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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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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耳之势,挥绳击中对方执刀的右腕。

“叭”地一声,徐大彪的腕骨已被击碎,痛得他杀猪般一声惨叫,钢刀脱手飞坠出七八尺外。

彭小魁纵身而起,当胸一把抓住徐大彪,将他从马鞍上揪了下来。

徐大彪吓得魂飞天外,平时不可一世的总捕头威风荡然无存:“饶命呀!请手下留情:……”

附近的二十名捕快犹图抢救,一拥而上,却被无尘居士的飞刀百发百中,纷纷中刀倒地不起。

紧随老少二人之后的玉芙蓉主仆!张淑宜和小黑,这时也已冲近,杀得阻挡的官兵落花流水。

整个过程不足一盏热茶时间,近百名官兵及捕快几乎伤亡殆尽,而负责押解的总捕头徐大彪也已受制,被徐大彪的麻绳在颈上绕了两圈,半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张淑宜急忙查看十几辆囚车,非但未发现父兄在内,甚至所有囚犯没有一个是中州镖局的人。

她不由地惊叫:“彭大哥,我们中计啦!”

彭小魁双手一用劲,向被勒的徐大彪喝问:

“中州镖局的那些人呢?”

徐大彪不敢撒谎:“张老镖头父子,被东厂去的三位档头带走了,其他人尚留在开封府大牢里,在下只是奉命押解这批死四前往苏州……”

无尘居士一听,不禁债然怒哼: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不消说,徐大彪负责押解的这批死因,只不过是个幌子,张老镖头父子三人,旱被九幽鬼婆等人另走捷径,悄然押往苏州去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苏州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状,仍如往常一样的繁华热闹。

但是,苏杭织造局总署里里外外,却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即使是光天化日,闲杂人等也不得走近百尺内,否则就会遇上麻烦。

织造局所司之职,不过是专替皇宫制造服装而已,为何会如此风声鹌唳,草木皆兵?

如果知道织造局的内幕,尤其负责人是魏忠贤心腹,东厂太监李实,那就不足为奇了。

东厂是明朝的产物,这个专司缉案的机构,形同秘密特务的大本营,也等于是魏忠贤手中玩法弄权的一张王牌,属于他私人指挥运用的一股强大势力。

李实官宜居监督太监,又有魏上公撑腰,在苏杭两地胡作非为,已到达人神共愤的地步。但他有恃无恐,任何人也拿他无可奈何。

可是,目前在杭州栽的大筋斗,终使他胆寒,知道江湖上尚存在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足以与东厂拥有的恶势力抗衡。

尤其张世杰父子三人,已秘密押解到苏州。

既是以他们为诱饵,自需布下天罗地网,作好万全准备,不能再蹈杭州那夜的覆辙。

押解的任务,是由九幽鬼婆冷幽,阴豹邓龙和天罡手郝威负责。

他们装扮成普通商旅,制住张老镖主父子三人穴道,藏置马车车厢内,等徐大彪的大批人马,连夜押解囚车浩浩荡荡出发后,直到天明开城,他们才随着出城的民众离开开封城。

这正是无尘居士所说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虽然他们不走官道,择小路绕过徐州地界,取道淮水,经由巢湖转南京,过丹阳,武进而进入太湖区,直奔苏州。

如此一来,须多出约一日路程,但却能太平无事。

而且,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反比押解囚车的大队人马进行速度快了许多。

九幽鬼婆三人果然不负李实所望,圆满达成任务,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将张世杰父子押回了苏州。

柳如是也在当天傍晚返回苏州,从芜湖方面带回了一批人手。

她向李实保证,这二三十人个个能派上用场,身手决不比京师十大煞星逊色,但却不愿透露他们的身分和来历。

她把话说得很清楚,这批江湖人物不愿跟东厂打交道,也并非为重赏卖命,全是冲着她师父巫山神姥的金面而来。

李实原先打的是如意算盘,准备利用柳如是找来的人手,布下天罗地网,以张世杰父子为诱饵,将彭小魁等人一网打尽后,挑选一些好手留下,递补杭州一战的惨重伤亡,也好对魏上公有所交代。

听柳如是把话先说明了,他只好打消此意。

不过九幽鬼婆私下向李实透露:“柳姑娘找来的这批人我虽不认识,但属下对芜湖方面的人倒很熟,尤其是芜湖四霸天,过去曾跟属下有过交往。

如果李公公属意什么人,只要属下走一趟芜湖,即可查出他的来龙去脉,而且保证把人要来。”

李实笑了笑:“人各有志,那倒不必太勉强。芜湖方面既然你人头很熟,不妨由你出面跟他们多结交结交,将来利用那些人做东厂的外围也未尝不可啊!”

“李公公高见!”

九幽鬼婆趁机奉承:“不瞒李公公说,有些江湖人物自命不凡,不屑与东厂的人交往,自从属下当上了厂里的档头,很多人已跟属下疏远,彷佛敬鬼神而远之似的。

不过,芜湖四霸天我很了解,为了在江湖上的身分地位,要他们投入东厂或有顾忌,怕落人话柄。

但暗中为东厂效力,应该不成问题。李公公放心,此事就交给属下去办好了。”

李实不禁眉飞色舞:

“好!好!这事由你全权作主,事成之后……”

正说之间,一名厂卫匆匆而入,打断了他的话题。

厂卫先向九幽鬼婆打个招呼,然后直趋李实身旁,向他附耳轻声禀报了一阵。

李实微微点了下头:“传令下去,只须加强戒备,严密监视那批人的行动,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是!”

厂卫领命而去。

九幽鬼婆忙问:

“姓彭的那批人到了?”

李实摇摇头说:“不是他们,城东传来消息,发现在一家酒楼有批形迹可疑的人物,认出其中一个老家伙,可能是追风剑客罗方。”

“那丫头的师父!”

九幽鬼婆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来得好!这样一来,才真正是一网打尽,永除后患了呢!”

李实皱了下眉头:“听说这个追风剑客罗方,是陈留罗家主人,名列天下三大武林世家之一,在江湖上颇负盛名,强将手下无弱兵,他带来的人自然不会是无名小卒。

姓彭的那几个人已很难应付,现在又来了这批人,你看柳姑娘从芜湖找来的人手,加上我们现有的实力,能有把握罩得住?”

“李公公不用担心。”

九幽鬼婆似乎胸有成竹:“上回在杭州,姓彭的那几个人是玩命,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这次可不同了,他们为的是救人,张世杰父子三人在咱们手里,就不得不投鼠忌器啦!”

李贵何尝不明白,目前的情势较杭州有利。

但柳如是从芜湖找来的这批人手,究竟有多大能耐,他可说是毫无所知,全凭那女人在自吹自擂。

毕竟,京都十大煞星在东厂内,算得上是佼佼者,东郭雄,刘彪,霍山三魔剑等人,在江湖上也都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尚且不堪一击,李实如何能完全指望柳如是找来的这批人支撑大局。

杭州已让他灰头土脸,损失惨重,这回可不能再栽筋斗了。否则,非但无法向魏上公交代,恐怕连自己的职位都保不住了。

事由柳如是的私仇而起。

她并非东厂的人,一旦事态闹大了不可收拾,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的烂摊子却必须由李实来收,他自然得特别慎重。

“你去看看柳姑娘布署的怎样了。”

李实郑重其事地交待:“最重要的,是摸清她找来的那批人底细,要能真正派得上用才场才行,决不能再重蹈杭州的覆辙,懂我的意思吗?”

“是!”

九幽鬼婆恭应一声,会意地笑笑:“李公公放心,这回决不会让姓彭的他们得逞,属下告退。”

李实挥挥手,目送老鬼婆走出花厅外,独自默默沉思起来。

   

云中岳 《武林情仇》 

十六

   

城东大街的如意酒楼,每届华灯初上,就络绎不绝地涌进大批食客,经常是座无虚设。

楼上,临街窗前的这一桌,在座的共九人,除了一位长相威猛,体格健壮的老者之外,尚有四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及四个气宇不凡的小伙子。

老者正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陈留罗家主人,追风剑客罗方。

他们似在等人,罗方的右边留着一个空位,表示虚席以待。

九人都神色凝重,保持沉默,心事重重地喝着闷酒,而且不时注意整个酒楼的动静。

只要一听楼梯响,有人上楼来,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楼梯口。

但每次都很失望,上来的并非他们所等之人。

倏而,一阵急促的梯声响起,他们所等的人终于到来。

伙计们个个笑脸相迎,对此人十分巴结。

来人五短身材,年约四十出头,长得獐头鼠目,还蓄了一束山羊胡须,可谓其貌不扬。

但这位苏州府的红人洪师爷,在衙门里相当吃得开,地方上人头也极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洪师爷一登楼,就有不少食客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以跟他认识为荣。

他只微微点头应付一下,目光一扫,直趋罗方等九人这一桌。

罗方并未起身相迎,只作了个手势:“请坐。”

洪师爷似跟在座的其他人已见过,不须再介绍,一坐下就面有难色地直摇头:“这事很难办,很难办……”

罗方急问:“怎么说?”

洪师爷耸耸肩,两手一摊:

“罗兄说的三个人,根本不在苏州府啊!”

“哦?”奇+shu网收集整理

罗方一怔,诧然问:“那会押在哪里?”

洪师爷轻声说:“蔡大人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据我看,八成是押在苏州织造局里。”

罗方冷冷一哼,沉声说:“这成何体统,开封府与苏州府是平行的,我那好友父子三人,无论犯了什么法,也该由开封府治罪,押解来苏州府已不合体制,怎么人被押在织造局,而贵府竟不知有这档子事?”

洪师爷轻喟一声,报以苦笑:“罗爷,这年头有什么好说的,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除了当今皇上,谁的权势最大?苏州织造局是李公公在主其事,他是京都东厂派来的,又是魏上公面前的红人,哪把苏州府的一个小小知府看在眼里,蔡大人更不敢过问织造局的事,除非他不想保住那顶乌纱。

要是贵友押在苏州府;由在下出面打点打点,别的不敢说,至少可以让他们少吃些苦,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如今人押在织造局,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洪师爷!”

一位华服中年沉不住气了:“罗爷别无所求,只不过想打听出张老镖主究竟犯了什么法,父子三人及十几位镖师均被捕入狱,又连夜将他们父子押解来苏州,你连这点忙都帮不上,还当什么师爷!”

罗方心胸宽大,反而一旁打圆场:“卢老弟,这不能怪洪师爷,他确已尽了力。”

洪师爷尴尬地笑笑,忽说:“罗爷,这件事未能帮得上忙,实在很抱歉,不过,在下可以指引一条门路,有个人你们不妨去找他试试……”

罗方急问:“什么人?”

洪师爷凑近他耳旁,轻声说:“他叫杜有才,是苏州织造局的管事,在下跟他还够得上说话的交情。”

罗方喜出望外:“好极了,但这不是洪师爷的事,他会答应帮忙吗?”

洪师爷诡异地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老兄不但见钱眼开,而且是吃喝嫖赌样样来……”

听话听音,罗方是何等人物,那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要多少银子,洪师爷尽管直说。”

洪师爷摇摇头:“不用了,卢爷交付的万两银票我带来了,无功不受禄,既然未能替罗爷效力,就用这笔钱转送杜管事好啦!”

“这是什么话!”

罗方更豪爽:“区区之数,微不足道,这一万两请洪师爷笑纳。至于杜管事那里,无论他开口要多少,在下另当如数照付。”

洪师爷这才把伸向怀里的手缩回:“那就贪财了,这会儿杜管事大概还在家,再晚就去赌馆了,不过,最好罗爷一人跟我去,以免人去多了引人注意。”

罗方微微一点头,交代在座的八人在酒楼等候,便偕同洪师爷起身离座,匆匆而去。

他们出了酒楼,由洪师爷带路,急步走到大街尽头,折入后街一条长巷,出长巷另一端,再穿过两条僻静小街,已接近东城门的城墙边了。

这一带十分僻静,与东大街的繁华热闹判若两个极端不同的世界。

放眼看去,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而且一片漆黑,全无灯火,大概是早睡早起的贫民。

织造局是个可以捞油水的机构,管事更是肥缺,那位杜管事怎会住在这种地方?

罗方不禁暗自起疑,不动声色地问:

“洪师爷,还有多远?”

洪师爷向前一指:“快到了,就在前面。”

罗方没有作声,洪师爷却加以解释:“杜管事是个贪财好色的老光棍,去年利用职权,搭上个织造局纺纱的女工,那女工是文君新寡,虽已年届徐娘,却颇具几分姿色,还有个十六七岁的标致闺女,老小子居然一箭双雕,母女两个全上了。

但他唯恐遭人议论,不敢太明目张胆,只好每晚收了工就来这里,左拥右抱一番。吃饱喝足了就去赌,非到三更半夜才回来,有时甚至赌到天亮呢!”

说着说着,已来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前。

若照洪师爷所说,此刻应该是杜管事与那对母女正在进晚膳的时刻,屋里怎会未见灯火?

洪师爷并未察觉罗方神色有异,笑着向木屋一指:“就是这家了,罗爷请稍候,我去叫他出来好说话。”

罗方仍然不动声色,只漫应了一声。

洪师爷迳自走向门前,举手敲了两下:“杜管事在吗?”

木屋的房开了。

就在洪师爷突然冲入的同时,从屋里射也四名黑衣汉子,只见他们双手齐扬,各自以独门暗器出手,十几道寒芒向丈许外的罗方疾射而至。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在出其不意时突袭,武功再高也会被攻个措手不及。

幸而罗方早已起疑,暗自戒备,晃身连闪带避,使射来的十几件暗器全部落空。

就在这当口,黑暗中,四面八方现身窜出十几名黑衣汉子,个个手持连发弩弓,将罗方团团围住。

罗方大惑不解,他是接获中州镖局出事的消息,得知张世杰父子三人被秘密押解至苏州,特地亲自带了四名弟子及三位肝胆相照的好友赶来

他尚不知爱徒淑宜姑娘已找到彭小魁,卯上东厂太监李实,在杭州闹了个天翻地覆,以致祸延父兄。

照法制与常理判断,张世杰父子三人由开封押解来苏州,必是关在苏州府大牢等待开堂审案。

是以他们一到苏州!就找上当地名绅卢员外,由他出面请出相识的洪师爷,当面以万两银票为酬,请其在府里打点,以免张家父子三人受苦,并且探出他们所犯何罪。

不料洪师爷去了近半个时辰,回到酒楼来竟告诉他们,张世杰父子三人并未押在苏州,甚至连蔡知府都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

更想不到的是,洪师爷竟把他诱来这里,显然是预谋欲将他置于死地。

罗方怒从心起,霍地拔剑出鞘,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四周包围的人一言不发,以弩箭及暗器作答。

顿时,咻咻声大作,箭如飞蝗,暗器似流星,集中目标齐向罗方射来。

罗方不愧是武林名宿,虽在惊怒交加之下,仍能保持冷静,临危不乱。

追风剑法以快速闻名遐迩,剑出疾似闪电!气势如虹,攻敌时更是变化万千,此刻用以阻挡乱箭与暗器,亦能发挥强劲威力。

一阵叮当乱响,射来的箭和暗器不是被击落,就是被击得四散飞射,好似冲天炮爆开的火花朵朵。

对方这批突袭者,似对这位鼎鼎大名的追风剑客了若指掌,明知暗器和乱箭都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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