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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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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关门弟子,传他锁喉枪的绝技。”
语声一落,众人的目光立即都转向云飞扬,剎那间云飞扬只觉得喉干火燥,紧张得要命。他挺着胸膛,只等青松宣布,偶尔偷望一眼伦婉儿。
青松接着呼道:“傅玉书!”
云飞扬立时如被一桶冷水迎头淋下,他身后武当弟子之中立时有人冷笑出来。
傅玉书应声,镇定地来到青松身前跪下。
云飞扬脚步同时往外移,胸膛缩回,头已垂下,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难堪。
青松的语声,犹如利箭一样直贯他的胸膛,道:“本座传你锁喉枪,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本座对你的一番期望。”
这番话云飞扬现今当然已知道只是对傅玉书说的。他不想退出殿外,可是双脚欲如拖千斤铁链,很难移动一步。
青松随即道:“除了他们六人,其它同门现在可以离开了。”
众人应声往外而走,年轻的,对白石六人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赤松、苍松的面色却是难看至极。
走出了大殿,赤松再也忍不住,咒骂道:“完全都是他教出来的弟子,我们的一个都没入选。”
苍松点头道:“这算是什么,混帐,混帐。”
“我们怎样也要他还一个公道。”赤松口虽这样说,脚步却继续移动。
云飞扬也加入群中,垂头丧气,看见伦婉儿更就慌忙垂下头,出了大殿,他就往外奔,远离众人。
夜夜风冷,密林中那片空地上,云飞扬缨枪飞舞,苦练不休。
他的眼中怒火飞扬,枪势狠辣,“夺”的一声一枪刺于一棵树干之上,一拉,那棵树干便齐中断下。
云飞扬的怒火亦似乎因此一泄,反手将枪倒插在地上,转而问道:“师父,武当六绝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武功?”
黑衣人负手站在一旁,道:“你问这干什么?”
云飞扬直言道:“我是要知道,现在我学的这一身武功,与武当派的六绝,可有得一较?”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云飞扬摇头道:“那个青松,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讨厌我。”
黑衣人毫无反应。
云飞扬接道:“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是赤松、苍松两个老道士跟我作对,到现在才知道是青松。”
“哦?”
“昨天我送饭给燕冲天,听得很清楚,燕冲天都说我资质很不错,可以造就,又肯去说服赤松、苍松,要青松收我为徒,哪知道,青松却宁可选取刚上山的那个傅玉书。”
黑衣人沉默下去。
云飞扬又道:“我不是讨厌那个傅玉书,只是实在气不过青松。”
黑衣人沉吟着道:“你也用不着灰心,我教你练的武功,总之,绝不在武当六绝之下,只要你肯下苦功,迟早一样会出人头地。”
云飞扬看着黑衣人,情绪终于稳定。
黑衣人也不再说话,挥手。
云飞扬一咬牙,手一探,将枪拔出来,枪势再展开。
同一天,无敌门总坛内出现了三幅血手令,那分别是从青松投宿的那一户农家,墨无愁的医庐,还有那间酒楼处得来。
血手令被悬在大堂左面的墙壁上,大堂中,聚着无敌门的四大护法,五大堂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那三幅血手令之上,面色都非常难看。
公孙弘突然拍案站起身子,大骂道:“真不知哪一个有老虎胆,竟然假造血手令,冒充我们无敌门杀人!”
独孤无敌曾经传下血手令,吩咐无敌门的人沿途不得骚扰青松,无敌门的人又有谁敢违背这个命令。
青松却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消息传到无敌门的人耳中,立即追查究竟,可疑的人一个都找不到,只找到三幅伪造的血手令。
整个无敌门都为之震动,无敌门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独孤凤比公孙弘更生气,冷笑着接道:“一定是武当派的仇家看准了这个机会袭击青松,却嫁祸于我们。”
公孙弘点点头,道:“藏头缩尾的,连身份也不敢表露,相信也不会有什么本领。”
独孤凤冷冷地道:“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查清楚,将冒充我们的人找出来。”
“这个当然。”
四大护法之一的千面佛接问道:“要不要让门主知道?”
公孙弘摇头道:“师父在闭关练功,还是不要去惊动他老人家。”
独孤凤哼了一声,道:“怕什么?你不去我去。”
公孙弘忙唤住道:“师妹!这些小事没有必要惊动到……”
“小事?”独孤凤盯着公孙弘道:“有人冒认我们无敌门还说是小事。”
公孙弘苦笑道:“师妹,这件事情还是由我先下山一查究竟,找不到,再作打算如何?”
独孤凤目光一转,道:“我也去。”
公孙弘一怔,面露难色。
那四个护法相顾一眼,还未来得及表示意见,独孤凤已娇嗔道:“你去得,怎么我就去不得?”
公孙弘怔在那里。
独孤凤看见他不作声,一顿足,道:“若是你不让我去,以后你也莫要再见我了。”
语声一落,一顿足,便要离开,公孙弘忙叫住道:“师妹──”“怎样了?”
“你去也成,但一路上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能独自走开生事。”
独孤凤想一想,终于点头,这个机会她已经等了很久,独孤无敌一向就不许她单独外出。
外面的世界,在独孤凤来说大都很新奇,所以一路走来,他们都走得并不快。
公孙弘百般迁就,一些也不敢逆意,他为人虽凶,但是在独孤凤的面前,却驯如恙羊。
日丽风和,这是第五天的正午,他们走在东平镇的胃石板大街上。
大街上人声嘈杂,正有人迎亲。
第五回 血洗无敌分舵
新郎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是花轿,在喜乐声中,兴高采烈地走向镇外。
长街左右聚着不少人在瞧热闹,几个黑衣人汉子也聚在其中,而且开始向花轿接近。挡在他们前面瞧热闹的人纷纷被推开,有些待要发作,但一看清楚是这些人,慌忙都避开。
新郎一直都没有在意,忽然发觉,脸色也有些变了。
为首一个黑衣汉子越众走出,上下打量了那个新郎一眼,大笑起来道:“你们看这个新郎长得多么难看。”
后面其它黑衣汉子亦自大笑,一人道:“男以才为貌,样子就是丑一些,也不成问题,女人刚好就相反。”
“你们猜,这个新娘子美不美?”
“要是美怎肯嫁这么难看的男人?”
“我就说一定很美,俗语也有道,巧妇常伴丑夫眠。”
另一人笑嚷道:“到底怎样,过去一看不就清楚了。”
众黑衣汉子哄然涌上前去,推开轿旁的丫环,将布帘掀起来。
新娘惊呼,黑衣汉子大笑,众人都敢怒不敢言。
“还是你说得对,只有这么难看的女人才肯嫁那位仁兄。”
哄笑声中,众黑衣汉子往一旁走去,站在那边的人忙散开,就只有独孤凤、公孙弘两个人例外。
独孤凤冷冷地看着那几个黑衣汉子,公孙弘知道独孤凤是什么性子,心里亦有了主意,并没有劝独孤凤走开。
那几个黑衣汉子立即注意到独孤凤。
“看,这个美多了。”
“若是她肯做我的新娘子,就是命短三十年也甘心。”
“能够一亲香泽我就心满意足了。”说这话的黑衣汉子半身立即欺过去,冷不防独孤凤伸脚一勾,砰地跌倒在地上。
其它人哄然大笑,那个黑衣汉子却勃然大怒,跳起身子,大喝道:“好丫头,大爷你也敢暗算?”手一翻,一柄解腕尖刀已在握。
独孤凤冷笑,公孙弘两步走上,挡在独孤凤的面前,其余黑衣汉子这时候也看出眼前这一对男女不简单,亦围了过来。
他们的腰间全都插着刀,一人朝公孙弘一挥手道:“朋友,这儿没有你的事。”
公孙弘还未回答,一人已接上口道:“看清楚才好动手。”往腰间一抹,将一个铜牌送到公孙弘的眼前。
铜牌上刻着“无敌”二字,那人接着又道:“我们是无敌门的人,聪明的,你就将这个女的留下,快离开这个地方。”
公孙弘目光落在铜牌之上,面色一沉,长吟道:“唯天为大,如日方中!”
那几个黑衣汉子一呆,一个道:“原来是自己人。”
另一个却道:“先看他们的信物。”
公孙弘徐徐取出随身玉牌,向着那几个黑衣汉子。
那是一块透水绿玉,也刻着无敌二字,在二字之下,却多了一条猛虎。
那几个黑衣汉子一见,面色惨变,相顾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起跪到在地上,一个接着呼道:“属下有眼无珠,不知道堂主大驾光临,斗胆冒犯……”
公孙弘收回玉牌,冷声道:“你们都是十三分舵的人?”
“是──”为首黑衣汉子语不成声,道:“堂主恕罪……”
“你知罪?”
“堂主饶命。”黑衣汉子一起叩头“好。”公孙弘一挥手道:“你们先回去,今夜子时我们会到十三分舵一趟。”
“堂主──”公孙弘别过头去,独孤凤一声冷笑,什么也不说,自顾往前去。
那些黑衣汉子目送二人走远,一头冷汗涔涔而下,面色无不苍白如死。
“我们应该怎样?”
为首黑衣汉子惨笑不语。
精雅的酒楼,精致的酒菜。
独孤凤怒气已全消,细意品尝,道:“这地方的酒菜还不错,就是太嘈杂。”
在他们右面不远,就有两个劲装疾服的中年汉子正与两个女人据桌大嚼,那两个女人娇笑不绝,看装束,也不像正经人家。两个中年汉子尽管说话粗鄙,她们也毫不在乎,而且边听得很有趣。
其它的客人也一样在高谈阔论。
唯一与这间酒楼相衬的反倒是独孤凤、公孙弘二人。
公孙弘尽在陪着小心,独孤凤好一会才有一句话,总是爱理不理的。公孙弘也不敢太噜嗦,唯恐独孤凤不悦。
他的思想一直没有停顿过,一双眼不时左顾右盼,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趣的话题,逗得独孤凤高兴。
所以那两个童子一进来他便发觉。那两个童子眉清目秀,一身锦衣,一捧剑,一捧琴,到一副座头之前,将琴剑一旁放下,其中一童立即卸下背着的一个小包袱打开。
那里面是一方锦盒,另一童随即取出一块白布来,小心地抹拭着桌椅。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看见这样子,怔住在那里。
公孙弘亦觉得奇怪,不忘告诉独孤凤道:“师妹,你看那两个童子。”
酒楼中亦有不少客人被那两个童子的举止吸引。
个童子旁若无人,将桌椅拭抹干净,接着将一方锦绣铺在椅子上,肃立在一旁。
众人不由窃窃私议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青年从门外走进来。
那个青年英俊潇洒,锦衣鲜明,一尘不染,神态从容,缓步走到两童当中那张铺上锦绣的椅子旁坐下。
他目不斜视,对众人的注视完全都没有理会,彷佛根本就没有看在眼内。
掌柜的一看这个气势,慌忙走过来,挥手令小二退下,亲自招呼道:“这位公子──”白衣青年冷傲地瞟了一眼,没有理会。
在他右边的那个童子随即吩咐那个掌柜道:“拿几式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来。”
另一个童子跟着接道:“记着,要干净。”
掌柜一呆,忙回头吩咐一个小二,道:“快给客人准备碗筷酒杯。”
一个童子截口道:“不用。”
“我们有。”另一童子接着将锦盒打开,从中取出一副银打的酒杯、碗筷,接用一方丝巾抹干净。
掌柜的看着实在不是味道,赔笑退下去。
那边的两个中年汉子亦看在眼内,一人嘟囔道:“做作。”
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却道:“你看不过眼?”
“这样做作简直就不像一个男人。”
“管他像不像男人,有钱又潇洒,还有气派,你怎么不学学人家?”那个女人欣赏地瞟着白衣青年。
中年汉子一听,拍案大怒,道:“要我学他,是他给你钱,还是我!”
那个女人只是娇笑。
另一个中年汉子笑顾同伴道:“你何必生气,要他不潇洒,还不简单。”
那个在发怒的中年汉子如何听不出来,大笑道:“好,反正我就是瞧不惯这种人。”
两人先后站起来,向那个白衣青年走去。
自衣青年一直都似乎没有在意,这时候忽然呼道:“七宝!”
在他右边那个童子应声立即上前,截住了那两个中年汉子,道:“我家公子请你们离开这地方!”
两个中年汉子勃然色变,一个冷笑道:“你这是吩咐我们?”
另一个手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七宝没有理会,白衣青年实时一声道:“六安!”
另一个童子遂上前,道:“现在要你们滚出去了。”
两个中年汉子勃然大怒,齐喝一声,左右上前,一取七宝,一取六安。
他们显然都在拳脚方面下过一番苦功,一拳击出,声势也甚吓人。
七宝、六安却都不放在心上,面无惧色,两人的身形俱都轻捷非常,一拧让开,接着又上,同时一招“凤凰单展翅”,一托那两个中年汉子的双手,右掌接切对方肋下!
他们的年纪虽小,但武功内力,以至临敌经验却实在不错,左掌用的是巧劲,四两拨千斤,竟然都将对方的双手拨开,右掌亦竟然齐都正切在对方的肋下。
那两个中年汉子本来还不致这样不济,一招失手,但一来轻敌,二来亦有些醉意。
七宝右脚接着一拨,对方从他的头上翻过,双掌再一登,那个人便飞出了丈外。
六安同时“跌步鸳鸯连环脚”将对方踢出去。
那两个中年汉子看见两个童子已这样厉害,哪里还敢再生事,连滚带爬,慌忙外溜。
七宝、六安两个童子也没有追赶,一抖衣衫,径自回到白衣青年的左右。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集中在这主仆三人的身上,惊讶之声此起彼落,那两个女人相顾一眼,就移步走过来,一脸的媚态。
他们还未走近去,已经被七宝喝住:“站着!”
那两个女人齐皆一怔,一个笑问道:“好孩子,你家公子高姓大名?”
另一个却趁机会移向白衣青年。
青年实时一声冷笑道:“滚开!”一拂袖,一声“忽哨”破空而响,一股劲风涌出。
那个女人惊呼未绝,身子已被震开,跌跌撞撞地倒退回原位。
另一个女人看在眼内,面色亦变,强笑了一下,不等七宝出手,已慌忙退下。
白衣青年冷冷接道:“女儿家拋头露面,也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他没有看错,那两个的确是两个妓女,可是这句话转入独孤凤耳里,一股怒火,立时冒起来。
这时候他们已经结账准备离开。
独孤凤目光一落,脚尖轻轻地一拨,旁边的一个唾壶立即向前,迎向一个妓女方要踩下的一脚!
那一脚便踩在唾壶的边缘上,妓女惊呼,唾壶却飞向那个白衣青年。
青年背后如长眼睛,右手轻描淡写地一拂,便将唾壶接下。
众人又是一呆,随即大笑。
青年这才发觉接下的是一个唾壶,衣袖已被弄污,他面色大变,七宝忙过来,将唾壶接下。
独孤凤的怒火总算减去,走出酒楼门外,仍然听到笑声。
她终于笑了出来,公孙弘一旁看见独孤凤这样高兴,亦心头大乐。
他看着看着,竟然看呆了。
独孤风的笑容也实在娇俏动人。
有星,有月。
夜深风急,野草萧瑟,平日就已经静寂的荒郊,夜间更犹如鬼域。
距离市镇虽然就只有半里,这附近一带一般人一向都视为畏途。
乱葬岗也就在这附近,稍过有一幢庄院,破破落落,月夜下更彷佛透着几分阴森鬼气。
这座庄院的前身据说是一座义庄,本来还有一个老仵工住着,但因为闹鬼,也给吓跑了。
那个老仵工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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