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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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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地听着,原本空空荡荡的内心被一丝一缕的期待填满,缠绕成似茧般的金丝,绕成一团团发着淡光的柔软。
啪嗒啪嗒。
啪嗒。
少年宽大的衣袖上被打湿好一大片,垂着的眼睫上悬着未曾擦干净的水珠,在眨眼的瞬间,燕子规觉得眼前忽得绽开千万朵白苞粉淀的桃花,神思都恍惚起来。
这张白净清秀的脸与先前肮脏沉闷的容颜有天差地远之别,有些病弱的眉色很淡,似雾似水,黑眸在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纯粹,通透如水做的黑琉璃,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由于哮喘的缘故,习惯性用嘴呼吸。
燕子规眨了眨眼,随后朝少年招了招手。
灰灰有些不安地走了过去,苍云没做什么,只将包子递给他,要他吃完。
两人安安静静把包子啃完,天色已晚,灰灰照常把火生起来,随后按照往常的习惯,蜷缩在燕子规身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用牙齿配合着劲力把手甲轻轻解下,常年握刀的粗糙手指轻轻抚上少年细腻柔软的肌肤,自唇线,浅浅勾勒到眼角,最后却停留在因洗净了脸庞却使得淤色更为明显的伤口上。
燕子规眸色阴沉,吃力地倾下身体,在少年淡青的淤色上落下一吻。
灰灰近来发现燕子军爷的伤势有好转的迹象。
原本这人捡回来的时候,就是一副了无生趣打算等死的样子,最近却忽然愿意开始慢慢活动那些受伤的地方,好像是接受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的现实,终于打算好好养起来了。
灰灰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他今日在路口求了几个碎铜板,虽然色有些杂,但到底换个饼是足够了,燕子让他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把真容露出来,这些日子他也就还继续抹着烟灰遮掩着,他知道燕子的意思,若以往倒也还好,如今这乱得要命的世道,他这张脸有多招麻烦,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不过这雨着实大了些,他现在每日回去都会把脸洗干净,故此现在脸上的烟灰只做遮掩用,水一冲就化,不似以前,就算再淋雨也冲不走那些垢在脸上的泥巴。
正愁着雨何时才停,灰灰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嬉笑声,下流,恶心,而且还混杂着含含糊糊或者异常露骨的香艳笑话,正往他的方向靠近。
少年敛下眼眸,竟然不打算再躲雨,径自兜着怀里的铜板就往雨幕里冲,想尽量避开那些麻烦的事情。
却不料身后传来道尖利的嗓,揪住了什么好玩具似地大喊道:
“快看,那不是拉裤裆做生意的小叫花子吗?”
“跑什么啊,追!”
噼里啪啦的踏雨巨响让灰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灵活地在巷子里左钻右逃,然而那群流氓同他一样早就将小镇上的每条巷道都摸得一清二楚,待他好不容易出了小镇,便叫人给按在了泥水当中。
“跑什么呀,你这个小叫花……”
头发被人抓着提起来,围上来的流氓在看到丐帮那张被雨水冲开的俊秀脸庞之后,不由得都愣住了。
这个灰灰他们是知道的,原来就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长得瘦瘦弱弱好欺负,他们见着了便会抓住戏弄一番,反正灰灰打不过他们,又不怎么反抗。
却是没料到,这个小丐帮被雨水一冲,竟然有这样干净的姿色,比镇上那些站街揽生意的女人看着还要顺眼许多。
眼见着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劲,灰灰趁着抓他那人放松警惕的瞬间,猛地抓了把地上的泥摔在对方脸上,一骨碌爬起来就拼命往荒庙的方向跑去,连自己有哮喘这回事都彻底忘了。
“娘希匹的居然敢逃!”
“抓住他,妈的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与这几人的身影,一并消失在雨幕当中。
发亮的陌刀上,鲜血尚有余温。
喘到发抖的急促气息,与“嗬嗬”发响的将死之音连在一起。
勾勒出金色花纹的铁靴踩断了那嘈杂的“嗬嗬”,徒余骤然放大的雨声,和少年急喘到忍不住细细哀鸣的哭腔,以及血滴在石板上的碎响。
燕子规仍旧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最初他听到荒庙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少年的呼唤。
灰灰有哮喘,超负荷的运动已经让他很难发声,因此直到快靠近荒庙的时候,燕子规才听到第二次喊声。
这次清晰很多,凄厉得隔着雨幕直穿耳膜。
“燕子,燕子!”
“快跑!”
他那时候已经拖着伤腿扶着墙壁走到了佛像之后,在就要绕过祠台的时候,他眼看着少年猛地被人扑到地上,随后一群人冲进来,嬉笑着说着肮脏下流的话,摁住少年就开始撕那脆弱的衣服,竟然是径自无视了站在祠台后的他,正大光明地作恶。
燕子规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里的陌刀。
最先死的,是那个蹲在旁边扯住少年的手往自己腿间放的男人,一柄突如其来的陌刀贯胸而过,他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沾满了自己的血。
当穿着玄甲的苍云拼着腿上裂开的伤口不顾的时候,此时此刻,在这个荒庙里作恶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被利刃惩罚的命运。
第二个,是骑在少年身上狞笑着奚落他的男人,在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时候,忽然飞了出去,并看见自己没有头的身体倒在了少年身上,那把锋利的大刀厌恶地将他的身体挑开。而原本按着少年腿的同伴似乎已经反应过来,视线尽头陷落的余光,是刀刃劈开肩膀往下撕扯的血腥画面。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最后一个,在即将逃出荒庙的时候,被陌刀狠狠钉死在门槛上,彻底失去了生机。
少年撕扯开的衣衫如破布般散落在地,敞开被雨水冲净的白皙胸膛,被扒下的裤子已经扯得无法蔽体,红白的鲜艳纹路在□□的肌肤上勾勒出细腻的纹角,在半遮半掩的黑色布料之中,显出种颓废到令人心惊的诱惑。
朦胧的视线当中,灰灰看到转过来的燕子的半张脸上,全是还未擦干的喷溅状鲜血,正缓慢地向下流动。
他现在头重脚轻,只想呼吸到更多的新鲜空气。
燕子规拖着那条勉强还能动的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倒在地上的少年走去,崩裂的伤口中渗出的血,自铁靴中缓慢涌出,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走到少年旁边,蹲下去,伸手去摸少年脸上被溅到的血,随后摸到了柔软的脖子,有棱角的锁骨,和白皙得不停起伏的胸膛。
全是血。
很脏。
他将手臂穿过少年无力的腋下,半搂着在怀中,蹒跚着把少年带出那座充满腥臭味的血色荒庙,走入雨幕当中。
泼头的雨拼命往下浇,燕子规让少年面对着自己,伸手把人的腰扶住,脱掉少年仅剩的裤子,在雨水中,就着这具□□而坦荡的身体,快速而认真地为他擦洗了起来。
血被丝丝缕缕地冲走,少年的喘息和低泣听上去格外有吸引力,燕子规却只是闷头让人半倚在自己肩头,蹲下去给人擦腿擦脚,从上洗到下,终于把少年整个人洗出了原色来。
“燕子…燕子……”
少年在冰冷的雨水中发着抖,他紧紧抓住面前这人的玄甲,试探着去摸他腰间的锁扣,喘息着道,“你也洗洗吧,你也洗洗吧……”
燕子规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弯下腰去把少年抱起,单臂托着他雪白的屁股,少年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燕子规任由雨水淋着,带着已经彻底洗干净的少年回了荒庙。
掠过地上死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燕子规将湿漉漉的少年安置在草垛上,转身去处理那些尸体,少年拉住他的手,要跟他一起去。
苍云的白色冠尾已经被打湿得垂在左肩上,黑色的短发和刘海被他一把往后捋了上去,露出带着细细疤痕的额头,那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冷,有点凉,有种说不明的意味。
灰灰再度被男人抱回了草垛上,苍云用冰凉的刀背拍拍他的大腿根部,示意他双腿打开,灰灰乖乖听话,正有些茫然,这柄陌刀便“铮”地一下钉在他岔开双腿间的空档处,直接将他逼在刀刃和墙壁之间,几乎动弹不得。
燕子规轻描淡写地在少年面前卸下自己上身的玄甲,严密的盔甲把雨水都滤了下去,苍云将干燥的黑色里衣利落脱下,露出健硕的胸膛和缠满绷带的手臂,随后在少年错愕的视线当中,他将自己还带着体温的里衣把少年牢牢裹了起来。
沉重的裙甲也被褪下,只着一条黑色长裤的男人不再理会少年细弱的挣扎,径自绕过佛像,蹒跚着走到前方的修罗场,独自打扫这些零碎的尸体。
燕子规想,这算什么。
没什么需要遮掩的,灰灰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那些脏乱的事情。
交给他就好了。
苍云提着一只瘦弱的兔子回来的时候,灰灰张大了眼睛。
他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想过去山上猎些野味,可是这年头活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精,陷阱里几乎抓不到什么东西,不过要是往里走些,或许是能猎到的。
但是往里走,有很大的几率遇见野兽。
入秋的时候,找不到食物的狼会下山在附近晃荡,他武功底子不扎实,抓小动物还好,徒手杀狼却是做不到的。
苍云把好像晕过去的兔子用藤结绑上,结果一松手,那兔子就剧烈挣扎起来,奈何藤结绑的牢靠,兔子挣扎没多久也就没了气力,又默默倒在一旁开始装死。
灰灰坐在苍云身边,里衣的用料很好,不磨皮肤,穿着也很保暖,燃烧的火焰带起融融暖意,他悄悄地偷瞧着对方利落给兔子去皮放血的高大背影,心底涌起稳定且泛着丝丝喜悦的安全感。
好像只要这人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庙里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燕子规把烤好的兔子塞进不停咽口水的灰灰怀里,自己提着兔皮绕去佛像后把靴子脱下来,随后撩起裤管,把已经浸满鲜血的绷带一点点拆下。
深可见骨的箭伤从小腿肚子上显露出来,原本勉强合上的裂口已经再次张开,血慢慢往外流,苍云冷静地把兔子毛从皮上薅下来,轻轻地往裂口里填。
这条腿估计是废了,但废了就废了,血却不能再任它往外流,不然过了今晚,又得虚弱下去。
用绷带把填好的兔毛勒住,燕子规抬头,瞧见灰灰正在祠台外举着烤兔子愣愣望着他,走了几步又绕进里面来,轻轻问道:
“燕子,你肩膀上的伤……”
用手摸了下肩膀厚厚的绷带,燕子规摇了摇头,示意不严重,却不料少年忽然挤进他双腿间,燕子规下意识把瘦瘦小小的人用腿夹稳了,嘴里就被喂了口兔肉。
烤得不算好,肉有些老。
少年生得不高,一坐一站,他还要比少年高出半个脑袋去,不得不低头跟少年分食兔肉,两人吃得很沉默,没什么话可聊,唯有彼此湿暖的呼吸偶尔随经扫在眼眸下,换来心照不宣的一阵轻颤。
雨势小了。
燕子规把骨头收好,这些他明日可以用作饵食去勾更大的猎物。
火堆又从外边移到了里边,少年仰躺在他身边,直直地看着头顶的横梁,而他已感觉有些疲惫,甚至久违地觉得有些发冷。
在窸窸窣窣的微小响动中,带着活人体温的瘦弱躯体忽然很轻地拥住了他□□着的上身。
燕子规半闭着眼,看上去仍旧是平静的。
冰冷的手掌也被一双暖暖的小手拉住,摩挲着牵引进一个被布料与肉体包裹进的地方,细腻光滑,是少年的胸膛。
燕子规没把手抽出来。
放在那里,的确很舒服。
他朦朦胧胧地想着一些事,又忽然清醒过来,稍微侧身把少年拖到他臂弯之间,肌肤相亲的热力远比火焰要宜人得多,少年有些吃惊,却还抱着他的手臂。
两人依偎片刻,仿佛互相终于都觉得安心了一样,少年柔软的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随他一道沉沉睡了过去。
自从杀了那几个小流氓以后,灰灰就没再去过荒庙山门以外的地方。
燕子规不让他出去,两人的分工调转过来,他负责看家,燕子规出去觅食。
灰灰其实很担心苍云的那条腿,他看过伤口,很严重,基本上已经动不了,但苍云却好像根本当那条腿不存在似的,面不改色地就着伤腿上山,每日傍晚按时回来。
灰灰没什么事做,他把原本用来接水的盾牌洗干净立在门口,花了几天时间把后堂放着的鱼缸清理出来,用绳子缠了洞,倾斜着,直接替了盾牌的功能。
少年撑着下巴坐在屋檐下,看着飘下来的细细的小雨,葡萄似的眼被照得发亮,他想。
两个人的话,熬过这个雨季应当不成问题吧。
小小的祈愿,如萤火般在少年的指尖绽放。
时远时近的狼嚎声将陷在睡梦中的少年惊醒,灰灰从冰凉的草垛上醒来,惊慌地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而燕子规还没回来。
他一骨碌从草垛上爬起来,想要去庙外看看,却忽然发现门外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的方向慢慢移动,还带着属于野兽咕噜咕噜的威胁声。
从脊背渗出透骨的寒意,少年蹲下去,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一根破旧的竹棍。
绿色的眼在黑暗中如炬火般探照,凶残的獠牙在雨夜中泛出森冷的光。
是狼。
“嗷——”
嗅到血腥味的兴奋狼嚎声在荒庙的夜空下响彻。
他是匆忙赶回来的,发梢都滴着血。
遇到几个下山探情况的劫匪,他腿伤不便,与之缠斗了许久才脱身,好在对方情况也没比他好多少,勉强又杀又逃地回来了。
燕子规打算带着灰灰逃了。
他在镇上藏了一匹马,这几天已经喂好,不挑日子,今夜就跑。
带着灰灰去温暖潮湿的南方,找一个荒芜僻静的地方停驻下来。
然后养伤……再然后……
燕子规还没想好。
不过不急的,日子还长。
可以慢慢去想。
嘴边尝到腥烈的味道,山门大开,借着黑暗中微小的反光,能够看清野兽在泥地上踏过的足印。
浑身流淌的血液骤然沸腾,又刷地冷却。
脑部发麻,缺氧。
是狼。
山上找不到吃的,下山吃人了。
灰灰呢?
辨认出少年木屐的痕迹,苍云伸手拿起门口的盾,握着沾满血迹的陌刀就朝细雨中残留下来的足印朝深山中追去。
追了没多久,他找到一只跑掉的木屐。
他想喊,嘶哑的发出呜呜的动静。
却一点叫喊都听不到。
燕子规从未似此刻这般憎恨过自己喑哑的声喉。
他冲进枝叶繁茂的山林当中,疯了一样用陌刀开路,在飞溅的枝叶间艰难前行,任由那早已没知觉的伤腿逐渐往上攀起一星一点钻了骨的疼痛。
很快,他在被雨水汇成的潺潺溪水边找到了第二只陷入泥中的木屐。
少年还在这里摔过,留下一点深褐色的,混着血迹的泥土。
痕迹很新,雨水都还没完全冲刷掉。
燕子规心底有团火刷地一下烧起来,他知道自己没完全来晚,少年应该还在逃,而且就差了一步。
他顺着泥蹚过去,在焦急中想要呼喊少年的名字,却迟迟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着急得要疯掉。
终于,等他闯出林子之后,少年遗留下来的线索,就这样断在了一小块湿滑的空地上。
燕子规受不住了。
他气喘如牛,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借着林间的反光四处搜寻,却一无所获。
但他不能停,因为少年也还在逃。
忽然他听到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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