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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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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佩英和宋茯苓对视一眼。
  这里的火硝可和现代的不一样,没有瞄准镜之类的,可见陆畔的枪法。
  “接着呢,接着呢姑父,”米寿兴奋的小脸都红了,握着拳头。
  “接着你小将军哥哥更厉害,骑术出神入化,眨眼间就消失在你姑父我眼中了,等我再一抬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眼一瞧,他已经冲进乱战的敌军中,一箭将敌军大旗射掉。”
  “哇,哇哇。”
  宋茯苓也憋不住笑了下。
  “过吊桥,陆畔背我过去的。”
  钱佩英心又热了下,但嘴上却问:“你让人背干啥呀,不是没受伤?”
  宋福生告诉妻女,我也不想让人背啊,可那吊桥和咱们想象中不一样,暗示和现代很不同。
  “板子之间有空隙,下面全是山涧,那天还下雨,雾茫茫的,板子滑。你知道陆畔的战马咋过去的?抬过去的。
  我们带去的骡子牛上吊桥前宰杀,血喝了,肉放身上背着吃。
  而且真有人踩秃噜,多亏互相身上都绑着绳,即便拽掉了一个人,桥上还有好些连着兵,再给往上拽。
  富贵他们全是陆畔身上武艺高强的亲卫兵背着。
  我最初还以为自个没事,我又不恐高,但我一看有人掉下去了,这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听的钱佩英直啧啧,震惊,“然后你才找的陆畔?”
  “我找啥呀,不用找,他一直让我在他跟前。那孩子拽起我就背呗,跟扛麻袋似的一甩,我都没反应过来,趴背上了才反应过来,估计他看出我害怕了。”
  所以,是不是挺心细?
  宋福生转头对米寿道:
  “你小将军哥哥打胜仗,可不是上去就打,经常只睡一个时辰,分析敌军将领性格,这叫因人而异,还要分析路线,天气,老多了。一场仗,能不能赢,取决于很多方面。”
  “而你小将军哥哥最心细的是,他做事仔细,用仔细换得军心。”
  “在与伤兵们分开前,他一个将军,能说出有多少人战死不奇怪。
  但是竟也能准确的说出,有多少断胳膊断腿再也不能重回战场的人数。
  准确的说出,这次被运回去的伤兵,有多少回去治好后,还能重返战场。
  对那些不能再回来接着当兵的,他说,陆家军不会忘。
  对那些将来还能回来的,他说,都回去好好养病,养好,他在这里等着他们。”
  那一幕,宋福生此时再回想,仍然感触很深。万军面前,天乌云密布,马上就要分开走了,陆畔忽然就讲了这些话。
  钱佩英听完,只觉那孩子得多不容易,尤其是还在前线打呢,才十八呀。你看看家里这些人回来,像老宋他们都挺大岁数了,那还又喊又吵吵做恶梦的,后遗症多重。
  宋茯苓早就放下筷子,她在想象老爸描述的那一幕。
  第一次,陆畔这个人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是丰满的。
  战场上,少年将军,头上盔缨飘飞。
  战役后,流露出对战死士兵和残兵的心痛。
  大帐里,没有电没有灯,在蜡烛的照耀下,给老爸擦脚,那时那人的表情,应该是有温情的吧。
  陆畔那个人,在宋茯苓的脑海里,终于再不是挑开打蛋器绒布看她拧眉的样子。那时她只觉得毛病,贵公子,事真多。
  还是宋福生和米寿说话,茯苓才缓回神。
  “这回还分不分心读书啦?”
  “不分心了,不过我有原因。”
  “说来听听。”
  “恩,没有好好念书,那不是因为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上面来人了
  宋福生被米寿一句话说的,当场就五迷三道了。
  搂过来又亲又啃。
  五迷三道的后果就是,脱口而出对孩子道:“你再坚持坚持,今年过年早,小年前,姑父就让你们先生停课好不好?”
  好个屁。
  钱佩英给宋福生拧的龇牙咧嘴。
  当年就是这么给茯苓耽误的。
  闺女当时明明能考的更好,有多少老师说过挺可惜的,就赖老宋。
  老宋那阵天天嘟囔:“学习也太累了,书包都要给孩子压驼背,咋活不是活,不就是为这张嘴吃饭嘛,我给闺女多挣点钱,她也不缺吃少喝,比啥不强。”
  还举例,在闺女快要高考那阵最关键的时刻举例。
  说是哪个哪个单位,清北毕业的,和省里大学毕业的,考公务员最后到了一个单位。
  在闺女面前讲,这说明啥?
  说明名不名牌能咋的,不还是同事关系吗?
  以后升职,名牌的也不保准就比普通大学毕业的升职快,到了工作岗位上就考验综合办事能力了。
  说什么,闺女你就放心考,给爸考上一个就行,只要是大学生的名头,让爸能大摆筵席有面子就行。
  听听,能在高三那年拖后腿,就可想而知老宋在闺女的成长中,得扯了多少后腿。
  还好闺女“三观正”,就这么被她爸耽误,也没长歪。
  钱佩英瞪宋福生,现在又来耽误米寿来了是不是?
  前头聊的好好的,借着陆畔教育米寿。
  后头,米寿一句甜话,你就像喝多了似的,惯孩子没边。
  都当是你呢,拿念书这事当苦差事,要咬牙坚持才对对付付初中毕业,人家孩子乐意学着呢。
  米寿小心观察钱佩英的脸色,给宋福生揉揉被掐的胳膊。
  宋福生给米寿拎着书包。
  爷俩结伴,鸟悄的下了炕。
  不吃了,来气,那母女俩总欺负俺们爷俩。
  宋福生站在大门口摸着米寿的头:“瞅你姑母那样,将来你要是不三元及第她都得来气,孩子你压力挺大呀,好好念书吧。”
  “恩,好好念,长大了像小将军哥哥那样,背你过吊桥。”
  啧,谁没事过吊桥玩?
  “行了,别去啦。”宋阿爷领着宋金宝他们回来了。
  怎的了?
  “任族长招待咱童谣镇的县丞,还有一位什么大官。”
  “什么大官?”
  “不知道,就瞧见那位县丞在那人面前点头哈腰,我猜着是大官。反正让你过去陪陪哪,快去吧。说是这几日都不能教课。”
  这不嘛,就全给领回来啦,娃子们要来这面玩,院子大。
  “三叔?三叔你有没有想我?你有没有像我爹似的,哪里有伤?”金宝拦了一下。
  想个屁,都过去三天了,才晓得来看看你三叔。
  就知道跟你爹亲,搂脖抱腰的,照米寿差远了。
  宋福生使劲揉了把金宝的脑袋瓜才离开。
  一路上,他也整理下自己,抿了抿头发。
  纳闷,谁来了呢,干啥来啦。
  才走到河边就遇见了,但是说了好一会儿话,宋福生也没搞明白让县丞亲陪的这位大人是什么官职,就知道姓何。
  何大人跟他这岁数似的,挺年轻。
  除了县丞、何大人,另外还有四位陪同来的,一看就不是小厮伙计,更像是带来的工作人员。
  让宋福生纳闷的是,那位何大人说,不用他陪,还让该忙什么就去忙,他们只管有任族长陪同就好。
  要知道,任家村里,任族长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啦,童谣镇的县令都知晓,来了任家村,有什么事只要他宋福生在家,就要找他宋福生谈。
  因为只有与他谈,才能敲定,与任族长谈,任族长过后还会找他定主意。
  纳闷归纳闷,那不用相陪更好。
  昨儿阿爷就说,从他离开后,再往仓场衙送的奶砖肉松列巴钱就没有给结算。
  仓场衙支银子的管事说,只有宋福生按的手印签字才作数。别人替取不好使。
  所以,宋福生今儿打算,稍微歇够乏了,套车进城。
  这可是关乎钱啊。
  以前的钱花的快差不多了,大伙就指望这个钱呢,还要给村里发做奶砖的工钱。
  宋福生担心,别再因为这次他犯错,再难为他,不发钱,那可坏菜了。
  一点儿没有不放心就走了。
  宋福生招呼着田喜发、虎子、大郎,本想他们四个进城就得了,结果二堂哥宋福寿也一屁股坐车上,“我可不在家呆了,这福窝窝好是好,可也真受不了老娘哭。”
  老娘都哭了三天了,一口一句我可怜的儿。
  再让老娘哭下去,也要哭瞎独眼了。
  “快带我进城溜达溜达吧,我都没去过城里。”
  宋福生他们离开后,何大人在河边,正让带来的手下画水车,画沟渠。
  向任族长打听,这么一个水车,能灌溉多少亩田地。
  而任族长听话听音,怎么总是打听福生呢?
  忽然就有点明白这些人的此行目的了。
  不仅详细给介绍,讲述宋福生当时有多辛苦的张罗这个水车,看到村里小子有扛着种地家伙路过也给叫住:
  “两位大人,你们看,这个农具,也是宋福生改的,很是节省力气。”
  何大人命手下:“画下来。”
  “大人,您看,当时这一片,种的全是辣椒,山上也有,山上更多,您要不要去看看?都是给咱朝廷种的。”
  “走。”
  何大人不仅上山了,见到了好些窝棚,听说那些人为守住地,有时就住在山上,而且还来了宋福生的家。
  阿爷惊讶的咧着嘴,不是不用我们福生嘞?他进城了,咋又过来找?
  不是来找人的。
  老爷子,领我们去看看列巴烤炉房。
  “这一日能制出多少?”
  李秀她们各个戴着手套、口罩、帽子,眼神直瞟宋茯苓。
  宋茯苓先介绍自己是宋福生之女,随后就说出一串数字。
  一锅多少块,一天能供应多少锅,一天制出的能供应前线多少名兵士,总共她们生产了多少天,截止到目前共生产了多少块。
  如果到今年年底,九个月的时间里,就是向仓场衙提供过十四万九千四百块。
  这还不包括给陆畔他们供应的,那个单独走账。
  当初是由陆家几位小姐提供列巴粗粮,她们这些人加班加点给干出来的,一文钱手工费没有的那种。
  何大人身边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记录没有这小丫头说的快。
  而十四万九千四百块这个数字一出,再换算出,等同于供前线兵士多少万万名兵卒多少日的口粮,何大人也震惊了。
  这位何大人,就是何伯的儿子。
  离开这个大院子前,何伯之子知道盖墙的事,他不让画阔气的围墙,让带来的画师只画一下这些矮趴趴的房子。


第五百四十七章 撒谎不打草稿
  重新回到村里。
  村里,这些妇女们熬起了奶豆腐。
  清晨何大人他们到的时候,这些妇女们还没有开工。
  因为每天清早,妇人们要忙自家的事,喂牛喂猪喂鸡,洗衣裳煮饭,伺候老人。
  所以每日都是忙完这一摊,大家才开始干活。
  宋阿爷这回也跟着来了,见到马老太就挤咕了下眼睛,任族长也一脸你好好回话的表情。
  然后给何大人他们介绍,这是宋福生的老娘。
  刚才宋福生闺女的风采他们见到了,那一看就是识字的,难道老娘也识字?
  不不不。
  那你如何记账啊?
  哎呦我天,那算啥难事,马老太就给这几位大人领到她村里的家。
  当时宋福财和宋福喜还趴窝呢,光着膀子头上身上是伤布,才喝完娘给熬的药,吓一跳,急忙穿衣裳。
  何大人眼神闪了闪。
  这些人,分别都受了哪些伤,他这里也有记录。
  马老太就指着一堆堆石子,“这个最大的石头,代表一千块奶豆腐,那个中不溜的代表一百块,这小石子就是零散的。”
  明白没,大人们,俺们几个老太太就是用这些石子,来记录村里家家户户妇女熬制多少奶块给结算工钱。
  “到年底,能总共向仓场衙交付多少块啊?”
  马老太大拇指沾了下吐沫,开始翻她小本子,边眯眼看边先讲述是几月头送来的三百头奶牛,几月头,又给送来了三百头,要是这么一直做,一直到年底,拢共十四万块。
  其实,实际上,做出来的比这个数多。
  匀出来一万块给了陆畔。唉,不但没有工钱啊,还得咱自个掏钱给村里妇女们,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呀。
  “大人,先头只给了九万九块奶砖的银钱,眼下仓场衙欠俺们……”
  任族长急忙打岔拦住。
  干啥呀,管人家何大人要什么钱。
  马老太寻思:那这些大人们是来干啥的?不给解决实际问题啊。
  就没见过这样的,你朝廷也不能不讲理啊,竟先收货不给钱。欠俺们小老百姓,你好意思吗?
  她只干出过先给定钱再付货。
  就那阵卖点心的时候。
  直到现在,还有曾经交了蛋糕定钱却没来找她退钱的,白占了便宜。她都怀疑是不是被抓去战场啦?
  倒是何伯的儿子和县丞对视一眼后,笑了下。
  何大人想给马老太他们的精神层面拔高一些,这样的话,写出来上报更好看,所以他问了马老太一个问题。
  大致意思是,听说,你们是逃荒来的。
  如果统一后,外地又涌进奉天城一批批难民,你见着了,会如何?
  马老太心想:
  我们村不让进外人,这是军需村。
  我也不进城,哪有空啊?这一天忙的连喂鸡都没空,去哪见难民?再说,别以为我老太太不晓得,难民不让乱走。
  竟问那没用的。你就说仓场衙啥时候给俺们结账得了。
  马老太和宋阿爷对视一眼,一脸感恩道:“想当初,俺们一路受了别人不少恩惠,将来我要是见着别的难民了,就给列巴。”
  那玩意便宜,让孙女给烤几锅。
  “扛饿。”
  任族长在旁边补充,说大人,宋福生老娘的意思是,像他们当初能拿到大红牌的人,毕竟是少数。唯有列巴,才能让更多更多的难民,吃的少,还肚饱。
  怎么记录啊大人?要不要给这些农民说的糙话润润色,工作人员用眼神示意。
  何大人也用眼神示意,就实话实记。
  “这些人在村里,碑评如何?”
  在古代,风评口碑这事非常重要,所以何伯的大儿子问了,童谣镇的县丞也在旁边点头,意思是要打听打听这个的,这个在上报卷宗中缺不得。
  任族长在心里笑了,别说在村里你随便问,你就是跑到五福和三羊村去打听,别人也会说声好。
  没有宋福生给弄来制辣椒和制奶砖的活,三羊村就没有种奶牛牧草的收益,五福村就没有县令为解决圈辣椒地,给他们免了些税收。
  大白胖娘们的男人,向何大人他们说,“从他们来了,俺们处的就好,他们种的豆子都在俺家呢。”
  怎么在你家?
  “回大人,那伙人没空捣酱制酱,吃啥呀。”
  大白胖娘们没忍住,抢话道:“他们那伙人要给朝廷种辣椒、做列巴奶砖,自个吃的都顾不上了。”
  任三叔,“从来了,俺就晓得这伙人仁义。”
  怎么个仁义?
  九嫂说,买点心给俺们便宜,可认亲啦。
  认亲到什么程度呢,大人,他们过年那阵,烧了好些纸,给老家那些人,全给俺们看哭啦。
  听说,宋福生干掉了一位里正,眼下正陪同的任族长是新里正,那么去被换下来的那位前里正家走走,听听他怎么说。
  任公信一手麻袋,里面装有好几只活的老母鸡,一手拿着鞭炮才打开门,就与何大人他们大眼瞪小眼。
  吓的第一反应赶紧藏鞭炮,一甩胳膊给扔院里了。
  皇上死了,不让放鞭炮。
  你们谁啊?
  你是任公信?
  是啊,我大儿是任子笙。
  “问谁?宋福生?
  那是我子侄啊,和河对岸,我们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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