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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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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寻筝蹲身要往里爬,燕拘大惊失色,连忙拉住少年的手臂,阻止道:
  “别进去,这是狗洞!”
  少年回身淡淡瞥了他一眼,燕拘意识到什么,慢慢把手松开了,便见寻筝将那根糖人递回他手里,燕拘以为对方生气,刚想解释,却见丐帮朝他道:
  “帮我拿一下。”
  随后就把前身矮下,低头从那口子里爬了进去。
  燕拘举着糖人站在那发着光的洞口面前,发觉那糖人已经有些化了,日头不算烈,但就那么和和煦煦地笼在头顶,总也会有些热度的。
  他微微抬头,却在瞧见那墙头伸出的桃花枝时,忍不住愣住了。
  那桃花枝生得没有天策府那枝好,枯槁的枝干上还生着青色的丝藤,开着一簇粉桃,然而更多的是那丝藤上长出来的白花,将那粉桃的风头尽数压下。
  粉的白的积在地面上,恰是落在那盈满彼光的洞口。
  燕拘听到里面打水摇轳的声响,他靠在生着青苔的墙壁上,双手捏着那根糖人的签子,静静看着上面残留的血迹。
  丐帮再出来的时候,回身去将那洞口的门往下拉,他那件宽松的衣袍从腰间往前滑,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皮肤,燕拘非礼勿视地把眼别开,脸颊泛起一点红意。
  从燕拘手中接过糖人,寻筝终于轻轻在糖人的腿上咬了一口,尝了尝舌尖的甜味,他道:
  “走吧,我送你。”
  衣袍间透出他打满绷带的腹部,燕拘想拒绝,却又舍不得两人独处的时光,只得犹豫着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在巷道间穿行,从路口吹来的风撩起少年灰蓝色的衣服,亦吹起他棕色的碎发,如画中拂动的疏影,将玄甲少年的心拂得直起涟漪。
  寻筝吃糖人跟常人不同,他并不将竹签竖起从上开始吃,而是将竹签斜斜横着,从下往上吃。
  他这样特别容易吃到嘴角之外的地方去,每次吃的时候又垂着眼眸,看上去像乖巧坐着的棕毛动物,让人特别想抱在怀里蹭蹭他玉石般凉腻的肌肤,然后……或许可以,舔一下。
  燕拘在寻筝身后悄悄捂住整个红起来的脸,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
  糖人很快就吃完了,寻筝并未把签子丢掉,而是像平时那般将它横着捏在手里,回头朝燕拘道:
  “很甜。”
  “…你,你喜欢就好。”
  脸上刚消退的热度又涌了上来,这下是怎么也遮不住了,燕拘讷讷地把头垂下,手忽然被人握住,寻筝拉着他往前走,看样子是嫌他太慢。
  “快收坊了。”
  少年清瘦却高挑的背影拉着燕拘往一个又一个光亮的路口走去,燕拘就这么被牵着,感受少年紧紧拉着他手腕时的力度,莫名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好像还没尝出什么味来,那时光就如流水般从指间泄去了。
  若真要时间定格在此处就好了。
  燕拘想着,忽然见走在前头的少年身形一晃,蓦地倒了下来。
  被李行季与其兄长李客剑在外头找到的时候,夜已经落下来了。
  燕拘吃力地背着身后的少年,洛阳城他还未完全逛遍,但这些日子跟着送粥和找甜点,他也跑了不少地方,一边问路一边辨认,终于让他找到熟悉的街道,背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寻筝就往天策府赶,好在还是赶上了。
  燕拘的玄甲上半边都染了血,他候在屋子里,见大夫把丐帮腹部那已经染透的绷带利落剪开,便见那绷带底下根本什么药也没涂,就是随便扎紧了不让那地方流血而已。
  李客剑当即就拍了桌子,怒得要冲出去找什么人,却被自己副将拦住,好说歹说地劝下了。
  待李行季过来悄悄扯他衣服的时候,燕拘才从后怕中反应过来,止了止掌心的颤抖,起身随李行季一道出了屋子。
  乘着月色回到居所,燕拘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正要开口询问,耐不住八卦心的李行季却先道:
  “诶,你怎么都不问那个寻筝跟我哥是什么关系啊。”
  勉强露出个笑,燕拘道:
  “我不问你就不说了?”
  “当然不!”李行季拉着燕拘坐在廊下找了个风大的好地方,吹着冷风聊着天,“我也是今天才听我哥副将说的,你别说出去。”
  “好。”燕拘点头。
  “是这么的,我哥他当年有个大哥,在战场上照拂他挺多回的,不过战乱的时候有些事情就那么说不准,那个大哥战死沙场,我哥他整理人书信的时候发现他这大哥还有一个儿子尚在人世。”
  “寻筝?”
  “对,就是他。”李行季道,“不过当时我哥没找着,后来也是巧,三月不是发大水吗,寻筝他娘跟着个富商逃命,后来那富商死了,他娘就被辗转又卖回了花楼,寻筝也就来了洛阳,终于让我哥给找着了。”
  “花楼?”燕拘愣了。
  “对啊,你没去过?”李行季露出个诡秘的笑容,“燕拘,你也太……乖了吧,那种地方,怎么都得偷偷去瞧两回啊!”
  “去你的,说正经事。”燕拘踹他一脚,“寻筝他娘怎么了?”
  “那个啊,寻筝她娘是个胡女,后来被卖到淮南,这么说来跟那位大哥也是同乡,据说是他们那地方的头牌,后来被富商赎了出去,本说收作妾室,也是命不好,又被卖回去了,还连带寻筝也一起入了奴籍,现在我哥可头疼着呢,想把寻筝买下来,那花楼鸨子死活不让,说寻筝以后是她楼里的摇钱树,价格谈了好几回,每回都变,也真是吃了豹子心了,就是咬准我哥舍不下这份情,贪得不行。”
  燕拘沉默了一会儿,绞着手,低声问道:
  “那…鸨子,要价多少?”
  李行季一听就把眼睁圆了,他瞧着坐在旁边的好友,惊道:
  “不是吧燕拘,你还想给寻筝赎身啊,你莫不是傻了吧,图个啥啊?”
  燕拘没说话。
  他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没法回答李行季。
  可是等好友离开,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便会想到那俯瞰洛阳城的壮丽奇景,以及少年在巷道间朝他露出的那个笑来。
  洁净得不可方物。
  初次见面时,他捧着粥去送给蹲在墙角的少年,却在看清那惊艳容颜时惊得险些端不住碗,少年却及时出手将碗接住,哑着嗓子冲他道了声谢。
  “不太甜。”
  少年把空碗递给他的时候,很中肯地评价道。
  “那我明日给你带糕点来?”
  他鬼使神差地许了这么一句话。
  那时候少年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海蓝色的眼底是深藏在不语面孔下的困惑,现在想起,燕拘自己也觉得这询问突兀得厉害,但偏偏他就这么说了,少年也并未拒绝。
  虽说,也没有答应。
  将腰间的玉佩放在唇畔,燕拘躺在榻上,想着少年沉睡的侧脸和那截雪白的腰肢,忍不住伸出舌尖在光滑的玉面上浅浅一舔。
  冰凉,细腻。
  寻筝的肌肤,尝起来是不是也像这块玉石一样?
  恍惚想着,燕拘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将玉佩摔在床上,惊得整个人刷地一下坐了起来。
  天呐,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总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
  燕拘头疼得捂住自己的额角,细细□□片刻,他爬下了榻,从武器架上取出陌刀就到院子里将苍雪刀练了一遍。
  直练到月上中天,精疲力竭,他才将陌刀插在土里,撑着刀柄大口喘气,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终于是将心底那些繁杂的悸动压了下去。
  寻筝就这么在府里住下,李客剑去楼里以外带奴婢出游的价格买了寻筝三十天,燕拘当时也在,他首次进这种风月场所,里面残留的胭脂水粉味比外面更浓郁,好在是趁着白日来的,他瞧着桌上收拾起来的牌令,骰子,搭在楼中的花台,到处缠着的彩布与遍地放置的花灯,即便没有看过,也能想象得出来,这里到了晚上,该是什么个群魔乱舞的场面。
  至于寻筝的娘,他虽有心见面,李客剑也称要同她谈谈,老鸨却推说白鹤娘子身体不适——白鹤,是那女人在这楼中的艺名。
  是可惜了这名字,燕拘想着,寻筝落到如今这个局面,与这位白鹤娘子的不作为逃不了干系。
  “寻筝,喝药啦。”
  李行季向来是嘴快于脑子,他空落着个手走进来几下蹦到躺着的丐帮身边把人扶起来,后头跟着真正端药的燕拘,待丐帮靠着高枕坐稳,燕拘便把药端来,挤开凑在旁边的李行季,看着丐帮把药喝下去,随后从怀中掏出冰糖来,亲自喂给对方。
  其实连同把人扶起来到喂药喂糖,燕拘都想亲自动手,偏偏李行季就跟拿到新玩具似的黏上了寻筝,人家到哪儿都巴巴跟着,明明先前还叫花子叫花子地叫着,转头就忘了,没皮没脸得很。
  少年的肤色因气血不足的缘故变得有些苍白,唇淡淡抿着,不过腹部的伤已经拆线,可以时常下榻走动,李行季是个闲不住的,他哥不让他带着寻筝去疯玩,他自己就想办法去找其它天策小哥借了骰子在屋子里玩,燕拘最开始是不肯的,他兄长说过,营里严禁狎玩声乐之物,何况他也怕寻筝被李行季带坏。
  结果李行季硬说天策府不是营里,何况寻筝又不能动,一天天的待在这里多无聊,就玩两把,保证不让他哥发现。燕拘瞧着寻筝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想想就勉强同意了。
  等三人玩了整整十轮,燕拘和李行季各有输赢,倒是寻筝,竟然是一把都没输过——这可不得了,李行季的斗志一下就上来了,非要赢寻筝不可,天天缠着他磨骰子。
  今日也不例外。
  玩了没多久,寻筝看上去有些乏了,他刚喝完药总要睡会儿,燕拘细心,伸手就拉住又要开局的好友,走几步把寻筝扶起来,等见人闭眼睡着了,这才推着李行季的背轻手轻脚地出了药味满溢的屋子。
  “啧,这寻筝还真是……看来要赢他只能用那招了。”李行季一出来就拉住了燕拘,严肃道,“燕拘,到了你该出场的时候了!”
  燕拘端着药碗,哭笑不得:
  “都什么跟什么,要琢磨你自己琢磨去,赢了寻筝你能讨得什么好,这么卖力。”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李行季边走边道,“寻筝可说过,要是我赢他一次,他就答应我个事,什么事都行!”
  这下燕拘把脚步顿住了,玄甲少年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里的碗,略有些认真地盯了大大咧咧的好友一眼,看似不在意地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约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李行季丝毫没察觉到苍云那点小心思,随口道,“嗳,燕拘你这回真得帮我,我可是听说寻筝跟着他娘在楼里学过舞的。”
  “……所以?”燕拘挑眉。
  李行季却忽然不说了,警惕得四处望了望,拉着燕拘就往自己屋子里跑,神秘兮兮地道:
  “别说话,带你看个东西。”
  燕拘抱胸靠在窗边,有些头疼地看着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李行季,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虽说不完全是自愿……根本就是因为这小子自顾自地拉着他就过来了。
  “找到了。”
  燕拘见李行季从衣箱里抱出堆红色的布料,正奇怪这人要干嘛,便见李行季小心地将那布料往毯子上一抖,丝滑的绯红便如团灼热的火焰般从上悠悠落了下来,摊在地面的那瞬间,便能看清大团大团的牡丹团簇勾勒出点翠的细腻纹路,在窗外投进来的光照下显出富丽的姿态——燕拘最初是惊诧于这件衣服的华丽,随即便惊怒地发现这是件女人的衣服!
  “李行季,你…你竟然在屋子里藏女人的衣服!”
  “嘘,嘘嘘嘘!”李行季连忙冲过来捂住燕拘的嘴,咬牙切齿道,“这不是女人的衣服,这他妈是舞衣!”
  “舞衣不还是女人的衣服吗,你……你,要是你兄长知道了,准得气死。”燕拘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妈的燕拘,你就这点特没劲。”李行季比他更恨铁不成钢,“动动你的小脑袋想想,小爷这舞衣又不是自己穿的,你着急个什么劲,这衣服是给寻筝准备的!”
  “你说什么?!”燕拘瞪圆杏眼,猛地抓住面前这人的衣领,整个眉头都皱起来,竟是难得的要发火,“李行季你他娘的什么意思,你——”
  “打住打住,你想哪儿去了。”李行季把苍云的手使劲掰开,“这不就是赌约吗,寻筝都没介意你着急什么啊,嗨,你别跟我说你不想看他穿这个。”
  “不想。”燕拘满脑子都是寻筝为难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就开了口,“赌约是赌约,你不能借着赌约去羞辱人家。”
  “这怎么就是羞辱了我的爷?”李行季冲着燕拘直翻白眼,“实话跟你说吧,我当时就跟寻筝提了,他自己答应的,还说要是我能准备得齐东西,他唱几折都行。”
  燕拘的手劲一下松下来,他犹豫了片刻,迟疑道:
  “他真这么说?”
  “那还能有假,小的骗谁都不敢骗您燕爷呐。”三下两下把衣领理好,李行季蹲下去小心抚平舞衣的褶皱,“我跟你说,这些东西我费好大劲弄来的,可不能浪费了,这女人用的东西还真是麻烦。”
  “麻烦?”
  “可不是。”
  李行季站起来叉了会儿腰,跨过舞衣又翻出几个精致的妆匣,像炫耀战利品似的冲燕拘展示里边的东西。
  “你瞧瞧,什么簪子胭脂耳环,我都弄来了,噢,还有把扇子。”
  燕拘对这小子的搜集能力可算是服气,但又忍不住问道: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哪儿弄来的?”
  “什么路子都有,我娘和我嫂子贡献了不少。”李行季收拾着那些钗钗环环,拨出一溜的碎响,“不过这舞衣我是跟成衣坊的人借的,过几日就得还,时间不等人啊燕兄弟,你就说吧,帮不帮这个忙?”
  蹲下去轻轻翻着手下光滑的布料,燕拘沉默片刻后道:
  “怎么帮?”
  “这个容易,你到时候听我的。”天策对着阳光吹了吹金簪上珠宝的尘灰,稚气尚存的少年脸上透出股得意劲,“这回准叫他乖乖把舞跳了。”
  手掌抚过衣裳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精细纹路,燕拘低着头,初阳投在他的肩背上,但那双向来涌动着温柔光芒的杏眼,却在此刻,完全遮挡进了旁人瞧不见的深邃阴影之中。
  “嗯。”
  少年苍云低应,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寻筝能穿上这套衣裳,应是……很美吧。
  低矮的窗户支开一半散去药气,细小的风从外边溜进来,顺着甲胄间细小的缝隙,稍稍抚平两个少年脊背上稍稍攀起的汗意。
  唯有那两指捏着茶碗喝茶的丐帮依旧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蓝衣袍,手里一盅骰子玩得灵活,动作漂亮得让人看不过来,忽而银甲少年喊道:
  “停,我知道了。”
  那木盅稳稳扣在桌上,寻筝朝银甲少年看过去。
  “我吃六点。”少年说。
  那玄甲少年没那么急切,思忖片刻后道:
  “我吃五点。”
  丐帮像意识到什么似地往玄甲少年的方向望了望,那人却抬起头来平静与他对视,仿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感到意外,还露出个温和的笑来:
  “怎么了?”
  “还能有什么,寻筝,你输了!”李行季向来性急,伸手掀开木盅就高兴得要跳起来,“燕拘你快看,我们吃中了!”
  这回他们玩的是吃点,两个骰子加起来的面最大点是十二,每人报一个点数表示自己吃的点,庄家不能先吃,其余两人不能吃一样的点数,输赢计算,两人吃的点数加在一起超过庄家摇出来的点数就算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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