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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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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云的嗓音忽然低落下来,他伸手拽住了丐帮的手腕:
  “你不会对我说谎,所以我才喜欢你。”他将对方再度颤抖起来的身体拉进怀里,很轻地重复,“你又乖又听话才会讨人喜欢,只有这样我才会好好待你——你还记得吗?”
  江客行没有忘,一刻也没有,这些话被燕藏心重复在嘴边,早就像洗脑一样占满他整个思绪,他的困惑与恐惧在躯壳中挣扎,然而苍云却由不得他再反应了。
  “你怕血吗,不该啊。”燕藏心笑着,不再遮掩眼中露骨的恶意,“以前你不是很能杀吗,我使刀的招式还是你教的啊,不过你好像已经忘了……没事,我带你去前线,我教给你就好,你说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吐了,我很遗憾自己生得太迟从没看过,现在可以看了,嗯?”
  “不,不要……”江客行微小地挣动起来,肩背的伤被粗鲁夹住后疼得厉害,“你先放开我,藏心,你别乱来……”
  “对了,我差点忘了。”燕藏心将脚边沉重的玄盾拔起,毫无预兆地将丐帮推倒在地,“我还说过,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阿雪,我现在很不放心,前线刀剑无眼,你要是乱跑,我们或许就走散了,我也没法护你,所以,你先乖乖让我砸断一条腿,另一条腿可以欠着,如果我们都活着回去,我再来取。”
  “燕藏心,你是疯了吗?!”丐帮于惊怒中挣扎着往后退,却让面前这人猛地扯住脚踝拖了回去,“燕藏心!燕藏心你要做什么!我要是腿断了连逃都不能逃,要是有人杀我怎么办,要你护不了我怎么办!燕藏心,燕藏心你给老子停手!”
  “要是你死了,我就跟你死一块,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逃——”
  何等冷酷坚硬的话语,就如这个还未及冠却已有与年龄不符的嗜杀气质的苍云般让人恐惧。
  江客行仰躺在雪地里,他看着那玄盾的盾尖一闪,然后断骨的剧烈疼痛让他挣扎着惨叫起来,他被苍云从积雪中拉起来,扛到马背上又哭又喘,这人坐在他后面控着缰绳,搂着他的腰说出种种甜蜜又讨巧的话语,策马的动作却丝毫也未曾顾及到他被重盾砸断的腿伤,给这黎明前的夜晚平添上一分可口的残忍。
  燕藏心现在一定满意极了。
  脑子里被药物松动的碎片在疼痛的刺激下越发杂乱,江客行靠在身后这人初长成的宽厚胸膛中,迷迷糊糊地这么想着,然而除却疼痛以外,先前还恨得发狠的心神在陈旧记忆所带来的情感的冲击中,逐渐缥缈成空荡的漠然,与理所当然的——罪恶感。
  江客行印象里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杀人,却绝对是杀得最难受的一次。
  埋伏被证实并非单纯的埋伏,冬日来劫粮草的狼牙与奚人汇成斑驳的一股,想要把整个前锋营都给吞下,他们是循着血迹到的,燕藏心没驾马冲过去,这马承受不来两个人的重量,况且他也不擅长马上攻击,于是在杀了两个敌人以后,他将马藏好,背着江客行就顺着尸体往前寻。
  江客行在他肩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脸上偶尔泼上股暖热的东西,是血,腥得厉害,他本该害怕,却只感到难言的熟悉,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这种玄妙的感觉,直到燕藏心把他放下为止,都还尚能让人接受。
  燕藏心终于要兑现教他杀人的承诺,腿骨已经整个被敲成碎泥,江客行站不稳,燕藏心就从后面紧紧扶住他,随后让他拿着入手滑腻的陌刀,血已经把刀柄全部打湿,他们面前倒着个半死不活的苍云——但这不是苍云,是对面派来打算用于混进军营的探子,刚刚这人差点削掉江客行半边脑袋,现在被燕藏心断了手脚,已经离死不远。
  “杀吧,我一直在等这一刻。”湿润的呢喃缠在耳尖,暖热潮湿,“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我就知道……像你这种人,只要有点血就能兴奋起来,所以我才挑了这个人给你杀,普通的狼牙军你动起手来恐怕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客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满脸是泪,他望着面前这个身套玄甲的探子,瞧进这人眼底但求一死的心愿,面前就生出许多幻影,那个一直在梦中朝他微笑的苍云少年在他眼前晃动,最后分割成无数其它少年的模样,或笑或怒,或惊或惧,每个他都感觉似曾相识,却唯有一人,从眼前闪回过之后,就再也无法忘记。
  燕藏心……不,那是三年前的,十三岁的燕藏心。
  肤白长眼,面目青涩的害羞少年。
  “……”
  陌刀生生割开面前这人的胸腹,此刻操控他杀人的燕藏心,早就不是初见时候的单纯少年了,而是一个由他亲手改造出来的冷血怪物。
  江客行还是吐了。
  他的意识在疯狂撕扯一些东西,有另外一双冰冷厌世的眼睛在记忆中窥视着他,不友好,却在暗中保护着他的单纯,只可惜,现在被剥离罪恶后诞生的纯洁个性,已经被燕藏心彻底毁掉,只剩下挣扎着不肯离去的道德底线还在负隅顽抗。
  背后的支撑忽然消失,江客行跪伏在地上尽情地哭和吐,直到燕藏心毫不嫌弃地跪下来擦去他嘴角的秽物,铁寒的玄色手甲伸入尸体内脏中搅动,带出一捧红色的血液,毫无保留地浇在丐帮的脸上,涂抹出鲜红残酷的妖娆——江客行确定,在那个瞬间,他看见了苍云嘴角勾起的笑容。
  “啪。”
  带着劲风的巴掌将跪着的人扇得偏过头去,黎明的曙光即将升起,燕藏心抿着口角渗出的鲜血,看着面前这人陌生却又熟悉到惊人的冷漠神情,露出个遗憾又释然的微笑:
  “你回来啦。”
  燕藏心是江客行从战场上救回来的。
  江客行救过的人不少,尤其是少年,但这是他救过的第一个,从战场上救回来的苍云少年——起初他是想把这人的伤养好就送回去的,可是当少年能活动之后,那清秀的眉眼,受到恩惠时下意识露出的害羞神态,以及练刀时那种凛然正气的严肃,都让江客行改变了主意。
  江客行年轻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或许也不能用年轻来形容,准确地说是他少年的时候,他那时候还在太原,因为给军营里送东西认识了一个苍云少年,江客行觉得自己的性向原应是正常的,因为那时候他常带着这人去舞馆里看女人,直到后来有回一起洗了个澡,他被这人摁浴桶上告白了,那会子他也正纠结着这事,发觉两情相悦,这着实是个好事——可是等时间嗖嗖翻过两年以后,狼牙军破营掠杀,占领当时那人所在的营地,他知道消息之后心如刀绞,赶过去好险把人从尸堆里翻出来,当时那地方已经被狼牙占领,整个进入戒严状态,他们被追得像狗似地东躲西藏地活命,然而最后也还是没保住。
  那人为了掩护重伤在山洞里的他,自愿走出去,被狼牙带走,具体经历了什么江客行不知道,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刑场上,被拖出来以儆效尤的少年与其它同僚一道跪在腥味浓重的地上,刽子手站了一排——他们策划了一场劫囚,却仍旧迟了一步。
  三十二个苍云军,只救下四个,剩下的二十八个里,就有他心上人的尸骨。
  江客行是哭着拽着其中一人逃出刑场的,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能救离他最近的那个,最后一眼,那苍云少年朝他笑了一下,便被场内乱飞的箭雨射倒在地,再也没了呼吸。
  从那以后,江客行对女人再也没了兴趣,对男人也无甚感觉,可朝着那些肤白漂亮的少年,他便能提起兴致调笑一二,而若遇到模样羞涩,生得酷似那人的少年,江客行便只剩满心的悲切和占有。
  随着年龄的越发增大,他不再像年轻时候看到什么喜欢的少年就一定要捞到身边来,他对这世间的兴趣日渐下降,索性搬到雁门关之外的地方,以猎杀狼牙为乐,在他隐居的屋子里,狼牙军牌挂了满墙,密密麻麻,就如他这些年造下的杀孽与情债般洗不干净。
  江客行知道自己很脏,他做这些也不奢求谁来赞美,如果真有这样的心愿,也是希望能在午夜梦回时那苍云旧人朝他唤一句:你为我报仇,我很是开心——约莫这般的场景。
  他也曾想做个温厚纯良的人,可乱世从没给过他机会。
  他不是好人,燕藏心又着实跟那人太像了,不论是脸还是气质,简直像上天为了让他得偿所愿派给他的慰藉品一样,况且此人又不同于其它的少年,确实是苍云出身——因此他非得到不可,不论用何种手段。
  他已经多年没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所以这次就显得尤为不同。
  最初他试着用感情去牵系这个孩子,但燕藏心虽然害羞,却极为聪明,在发现他意图之后便对他生了警惕,不停地问他何时能出去——江客行这些年攒的为数不多的耐心全耗在这人身上,最终答得不耐烦,就索性找个借口把人锁在了地下室,先让人跑不掉再说。
  然而燕藏心却趁着他出去杀人的时候撬开门锁逃了,然而没逃多远就看到提着头颅回来的他,到底还是太小,上过战场却没见过世面,居然吓傻在原地,被他捉了回去。
  那次之后江客行就把少年用铁链子栓起来了,虽然栓起来,他也没怎么对方,给吃给喝给穿给用,尽量摆出副和解的友善态度,燕藏心也看似慢慢被他软化,花了半年时间,少年终于取得他的信任,解开铁链子的第三天,这人就带着衣服水和食物逃了出去——然而这次只不过是江客行的一次试探,少年的背叛很让他失望。
  这次他没有急着追,他在这地方隐居多年,什么风刮过来吹什么形状的雪他都了如指掌,就凭燕藏心扛的那些食物,想在这大寒的鬼天气里逃回雁门关,实在是天方夜谭,他甚至预计这孩子撑不过三日。
  燕藏心顺着旧战场残留的痕迹往下走,约莫是怀着希望的缘故,居然硬生生在第三日断了粮的情况下多走了两天,最后撑不住,冻僵在雪地里。
  江客行一直跟在后面,他这次虽然把人带了回去,却不再打算对燕藏心施展他有限的温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实在难喂熟,就凭那股暴风雪里追着痕迹多走两日的毅力,之后只要还有机会,就不会绝了逃跑的心思,而他已经不想再追来追去的费神——于是他把少年关在了封闭的暗室之中,用他刑讯狼牙军的方式去对燕藏心,他不要真心了,他只要服从。
  让一个人交出真心很难,但要一个人服从却很容易。
  暴力,重复,习惯,他把燕藏心关在暗室七天,这孩子被他领出来的时候已经哭得撕心裂肺,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们终于结束了表面上温情脉脉的假象,江客行不再用征求的语气跟少年商量任何事,他只会对少年下达命令,然后对方执行,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有惩罚——他像训练一只畜生一样训练燕藏心,他不在乎燕藏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毕竟他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绝不分离。
  江客行很满意,燕藏心终于学会听话了。
  燕藏心无法描述自己对江客行的感情是如何从感激,警惕,厌恶,憎恨,到依赖,服从,冀望,渴求的。
  那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过程。
  他第一次逃跑失败之后,他很害怕,他以为江客行会打他,可这人没有,丐帮虽然不擅长微笑,但却依旧对他很和善,甚至也愿意教他练刀,虽然是在被锁链铐住的情况下——他虽然渴望自由,但在这样长久的引导下,他也对江客行产生了一些感情,可是在逃走和留下之间,他仍旧选择了抛弃江客行,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结果显然并不那么美好。
  他心底一直怀揣着希望,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顺着冰原上的痕迹找到营地,然后跟熟悉的将士们拥抱在一起,回到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环境中——然而到极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一切有多残酷。
  死亡,饥饿,疾病,寒冷,野兽,他扛不过去,他走不动了。
  从暗室里醒来的时候,他还甚至有些庆幸被救了回来,当他听到暗室外的动静时,他以为江客行会进来,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只有一碗饭和菜静静摆在原地,他过去扒了一口,愣了很久——饭菜是冷的。
  自他被江客行救起之后,就算是偶尔两人因为争执丐帮怒得踢桌凳,也不会短了他一口热食,但现在,饭是冷的。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是的,发生了,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江客行不像军营里的长官,会用鞭子抽打下属的方式来进行惩罚——因为长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耗,他们有比打人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江客行有,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以至于他可以用最残酷最折磨人的方法来驯服他人,收为己用。
  暗室里,燕藏心可以活动的范围实在是太小了,大概就是站直身体走两步,这就是极限,完全的黑暗会模糊人的五感,燕藏心连焦灼地来回踱步都做不到,他咬着大拇指熬着时间,从庆幸到无聊到恐慌,再到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脆弱。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抛弃了,彻底遗忘在这个角落,然后悲惨地死去——直到碗被拉格外伸进来的手拿走,那只碗也是木制的,最初燕藏心不知道用意,后来他明白了。
  在他多次试图与江客行谈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时候。
  在他意识到没有江客行他很有可能活不下去的时候。
  在他跪在暗室里恳求江客行放他出去的时候。
  在他哭喊着愿意以一切代价来换江客行抱抱他的时候。
  有很多次他都想到了死亡,可他手里只有木碗。
  从那时候他开始感知到江客行的阴暗面,之后他所触及的一切,不是什么美好的新生活,而是江客行为他设计的,通往地狱的服从之路。
  他再次被这人栓上镣铐,四肢到脖颈,全被局限在一间房内,他仍旧像以前那样可以练刀看书甚至玩布偶,但那是江客行不在的时候,江客行如果回来,他就必须要服从这人下达的所有命令——其中也包括,满足江客行的欲望。
  第一次他坚决不同意,挣扎得差点被脖子上栓着的链子勒死,江客行很是扫兴,也没强迫他,而是把他一个人关在房间内整整半个月,三日才送一次水和饭。最后是燕藏心苦苦哀求江客行进来见他一面,江客行才勉为其难地开了条门缝,从门缝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毫无尊严跪在地上恳求的模样,伸了一只手进来,燕藏心至今都记得,他那时候快疯了,握住丐帮粗糙却温热的手又亲又蹭,就像条得到主人宽恕的狗,满心只剩下感激——被抑制住的仇恨在扭曲的爱意中融化成强烈的服从欲与独占欲,燕藏心从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已经活得不像个人了。
  江客行的残忍在于,他从不强迫,也不说狠话,他就这么远远地站着,看被囚禁的人自行敲断满身傲骨,然后踩碎那些仿佛不值一提的尊严,冷漠地瞧着脚边匍匐的人尽力取悦的动作,却永远不会给出多余的反应。
  首次跟这人做的时候,燕藏心生涩得厉害——江客行当时的脸色可想而知,俊朗的脸上立刻多出抹不耐烦的神情,吓得燕藏心立刻抱住面前这人,让对方再给他一次机会,最后勉勉强强还是成了,可江客行到底是一副失了兴趣的模样,之后接连几天都没来看他。
  他本来就被锁着,江客行不来的话,除了有饭吃以外,还是跟先前被惩罚时没什么区别,于是在江客行终于再次来见他的时候,燕藏心主动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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