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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鹤双形岁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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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分?”

“这倒没有研究过。”

“告诉你,买过保险死了,重于泰山!没买保险就死,轻于鸿毛!”

这掷地有声的一席话一出口,楼梯上立刻传来了一阵掌声。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胖子正慢慢的走下来。

在陆寻见过的胖子中,眼前这位绝对是最令他难以忘记的一个——无他,惟“猥琐”二字:此人脸上架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脚踩人字拖鞋,身穿烂了几个洞的背心,裤档上插着一把扇子,手里还握着一本《觉后禅》。

“月河兄金玉良言,真是令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胖子在楼梯上朝李月河一拱手道。

李月河脸露喜色,连忙说:“不敢,莫兄可有买保险?”

“没买。”

“那何不就此帮衬小弟一份?”

“不必了,你看我这个体形,就知道轻于鸿毛乃我梦寐以求,买了你的保险岂不自毁前程?”这位姓莫的胖子笑嘻嘻道。

李月河这才知此人是消遣他,淡淡一笑:“莫兄又何必谦虚?尊体如此有趣,只要碰上饥荒,前程一定无可限量。”

最后下来的两个房客是外国人,他们没有理会众人,坐到角落的一张桌上自顾自点菜吃了。两人用英语高声谈笑,形骸可谓放浪之至。他们还不时转头打量爱丽丝,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香草皱了皱眉头,向王老头问起这二人。王老头告诉他,此二人一个叫阿汤,一个叫瑞秋,都是美国人,在此地住了有一段日子。整日价游山玩水,也没见干过什么正经事。

那个姓莫的胖子正坐在李香草旁边的桌子上,跟王老头点过菜后,便转身对众人笑嘻嘻道:“各位帅哥美女好,小弟莫未央,不知各位打哪来?”

“省城。”李香草淡淡道。

“来这可是为了旅游?”

“不来这旅游,难道来这叫鸡?”陆寻笑嘻嘻道,爱丽丝瞪了他一眼。

“来这叫鸡又有何不可?”莫未央朗声道,取出裤档上的扇子一展,上面书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半夜叫鸡”,笔锋苍劲有力,观者无不暗暗喝彩。

“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叫鸡。只可惜贵省皆是庸脂俗粉,此地尤为吓人。除了便宜,一无是处。”莫未央叹道。

“这位先生如此明目张胆的袒露自己□无耻的世界观,看来也是性情中人。”四眼明突然慢吞吞的说,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开口,适才旁人几乎都已忘了他的存在。

“哪里,小弟区区一个知识分子,只觉人生但求适意。若能十年一觉扬州梦,留取青楼薄幸名,此生愿足矣。”莫未央笑道。

叶红霜和李香草见此人外表虽猥琐,谈吐却不失风雅,不禁相顾点头微笑。李月河等人更是大声叫起好来。

其间旁边两位洋人的高声谈笑不断传来,极为可厌。许是因为闲极无聊,许是为了斗气,莫未央突然把扇子往手上一拍,道:“大家既来流光,自不可负其‘小江南’之雅。苏东坡《望江南》有云:诗酒趁年华。看各位小哥也是读过书的人,不如咱们来吟诗如何?”

“这个……酒席之间,也不知何种诗为佳。”叶红霜沉吟道。

“淫诗。”莫未央笑嘻嘻道。

爱丽丝差点没将嘴里的饭喷在对面的叶红霜脸上:有她在侧,这胖子竟敢公然提议吟淫诗!

她正欲发作,突然发现四眼明已经点头答应,叶红霜含笑不语,李香草则在喝茶,似对这一切不闻不问。

这时莫未央已涎着脸坐到了李香草身旁的凳子上,李月河也凑热闹坐了进来。眼见众人坐定,莫未央道:“现在咱们已经坐成了一个圈,由小弟起头,往左轮下去。轮到者念淫诗一首,念不出就罚酒一杯,大家觉得怎么样?”

“难得未央兄如此风雅,就这么办。”四眼明慢慢道,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爱丽丝越看越怒,待看向李香草和叶红霜,两人还是刚才那幅不置可否的样子。她银牙一咬,突然发狠一脚向叶红霜的脚踢去。只听咚一声,竟像踢到一块铁板,把她痛得哇的一声叫出来。

“怎么了?干嘛踢我?”叶红霜诧异道。

“我……”爱丽丝忍着痛,一时想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干脆一指陆寻,“其实我是想踢他。”

“踢我干嘛!”陆寻跳起来叫道。

“因为……因为你那个……太帅了。”

“原来是这样。”陆寻转怒为喜,坐下得意洋洋道,“怪不得最近出门无缘无故被打了三回。拳打脚踢的,嘿,还真看得起咱这张脸。”

倒好了酒,淫诗会正式开始。

“小弟先来现丑了,”莫未央清了清嗓子,开始摇头晃脑的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一首《寄扬州韩绰判官》吟罢,众皆喝彩。李月河笑道:“好一个‘玉人何处教吹箫’!这个调调还敢在桥上干,看来唐朝人挺大胆的呢。”

第二个轮到四眼明,他略一沉吟,道:“未央兄以杜牧之的诗起头,小弟且将另一首杜作续貂罢。”他顿了一顿,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他一吟罢,莫未央笑道:“此诗将亡国恨与□花这种高难度动作连系在一起,真可谓天马行空,妙笔生花。”

众人皆点头称是,击节而赞。

接下去是陆寻,他嚼了一口啤酒鱼,想了想,随即念出一首课本上学的杜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他一念罢,众人面面相觑,无人作声。莫未央沉吟道:“这明明是一首咏雨的诗,似乎与‘淫’字无甚关系。”

“谁说的?”陆寻笑道,“咏雨只是凡夫俗子的看法。我上课刚学到这首诗时就发现,其实此诗写的是一个淫贼趁一少女春情大发之机,夜潜深闺,与少女……嘿嘿。一句‘野径云俱黑’,形容少女之体态,“江船火独明”则写淫贼之凶器。‘晓看红湿处’者,则点明少女是第一次。”旁边众人闻言无不大声叫好。莫未央点头叹道:“淫者见淫,古人诚不欺我。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文学造诣,真可谓淫贱不在年高啊。”

陆寻的下一个是叶红霜,众人都看着他,猜想这个外表斯文的年轻人会念出什么惊天动地,淫人所不能淫的淫诗来。

只见叶红霜淡淡一笑,悠然念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莫未央一拍案,叹道:“妙哉!不是苏子这样的如掾巨笔,也写不出这般老夫少妻的千古绝唱。特别是其中一个‘压’字,真是用得气壮山河,可歌可泣!”

爱丽丝看着叶红霜,不满的撅起嘴。她虽不明白叶红霜念的诗的意思,但看众人的反应,显然也绝非良善。

她自知不能和这些人动武,便转而采取怀柔战术,悄悄写了张纸条递给叶红霜:

“你为什么要陪他们疯?”

叶红霜接过一看,脸露微笑,也在那张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递还给爱丽丝。

爱丽丝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还写淫诗!”她勃然大怒。

叶红霜的下家是李小哲。这个对诗词毫无研究的小孩嗫嚅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迸出一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企图用一个“床”字牵强附会蒙混过关。无奈被众人识破,指责他歪曲前人诗词,有辱斯文。最后逼得他哭着承认了错误,并立下回去后一定好好学习《唐诗三百首》的誓言。

为表达自己浪子回头的决心,李小哲拿起桌上一大碗酒张口就喝。

“你才十五岁就学人家喝这么大一碗酒?”爱丽丝见状斥道。

“是啊,年轻力壮的应该喝两碗嘛!”莫未央说着又给李小哲倒酒,倒到一半看见爱丽丝满脸杀气,一仰头自己喝了。

“下一个是谁?下一个……”陆寻说到一半张着嘴没说下去,因为他看见,李小哲身旁的下一个正是黑着脸盯着自己的爱丽丝。

“咳咳,看来是到我了……”坐在爱丽丝下家的李月河咳嗽了几声道。

“到我!”爱丽丝突然跳起来一拍桌子,“我也要念!”

众人闻言都吓了一跳,陆寻瞪大眼睛道:“你?”

“就是我!怎么样!”爱丽丝大声道,“你们念得,我为什么念不得?!”

莫未央笑嘻嘻道:“偏我们念得,你却念不得。”

爱丽丝哼了一声:“你们是耍流氓,我是正经念诗!”

“说到诗你更不能和我们比了,”陆寻得意洋洋道,“陆游是我的本家,我有个亲戚还叫作李大白。”

“我也曾在男厕题过大量诗作,”莫未央笑着道,“还被清洁工人抓住过两次。”

面对这两人如此辉煌的履历,爱丽丝竟毫无惧色,冷冷一笑道:“那算什么!我小学时得过班级诗朗诵比赛安慰奖!”

此言一出,饭厅内登时鸦雀无声。莫未央像泄光了气的皮球,低声道:

“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让我们一睹风采。”

爱丽丝哼了一声:“让我先想一想。”她一时冲动站起来,原本只打算闹场,根本没认真想过要念。而且她真正学过的古诗也就中学课本上的几首,一时半会哪挑得出一首切题的?正沉吟间,忽然瞥见叶红霜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爱丽丝,你女孩子家,不必勉强。”叶红霜笑道。

“叶红霜你……”她正要回嘴,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首诗来,当即笑道,“什么勉强,如果我念得出怎么办?”

“你若念得出,我便一口折了这坛酒。”叶红霜说着从桌底拿出一个写着“女儿红”的小坛。这酒其实是本地自酿的土酒,只是流光既担“小江南”之名,则无一物不与江南风物牵强附会。故此酒虽有“女儿红”之名奇書网,味道却与黄酒大相径庭,倒有点近于与白酒一路。除非是为了练醉拳,否则绝无人会干出一口折一坛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那你醉死了别怪我,”爱丽丝得意的一笑,“给我听好了: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众人实未想到这个洋妞也能吟上一首,登时掌声雷动。叶红霜听到“霜叶红”这三字心念一动,不禁莞尔。

“此诗淫名远扬,众口相传,如今连洋人都会念,实在是真金不怕火炼,肥肠不怕油煎。”莫未央抚掌叹到。

“女子无才便是德,爱小姐真是缺德。”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叶红霜微微一笑,单手将那坛酒一提,一仰头就往嘴里直灌下去。他抓酒坛的手毫不颤抖,酒便如清泉般汩汩流下,竟没有一滴溅出来。众人见他这般豪饮,都吓了一跳。连王老板,瑞秋和阿汤都在一旁看得膛目结舌。

没过多久,那一小坛酒即被喝得干干净净。众人看看那个兀自在地上打转的空酒坛,又看看脸不红气不喘直如没事儿人一样的叶红霜,心里均冒出一个念头:幸好不是我买单!

“你……你就不怕醉?”爱丽丝瞪大眼睛看着叶红霜。

“醉乡路稳宜频至,他处不堪行。”叶红霜淡淡一笑。

李月河接着念了一首杜工部的《客至》,一句“□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将气氛推至□。

至此,几乎所有人都念过了,除了一个——李香草。

此人从一开始就自斟自饮,一下子看天花板,一下子低头,一下子又偷看爱丽丝,状甚孤傲,似乎全不将眼前的淫诗会放在心上。

“李公子,到你了。”陆寻对兀自在倒酒的李香草说,“当然,你肯为大家作东,若是念不出来大家也不会为难你。呵呵,淫诗这东西,还是要肚里有点墨水的……”语气十分嚣张,刚说完就被爱丽丝踢了一脚。

李香草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盯着酒杯看了半晌,突然轻声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吟罢最后一句,转头看了爱丽丝一眼。

“好下流哦!”李小哲捂着眼睛叫道。

“虽是交流淫诗,但如此□下流之作,未免……”莫未央皱眉道。

“我听说上次有人当众念了这首诗,结果被警察带走,据说还处了宫刑!”陆寻惊恐的道。

众人众口一词谴责李香草的无耻下流之余,一致将此诗评为古今淫诗之霸主。

在众人的喧哗里,爱丽丝只是定定的看着李香草。

她并不完全明白那首诗的意思,只知道说的是爱。短暂而无果的爱。在此岸被忘记,到了彼岸才想起。

但忘记了一生的涉水而过,记住了一刹那的动情。关于爱,大约也没有别的形式能够如此华丽。

忽然间,她不敢再看他。她害怕彼此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真会把这一刻以同样的方式烙印在她的生命里。

114

众人诗兴已尽,又已吃饱喝足,便各自剔着牙齿散席。陆寻,李小哲和叶红霜打算去逛夜市,爱丽丝也被陆寻强拉入伙。她想叫李香草一起去,却发现他和四眼明,莫未央,李月河都已不见了踪影。

夜色已经降临,整条流光街上都挂满了古色古香的花灯。灯下是熙熙攘攘的五大洲男女,在浮世里美酒笙歌,流光飞舞。

爱丽丝换了一身白色旗袍,玲珑身段衬着四周那些用肥躯大战旗袍的白人妇女,显得份外的妩媚动人。她还买了一把写着“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逢君未嫁时”的绸扇,扇上画着一个清秀的少女,正流着眼泪把一头肥猪还给自己的恋人。

陆寻以两块钱的价格买了一把据说是唐伯虎用过的扇子,上面写着六如居士的一句诗:“头插花枝手把杯,听罢歌童看舞女。”旁边还歪歪扭扭的印着“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的印章。他得意的拿着扇子看了又看,扇了又扇,后来拿回班上炫耀时被指傻逼,皆因在市里用同样价钱可以买到印有赵薇头像的蒲扇。

叶红霜走在最后面,酒涌上来,两颊的红晕恍如这江南旖旎的夜色。他看着爱丽丝窈窕的背影,想起刚才她与李香草柔情暗涌的眼神,心里不禁泛起了和这夜色一样温柔的痛。

街边的花灯上都贴有灯谜,中英文皆有,吸引了智力高低不等的大批游人驻足。

“四弄未了。”陆寻走到一盏花灯前,看着灯谜念道,“打一古曲。”

“什么叫四弄?”李小哲含着手指问道。

“就是被人搞了四次。”陆寻肯定的说。

“这么惨烈?一定是那首《血染的风采》。”

“这是古曲么?”旁边的爱丽丝笑道。

“当然是了,上个月的流行歌都算是老歌了!”陆寻说着翻过那张灯谜来的背面看,上面写着:“《广陵散》。”

陆寻当即破口大骂出谜者胡编乱造,狗屁不通。

叶红霜在一旁摇头苦笑,他知道嵇康在弹奏《广陵散》绝唱前作过四支名曲,合称“四弄”。眼见这些灯谜写得如此古趣,他也走到一张灯谜前赏玩,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古今无解”,打金词里的一句。

“确实有胡编乱造的嫌疑。”爱丽丝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正皱着眉头看那张灯谜。

叶红霜脸沉思了一会,低声道:“胡编乱造倒未必,只是有些做作罢了。就算不看谜面,金词里出名的还不是元好问那一句。”他说着把灯谜翻过来,上面写着:“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流光街的尽头是一条江边的长廊,各类小吃酒水摊点摆成长龙,坐满了吃喝谈笑的各式人等。

四人一时找不到位子,见到有两人起身埋单,便走过去。谁知那两人并不让位,只是站在原地为抢着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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