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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僵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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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玫红晒然道:“你对他的人就那么信任?你就认定他不会先行开溜?”
无情道:“除了这个,还有理由。”
“哦?”
“我觉得聂青对疑神峰。猛鬼庙里的真相,好奇心决不在我们之下……”
他们还在说话。
语音从大转小,从小转细。
细语。
他们边行边说,走了一会,雨道渐见光明。
墙上又点着油灯。
有了光,便能见物。
洞里还是一层又一层的泥墙,不过,土质已坚实多了,而且色渐转储,甚至有点暗藏灰蓝,有涓涓细流,滑过泥石上,但不似先前渗人土中。
当然,死人,依然到处可见。
死人都给塞人石缝墙穴里。
死人比先前所见者,死去更久。
有些甚至已完全腐化,五官溶为烂泥。
无论如何,有一个现象是肯定的。
都是死状甚惨,死得甚惨。
洞,越走越深。
地形,愈是往下,愈来愈窄厌。
森寒之气也愈重。
这时候,无情与习玫红都有一个感觉:
快到了!
——好像有什么事物,就在前面不远等他们!
希望等他们的是真相,而不是山趟鬼魁。
忽地,无情不再推动轮椅。
他骤止。
习玫红也立时停止。
她似乎很能察形辨势。
“怎么了?”
无情的神情凝重,伸手向前一指。
第二章井底之花
1、嘭,嘭嘭,嘭嘭嘭……
“来呀……你过来呀……来救我呀……我等你已经多时了……快过来呀……”
外面的声音,传自井里,仍在断断续续声声呼唤。
就是因为传自井中,所以,声音才会回旋不已,听来更加扭曲诡异。
店里的人却不止毛骨惊然,也剑拔弯张。
他们耳里在听着来自外边的凄唤。
但却紧盯住店里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床上的女子——
杜小月。
这时候,店里只剩下五个人:
在被裳里的杜小月。
守护在小月身旁大山般的铁布衫。
然后就是罗白乃。叶告。何梵等三人。
何梵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叶告则连眼都绿了。
但气急败坏的是罗白乃。
他所指出的:“她所说的。预测的。幻想的,全都一一发生了。”使叶告和何梵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们刚才所经历的种种恐怖事端,莫不是杜小月先前在闲谈时所想象出来的,然而却一一发生了!
——到底社小月是人还是魔?
她看似纯真如幼女,纯洁如处子,但究竟她是鬼怪?还是妖女?
看到杜小月眼颊上流露出来凄恻的神情,何梵在慌惶中难免有点不忍,故而忍不住为她申辩:
“你别胡说!刚才的事,可能是巧合,可能是推论,恰好都发生了而已!你别武断诬人。”
“我没有诬告她。”罗白乃仍然激动,“她怎么能预知未发生的事!”
叶告也挺身为楚楚可怜的杜小月说话:“她一直都在这里,能做出什么事来!你不能冤枉人。”
何梵大力支持他的意见:“对呀!不能冤枉无辜。”
罗白乃气急了,指手画脚的道:“她无辜?那你叫她站起来看看!”
叶告看了看杜小月,只见她更往被窝里缩,便一句顶了回来:“你凭什么要她站起来?
她躺得好好的,身体又不舒服,为什么你偏要她站起来!?”
何梵附和道:“对呀对呀,你怎么硬要一个小姑娘从被窝里站起来让你瞧?”
罗白乃大声道:“我不是要看她。我刚才已偷看过她了。绮梦姑娘跟大家转述二上猛鬼庙时,我不是笑着调侃大家是交换惊吓的心得吗?那时,我把轻松话儿说了一半,忽他说不下去了,你们还骂我破坏气氛。其实我不是说不下去,而是心里恍馏了一下。也许,那时大家都专注在听梦姐和张大妈叙说遇险撞鬼的事,没留意到她……她也没注意到,被裳正滑落下来了,我一直都注意着她,忽然瞥见——”
叶告气得歪了鼻子:“好哇,你这小色鬼!人家在说险死还生的事,你却老在留意人家被里裳中的身子,看我回报公子之后,大家怎地收拾你!”
“是呀是呀,你这色魔,”何梵见杜小月开始轻位,那满身裹满绷带的铁拔,还拦在床前,一付怕人欺负她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帮着叶告骂罗白乃,“老是趁人之危,偷窥捡便宜,还欺负人家小女孩!”
罗白乃火冒八丈,指着他自己的鼻尖道:“我是这种人么!?——你们也认识我好些时候了,我会是这种人么!”
叶告一句就答了下去:“是。”
罗白乃气极了,反而不那么怕了,他转望向何梵求支援:“你看你看,咱们还刚刚一起患过难哪!我还救过他的命呢!你居然这般看我——他也不问一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叶告截住他的话:“被装里能看到什么!说出来沾污了少爷我的耳!”
何梵禁不住附和了一句:“对,看的不羞,听的也臊——喂,你到底看到什么宝儿了?”
“花。”
罗白乃答。
只一个字。
“花!?”
这回是叶告和何梵一起重复了这个字,因为都听不明白,大概,是以为罗白乃发花痴了!
——被窝里怎么会有花!
那可是杜小月的下肢啊,难道小月的下身铺着鲜花不成?
“你发花痴!”叶告忿忿,“你贪花好色,给花冲昏了脑袋!”
“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但我已不止七次看到。”罗白乃一急一气,量词又出问题了,“之前,我居高临下,在楼梯跟你l=白侃,也瞥见小月姑娘的下身好像有点……那一段,我本来正说到威风处,八花八门六十四行,我大都有精有专,小月姑娘还嗤地一笑,算是支持我,我正高兴,却也因为这个发现而几乎说不下去了,你们却两点也没觉察出来。”
何梵见他说得认真,不觉也将信将疑起来:“你是说真的?”
叶告没好气他说:“要是他说的是真的,刚才他发现蹊跷的时候又不一早说明!”
罗白乃苦着脸道:“那时候,她说的话还没一一应验,我只纳闷裳内何来那么多花?我从来……从来没想过,小月姑娘可能是一个……妖女!”
“你说小月姑娘下……被下藏花,那又有什么不对?她又不是藏兵器!那就像井里种花一样,虽然诡异,但又没惹着谁!”
叶告粗着脖子吼道:“你——你敢再侮辱小月姑娘,我……”
这下子,罗白乃和何梵都同时发现:叶告似乎对杜小月相当好感,好感已到了他不相信任何对杜小月不利的话。
何梵一面疑窦丛生,一面打着圆场:“井里的花,被窝的花,还不都是一样?没给我们惹祸便好!现在外面大敌当前,鬼声叫个不停,老鱼小余他们全部不见踪影,大家应该专心对敌才是。”
他语音一转,向杜小月朗声道:“不如,小月姑娘你就打开被窝,站起来一下,以释大家之疑。”
他忽然转舵,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觉得有件事,他也依样看不顺眼:
铁布衫原本护在杜小月的床前,一付忠心耿耿的样子,他也为之感动。
但后来他发现铁布衫靠得太近了:
近得他那肥大厚重的臂部,几乎也完全挨在杜小月的双腿旁,甚至可以说简直是:整个屁股都坐了上去。
为此,何梵觉得碍目,而且暖昧。
很为杜小月抱不平。
所以,他也提出了这意见。——其实,与其说何梵也想印证一下杜小月是不是下身铺满了鲜花这无聊事,不如说,何梵只想先把铁布衫这庞然大物从杜小月身边支走。
就算支不走,支开一些也好。
所以他才提出了这建议。
只闻铁布衫自喉头里低吼了一声,重裹厚布的眼眶内,发出困兽反噬般的怒芒。
何梵就知道一定过不了铁布衫这一关。
——如果铁布衫执意不肯,他可也真想不到办法能解决这个硕大。恐怖,且一直都摸不清底细的巨汉。
就在这时候,忽然,大家都感觉到有些异样。
叶告望向何梵。
何梵看着罗白乃。
罗白乃则看向叶告。
三人都变了脸色。
然后,只听“喀喇喇。骨碌碌”一阵连响,“卜”的一声,原来是桌上一支酪了墨的笔,跌落下地面去。
三人这才察觉,那最靠近门边的桌面上写了两行字,但因太黑不知写的是什么。
之后,大家又听到一些响声,自很远传来,像是鼓声。
不过,你细听辨后,仿佛不是传自远处,而是在地底内震荡上来。
再着意的听,那沉重的声响,竟似从心房内传来!
三小面面相觑。
接着下来,他们便看见桌上的砚上的墨汁颤动,一下一下的,紧跟着下来,是竹筒里的筷子一齐在颤动,发出轻微而渐次密集的碰击声响,喀喇喀喇的……
——莫非是地震?
喳。
喳,喳。
喳,嚷,喳……。
一声,一声,又一声。
且逐渐迫近。
三少依然是你看我,我看你,就连铁布衫,也站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像一头亘古以来的怒兽,还弓其背。张其牙、怒其爪,瞪其目,准备迎击。撕裂来敌。
杜小月目中也充满茫然与惶惑的神色。
——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是妖?还是兽?怎么仍未出现,便有一股煞气,迫人而来,而且,就像巨灵神一样,引发了群山咆哮,万兽回响,就连那井底的怪声,也给挫杀于无形。
第三章没公道才教人悟道
1、爬
无情所指之处,习玫红凭借着昏暗的油灯望去,竞是愈来愈狭窄,窄得甚至只容一个瘦小的躯体爬行。
无情望望习玫红。
习玫红也看看无情。
幸好,他们两人,身体都很纤小。
无情估量了一下子形势,路走到这头,已没有路了,惟一的路就是这窄窄的雨道,只不过,不知有多深多长,往后会有多宽多窄。
要不,就退回去,重头找过路;要不,就往这狭道里钻,以期钻出一条路来。
习玫红问出了无情心里的疑惑:“往回走?”
无情摇摇头。
“为什么?”
“后退不一定仍有路,”无情道:“说不定,厌道后面就是大路。”
习玫红道:“我也是这样想,只不过,要走这一段,得要爬行,方才能通过,要是窄道里有埋伏,或是出口处有人伏击,那就危险极了。”
无情道:“所以,我们两人中,有一人应该要留下来,另一人为他把风。”
习玫红抚掌笑道:“我们真是所见略同,所以,你留下来,我走这一趟。”
无情忙道:“不不不。这次你该让我这残废人有大显身手的机会。爬行这狭道,我可比你更恰当。”
习玫红完全不同意:“这你就不对了,你若要走这一段,至少要先弃轮椅,那可太冒险了。万一,前面没有路了,又怎么退回来?就算前面有路,你弃了轮椅,又怎么往前行?大捕头莫不是笑本姑娘肥胖痴钝,爬不来这短短的一段路么?”
无情道:“当然不是。我连人带椅,是断断过不去,但轮椅和人分了开来,要过去并不难。”
习玫红这回是完全听不明白:“人椅分开?怎么过去?”
无情自椅底掏出一条乌索来,套紧了轮椅上的几个关节处,道:“我先爬过去,再用这条‘神仙索’把轮椅扯近来。这轮椅是可以折叠的,只要不坐着人,把它折好拉过去,不是件太难的事。”
习玫红有点为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这会到她说:“不不不,这样太辛苦了,也太冒险了,还是让我去走这一趟,开好了路,要前路平安,再叫你过去,好不?”
无情明显有点不悦:“那你是瞧不起残废人了?”
习玫红忙不迭的否认,学着无情的语气说:“不不不。”
无情正色道:“要是你先过去,万一出了事,教我怎跟四师弟交待?”
习玫红听了,也神色庄重的说:“你用不着向任何人交代,你四师弟是四师弟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我们两人,互不相连,凭什么又要你来担当!”
无情还是不能同意:“你是女子,怎能先行涉险……”
习玫红冷笑道:“那么说,我们的大捕头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小女子了?一个行走江湖的女子,说什么都还比不上一位行走不便的捕爷了?”
无情道:“你真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两人暂时沉默了半晌,无情的双耳牵动了一下,习玫红的星眸眨了眨,远处不知是人是猿、是妖是魔,尖曝了一声,久久未消。
习玫红侧了侧首,忽生一念:“你何不守在这里,替我护法,让我先平安过去了再说?
这可也是重大责任啊!”
无情完全赞同:“既然是重大责任,你何不帮我这个忙,在这儿守着我,免得我背后受到攻袭?”
习玫红说到这里,重重的“吱”了一声,轻轻的跺了跺脚。
“我是一再劝过你了,是你自己听不进去,要争功,要领先,要充好汉;”她说,“你可怨不得我!”
无情只平静地道:“承让。”
习玫红退开一边,才退了一步,又趋前半步,忍不住间:“要不要我帮忙?”
无情却已离开了轮椅,习玫红正问了这句话,他马上就回答:
“要。”
“你说。”
习玫红马上变得兴趣盎然。
“你走开一些,别看着我。”无情道:“这才是最大的帮忙。”
习玫红原以为他会央她搀扶。
原来不是。
一一一只要她走开。
没说得更清楚的意思大概是:最好,走得远远的,省得成为他的负累。
习玫红脸上黯然了一下。
离开的时候,她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忿色,还有些许恨意。
——好,你不要我帮忙,就看你怎么个下场!
习玫红可能不知道,无情其实也无可选择。
因为他一旦离开了轮椅,在这样狭窄的雨道里,前进只有爬行一途。
爬。
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爬。
更没有一个汉子在爬行的时候,能接受有女人在旁边看着他。
何况,还是他注重的女子。
习玫红走开去了。
无情腰间紧系了“神仙索”,试验了一下以腰肋控索的机纽,肯定可行之后,便伏下了肩呷,往前徐徐爬行。
他一开始,就不停止。
管他荆棘满途,崎岖满路。
管他千凶百险,千山万水。
管他后果如何,前程怎样。
他一旦开始行程,就不怕远,也不怕苦。
越爬,顶泥越低,底泥越高,甬道就变得愈窄厌。
无情只好把头伏低。
但他并没有减慢他的速度。
他坚毅的向前爬行。
他好像嗅出了点什么讯息。
前路仍一片昏暗,看不到有何出口。
再走下去,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希望。
可是无情不停止。
不稍歇。
他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不会随便放手、放弃。
由于他双足不便,所以,已弄得一身、满脸都是黄泥。
但雨道渐渐宽了。
顶上似乎拓高了些。
地下也仿佛下斜了点。
而且,前面也有了一点微亮:
尽管只是许微芒,但这时际,一点光亮就是莫大的希望!
无情目中也绽出亮。
放着光。
他爬行更速:
往那一点光芒迫进。
有光,就有希望!
2、没有路才走出路来
有人说过:本来没有路,因为人走多了,才走出一条路来。
所以,路是人走出来的。
同样,就算原来有路,但久无人行,路也就没了。
为野草所占。
为荒石所据。
为世人所遗忘。
无情怀疑这条路也是这样。
——这原是一条路,不知因为什么原故,可能是地形变动,可能是地震断裂,也可能是原来开拓这条路的人忽然死去,或不再来,于是,这条路就给人废置了,遗忘了,加上地壳变动,开采石层,于是越收越窄,障碍愈多,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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