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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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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说了就算。”

“好。”花三郎向二老者及十余壮汉一招手道:“诸位放马过来,全力施为吧。”

两名老者齐声沉喝:“杀。”

带着十余名壮汉一涌而上。

两名老者跟十余名壮汉手下绝不留情,要命的家伙是交加而下,密如骤雨,围着花三郎打,打得都看不见花三郎的人了。

这种情形下,还手都未必能讨得好去,何况不还手任人打,花三郎还能活?

花三郎毕竟是花三郎,半炷香工夫到了,罗老掌柜自动举手喝止:“停。”

立时,两名老者带十余壮汉收手退后。

大家都直了眼。

花三郎还是花三郎,笑吟吟的站在那儿,别说伤了,就连衣裳也没脏。

罗老掌柜脸色大变,道:“你真是我生平首遇,三厂之中有你这种人,还有什么话说,我认栽了。”

一摆手接道:“大伙儿撤吧。”

两名老者叫道:“罗老……”

罗老掌柜沉声喝道:“谁敢不听,撤。”

两名老者神情一黯,躬身道:“属下遵命。”

带着十几名壮汉,还有那伙计走了,转眼间没了影。

花三郎道:“罗老……”

罗老掌柜悲笑道:“朋友,罗某一死以补食言,也算对得起你了。”

扬手劈向自己天灵。

花三郎见势,一步跨到,伸手扣住了罗老掌柜腕脉,道:“老掌柜的,你信不信,我早料到了。”

罗老掌柜嗔目道:“你……”

花三郎道:“如此刚烈,怎不负我,罗老既是除奸侠义,认不认识这个?”

他抬手一圈探出,眼前立即飘现九只掌影。

罗老掌柜一怔直了眼:“你,你再演一遍。”

“遵命。”

花三郎依样画葫芦,又来了一下。

罗老掌柜神情猛震,失声叫道:“华家的‘降龙九式’,你,你究竟是……”

花三郎:“罗老可知道,华家有个不怎么成材的子弟华剑英。”

“华剑英,你,你是华三少?”

“不敢,花三郎。”

“三少怎不早说,华家岂有附贼之人,怪不得不伤我罗某,不伤大家,除了华家的人,谁有如此高绝所学,难怪是我生平首遇,难怪是我生平首遇。”

花三郎松了手:“罗老再这么说,我就脸红了。”

罗老掌柜道:“容罗英重见一礼。”

罗老掌柜罗英就要施下礼去。

花三郎伸手一拦道:“罗老是剑英父叔辈,这岂不是折我。”

“三少……”

花三郎正色道:“罗老既知华家,就不该再坚持。”

“那罗英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英神情一肃道:“三少怎么会……”

花三郎道:“罗老,说来话长,可否容我见着那位齐老之后再详告。”

罗老掌柜道:“既是三少当面,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三少请跟我来。”

他转身向后行去。

花三郎迈步跟了上去。

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郎绕到了堂屋后,堂屋后一堵墙,墙那边又是一个院子。

本该还有院子,要不然做鞋在哪儿做?

行进了月形门,这个院子却看得花三郎一怔,奇小的一个院子,只有两间看上去象柴房的矮屋。

难道那就是做鞋的所在。

近百年的老字号,瑞祥的鞋,都是从这两间屋里做出来的。

花三郎没理会那么多,现在也没有必要理会这些了。

院角有一口井,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郎到了井边,道:“三少,此处是条秘道,请跟我来。”

话落,他当先腾身跃进了井里。

花三郎当然没犹豫地跟着跃了下去,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往下坠落,十余丈之后方脚沾实地,头上井口一圈,真个是坐井观天,如许大一块,眼前漆黑,伸手难见五指。

忽地,火花一闪,罗老掌柜已点着一个火把站在眼前,他身后是一条弯曲的甬道。

只听罗老掌柜道:“甬道不够高,得委屈三少弯腰行进。”

花三郎道:“好说。”

“请跟我来吧。”

举着火把转身往甬道内行去。

花三郎哈着腰,紧跟在后,

随甬道蜿蜒之势,弯弯曲曲往前行去,约莫走了一盏热茶工夫,一道石梯呈现眼前,罗老掌柜带着花三郎拾级而上,石梯的顶上,是一块方形石板。

只听老掌柜罗英道:“上头哪位在,罗英来了。”

话声方落,石板掀起,天光泻入,罗英当先窜了上去,花三郎紧随罗英身后腾身,脚刚沾地面,忽听罗英道:“不可……”

花三郎只觉两缕劲风自身后袭到,取的硬是他腰眼要害。

花三郎身躯疾旋,人已从两缕劲风中后穿,只见两个人影擦身而过。

罗英一步跨到,双掌疾探抓住了那两个人,喝道:“住手。”

花三郎定睛一看,只见眼前是个小花园,罗英两手各抓一个年轻壮汉站在眼前,两个人各握一把蓝汪汪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淬过毒的。

花三郎道:“吹毛断发,见血封喉,幸亏我应变还算快,要不然岂还有命在。”

罗英沉喝道:“你们也太鲁莽了。”

两名年轻壮汉道:“九爷,是……”

“我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形,谁叫你们擅自行动。”

两名年轻壮汉不敢再说,低下了头。

花三郎笑道:“罗老,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看算了吧!”

罗英松了两年轻壮汉的腕脉,寒着脸沉声道:“三爷呢?”

只听一个低沉话声传了过来:“我在这儿。”

罗英闻声转身,花三郎抬眼望去,只见花园月形门那边,负手走来一名白衣老人,老人近六十年纪,身躯微胖,头顶微秃,一张红脸,两只细目闪合之间精光外射,一看就知道是位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罗英迎上两步叫道:“三哥,我带来了一位贵客。”

白衣老人行至罗英身前停了下来,双目精光四射,打量了花三郎一阵,道:“店里订鞋的贵客?”

“正是。”

“老九,你该有个解释。”

“当然,三哥,这位是华家的三少爷。”

白衣老人一怔。

花三郎含笑抱拳:“华剑英拜见齐老。”

白衣老人两眼精芒暴射,紧盯在花三郎脸上:“老九,你不会弄错?引进个三厂的贵宾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三哥,什么都会错,华家旷绝宇内的‘降龙九式’绝不会错。”

“‘降龙九式’?是听说,还是亲眼所见。”

“当然是亲眼所见。”

白衣老人脸色一变,抢前两步抱拳躬身:“齐振北见过华三少。”

花三郎又答一礼:“不敢。”

齐振北目光一凝道:“三少怎么会……”

罗英道:“三哥,请三少花厅坐吧。”

齐振北立即停住话头,躬身摆手:“请。”

这座花厅不算大,进厅分宾主落座,齐振北道:“我接到弟兄禀报之后,已经把所有的人都遣散了,连个茶水招待都没有,还望三少谅宥。”

“好说。”花三郎道:“是我打扰,我是不得不来,不得不循线往下追,也请二位海涵。”

罗英道:“三少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

“自无不可。”

花三郎把他自己的事,打从受人之托,行刺未成说起,一直说到他受命奉派,侦查此案。

静静听毕,齐振北、罗英悚然动容,齐振北道:“三少好生令人敬佩。”

罗英道:“只是三少的牺牲也太大了。”

花三郎肃然道:“但能诛除刘阉,保国救民,华剑英可以粉身碎骨,又何计较一时之毁誉褒贬。”

齐振北、罗英再次为之动容。

花三郎话锋忽转道:“二位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些,我想知道的。”

“既是华家三少,自不该隐瞒。”

“三少,我等是‘铁血除奸会’中人。”

“‘铁血除奸会’?”

“三少或许没听过这个组合,事实上,这个组合是一个秘密帮会的化身,刘贼害了我们老帮主,于是那秘密帮会摇身一变成了‘铁血除奸会’。”

“‘铁血除奸会’拥有十旗,每一旗有一旗主,我二人都是一旗之主,我行三,他行九。”

“三少要找的金如海,则是罗英的五哥,也就是‘铁血除奸会’的五旗主。”

花三郎道:“他确跟金如山是孪生兄弟?”

“正是,老五他因痛恨乃兄巴结刘阉,早年愤而离家,如今更是不惜大义灭亲,故而嫁祸乃兄。”

花三郎道:“两位恐怕不知道,那做哥哥的,却不忍出卖胞弟啊!”

“这个我们知道,金如山倒还算得上良知未泯。”

“贵会恐怕不只三位旗主在京吧!”

“十旗都来了,各有各的化身,各有各的掩护。”

齐振北没多说,既没说另外七旗旗主都是些何许人,也没说另外七位旗主都以什么做掩护,各在什么地方。

人家不说,花三郎自也不便多问,他道:“贵会除了十旗之外,该有个会主。”

“当然有,就是我们老帮主的后人。”

话也是到此打住。

花三郎当然也不便多问,只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接下了这件案子,我便不能不有个交代,否则我就难以保护自己。”

“这个我们清楚,三少的意思是……”

“两位是不是有以教我?”

“不敢。”

“这个,我兄弟不敢擅自做主,可否容我兄弟请示会主,相信我们会主一定不会让三少为难的。”

“理应从命,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日此时,会不会晚?”

“不会,不会,还请二位多费心。”

“应该的。”

“我们怎么跟三少连络?”

“这样好不,明天这时候,我到瑞祥店里来听消息。”

“可以!”

花三郎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齐振北、罗英跟着站起,罗英道:“三少要走?”

花三郎道:“不便多打扰。”

齐振北道:“我也不多留三少了,老九还从原路送三少出去。”

罗英应了一声道:“三少请!”

这里罗英从原处送走了花三郎。

那里齐振北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花三郎有处去吗?

花三郎没处去。

韩奎还在京里的时候,他还有个朋友,如今,韩奎父女走了,花三郎在京城里就没一个朋友了。

霸王项刚是朋友。

姑娘肖嫱是朋友。

姑娘南宫玉也是朋友。

但却都不是他真正的朋友,交朋友,要能掏心,也许这三位都能掏心,可还没到能掏心的程度。

假若这时候回肖府去,肖嫱一定会问此行结果,说实话不行,不说实话不忍。

上项刚那儿去,不对劲,上南宫玉那儿去,也不对劲,于是乎,花三郎找了那么一个地方,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他打算在那个地方消磨上一天一夜工夫,等到了约定的时候,再到“瑞祥”去。

在花三郎迈着潇洒步往那个地方走的时候。

齐振北已经到了一个地方,姑娘南宫玉住的地方。

在老车把式的引导下,齐振北登上了小楼。

南宫玉袅袅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齐振北抢上前去恭谨施了一礼:“姑娘!”

南宫玉平静地道:“毕竟让他回头来,又找上瑞祥了?”

齐振北道:“是的。”

南宫玉微抬皓腕:“老爹跟三叔都请坐。”

老车把式跟齐振北欠个身,可是他们等到南宫玉落了座,他们才坐了下去。

南宫玉道:“怎么个情形,三叔请说吧。”

齐振北道:“姑娘可愿先猜猜他是谁?”

南宫玉道:“他应该是友非敌……”

车老把式道:“姑娘怎么还这么说。”

南宫玉道:“今天有三叔这个证人在这儿,老爹可愿跟我打个赌?”

老车把式道:“愿意。”

南宫玉道:“三叔,我说他是友非敌,没错吧。”

齐振北道:“姑娘说得对。”

“老爹,怎么样?”

老车把式猛转头望齐振北:“老三,他究竟是谁?”

“大哥别急,姑娘还没猜呢!”

南宫玉黛眉微皱,道:“这可不大容易,武林中人这么多……”

齐振北道:“象他这样武功高绝,俊逸超拔的侠少可不多。”

南宫玉道:“不多,不多也不在少数。”

“姑娘,他姓花?”

南宫玉美目猛睁,异采倏现:“我想起来了,难不成他是华家的人?”

齐振北一击掌道:“对!”

老车把式一把抓住了齐振北:“老三,他真是……”

南宫玉急急说道:“三叔,他是华家的哪一位?”

齐振北道:“姑娘,他叫三郎。”

老车把式猛地里站了起来。

南宫玉失声叫道:“天!华剑英,华三少。”

“姑娘,就是他。”

老车把式颓然坐了下去,喃喃道:“我走眼了,我走眼了,这是我生平头一次看走了眼,难道我真老眼昏花,难道我真老眼昏花了。”

南宫玉一脸的激动神色,美目中也异采闪动:“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华家子弟个个如龙似虎,他却是普天下侠少里的头一个,错非是他,谁能有这样的胸蕴修为,这样的品貌气度,华三少,好一个华三少……”

老车把式定过了神道:“可是,老三,他这是干什么,他这是干什么?”

齐振北把花三郎告诉他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宫玉跟老车把式。

这一番叙述,听得南宫玉跟老车把式悚然动容,南宫玉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车把式道:“也只有人家华家子弟能担当这种大任,也只有人家华家子弟能宁愿受这种屈辱,我居然把人家当成……惭愧啊惭愧!”

南宫玉道:“老爹,我说你看人不如我吧,偏你还不服气。”

老车把式道:“这不丢人,我又何止看人不如姑娘,不如姑娘的地方多了。”

南宫玉笑了,带笑转望齐振北:“三叔,他折回头找上‘瑞祥’的情形又怎么样呢?”

齐振北把花三郎找上瑞祥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希望我跟老九给他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敢做主,所以特地赶来见姑娘,请姑娘拿个主意。”

老车把式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宫玉道:“老爹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是那么个身份,对咱们自然不能来真的,你叫他怎么办。”

老车把式道:“他当然不能跟咱们来真的。”

“可总得让他有以交差啊。”

老车把式一怔道:“对,这倒是,可是,姑娘,咱们怎么让他有以交代呢?”

南宫玉沉吟了一下,望齐振北道:“三叔,你有没有把我告诉他。”

齐振北道:“没有,这一点我倒是留了心眼儿。”

南宫玉道“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我跟他说,明天这时候给他回话。”

南宫玉点头道:“好吧,三叔别急着回去,让我多想想,这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齐振北道:“是。”

南宫玉道:“三叔也好久没来了,跟老爹去下盘棋,喝几杯去吧。”

老车把式道:“姑娘这话可真是对准我心缝儿说的,我正想留他呢,走!”

老车把式拉着齐振北走了,南宫玉皱眉陷入了深思。

她从没这么皱眉过。

这问题真是太难解决了。

花三郎背负着手,迈着潇洒步,踏上了西山的登山道。

“燕京八景”,大部在西山,这时候虽不是什么适宜的好季节,可是身临这名山胜景,极目辽阔,宁静中的天籁,仍确能让人心旷神怡,俗念全消。

“早就该来了。”

花三郎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刚说完,身边竟传来了一阵衣袂飘风声,极其快速的衣袂飘风声,而且是从登山道上方传下来的,快得都让花三郎来不及躲。

衣袂飘风声才刚入耳,一条人影带着劲风,就从登山道上方扑了下来,耳听一声沉喝:“闪开!”那人影就要擦身而过。

那人只看见山下来了人,并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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