自家。
米寿梳着小吊辫,手里拿着抹布出现:“姐,你累了吧?我和你一起拾掇。”
宋茯苓坐在窗边,扭头看弟弟,夏风吹过,给她的鬓发吹的微乱。
就在米寿脸上挂着憨笑,以为姐姐会夸他“关键时刻还得我弟”时,他姐顶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说:
“不,我拒绝,我怕你帮完我,我还要去帮你,我会更累。”
“嘁!”给米寿气跑了,这什么姐姐。
米寿用肥皂水投洗抹布,正趴他自己屋的炕上吭哧吭哧擦拭炕席时,宋茯苓正钻进她直通棚顶的炕柜里,也在用肥皂水里里外外擦衣柜。
先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干抹布擦一遍。
米寿站在自己屋的写字台前,开心的偷偷笑,用小手摸着书桌、椅子。
他有自己的专用书桌了,姑父说:想摆啥摆啥。
米寿扔掉抹布,完全忘记干活那回事。
两只小手举着木质相框跪在椅子上,郑重地将相框摆在和书桌一体的书架隔断上。
“呵呵,呵呵。”
就在米寿看着相框里姐姐画的一家四口傻乐时,宋茯苓正在自己房间里,擦窗框、窗台、擦墙壁上的板子,擦写字台,擦书柜,擦椅子腿,跪在地上擦地板。
当地板全部擦完,她大字型平躺在上面。
阁楼缓台上的宋福生都听见闺女喊道:“啊,我不想活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会败家的蚯蚓(一更)
所谓缓台,是像二楼敞开阳台的样式,多搭出一块而已。
宋福生一家出门,不是抬头就望天,而是多出一块平台遮挡。
这块遮挡,对于二楼来讲是阳台,对于一楼能挡雨,冬天下雪也能挡雪。
尤其是开春开化那阵,冰溜子不会直接掉到窗台上污了窗纸。
宋福生一家三口认为这多实用啊。
一楼,可以将花盆搬出来放在这块遮挡下,两面的窗户下都摆上花,看它们迎风摇曳,也可以坐在这下面支桌子吃饭。
来了雅致,冬天都可以坐在这下面看雪吃火锅。
二楼,打开向南阁楼门直通阳台,更是可以用这个假阳台晒菜,拉绳子晒被,你看这高度,你再看那阳光效果,晒出来的指定不一样。
宋福生还惦记着,赶明在这里摆两个椅子,摆个小茶桌,支个大太阳伞,坐在二楼阳台上看书,或是和一二好友看景喝茶说话,当然了,更是可以坐在这里吃饭。
他这个人,能想象出最浪漫的事就是,带着妻女坐在不同地点吃饭,吃好的,顿顿吃的香。
为了这个,宋福生特意给二楼阳台四周弄了铁护栏,以防孩子们在上面疯闹掉下去。
反正,他们一家四口对这个设计可满意了。
四口,米寿属于凑数,姑父姑母姐姐说啥他都认为好,也确实好嘛,独一份。
但是马老太他们最初看到设计图纸就“这是啥呀?怪模怪样的,没有见过。”
马老太他们没相中,选择盖传统的阔气大平房。
那时候,老太太私下还劝过宋福生,“你弄那怪样,是不是有点不庄重?哎呦,这可是房子,别听胖丫的,不是闹着玩小来小去的物什,要住一辈子的。”
被宋福生一句话秒杀:“我就听我闺女的了,而且,你确定我一辈子就这一套房子?”
马老太抿抿嘴:这还咋劝?三儿牛,眼下就好些套房,未来更是可期,人家过自己日子又没花她钱。
后来,房子盖完了。
九族全体、来串门的任家村村民们、包括施工的师傅,他们盖的都纳闷,通通仰头望着宋福生家:“……”
真特娘的开了眼界。
王忠玉他们和年轻的媳妇们:“好后悔呀,不听娘的好了,接着学福生家啊。”
这不嘛,此时宋福生扔下笤帚,正在擦蹭二楼铁栅栏,被雨浇过,他担心上锈。
可别给他上锈,这可是新房,他还没有坐在这里喝过茶吃过饭。
听到闺女喊不想活了,要累死了,笑了。
想不想活也要自己干,老爸可没空帮你。
附近九族的亲人们听见这声喊,也笑了。
胖丫是这个大家庭公认的“一坐一个坑,要干一股风”。
啥意思呢?
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宋胖丫在这个大家庭里不干活,你支使不动她。
只要胖丫不想帮你忙,你喊她没有用,她能给一个位置坐出坑来,都不会起身帮你忙的。
但是,她宋胖丫要是想干活了,那真是一股风似的猛干。
而且这时候别人来帮胖丫忙,胖丫还相不中呢。
九族全体都知晓,胖丫抠细节。
就打比方,不用举例地雷那种复杂的事,只最简单的刷碗,你要么别用胖丫刷碗筷,要是决定用她,最好别催她,因为她能刷洗一下午。
决定用她,更要有心理准备给她不停打井水。
就这么个干活方式,弄的大伙也不敢用她。
听见她喊累呀累啊,男女老少们能不会心一笑吗?
猜就能猜到,那指定是又在屋里扣的细致呢。
宋茯苓用胳膊蹭蹭脑门的汗,盘腿坐在地板上发会儿呆,累的有些糊涂了,但还是:
“接着干。”
全新的米黄色芦苇炕席展开,宋茯苓拿到外面放在桌子上,用小刷子一点点刷。
姑母宋银凤说她:“那不是新的吗?”
“新的也要刷的。”
姑母笑着摇头离开。
茯苓刷洗完炕席放在外面晾晒后,又进屋腾腾腾上楼。
宋福生听到动静问:“闺女,你翻啥呢?”
“找碳,熨衣裳。”
家里有熨斗,铜熨斗,自己设计找人打造的,但不是独一份。
茯苓认为大户人家绝对有熨斗,就是可能和她家样式不太一样吧。
她家的是铜制品,圆体、平底、宽口缘、长直柄、有隔热把。
烫衣前,将燃烧的木炭放在铜制的熨斗内,利用金属传热与重量来烫平衣服。
她燃完了炭,热的一脑门汗,跪在炕上开始烫衣服、叠衣服,挂衣服,炕柜里、装内衣的抽屉里都摆好后。
茯苓翻背包找出香水,噗噗几下,对准柜子里喷了喷。
接着又从包袱里,找出带暗纹的鹅黄色缎子窗帘,熨烫、挂上。
缎子呀。
宋胖丫的缎子衣裳都没有几件,仅有的那两件是奶奶给买的,身上穿的还是棉布的,却用缎子拿来挂窗帘。
马老太站在门口,这不是听见孙女喊累及时过来当丫鬟嘛。
望着那一大块缎子,老太太嘴颤动了两下,捂住心口,被小孙女的奇葩消费观给震住了。
那料子,一瞧就极贵,被戳出窟窿眼当窗帘,闪瞎了她的眼。
是,挂上是老带劲了,老太太承认。
这屋子让三儿拾掇的,炕上都打了板子,炕板是炕板,炕席是炕席。
炕边是用打蜡的木头做的假抽屉,一点儿泥和土的地方也看不出,再配上这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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