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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鹤双形岁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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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净了?”林轻雪问道。
“绝对干净,”陆寻笑嘻嘻的在她的肩膀上一拍,“用马桶里的水洗的。”
林轻雪顿时尖叫起来。
“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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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服了你们香港人,老是拍这种换汤不换药的肥皂剧。看来当一天文化沙漠并不难,难的是像你们这样一当就五十年不变。”陆寻看着电视里正在搞笑的男女主角不屑的说。
林轻雪斜了他一眼道:“可我听说当年这种肥皂剧在大陆红透半边天,把你们这帮大圈仔迷得鸡飞狗跳的。难怪哥哥在《东邪西毒》里说,沙漠的那一边是另一片沙漠!”
“当年是当年,现在还有谁看香港片!”
“谁稀罕你们看了,反正你们看也只会看老翻!”
两人都不再说话,客厅里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只有陆寻沙沙的啃苹果声。
林轻雪突然拿起摇控器关了电视,转身对陆寻一脸认真的说:“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这么跑出来也不是办法,你回去好好跟你爸妈说说,他们应该会理解的。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嘛。”
“舔犊之情他们有,没有两万块而已。”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一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
“唉,你就那么想和安琪读同一所学校?”
陆寻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向天花板。过了一会他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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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寻回到家,出人意料,他妈居然十分支持他的决定,为此和他爸闹翻了天。最终他妈通过一个老同事的大姑妈的外甥的舅舅的邻居的干女儿——某个在时光中学任教的年青教师,八五八书房把赞助费减到了一万块,他爸这才答应掏这笔钱。陆寻至此彻底避免了成为“双失青年”——失恋和失学——的厄运。
陆寻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安琪,安琪只是以很平常的口气向他表示了祝贺。这令陆寻颇为失落,他原本以为她会和他一样为这来之不易的圆满结局狂喜,激动,流鼻涕,满地打滚,将坚持爱情理想的艰辛和成就咀嚼得淋漓尽致。但到头来,仿佛一切都成了他的独角戏。
陆寻又打了个电话给林轻雪,林轻雪以极其夸张的语气向他道贺,赞他吉人自有天相,一遇风云便化龙云云,陆寻为此豪情陡生,决定要用几科的分数连起来去买张彩票。末了,林轻雪还约他出来吃饭庆祝。
饭是在一个大排档吃的。陆寻一面吃一面大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之类感慨,林轻雪只是看着他含笑不语。
陆寻感慨完了,忽然想起老是自己说不太礼貌,便问道:“对了,你准备读哪所学校?”
“你猜。”
“别玩了,我对那些乡村高中,打工子弟学校又不熟。”
“你一定猜得到。”
“不会是时光中学吧?”
“对了,奖你吃块猪脑。”
看着林轻雪一脸笑意,陆寻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虽然一向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却也一向认为鬼推磨和买个重点高中读是两码事。
“我是英语特长生,只用交8000块赞助费。”林轻雪笑着说。
“这样都行?!那老子看了十几年春节晚会,算不算东北话特长生?”陆寻愤愤道。
“呵呵,年轻人,不服不行啊。老实说吧,我爸和时光中学的校长很熟,放我进去小事一桩。你的事要是搞不定,我都可以叫我爸帮你。”
“哇,难得林姑娘这么讲义气,事情都完了才开口。这一杯我敬你。”陆寻倒了一杯可乐,举起来一饮而尽。
林轻雪格格一笑,盯着他道:“怎么样,我们又要当同学了。作何感想?”
“除了‘造化弄人’四个字我还能说什么。”
两人相视大笑。陆寻心底虽然有些对社会不公的无奈,但更多的却是能继续与林轻雪朝夕相处的欣喜。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它植根在心底的某处,在她看向他的目光里一天天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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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是漫长而又无聊的。陆寻早已把所有虎鹤双形的招式都学完了,每次去李月河那儿都是在干扎马,倒立,掌上压之类粗活,令他深感自己与那些泡健身房的粗胚渐行渐近。他曾对叶红霜提起他拜师李月河的事,叶红霜显然对他叛出师门的举动不以为然,但对李月河的武功却赞不绝口,听说此人还会太极拳,并且和剑圣是师兄弟更是诧异不已。
“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叶红霜道。
“吊,问了也不会讲。但听他们谈到有一个师妹,肯定又是那种三角恋什么的。总之就是老土得很。”
“可你说剑圣骂你师父是‘小人’?”
“电视里那些情场败将哪个不是这样骂男主角?”
“恕我直言,你师父确实不像是正人君子。”
“我是拜师,又不是嫁人,要正人君子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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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草将所有光西武馆从光西大学手里收了回来,将之更名为“李氏武馆”,还一连在市里开了好几家新馆,许多市里的头头脑脑都过去剪彩,电视台也作了报导。
那天陆寻坐在电视机前,指着那个依旧丰神俊朗,却明显比往日瘦削的年轻人对父母说是自己朋友,结果因拿不出任何证据而惨遭耻笑。
爱丽丝时不时对他提起李香草,有时一脸甜蜜,有时一脸愤怒,有时面无表情。很显然,她和他的恋情有点像一个走样的童话:公主和王子终于能生活在了一起,却还会吵架,还会孤独,还会难过。
但幸好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字一直没有改变。
只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摇头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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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和监狱一样,对第一次进去的人来说都是新奇的,对陆寻也不例外。
时光中学虽是市内首屈一指的高中,但因各种特长生,自费生多如牛毛,学生素质也良莠不齐。开学第一天,开烈火战车上学者有之,扮金毛狮王上学者有之,不上学者有之,着实令陆寻大开眼界。
分班的时候他被分进了自费生啸聚的放牛班。安琪则毫不意外的进了优等班。林轻雪也凭借关系混了进去,以“特长生”的身份鸡立于鹤群。
陆寻对无法与安琪同班耿耿于怀,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肉体属于放牛班,灵魂却始终在优等班游荡:每到下课,他都找各种借口去找安琪,结果在那混得比在自己班还熟。
让陆寻不安的是,安琪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到哪里都会发光发热,于是很快就引来了一大堆爱捕益虫的坏孩子。
这些人中风头最劲的是一个叫陈潇洒的肥仔,此人竟然和安琪一样也来自上海,据说还是书香世家。他经常摇头晃脑的卖弄一些酸得不能再酸的诗文和从《十万个为什么》上看来的无聊知识,结果开学没几天就在同学中出了名——一些女生说他有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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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点,最近有人追安琪追得很紧哦。”林轻雪一边荡秋千一边对在旁边发呆的陆寻说。
“你是说陈潇洒那个狐臭男?安琪玩他而已,过两天冒出个口臭妹自然就和他臭味相投了。”陆寻不以为然的说。
“那是男人味。人家学习这么好,又是老乡,简直是天造地设。你看人家整天侬来侬去的。”
陆寻知道林轻雪说的是事实。陈潇洒经常恬不知耻的用上海话去勾引安琪,安琪也如干柴遇烈火般一点就着,每次都讲得天昏地暗方休,直视墙上那些被撕得只剩一个角的“请讲普通话,请写规范字”的标语如无物。
陆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猛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叫道:“谁敢撬我墙脚我就……我就……向老师告他状!”
林轻雪看了他一眼,停住秋千跳了下来,吐出句粤语:“正猪头。”
178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十个国庆节到了。
所有的中国人都将因这半个世纪被走过的伟大日子而得到七天的假期——那是上帝创造世界花的时间,从此以后,这个国度的人们一直用它来创造浮生中的幸福。
国庆第二天,安琪让陆寻和她去染发——她那一头红毛在入学前已因触犯校规而染成了黑色,如今这方面规定似有松动,她决定染回栗色打打擦边球。
他们去的是一家看上去颇为高级,名为“大妹头专卖”的发型屋,安琪似乎常来,一进去就有个理发师模样的长毛和她打招呼。她坐下后,长毛仔看见一旁的陆寻,又热情的道:
“帅哥,要不要把头发弄整齐一点,会更受女生欢迎哦。”
“不用了!我弄这么乱就是怕太多人爱上我!”
“真是条汉子!”
长毛仔于是不再理陆寻,开始替安琪染发。这时安琪掏出新买的手机和人煲起了电话粥——这玩意儿在九十年代初曾被称为大哥大,如此凶神恶煞的名字显是喻其进可通话聊天,退可当砖头拍人的神奇功用。当年一部大哥大身价上万,如今几千块便可买到,而且造型远为小巧可爱,故安琪这类败家女已是人手一支。
陆寻在发型屋的一角默默的坐着,安琪只顾打手机,似乎完全忘了有他这个人存在。他知道,她早已不复初中时那个命犯天杀孤星的少女——时光中学聚集了这座城市的精英和富家子弟,她棋逢对手,马上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被遗忘了的陆寻百无聊赖,只好东张西望打发时间。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旁边两个理发师身上。那两人正一边看足球一边给客人理发。其中一人支持的球队不停输球,那人也不停破口大骂,骂得性起便随手给客人几个耳光。不一会儿比赛结束,此人支持的球队惨败,他一怒之下不顾客人要理小平头的哀求为其理了一个木村拓哉头。陆寻看着那渐渐变成木村拓哉的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安琪终于弄完了头发,对陆寻道:“走吧。”
陆寻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走出去,忽然听见发型屋的人在背后小声议论:“现在的学生妹真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有跟班!”
那一刻,陆寻感到心在隐隐刺痛。
从发型屋出来,两人接着去附近新开的一家商城逛街。假日的大街上人潮汹涌,三山五岳的人马随处可见。两人拐进一个小巷买凉茶喝时,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个个头顶金毛,双耳穿环状如少数民族。与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身上穿的高中生校服。
安琪有些害怕,连忙往陆寻的身后躲。那些人正聊什么聊得兴起,看也没看两人便走了过去。
“好可怕。”安琪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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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有许多新鲜事物,黑社会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初中也有陈大龙这样的小流氓,但那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坏小孩。而黑社会则完全不同——那是一群坏小孩。
时光中学没有黑社会,但在附近的几所中学和中专里则多如牛毛。这些家伙各自起着一些从港片里学来的名字,一见面就大张旗鼓的喊出来吓人:“我是红星的!”“我是东猩的!”“我是黑龙会的!”“我是共青团的!”……
在这里面,黑龙会据说是最有势力的一个。它的成员不但有学生,还有许多地痞流氓和白粉仔,因此有关他们的传闻都十分恐怖骇人。
陆寻听说市里有一所中专,八成男生都入了黑龙会。剩下二成则在考核和培养阶段。
他还听说李小哲入了那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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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警察的都是相似的,混黑社会的却各有不同。
在这座城市,有许多年青人在港片的感召下,怀着对糜烂生活方式的憧憬投身到了帮派这个大家庭。结果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在香港当黑社会有钱发,在这里当黑社会却要交钱。
但青年人的理想从来都不容易被现实浇灭。作为自费古惑仔,他们依然很卖力的看场,很卖力的打架,很卖力的砍人……卖力得好像前程锦绣,卖力得好像真会有钱发一样。
每当看见这些人,陆寻就会悄悄吐出两个字: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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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一度很害怕那些到处打劫零钱,警察也不理的小流氓,但从某种程度来说,陆寻并不怕这些砍人为生的古惑仔。
首先,这些人身为犯罪分子却没有枪,往往提把西瓜刀就大喇喇的出门——因为不爱读书,这帮人对“落后就要挨打”之类历史教训根本毫无认识。
其次,陆寻自小随父亲出入警察局,目睹过不少古惑仔耀武扬威背后辛酸的一面:为抢5毛钱被人打到要花5000块住院;和别的古惑仔打架最后要报警叫警察来救;想去非礼小女孩结果被小女孩的家长非礼……
最重要的是:在面对犯罪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时,像所有软弱的,无助的,卑微的,善良的人们一样,陆寻始终相信一个过时得几乎成为迷信的道理:邪不胜正。
正义必将胜利,邪恶必将灭亡——这样美好而圆满的故事虽然已不常见,但它在我们的生命里或多或少都出现过。
在那些故事的开头,我们往往满是怀疑。不是感慨邪恶的强大,就是叹息正义的脆弱。
到了结尾,我们终于看见了正义的胜利,仍旧不免伤感:为何等待会那么漫长?
但我们不知道,其实正义也在等着我们。
从头到尾,等着我们相信它。
2000
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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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日子过得很快,时间像被压扁一样,一不小心就从指缝飘了过去。
学期过到一半的时候,陆寻发现安琪已开始有意无意的回避自己。最严重的一次,在楼梯口碰到时她竟然假装没看见他。这令陆寻又气又急,差点就打算理一个刺猬头,以这种自残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有人说她已经和陈潇洒交往,但据陆寻观察两人似乎也仅止于同乡之谊——这一结论很快就被林轻雪嘲笑为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无数次想拦住安琪,要她告诉他还喜欢他。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怕她对他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更想一把拦住陈潇洒,用虎鹤双形将其饱以老拳,再逼他认自己为大哥,然后以勾引同乡兼大嫂的罪名送交衙门浸猪笼。但他也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还没有疯。
于是陆寻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被人横刀夺爱是如此的痛苦。
竟比被人打还要痛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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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决定找人帮自己闯过这道情关。
林轻雪这种纸上谈兵的理论派是靠不住的,他想来想去觉得周围的人里堪称情场实干派的惟有爱丽丝一人,便屁颠屁颠的登门求教。
“找我干嘛?”他找到爱丽丝时此人正披着一条毛毯在家里看日剧《魔女的条件》,因看到一半被打搅而甚感不爽。
“爱老师,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求你帮我。”陆寻一进门便拜倒在地上说。
这时屏幕上的师生恋剧情正发展到□,高个女老师正牵着矮仔学生忘情的暴走。爱丽丝听陆寻这样叫她,不由警惕的望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我爱上了一个人。”
爱丽丝毫不犹豫的一摆手道:“我不喜欢比我小又比我矮的小鬼。”
“那关我什么事?”陆寻一头雾水道。
“你爱上的不是我么?”
“别自作多情了!”陆寻悻悻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边走边道:“人家诚心来请教……”
“好了好了,那算我错了。”爱丽丝忙叫住陆寻,误会一清,女人的八卦天性顿时令她好奇心大炽,“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你爱上的人是谁?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陆寻转过身来坐回原处,道:“我爱上的就是我的女朋友。”
爱丽丝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半晌道:“你的话这么后现代,我听不懂。”
“我爱上了我的女朋友,可她现在不爱我了。”陆寻伤心的道。
此时主题曲《First Love》忽然响起,屏幕上的女老师在一片煽情的气氛里用坚定的语气对矮仔学生说:“就让我们一起飞向幸福的国度吧!”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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