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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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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第一日下来,飘香便卖了个开门红,之后几日亦是宾客盈门,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叶大掌柜一直悬着的心至此方算是落了一半回去,他总算能给太太和沈相公一个交代了!
  只是开张当日,季善与沈恒因裴太夫人的丧事,最终还是没有亲临飘香给叶大掌柜和大家伙儿捧场助威,——侯府正哭声震天的办丧事呢,他们却在另一边喜气洋洋的新店开张,易地而处,只怕换了季善与沈恒,心里也会不痛快,甚至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季善不看其他人,还得看裴二夫人和裴钦呢!
  因此权衡了一番,夫妻两个到底还是没有到场。
  但也正是因为夫妻两个没有到场,一些同行与地头蛇便眼红起飘香的好生意,地头蛇们也觉得飘香的人不懂事,竟不知道提前上供……只当飘香没有靠山,没过多久,便暗地里指使泼皮无赖上门找起飘香的麻烦来。
  可惜这回让他们踢到了铁板,先是让裴钦着人教训了一通,再让赵穆着人教了一回做人,这才知道原来飘香看起来虽不起眼,背后却实在有大靠山的,自此再不敢造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季善高兴飘香生意比预期的还要好些,也比预期的还要快就走上了正轨之余,因知道裴二夫人这阵子势必身心俱疲,是以隔日便会亲手做了清淡爽口的素菜,让焕生趁热送去阜阳侯府,悄悄儿给裴二夫人和裴钦找补一下。
  饶是如此,还没到裴太夫人的二七,裴二夫人依然累得倒下了。
  季善知道后,自是担心不已,更担心裴二夫人不是累倒的,而是因为别的原因,譬如就跟当初被裴太夫人砸破了头一样,才倒下的。
  犹豫再四,到底还是决定亲自去侯府看一趟裴二夫人,虽然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踏进那个地方半步,也只能盼着阜阳侯府能赶紧分家,裴二夫人能重新住到城外去了。
  可惜沈恒因公务繁忙,不方便再告假,这次实在不能陪她去了,季善只能带着杨柳和浚生,坐车一路去了阜阳侯府。
  所幸浚生如今也渐渐历练出来了,待季善的马车在离侯府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角落停下,便立时往侯府门上,托人帮他寻裴钦的小厮去了。
  如此不多一会儿,一身麻衣,腰间缠着白腰带,满脸掩饰不住疲色的裴钦便急匆匆寻了过来,“善善,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季善招呼他先上了车,才道:“不是说夫人病倒了吗,我实在放心不来,所以来看看,大后日我和相公就要搬家了,连日肯定都不得空,也就今日稍微得闲些,所以明知道不方便,我还是来了。”
  裴钦忙道:“怎么会不方便,善善你要回来,自是任何时候都方便的,母亲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指不定一高兴之下,病就好了呢?我已经着人安排去了,很快就带你进去见母亲啊。”
  季善点头应了,“给二哥添麻烦了。那夫人到底是怎么病倒了的,真的只是因为太累了吗?”
  裴钦当然知道季善何以会这么说,低声道:“母亲真是累着了,大伯母也没好到哪里去。因此番府里大办丧事,银子花得流水一样,今年田庄铺子的收益又还没到,府里公中账上的银子便渐渐有些支应不过来了。三叔四叔便说,要不先动用一些祖母留下的东西,等回头事情办完了,算账若有结余,再把动用的祖母的东西补上也就是了。”
  “可大伯和父亲都不肯,说祖母的任何东西暂时都不能动,得等送了祖母入土为安之后再说。三叔四叔便嚷嚷,说大伯和父亲定是想趁机把该转移的都转移了,回头好让他们两房什么都落不着;还说他们本来也没奢望过能得祖母留下的任何东西,就算那些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并不只是当年祖母的嫁妆,他们也从来没奢望过,问大伯和父亲何必要这样防着他们?他们生来就是庶子,该有的自知之明从来都有,大伯和父亲实在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再加上因为嫡庶之别,其实几房之间本来素日也多少有些龃龉,这些日子大家都是又忙又累,本来火气也大,不但下人之间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便是主子之间,也曾有过口角或是言语不痛快。三婶四婶便都忽然‘病倒’了,还拘了各自的女媳在各自床前‘侍疾’,如此少了好些人说,母亲和大伯母肩上的担子自然更重,可不就倒下了吗?母亲还好些,不是当家主母也不是宗妇,实在撑不住了还能倒下,大伯母却是撑不住了也得硬撑,才真是艰难!”
  季善对侯府的这些个破事儿并不关心,听得裴二夫人真是病倒了,也就松了一口气,道:“夫人不是被气着了,不是被欺负了就好……不过二哥不会是在善意的欺骗我吧?”
  裴钦白她,“我善意的欺骗你干嘛,那也是我母亲,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况二舅舅二舅母还在呢,得等过了祖母的三七再走,父亲便真恼着母亲,也不敢造次,我这些日子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恼着母亲,毕竟当日的事谁对谁错,他心里当很清楚才是;大伯父更是隔了房的大伯子,也有管到小婶子头上的?怎么着也得先忙过了这阵子,是以后的事了,所以善善你就安心吧。”
  顿了顿,“倒是说到二舅舅二舅母,善善你待会儿要不要拜见一下他们?他们听说了你如今随妹夫就住在京城,很是盼着能亲见你一面呢,两位舅舅都是两榜进士,家族里头也好些青年才俊,与他们维系好了关系,将来于妹夫的仕途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季善闻言,想了想,却是道:“还是算了吧,到底明面儿上八竿子都打不着,没的白惹人动疑,我与夫人和二哥往来,也并不是图的旁的,就让相公自己去拼自己去闯吧,只要他是真金,迟早总会发光的。”
  “可是……”裴钦还待再劝,想到季善向来有主见,终究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道:“行吧,那我待会儿再让人先传个话儿进去,请二舅母暂且回避吧。”
  季善道:“多谢二哥理解。那夫人什么时候能再住到城外去呢?如今说是离得近了,却反倒更不方便了,还是当初夫人住在城外时方便。不过之前那别庄是侯府的,夫人往后还方便住吗?我听说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分家时,长房是要占绝对的大头的,那别庄应当也要归长房吧?”
  裴钦道:“大伯父一房的确要占大头,但父亲也是嫡子,与大伯父又向来亲近,大伯父肯定不会亏待了他。只是那别庄跟永业田和祭田一样,向来都是嫡房嫡枝的,等办完了祖母的丧事分家时,肯定是要分给大伯父一房的,不过我们二房也肯定能分到一些田庄别业,母亲自己也有庄子,小汤山那个就挺好,大不了回头搬去那里住呗,冬天正好日日泡汤泉了。”
  季善忙道:“确定等办完了贵府太夫人的丧事,贵府就会分家吗?”
  裴钦道:“不出意外应当是,只是还要给祖母守孝三年呢,所以肯定是先分产不分家,等三年后出了孝,我们二房和三房四房的才会搬出侯府去正式自立门户。不过母亲既身体不好,其实在哪里为祖母守孝都是一样的,且等开了年天气暖和了再说吧。”
  兄妹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裴钦的小厮找了来,“二爷,已经安排过了。”
  裴钦便扶着季善下了马车,经阜阳侯府一个平日里只供厨房采买的人通行的偏僻角门进了侯府,一路去了裴二夫人的院子。
  却是还在门外,已能听见裴二夫人的咳嗽声,季善的心立时揪紧了,索性抢到裴钦之前,凭记忆进了裴二夫人的内室。
  裴二夫人正由范妈妈抚胸顺气,一抬头就瞧得季善进来了,立时满脸的笑,“善善,你来了,快过来坐……咳咳咳……还是别过来了,坐得离我远些的好,省得过了病气给你。”
  季善充耳不闻,脚下也不停的走到她床沿坐了,才道:“夫人咳得这么厉害,怕不是这两日才病的,而是已经病了好些日子,实在撑不住要倒下了,才开始歇着的吧?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裴二夫人见她板了脸,忙讪笑道:“没有啦,就是这两日才开始咳的,主要天儿渐渐冷了,客人又多,事情也冗杂,到底是上了年纪,不比年轻时了……善善你不信就问范妈妈,我真的有爱惜身体,咳咳咳……”
  范妈妈忙递了熬的川贝枇杷花水给她喝,待她喝完止了咳,才与季善道:“小姐就是要好生说说夫人才是,一忙起来便说热,热了便把披风给解了,等忙完了终于想起来了时,身上都快凉透了。也不好好儿吃饭,总是过了饭点儿好半日了,饿得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才随便吃几块点心喝杯茶垫一垫,不病就怪了。亏得小姐还隔日就着人送了饭菜来,倒是每次送来了立时就肯吃,不然还熬不到如今呢,只怕前几日就倒下了。”
  裴二夫人忙小声辩道:“我哪有,这不是实在太忙了吗,且也不止我啊,大嫂和大奶奶、钦哥儿媳妇都不一样么,只不过大嫂熬不住也得熬,大奶奶和钦哥儿媳妇年轻,更熬得住些而已。你就别告我状了,难得善善过来,就不能让我们娘儿俩好生说说话儿呢?”
  季善呵呵,“我此行可不是为了与夫人说话儿的,我眼下只关心夫人的身体。范妈妈,夫人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范妈妈忙道:“大夫说是着了风寒,又累着了,开了三副药,让至少清清静静的卧床休息三五日,可府里如今时时都闹哄哄的,哪里休息得好?要是在庄子上……”
  后面的话忙打住了,没有再说,如今裴太夫人的二七都没过,自然没有裴二夫人做儿媳的躲懒的份儿。
  季善却已经明白了,听着一阵阵时远时近的念经声和唢呐木鱼声,暗叹了一口气,道:“不然夫人想睡时,就往耳朵里塞两块儿棉花?您肯定得休息好了,病才能好得更快。”
  裴二夫人笑道:“我如今瞧得善善你,已经觉得好多了。听你二哥说,你和姑爷快搬家了?可惜到时候不得闲去给你和姑爷暖屋子了,且没的白平添晦气,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去给你和姑爷热闹一下了。”
  季善笑道:“只是租的宅子,又不是买的,等将来我们买了宅子,夫人和二哥再去给我们暖屋子也不迟。”
  裴二夫人听得一脸的欲言又止,想说她在京城就有现成的宅子,只要季善肯点头,她立马就给她房契,却又知道季善肯定不会要的。
  片刻才低道:“善善,你和姑爷还得租房子住,真是委屈你们了。当日……也实在委屈你了,我和你二哥真的都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老母亲最后的心愿,谁知道,竟还打着旁的主意,你父……老爷那副嘴脸更是实在可憎!往后你和姑爷都别搭理他,你又不姓裴,与我和你二哥往来,也只是因为投缘罢了,而非其他,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往后她只会彻底当他是她孩子的父亲,而非自己的丈夫,要相伴到老到死的人了!
  季善失笑道:“满京城像我和相公这个年纪租房子住的人,那是大有人在,听相公说,就他们翰林院便有好几位老翰林连孙子都快说亲了,还一家子都只能租房子住呢,我们都委屈了,他们岂不是得委屈死了?别人都受得的委屈,又凭什么我们就受不得了?夫人就别心痛我们了,我们好得很,不需要心痛哈。”
  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人,我本来也不在意,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做呢,只要不对我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就够了。”
  裴二夫人闻言,见她面色红润,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显然真如她所说,没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放在心上,这才缓和了脸色,道:“那善善你搬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与你二哥说,我们不方便去,打发几个下人去帮你们跑跑腿儿还是成的。”
  季善笑道:“我还真打算请夫人和二哥帮忙,给介绍个可靠的人牙子,看是雇,还是买几个十来个下人呢。本来我和相公就两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的,可家里地方大了,总得有人打扫看护,也得防着家里来客时忙不过来。”
  裴二夫人忙道:“姑爷既是翰林了,该有的排场肯定还是要有的。也别雇了,直接买吧,雇来的未必忠心,别人许一点利益好处,只怕就背主了,事后还未必能严惩他们,还是捏着卖身契的用起来更安心。”
  一旁裴钦则道:“妹妹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吧,就这两日便让轻舟带了人牙子去见你。”
  当下娘儿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善还喂裴二夫人吃了一回药,见她吃过后因药效上来,很快犯起困来,便让范妈妈服侍她歇下,自己则仍由裴钦引着,往外走去。
  却是刚出了裴二夫人的院子,就有那么巧,竟再次与被几个丫头婆子簇拥着的裴瑶和徐佩瑜夫妇俩碰了个正着!
  裴钦早听裴二奶奶说过裴太夫人亡故当日,季善夫妇与裴瑶夫妇不期而遇之事了,不防今儿又遇上了,立时反应极快的挡到了季善前面,“三妹妹、三妹夫,你们怎么在这儿,明儿才是祖母的二七呢,你们怎么今儿就回来了?”
  以免短时间内便打两次照面,季善又与裴二夫人长得像,难保徐佩瑜动疑。
  徐佩瑜见问,忙笑着抱拳给裴钦行礼,“二哥,您这是往哪里去?我们本来是打算明儿回来的,但听说岳母病了,瑶儿放心不下,所以索性今儿回来了,打算明儿就不回来了,如今天儿越发冷了,瑶儿怀相又不好……岳母这会儿可方便见我们呢?若是不方便,我们便待会儿再来也是一样。”
  裴钦看了一眼一旁已是满脸惨白,摇摇欲坠的裴瑶,不动声色道:“母亲才吃了药睡下了,估摸着没两三个时辰醒不来,且母亲此番咳得有些厉害,三妹妹三妹夫要不还是别等着见她了,省得过了病气给三妹妹,给祖母上过香就先回去吧。等母亲醒了,我会替你们转达你们的一片心意的。”
  徐佩瑜是在场几人里知道得最少的,自是不疑有他,关切道:“岳母咳得很厉害吗,那太医怎么说?我母亲每年入冬也总是会咳嗽,她跟前儿有个老嬷嬷便学着熬起了梨膏,我母亲每每都是梨膏辅以太医开的药一同吃,倒是要不了多久,便能好起来了,回头我打发人也给岳母送些来试试吧。”
  裴钦忙谢了他,“长公主吃着都觉得好的东西,那肯定是真好,那可就多谢三妹夫了。外边儿冷,三妹夫快扶了三妹妹去前头花厅里暖和暖和吧,那里已经烧了地龙了,我瞧她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怕是冻着了。”
  徐佩瑜这才看向裴瑶,果见她一张脸又青又白的,人也好似在颤抖,唬得忙搀住了她,“瑶儿你没事儿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可别吓我啊……”
  裴瑶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稳住了心神,道:“我还好,就是身上忽然有些发冷,也有些乏力,想是真如二哥所说冻着了,相公快扶了我去前头花厅坐会儿吧……母亲本就病着,又才吃了药睡了,我们就别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心里后悔死自己为什么要今儿回侯府来了,就明儿回来怎么了?母亲病了又怎么了,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母亲根本就不想见到她,侯府也根本就不欢迎她回来吗?
  愣是要今儿回来,结果可好,又冤家路窄遇上了季善,真是活见了鬼了!
  她季善也是可笑,不是说与侯府什么关系都没有,再不会踏进侯府一步吗?却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回来了两次,分明就是在欲擒故纵,当谁是傻子,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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