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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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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提,花三郎还真忘了,闻言忙凝目往大公主螓首之上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微一怔。

大公主那颗乌云螓首之上,玉簪倒是有的,可就没有见过风钗。

只听大公主道:“花三郎,看清楚了吗?”

花三郎一定神道:“回公主,卑职看清楚了。”

“我头上有你手里那种凤钗么?”

“没有。”

“有任何质地,任何型式的凤钗么?”

“也没有。”

“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手里那只凤钗,不是我的发饰。”

“是,卑职知道了。”

“你现在也可以告诉我了,你是听谁说,这只凤钗是我的发饰?”

“启禀公主,告诉卑职的人,对公主并没有丝毫不敬之心。”

“没有丝毫不敬之心?花三郎,你要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对我就是大不敬。”

“公主这么说,卑职就更不敢奉告了。”

“花三郎——”

“公主教万民以忠义,那人绝对是好意,公主又怎么好让卑职连累朋友。”

“这么说,你就能为朋友而不顾我这个公主了?”

“卑职不敢,卑职是不敢陷公主于不义。”

大公主贝齿紧咬道:“花三郎你——”

花三郎欠身接道:“公主明鉴,卑职说的是实情实话。”

大公主道:“我不管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管,今天我非让你说不可。”

“公主原谅,卑职实不敢陷公主于不义,自讨死罪!”

大公主厉声道:“花三郎,你不要在我面前狡言诡辩。你未奉我召唤,擅闯我行宫,已经是死罪一条,你是说是不说?”

“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是故意陷卑职于罪了,卑职前来晋谒,是守门内侍放卑职进来的。”

“你有一身高绝武功,他们当然无法阻拦你。”

“不,公主,两名内侍并没有不让卑职进门的意思。”

“花三郎,你不要跟我强词夺理,巧言诡辩,我说你是擅闯我行宫,你就是擅闯我行宫。”

花三郎道:“公主既是这么说的话,那只有任凭公主了,不过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日后一旦让人发现事情真象,卑职以为公主也不见得好向九千岁交代。”

他话里有话,事情真象明指擅闯行宫,暗指凤钗发饰。

大公主勃然色变:“花三郎,你好大胆,你不抬出刘瑾来,我也许会给你一条生路,你既抬出刘瑾来要挟我,你是死定了,不管事情真象如何,有谁能把我怎么样!”

她皓腕微抬,众锦衣卫行动似闪电,立即围住了花三郎。

看眼下情势,花三郎若是不出手,实在是很难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若花三郎一旦出了手,那就更是罪名确切,难有生望了。

花三郎脑中正自闪电盘旋。

就在这时候,一声苍劲沉喝传了过来:“慢着!”

这声沉喝暗渗内力,震得人血气翻腾,众锦衣卫手上不由一顿。

众人急望,谁都无法听出喝声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只有花三郎,他听出来了,喝声是从通往后院的高高围墙的那一边传过来的。

那领锦衣卫之人喝问道:“什么人?”

那苍劲话声道:“管闲事的人,你还不配跟我说话,公主阁下,我家主人要跟你谈谈。”

大公主娥眉一竖,刚待说话。

只听得一个无限甜美的女子话声传送了过来:“民女无法现身晋谒,大礼参拜,先请公主恕罪!”

大公主道:“你是什么人?”

“民女是什么人,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民女不敢坐视公主因一念之误铸成大错,不得不及时阻拦。”

“我一念之误要铸成大错?你是指——”

“敢问公主,这位手中的凤钗,究竟是不是公主的发饰?”

“不是。”

“公主金枝玉叶,贵为皇族,怎好以谎言欺骗百姓?”

“你——”

“据民女所知,三公主用的就是这种发饰。圣上的三位公主用的发饰一样,但唯有大公主你精擅武功,这,不假吧?”

花三郎听得心中连跳。

大公主脸色大变:“你究竟是谁?”

“公主放心,民女是个忠君爱国的百姓。”

大公主霍然转望花三郎:“是不是她告诉你,这只凤钗是我的发饰?”

花三郎还没说话。

那隐身暗中的女子已说道:“公主不要误会,我跟这位没见过面,甚至连我是谁,恐怕他都不知道!”

大公主不相信的望花三郎。

花三郎道:“卑职知道公主不相信,但这是实情。”

大公主转过脸言道:“你说你忠君爱国?”

“是的,民女有生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为大明朝廷。”

“你既知凤钗是我的东西,自当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你这么当场的揭穿我,还能说是忠君爱国?”

“当然,民女可以向公主保证,这位虽是三厂要人,但他绝不会做出伤害公主之事。”

花三郎一怔。

大公主道:“这怎么可能——”

“公主,民女可以性命担保。”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很简单,尽管他不认识民女,但是民女深知他的心性为人。”

“这不是矛盾么?”

“不然,这就跟公主不知道民女是谁,民女却深知公主的道理一样。”

大公主呆了一呆道:“那他为什么还用这种手法来查询我?”

“公主,想知道真相是一回事,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怎么样,又是一回事。”

“你真知道他?”

“当然。”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肯脱离三厂——”

“公主,他有他的不得已,他有他的苦衷,供职三厂的,并不一定就把心卖给了刘瑾,霸王项刚就是个最好的例证。”

“那么你要我怎么办?”

“放他走,别让他为难。”

“放他走,别让他为难?”

“公主明知道,这些贵属拦不住他,但是他一旦出了手,那就会落个洗刷不掉的罪名。”

“你——能。”

“公主该知道,民女说的是实情实话。”

大公主美眸转动,沉默了一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若是拿性命担保,公主也未必信得过我,但是公主势必得相信我不可,否则只公主的一念之差,就足以铸成令人追悔莫及的无穷遗恨,公主若是爱惜他这个人才,就万不该这么做。”

大公主道:“我要是放他走了,不到明天,刘瑾领三厂造了反,怎么办?”

“公主,民女适才作过保证,保证他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民女再奉知公主一件事,如今合他跟民女之力,敢说公主跟属下的锦衣卫一个也走不脱,倘若真有心伤害公主,又何必等到离此之后?”

大公主转望花三郎,凝目深注:“我真是看不透你。”

花三郎道:“相信公主总会有看透卑职的一天的。”

大公主美目中异采闪了一闪道:“好吧,你走吧!”

花三郎还没答话,那无限甜美的话声先传了过来:“多谢公主,民女告退。”

不知道别人听见没有,花三郎听见了几阵衣袂飘风声由近而远,转眼工夫就听不见了。

他本想追去,看看那女子究竟是谁,但是他还有重要的事,还不能走。

他向大公主微一欠身道:“请容卑职多留片刻,卑职还有要事。”

大公主凝目道:“呃?你还有什么要事?”

花三郎道:“卑职斗胆,最近以来,跟三厂作对的是公主,没有错了?”

大公主道:“现在还由得了我不承认么?没有错!”

“那么卑职敢请公主重赐恩典,将肖家父女开释放还。”

大公主呆了一呆道:“肖家父女?”

“是的。”

“你以为我掠去了肖家父女?”

“事实上——”

“事实上你错了,我没有劫掠肖家父女,甚至没有劫掠三厂的任何一人。”

“呃?”

“话是我说的,信不信由你。”

“以公主之尊都能相信卑职,卑职又怎么敢信不过公主?”

“那就好,劫掠肖家父女的,另有其人,你不要在我这儿耗费时间,还是想办法往别处去找寻肖家父女吧!”

“公主既有此谕,卑职敢不敬遵,只是临告退前还有一事,请公主明示。”

“还有一事?还有什么事?”

“公主的贵属之中,可有‘勾漏双煞’在?”

大公主讶然道:“‘勾漏双煞’?没有,我连听也没听过这名子?”

“那么打扰公主了,卑职告退。”

花三郎躬身一礼,要走。

“慢着。”

大公主突然出声轻喝。

花三郎停步躬身:“公主还有什么指示?”

“你告诉我,刚才那女子是谁?是不是你的红粉知己?”

花三郎道:“卑职说话公主也许不信,事实上连卑职也不知道她是谁!”

大公主旋即摇头道:“也是我这一问问得多余,应该是对你不错的人,否则她怎么会冒这么大险管你这种事,你走吧!”

“是,卑职告退。”

花三郎一躬身,往外行去。

两名内侍跟着他出去,关上了大门。

一直出了门外,花三郎才能定下神想,刚才那女子究竟是何许人,若说不认识,何以对他这么清楚,若说认识,何以连话声都听不出是谁来。

大公主没劫掠肖家父女,应该不假,那么肖家父女又是谁劫去的呢?

花三郎正在想,机警而敏锐的感觉,觉出右前方胡同口里躲着个人。

他暗吸一口气,人如脱弩之矢般平飞而起,扑了过去。

花三郎的身法何等快,似乎觉得他没有动,人已到了那处胡同口。

果然,胡同口是躲着个人,但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罗英。

罗英的老脸上,掠过一刹那间的惊慌,旋即定神经笑道:“三少爷好快的身法,让人连躲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动。”

花三郎愕然道:“罗老怎么会在这儿?”

罗英道:“三少请进来几步说话。”

转身往胡同里走了几步。

花三郎心知他是怕人看见,当即跟了过去。

罗英看了看花三郎,道:“既让三少当场给逮住了,也不必瞒三少了,我是跟着我们会主来的。”

花三郎一怔:“适才隐身暗处发话的那位姑娘,就是贵会主?”

“正是。”

花三郎道:“怪不得对花三郎那么清楚——”

罗英道:“目下敝会主还不能跟三少相见,还请三少原谅!”

“好说,贵会主领导铁血志士锄奸,处在京城这种情势下,实应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贵会主怎么会想到往这儿来的?”

“三少没听见么?敝会主是从三公主那儿见到了那种凤钗,因而想到了这位大公主!可却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三少,看情形,三少也知道了。”

“不,我倒不是知道了,是项霸王的一句话触动了我的灵机,我是特作施诈的,幸亏贵会主及时来到,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呢!”

罗英道:“恕罗英直说一句,三少此举冒的险似乎是太大了些!”

花三郎苦笑一下,没说话。可却旋即又道:“忘了告诉罗老了,肖家父女不是这位大公主掠去的。”

罗英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不是她!”

花三郎点了点头。

罗英诧声道:“这就怪了,那会是谁呢?”

花三郎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罗英沉吟了一下道:“这位大公主是个极正派的人,能以金枝玉叶之尊领导除奸,她说的话不会不可信,只是——”

目光忽一凝,接道:“三少,您有没有想到,整个事情是从劫掠肖家人起的头,既不是大公主他们干的,那另一帮人劫掠走肖家父女后就没了影了,是不是显示他们旨不在对付三厂,而是单跟肖家父女过不去!”

花三郎脑中闪电盘旋,猛一点头:“对,显然就是这么回事,当谢罗老提醒。”

“提醒,我的推测对三少有帮助么?”

“有,我从这方面去思索,应该可以理出些头绪,请贵会帮我个忙。”

罗英道:“三少尽管吩咐。”

“不敢,请贵会帮忙找找我二哥。”

“华二少?不是——”

“没回去,他一直没回去。”

“难道三少怀疑——”

“不敢说,肖家父女跟他有过节,而他没回去,肖家父女却遭人劫掠,我倒希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连,要不然——”

花三郎没说下去,但是他目射神光,威态吓人。

罗英忙叫道:“三少——”

花三郎倏敛威态,道:“罗老,请记住,只要能发现他在哪儿就行了,其他的贵会就不用管了。”

“多谢三少为敝会着想,罗英遵命就是。”

“还有,大公主的作为令人敬佩,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象这样对付三厂,发生不了大效用,也无法动摇刘瑾的根本,我不便出面说话,如果可能,还烦劳贵会主想办法晓她以利害,这种事交由别人去做吧,民间不是没有忠义之士,万一让刘瑾发现真象,后果不堪设想。”

罗英悚然道:“三少顾虑的对,罗英一定请敝会主转达!”

“偏劳了,容后谢,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多留,先走—步,失陪了。”

“三少只管请便。”

两个人抱拳而别。

罗英办他的事去了,

花三郎则直奔项霸王府。

如今,他宁愿肖家父女是落在了大公主手里,奈何偏偏不是。

他不信他二哥跟这件事有关连。

可是他不能不这么怀疑!

最好不是他那位二哥,要不然——

他不敢往下想了。

#奇#想虽不敢往下想了,可却难以抑制心里的烦躁。

#书#一路烦躁着,刚进项霸王府的大门,鲁俊迎面来到:“花爷,您可回来了!”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别的事,内行厂派人来找您两趟了,说秋萍公主急着要见您!”

“人呢?”

“走了,我们爷说您一回来就让您上内行厂去。”

“好吧,我这就去一趟,告诉项爷一声,我回来过了。”

他转身就走。

秋萍公主急着要见他,心知那一定是急事,但是,是什么急事呢?

显然是秋萍交代过了,一进内行厂,自有人带花三郎往见。

秋萍虽然已经不是公主了,但刘瑾对她的宠爱不减,因之她的权势也犹在,有没有那个“公主”头衔都一样,内行厂哪个不巴结讨好。

美雅幽静的小花园里,见到了秋萍,秋萍立即摒退了左右,头一句话问:“有消息么?”

花三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摇头道:“没有!”

“我倒有个消息告诉您,极秘密的消息。”

花三郎目光一闪:“什么消息?”

“刘瑾另外秘密训练了一批人,比内行厂还厉害,比内行厂权势还大!”

花三郎为之一怔:“真的!”

“我会骗您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他连我都没告诉,可见其秘密,我是无意中偷听来的,他召见那些人里的一个,说完话那个人就走了,身法之快跟鬼魅似的。”

“他在什么地方训练那些人,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敢问,问了也未必会告诉我。”

“那些人共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他另外秘密训练了一批人,权势、作用犹凌驾于内行厂之上,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这种事,他在于什么?他想干什么啊!”

“无非是多养爪牙,增强他的明暗势力而已。”

“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要走了?”

“哦!”

“您就不能多待会儿?”

“玲珑,我还有事。”

“好吧,我不强留您了,这件事能不能让项刚知道,您自己去琢磨吧。”

花三郎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看情形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

秋萍跟着站起,道:“我爹这两天怎么样?”

花三郎道:“你爹很好。这些日子我们常碰面,我还麻烦他不少事。”

“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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