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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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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髯不愧为一帮之主,脸上神色丝毫不动呵呵大笑道:“诸位道长果然全在这里?”
他发话之时,施展内家狮子吼神功,声音听来不响,但足以震撼心神。
那知涵虚子等人,站在那里,神情木然,只瞧了他一眼,依然一语不发。
追云丐阎子坤骇然道:“帮主,这般人个个神情肃然,似是被什么药物所迷……”
昆仑一鹤陆狷夫猛地回过头去,双目神光暴射,盯着青袍人喝道:“你们把这些人怎么了?”
青衣少女格格一笑,目光溜过追云丐,道:“他不是已经说了么?还要问我们干吗?”
李剑髯纵声大笑道:“老夫倒没想到一日之间,江湖上出了一个骷髅教,居然还有一个鬼王庄兴风作浪。”
他自恃身分,右手虽然握着一支通体碧绿的打狗棒,却是丝毫不作戒备。
但他身后的哼哈二将,已然分立左右,暗暗作势。
青衣少女冷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可多着呢!”
昆仑一鹤突然跨上一步,厉声道:“老夫女儿,可是你们掳去了?”
青衣少女毫无怯意,身子依然站在原处,抬目道:“谁知道你女儿是谁?”
昆仑一鹤怒声道:“老夫女儿,叫做陆小娟。”
青衣少女淡淡的道:“嗯,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昆仑一鹤身子一震,厉声道:“快说她人在那里?“
青衣少女冷冷道:“她连伤本庄多人,已经押回鬼王庄去了。”
她说来轻描淡写,根本没把昆仑掌门放在眼里。
昆仑一鹤听得勃然大怒,喝道:“老夫也把你拿下!”
喝声出口,右手“毒龙爪”,猛向青衣少女肩头抓去。
青衣少女肩头一滑,身子早已斜退出去,口中娇笑道:“你要动手了?”
举手一挥,忽然殿上响起一声竹哨。
涵虚子一马当先抽出长剑一个箭步,拦到昆仑一鹤面前。
昆仑一鹤没想到竟会为人所用,拦住自己去路,方自一怔!
涵虚子举手一剑,直刺过来。
昆仑一鹤、心头大为凛骇,急忙举手一撩,旱烟管横里点出,封开涵虚子剑势,喝道:“道兄,你怎么了?”
涵虚子一声不作,又是一剑,疾刺而来。
李剑髯早已看出情形不对,大喝道:“陆兄,快截住她!”
手中绿玉竹杖一点,身形飞起,突然朝青袍人拨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涵虚子才出手,少林法慧、法通禅师、峨嵋宏愿法师三人,同时剑杖齐飞,围着李剑髯恶斗起来。
飞天雁邵希仁、言家驹和平山宫丹白却绕过李剑髯,接住了哼哈二将,追云丐阎子坤也被向跛子拦着动上了手。
这是武林中一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若非亲身经历,任谁也不会相信。
青袍人和青衣少女父女两人,好像置身事外,退到边上,袖手旁观。
那灰衣矮瘦老人却双目炯炯,站在殿上,似在督战一般。
隐身树上的许庭瑶也被这突然变故,瞧得心头狂震,他几次冲动得要掠出身去,却被阮秋水及时制止,叫他不可妄动。
这时,双方恶战已然十分激烈。
昆仑一鹤被武当涵虚子拦住,对方运剑如风连连攻来,昆仑一鹤一支旱烟管左挡右拦,心头又骇又急,口中大声喝道:“道兄你是疯了?”
涵虚子恍如不闻,剑势展开,一片剑花,有若风雷迸发,绵密无间。
如论武功,涵虚子自非昆仑一鹤之敌,但一个心神迷失,奋不顾身,一个心存顾忌,除了封解攻势,不好还手出击,这就处处成了被动。
在涵虚子抢尽先机的快速攻势之下,昆仑一鹤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绕身剑光。
李剑髯的情形,和昆仑一鹤完全相同,他在少林、峨媚三位高僧剑杖环击之下,几乎被迫得步步后退。
他一生之中,身历数百战,从未看过今晚这般尴尬,一面封逼开三人攻势,一面游目四顾,打量四周形势。
哼哈二将力战邵希仁、言家驹、宫丹白三人,还略占上风,追云丐阎子坤和向跛子倒也旗鼓相当。
只是这些人神志虽然不清,武功却丝毫不失,而且一个个奋勇无比,除非把他们制住,否则这般缠斗下去,自己这方面,愈来愈是不利。
心念转动,微一分神,宏愿法师刺来一剑,由斜刺来。
李剑髯侧身让开宏愿法师刺来一剑,就在这一避之际,法慧禅师一招“五岳压顶”,当头直击而下。
法通禅师也是一杖“力扫千军”,拦腰扫到。
李剑髯急忙抽杖回击,使了一招“横架金梁”,硬架法慧禅师一击,同时身躯疾转了一圈,右脚飞起,顺势朝法通禅师禅杖踢去。
他这一下,原是冒险打法,但听一声金铁大震,法慧禅师总究功力不及李剑髯远甚,立即被震得踉跄后退。
李剑髯在回身之际右脚猛力一蹬,法通禅师连杖带人,也被撞退了几步。
他一击得手,绿玉杖趁势点出,架开宏愿法师长剑,双脚一点,身子凌空跃起,舍了三人,直向青袍人父女拨去。
这一手,当真快速无伦,但身形堪堪纵起,灰衣矮瘦老人冷哼一声,扬手一掌,凌虚拍出。
李剑髯不愧为一帮之主,身在半空,蓦觉一股潜力,无声无息的撞来,口中大喝一声,绿玉杖迅疾在地上一点,支持住身子,左掌疾推而出。
两股掌风,悬空一接,李剑髯居然被迫落到地上,心中不禁一凛,暗想:此人从没在江湖上见过,功力竟有如此深厚。
那灰衣矮瘦老人也没想到李剑髯身悬半空,发出来的掌势,会有这大力道,一时但觉暗劲如山而来,气血翻腾,身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一跤跌坐地上。
他竟然连息都不调,右手突然凑近嘴边,狂吹竹哨。
李剑髯和灰衣老人对了一掌,落到地上,又被法慧禅师等三人围了上来,挥杖抢攻。
竹哨尖锐刺耳,音调怪异,充满阴森之气。
李剑髯见多识广,心中方自一动,但在这一瞬之间,陡觉围攻自己的三人,剑杖之势,随着哨声加速,奋不顾身的猛拨猛攻起来。
心中顿时明白,这竹哨之声正是指挥他们加速进攻的暗号。心念一转,一面凝神拒敌,一面以传音入密朝昆仑一鹤说道:“陆兄,这些人心神迷失,受人控制,难以自禁,此刻情势已急,咱们说不得只好先把他们制住再说,即使出手误伤,也只好日后再向诸位掌门人解说了。”
昆仑一鹤立即回道:“不错,兄弟也有此意……”
两人说话之间,蓦听两声问哼,同时响起。
追云丐阎子坤一掌拍在向跛子左肋之上,向跛子也一拳击中阎子坤右肩,两人各自后退了两步,身子摇晃,朝后倒去。
那知向跛子伤势虽重,但一蹶复起,口中喷着鲜血,人却宛如一头疯狮,目光一转,双掌在前,猛朝昆仑一鹤拨去。
追云丐阎子坤一调息,大吼一声,跟踪跃起,一指觑准向跛子背后“脊心穴”遥遥点去。
李剑髯瞧得心头大凛,要知这“脊心穴”如被点中,立可使对方全身瘫痪一死。
向跛子乃是陇石双残门下,伤了此人,丐帮平空结下两个强仇大敌,连忙大声喝道:“阎长老使不得?”
追云丐阎子坤原也伤得不轻,身子纵起,经帮主一喝,一口强行压制的气血,登时一涌而上,张口吐出一口紫血,然后落到地上,昏死过去。
他身负重伤,嘴角间血迹殷殷,但双掌抡动,攻势极猛。
涵虚子经竹哨催动,也奋不顾身的抢攻,昆仑一鹤武功虽高,也被两个狂人迫攻得十分吃力。
许庭瑶目睹大殿上双方惨烈恶斗、心头甚是激动,但阮秋水却一直紧握着自己左臂不放,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道:“阮大哥……”
“嘘!”阮秋水轻嘘了声,道:“咱们是瞧热闹来的,你急什么?”
许庭瑶急道:“阮大哥,你不知道……和小弟有关。”
阮秋水轻笑道:“我知道,这时候你还不该下去。”
许庭瑶奇道:“那么小弟该……”
阮秋水突然摇手制止,低声道:“有人来了。”
果然,在阮秋水话声方落,只见六七条黑影,奇快无比,大殿前泻落。许庭瑶忙举目瞧去,只见殿前已经多出六个人来。
这六个人,目标异常明显,中间一个银面白袍,两边四个铜面紫袍。
他们正是骷髅教的银面公主,和四个铜面香主,另外一个人是黑衣断臂老者。
许庭瑶对阮秋水耳目之灵,心中暗暗惊异不止,同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们这一来,
殿上情形,岂不更复杂了?无怪阮大哥说,这时候自己不该下去。
“大家住手!”黑衣断臂老人才一现身,立即洪声大喝,他声音虽响,但殿上诸人,有
一半是心神迷失,受人控制,灰衣矮瘦老人的竹哨并不停止,他们的抢攻行动,自是不会停
止,李剑髯和昆仑一鹤也就无法停下手来。
银面公主挥了挥手,四个铜面香主突然身形一晃,一齐投入战圈。
黑衣断臂老人嗔目大喝一声:“你还不给我停住!”
一
疾风飒然,朝灰衣矮瘦老人冲去。
银面公主同样娇叱一声,身如流水,直向青袍人欺去,口中冷冷的道:“你们劫持与会
之人,自然是想贾祸本教了,可惜你们这一阴谋,业已败露,你还有何说?”
青袍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厉笑道:“贱婢,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说到这里,回头喝道:“两位护法何在?”
喝声出口,并没见两位护法出现,心中方自一奇,但在这一瞬之间,场中形势,已有了
急遽转变。秦总管(灰衣矮瘦老人)已被黑衣断臂老人圈在一片掌影之下,哨音业已停了下
来,四个铜面香主游走穿行,已有几个人被点住穴道……
,点向银面公主“心坎”!
银面公主移步旋身,右腕翻动,长剑疾出,反向青袍人削去。
青袍人冷冷一哼,右手斜抬,用了“粘”字诀,朝银面公主剑光点出,左掌猛吐,一阵奇猛的力道,直向银面公主撞去。
银面公主只觉得手上一震,对方短尺似有一股吸力,几乎把自己长剑吸住,心头微微一凛,剑光倏分,她左手同时多了一柄长剑,剑光圈动,迎着掌风劈去。
原来她手上是一柄可合可分的双股剑,双剑展开一片银一化,有如风起云涌,挥洒而出。
两人这一交手,各展绝学,只见尺影点点,剑光森森,青袍人武功极高,一支短尺,力敌银面公主双剑,还不时乘机挥动右掌,着着俱是专寻银面公主要穴攻击。
银面公主似乎没料到对方武功,会有如此高强,双剑挥舞,展开快攻,绵密剑光,陡然波起浪翻,幻出一片如山剑影,四面八方,朝青袍人涌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殿上形势,已有了急遽的转变。
原来四个铜面香主以迅速无比身法,投入战圈,宛如穿一化蝴蝶一般,片刻之间,已把武当涵虚子、少林法慧、法通禅师、峨嵋宏愿法师、向跛子、宫丹白、邵希仁、言家驹等一干迷失心神的人,悉数点了穴道,停下手来。
李剑髯和昆仑一鹤眼看骷髅教的人,突然出现,竟会帮助自己,把这些人点倒,心头感到无限感慨。
四个铜面香主制住众人之后,理也不理他们,迳自朝银面公主走去。
灰衣矮瘦老人正在和黑衣断臂老人舍命力拚,他手上使的,也是一支精幽短尺,招法诡异,似乎不在青袍人之下。
黑衣断臂老人突然一声断喝,右肩一用,一只虚飘飘的衣袖,陡然向上一卷,裹住双方钢尺,左手趁机一把拿住灰衣矮瘦老人右腕,用力一带,同时脚尖抬处,踢中两处穴道放倒地上。
如今只有青袍人被银面公主圈在双剑之下,还在拚命顽抗,但情势显然已经十分紧急。
许庭瑶心中大急,回头一瞧,阮秋水不知何时,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一时再也顾不得许多,双足一点,突然从树上飞出。
一条人影,堪堪落到银面公主身前,银虹乍发,一下就逼住她的剑势。
“公主手下留情!”
银面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势逼得后退了半步,微微一怔,抬目低声问道:“你认识鬼王庄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站在边上的四个铜面香主,眼看有人突然飞临,朝公主飞去,立时同时娇叱,扬腕掣剑,围了上来。
银面公主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去。”
但她手中双剑,还是把青袍人围住,丝毫不肯放松。
许庭瑶手杖着七修剑,剑眉微微一皱,急说道:“公主快请住手,他……他是我大伯父……”
银面公主听得﹂怔,她自然不怕青袍人逃走,双剑一撤,惊奇的道:“他会是金刀镇八方?”
青袍人仰天厉笑道:“不错,老夫正是金刀褚世海。”
他炯炯目光,从面纱中透出,盯着许庭瑶,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许庭瑶心头一颤,急忙一手撕去人皮面罩,颤声道:“大伯父,小侄是许庭瑶……”
主见炮人身躯猛震,双目圆睁,眼神中流露出惊怒悔惧之色,口中“噢”了一声,身不由己的退出﹂步。
不,他喉头“咯”的一声,身子突然一阵痉挛,扑倒地上。
第 九 章 顺生逆死
只听黑衣断臂老人大喝一声:“贱婢敢暗箭伤人!”
双脚一顿,人随声起,纵身朝后殿扑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许庭瑶骤睹青袍人扑倒地上,正待伸手去扶,瞥见大伯父后心,端端正正插着一支黝黑短箭。他匆须多看,便已认出这是骷髅教一再逞凶的骷髅毒箭。
许庭瑶但觉心头狂跳,把手中人皮面罩往地上一掷,俯下身去,翻过青袍人尸体,伸手撕去青袍人蒙面黑纱。浓眉、巨目、双额高耸,不是大伯父金刀褚世海,还有谁来?此时嘴角上还流着黑血,死状可怖。许庭瑶想起自己父亲死的时候,也是一这副模样,全身热血,几乎快要爆炸,虎的直起腰来,一双满布红丝的眼睛,望着银面公主,颤声喝道:“毕云英,你们骷髅教好歹毒的暗器,好毒辣的手段!你……还有何说?”是的,银面公主正是他一路以毕姐弟相称的毕姐姐。
她被他这一声“毕云英”,叫得芳心猛懔,尤其是他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俊目,隐射凶焰,一时身不由主的后退了半步。许庭瑶跟着逼进一步,大喝道:“许某今晚要替死去的三位老人家报仇……报仇!”七修剑一挺,猛向银面公主刺来。
银面公主赶紧架住他剑势,急叫道:“许兄弟……”
喊声出口,陡然发觉自己仓猝之间,竟然当着四名铜面香主,泄露了口风,再想改口,已是不及。许庭瑶右腕一收即挥,匹练缭绕,电射而出,口中喝道:“我不是你许兄弟,我也不听你的花言巧语!”银面公主看他出手凌厉,剑势极猛,被逼得连退两步,才以双股剑交叉压制住许庭瑶长剑,身子同时欺进,低喝道:“你怎地如此糊涂,还不快快住手,这箭不是我们的!”许庭瑶被她一下欺到身一刖,长剑也被她双剑夹住,不禁怒笑道:“骷髅箭不是你们骷髅教的,难道另外还有一个骷髅教不成?”银面公主双手一松,抬目道:“你没听你大伯父自称鬼王庄主吗?”
许庭瑶收回短剑,冷笑道:“你是说鬼王庄假冒的了,我大伯父既是鬼王庄主,难道会假造了你们的骷髅箭要手下去害死自己之理?”银面公主道:“我虽然说不出其中理由,但你不妨冷静想想,我们是得到消息,有人企图劫持与会之人,嫁祸本教,这批人,就是以你大伯父为首的鬼王庄……”她目光盯着许庭瑶,但许庭瑶并没作声,于是接着说道:“以方才的情形而论,你大伯已被我圈在双剑之下无法脱身,鬼王庄那个总管也已被祁老制住,如果不是你突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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