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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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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马老太早就回来啦,只不过丧钟一响,她就止步不前。
宁可在外面抱膀冻着,也不进村跪着。
马老太怨啊:
皇上要是不死,她铺子能黄吗?
还得跪搞砸她买卖的人,哼,美死他个大鼻涕泡。
宋福生也赞同在外面等着,等丧钟听,村里人都散了再进去。
运回来的粮太多了,让村里人瞧见扎眼,还都是精米细面。
其实出奉天城的时候,都有被盘问。
说是在城里买的,守门的立即反问:“粮铺子定量,你是本地户籍吗?你不是,这又要往那里拉?”
当时,宋福生跟人磨磨唧唧半响,他老娘才没什么精气神的将头巾子一扯。
之前,蒙的那叫一个严实,像是没脸见人似的。
“邢捕头,是我,马老太,还认识不?”
啊,是你个老太太呀,那必须认识啊,收过老太太白给的点心。
放行吧,她家开二层楼点心店的。
那么大一家点心店,能没有粮吗?没粮食拿什么做点心,总不能做一锅买一锅白面吧,看来这是存粮。
好嘛,都无非废话了,守门的官差和邢捕头自个就能脑补。
气的宋福生赶车好远还在瞪马老太:早咋不吱声呢。
早不想说话,心情不好,正在闹情绪。
所以说,这么多粮,要是眼下进村,让村里人围上一瞅,人性这个东西,咱能晓得人家心里琢磨啥嘛,没麻烦也不愿意多口舌,就在外面等吧。
等着等着,伴随着丧钟咣咣的声,后头也传来了动静。
又是个拐弯道,晚上八点天早黑了,根本看不清是谁来了。
宋福生急忙扶住马老太下车,谁知道来的是谁,万一是检查的衙役呢,咱装样子也要跪在村外。
这些人就跪下了,心里挺生气,躲过了村里集体下跪,结果村外又来人,还是得跪。
对面那伙人拐弯了。
对面那伙人,举着火把,只看清前方有一堆人影,也觉得咋这么倒霉呢。
宋富贵急忙道:“快些,跪下吧。”
两伙傻乎乎的自己人,在村外隔着几百米远,互相下跪。
丧钟停下,村里人起身,慢慢地开始各回各家,宋富贵他们也重新赶车往前去。
等马老太看清是宋富贵时,当即给了他后背一巴掌。
这个缺心眼的。
跟宋富贵一趟去葭县的王婆子,也对宋富贵后背拍了一巴掌。跪的膝盖冰凉生疼。
不过,王婆子今日心情不错,挺风和日丽的。
葭县始终没进去,但除了牌匾没了,铺子没被砸,订货的买家也都是今日才露面去退银钱。
有的那善解人意型的还说呢:“咱县里管的严,一猜你们就得十六过后才能开门。着急吗?不着急,还能黄了这点钱?这么大一家铺子,你们也赔了不少吧,订的都退了,白做了点心。”
而且最关键的说,葭县粮铺子放粮,买着啦。
富贵这几个小子那才能干呢。
那面衙役在街上,才喊了句:“皇恩浩荡……东四街头的粮铺子……”都没喊完,别人还没听清怎么回事,富贵他们几个小子就从点心店蹿了出来,嗷嗷的往东四全力奔跑。
那速度,在王婆子眼中,就跟刮起一阵龙卷风似的。
真是不白锻炼啊。
虽然以前,王婆子认为一天这么多活,还练啥练啊,在心里吐槽过,这不是有病吗?
然后再多更多细节王婆子就不晓得了,她没跟着,因为当时店里有买家也在急火火冲她要钱,也要去买粮,让快些。
只知当她揣着银钱赶到东四街头的粮铺子时,看到的就是,四条队伍,粗粮精良,细面糙米的队伍里,都有咱们家小子,且都排在大前面。
“福生兄弟,我和你说,”村外,宋富贵挺兴奋地向宋福生报告买了哪些粮。
“马队长,我与你汇报一下,咱们葭县的点心铺……”王婆子也亲昵的一把搂住马老太胳膊。
“晓得了,可挺好也黄了。”
“啥?”王婆子搂住马老太胳膊的手,滑落了下来。
马老太家炕上。
齐刷刷躺着八位老太太,一个个睁眼瞪着屋顶。
窗外,齐婆子她夫君齐老头,正在窗户根下蹲着踌躇。
要依齐老头的真实心理,是想直接冲进屋哄哄老婆子的。
可是,害臊呀。
那里头躺八个呢。
其实别说进屋哄会害臊了,就是此刻在窗外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嘴冲里面喊话。
齐老头蹲下站起,最后一握拳,隔着窗户喊道:“福娃子他娘。”
炕上的齐婆子身体一僵。咋整,曾经挣钱时,还说不要老头了,嫌他烦人,默默叨叨的影响她飞翔,要自个盖房。他指定是来笑话她的。
“别上火,我挣工分哪,日子往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我养你!”
艾玛,臊死了臊死了,一辈子也没说过这话,齐老头喊完就一路猫腰跑向地窝子,躲起来,省的让人笑话。
炕上的八位老太太:“……”
马老太王婆子她们这些寡婆,又成了羡慕的人。
明明发工钱时,她们还曾一起吐槽过齐婆子:“要老头干啥,没用。”
第四百四十二章 从头再来(二更)
齐婆子将手背放在额上,率先开口道:
“就大年三十那日,这不都得守夜嘛,俺几个儿子儿媳闲唠嗑还商量哪,开春咱盖多大房。
到底是大二层楼,还是小二层的。
你们猜,俺家老头当时说啥?
他说,那得问你娘。
呵呵,他自个心里有数,家里的工分钱虽然不少,但要是盖大二层,得靠我贴补。
就这,老姐妹们,俺家老头子那在以前是不可能的。
以前家里大事会问我主意?哼,快拉倒,恨不得我多说两句,就让我闭嘴,说我老娘们见识浅,么也不懂,瞎掺和啥。
再看看咱挣了银钱后,你看看他,是不是不一样?
有几回我试探着跟他发火看能不能揍我,嗳?怪了,说不跟俺一般见识,还不生气了嘿,脾气都见好。”
宋阿爷大儿媳立马接话:
“哪是在老头子面前不一样,你看看村里人。
咱出来进去,村里那里婆子就眼巴巴地瞅咱几个。
她们没说出口我也晓得,心里指定羡慕的不得了。
我用余光逮到过好几回,有婆娘偷瞄我头巾子。
被我抓住了,然后她还立马看旁处,假装没瞅我。”
葛二妞拍了拍宋阿爷大儿媳的手,一脸自豪道:“那是自然,指定是没轻了偷瞅咱,俺也遇见过,她们连我穿啥都瞅。也是,她们就是串门回家煮饭晚了都得挨骂,和咱没法比,能不羡慕吗?”
这些个老太太完全忘了自个遭的罪。
风里来,雪里走。推着蛋糕车摔倒后,会委屈到坐在路中间放声大哭。天黑回家,身上揣着银子,会握着菜刀壮胆赶车。
她们完全忘了,自个也比村里普通婆娘吃的苦多。
记住的,都是人前的风光。
王婆子捂嘴笑:“俺去酒楼给送鼓捣,还有小二叫东家的。别看俺是个假东家,可听着心里咋就那么得劲儿呢。”
宋二婆子边说边比划道:“现在换守门的了,没法讲。但以前,咱们不是总压着时辰来回走吗?那守门的都认识咱们,冲俺都点过头,是不是二妞?”
葛二妞立马给打证言,是,那日你没看错,确实有一位官爷冲她们点了下头。
“嗤,”郭婆子立即哧笑出声:“你们几个没见识的,守大门的和你们点头算啥,让队长和咱说说天子脚下的风光。”
用胳膊撞撞马老太:“队长,你给咱几个讲讲,从没讲过。”
马老太想了想,盘腿坐起身,还真就开始了讲述。
而且随着讲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我进去买东西嘛,人家没认出来我。
不用多说别的,就告诉一声我是点心店的就可以啦。
对方立马说:哎呀,你就是马老太吧。
牌匾不像我本人吗?
……像,本人比牌匾还那什么,有精神头。
你们说城里人多能忽悠。”
郭婆子:“那咱听着乐啊。”
“那指定乐呀。”马老太说这话时还摸了摸脸,就是那阵才开始惦记想捯饬捯饬,才想买个擦脸油抹抹啥的。
因为属于面上人了嘛,在外行走,好些人认识她,得注意些形象。
“再感觉挺让我有面子的,开这个店心里很是舒坦,就是二楼有了话本子买卖。
来的男客,有那岁数大的,也有那俊的小年轻,那都不是一般人。
那些守城门的,真是和他们没法比。
后头耿副尉去了,大伙更是熟了。
有的来店里吃饭,走时那都和我打招呼,进店也打招呼。
跟你们打个比方,如果那阵咱家里要是有啥解觉不了得事,他们要是正好管那一摊,那都不是事,我能和他们说得上话。”
葛二妞头回听这些,都有些听傻了,弟妹曾经在城里已经这么有能量了吗?
“其实,弟妹,这回事也能看出来。
你看这几回进城,家里小子有这么多,连福生加一起都没用。
他们辣椒酱倒是没少做,还摆过摊,认识这个认识这个,到头来又能咋?进城门,照样得打着咱铺子的名头。”
郭婆子点头复合:“那对,那必须的,提一嘴马老太就是好使。”
马老太刚要显摆今儿出城仍是借我光呢,门就被推开。
大的扯小的,一个拉着一个的手,很突然地进来半屋子小娃子。
老太太齐齐从炕上爬起,直愣愣瞅着这些小孙子小孙女。
小娃子们也回看她们。
打头的宋金宝:“预备,唱。”
胖丫姐姐新教的曲。
一群奶声奶气的声音唱道:
“以前,所有的面子,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才支起铺子,如今变成一地瓦砾……”
马老太四处找,我笤帚呢。
王婆子也趴在炕沿边捡鞋,要将鞋扔向蒜苗子。
连一向拿孙子当眼珠子的葛二妞,也要下炕揍孩子。
俺们就是回忆回忆自个的高光时刻,这辈子就开铺子那段日子活的精彩,还用你们来提醒一切都结束啦?
宋金宝一边拦住要往外跑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一边躲着他奶扫炕笤帚的袭击:“别,俺们还没唱完,好词的在后面呢。”
宋金宝带领着小弟弟小妹妹们,到底在灶房里唱道:
“你们不能随波浮沉,为你心口窝里的我们。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我们期待的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你们还是我们的奶奶。
看成败,别再感慨,大不了就从头再来。”
三日后。
所有点心铺的东西都搬回了家,也拆了奉天城铺子里用砖砌的烤炉。
各铺子门上都贴着宋福生的字,停业了。
钥匙、以及给陆之婉挣得那三百多两银票上交那日,是宋福生转交给的许小娘子,马老太没出现。
马老太此时正拎着镰刀在山边溜达。
同行的有,跟着她一起下岗的老姐妹们。
这八个人是特意躲出去,不想去跪早晨的丧钟,不想面对村里婆娘们问她们怎会在家的问题,拿着镰刀打算去山上砍柴。
王婆子递给马老太水囊:“来,趁热乎,都喝口。”
“竟是甜的?你个馋嘴的。”
王婆子接过水囊又递给郭婆子,笑得一脸褶子道:“给小孙买的糖让我放里点儿,这不嘴苦嘛。”
葛二妞拿着水囊忽然咳嗽了起来,手指向山上。
一群兔子出来了,还有个别的兔子在回头瞅她们。
这么嚣张吗?
马老太一声令下:“抓啦抓啦。”
机会不是天天有,该出手时就出手,干就完了。
让大伙再瞧瞧,你奶奶永远是你奶奶,你奶奶们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漫山遍野地跑,背柴火上山下河跑几里地不算事。
马老太招呼道:“围剿”,场面瞬间就乱了套。
八个老太太挥舞着镰刀嗷嗷往山上跑。
王婆子的水囊在爬山的时候撒了,撒了一地。
各个叫唤着:“包抄,包抄。”
山上全是她们的高音回响。
一个多时辰后,老太太们原路返回。
跑的脸通红,手里抓着兔子,一个个打着出溜滑下来的。
这不是水囊撒了,冻成冰了嘛。
第四百四十三章 逃逃(一更)
老太太们才下山,就看见远处宋茯苓骑着小红,策马奔腾地向她们疾奔而来。
随着越跑越近,都能听到小丫头在脆声喝令:“驾,驾。”
宋茯苓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整张脸只露出眼睛,袖口和小腿用布缠紧,身后背着弓箭,身上斜挎自制的枪套匣,匣里装有弩。
自从上回,天太冷,弩上霜。
宋茯苓就觉得将弩别在腰间太凉,出什么事时,从裤腰里往外拽弩也不够帅气。
所以回头她就败家,搜集家里攒的皮子,画张图,往桃花姐手里一塞,让给缝一个枪套似的弩套。照图制作。
桃花用两天晚上做出来后,当时宋茯苓并不满意,嫌弃太瘪。
找到二伯让给弄个小木匣,用鱼鳔胶粘上,将毛皮套包好小木匣往身上这么一挎,你再看看,是不是帅气了很多?有棱有角的。
现代军官打开套是掏枪“不许动”,她是掏弩。
“吁!”小红被宋茯苓紧急拉住,前蹄都翘了起来,一看就跑的挺兴奋。
马老太回回看孙女骑马都心惊胆战。
三儿第一次骑马都不敢乱动,丑的呦,挺大个男人磕碜极了,趴马背上缓了好一阵,到现在也不敢让马快跑。
再看小孙女,也不知随了谁,胆子特别大。
头回骑时,只夹着小红慢腾腾遛一遛,熟悉一会儿就敢甩马鞭子喊驾。
“兔子?”宋茯苓利落的一个翻身下马。
几个老太太急忙显摆。
没错,兔子。
才刚遇见好些兔子,她们跑的那叫一个邪乎,摔跟头无数,连滚带爬围剿,鞋差些跑飞了。
王婆子挤上前:“胖丫,你瞅瞅我手里这只多肥,还活蹦乱跳……”好吧,已经死透透的。
可是,是啥时候给掐死的呢,明明拎的是后脖颈出溜下山的。
马老太也邀功道:“攒起来这都是饭啊,你看看俺们是不是还挺有用?”
宋茯苓很是夸张地攥着马鞭鼓掌:“奶奶们就是厉害。”
其实心里已然明白,不是奶奶们厉害,是姑父早在两天前上山挖的陷阱,被奶奶们截了胡。
姑父说过,下雪后的第三天,是抓野兔最好的时机。
因为正下着雪和下完后头两天,兔子压根不出洞。
通常是雪停后第三天才会出来寻东西。
所以姑父每当见到外面飘雪了,别人都是躲雪藏在屋里,他却要带人不辞辛苦上山做陷阱。
下的雪越大,挖的陷阱越多。
用田喜发的话就是:
有经验的猎手,只能猜到动物的大致特性。
但动物和人似的,它是多变的,它也不傻,让人类摸透规律那不就完了嘛。
所以说,再厉害的猎手,也要有运气加持才能不空手。
要是打猎很简单,到时辰就有收获,那山上早就没了猎物。
大伙都没吃没喝,要是打猎很简单,谁能放着山上的肉不要?
不过,话说回来,哪怕有一次不落空就是白得的。该做陷阱还是得做。
而马老太她们就属于运气杠杠的。
老太太们这次一顿跑,就像是将心头的火气跑了出去。
宋茯苓:这就对了。想不开就出去溜达溜达,玩玩。
心宽一寸,路宽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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