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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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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前提是,周氏此番能熬过来,以后也能立起来,不然就算季莲花与虎头都判若两人了,她也看不到、享不到福了。
  季善因冲虎头点头道:“好,那你就留在家里吧,要是他们打你,你就往外跑,去二爷爷家,有什么事儿,也记得想法子带个信给我。”
  待虎头应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道了一句谢:“多、多谢大姐今日能来……”
  才带着路氏与季莲花急匆匆的去了。
  一直到出了季家村,又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路氏才咬牙开了口:“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如此黑心烂肝的东西,我今儿可算是开眼界了,老天爷怎么就不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那对不要脸的母子呢!好歹也是二十年的夫妻亲人啊,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简直猪狗不如,迟早要遭报应的!”
  季善怕路氏气坏了身子,何况季莲花还在,当着她的面儿大骂她爹和奶奶到底不好,于她们婆媳来说,季大山与季婆子猪狗不如,早该死了,于季莲花来说,却终究是亲人。
  因与路氏道:“娘,您消消气,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倒是这样来回的走,连个歇气的空儿都没有,也没有水喝没的东西吃,您肯定早累坏了吧?”
  路氏骂了一通,心里好受了些,道:“我不累,年轻时农闲便罢了,农忙时我还得跟你们爹一起下地呢,天不亮就起床,要一直做到天黑才能躺下,那么累我都能撑过来,如今只是走点儿路而已,算得了什么?我就是太气了,上次就说了,让你娘一定要自己立起来,结果呢,还是立不起来,连命都要给出脱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吐了一口气,转向季莲花,“小丫头,你早累了吧?本来就腿短,还比我们多走了一个多时辰,要是实在走不动,就说,我们坐下歇一歇,横竖你娘已经先抬去镇上了,我们早一刻到晚一刻到,也误不了事。”
  季莲花早累得不行了,听得路氏骂季大山和季婆子,心里更是难受,却仍咬牙道:“我不累,我们还是继续走吧,我、我担心我娘……”
  路氏对她印象实算不得好,哪怕她今儿大老远的跑去向季善求助,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会儿听得她明明都累得不行了,还坚持要继续走,就因为担心周氏,倒是高看了她两分。
  点头道:“行吧,那就继续走,实在走不动了再说。善善你也是,走不动了一定要说,不然回头你娘还没好,你又倒下了,可叫什么事儿?”
  “娘放心吧,我不会逞强的。”季善点头应了,老少三人方继续往前走。
  如此终于赶在午时时,抵达了镇上,季善早已累得想就地坐下,再不要起来了。
  却少不得还要硬撑着往吴大夫的医馆赶,路经早前沈恒带她去吃过的那家面馆时,想着大家必定都早饿了,又让面馆的老板做了五碗面,都要放多多的肉和浇头,言明做好后立时送到吴大夫的医馆,才忙忙继续往前,径自进了吴大夫的医馆。
  就见沈河与沈树都正坐在医馆的椅子上大口喘气,兄弟两个显然都累得不轻。
  路氏忙上前问道:“老二老三,善善她娘呢?吴大夫酒醒了没?”
  沈树见路氏和季善到了,忙起身道:“伯母才让吴大夫的徒弟扶到后边儿去了,说是要扎针,亏得吴大夫醒了,看过伯母后,说是亏得赶着送来了,要是再迟些,可就……”
  季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季莲花更是“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既是因为知道周氏应当不会死了,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也是因为累的。
  季善却暂时顾不得管她,先向沈树和沈河道谢道:“二哥三哥,今儿真是辛苦你们了,我们路上紧赶慢赶,想赶上你们,帮你们搭把手,换一换,谁知道到底还是没赶上,只能等我娘好些了,我再好生答谢二位哥哥了。”
  沈河沈树闻言,忙都摆手笑道:“四弟妹也太客气了,不是说了一家人,别这么见外的吗?”、“就是,四弟妹怎么又来了?何况伯母瘦成那样儿,根本就不重,我们只是想着救人如救火,走得有些急,才会累,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季善却知道,就算周氏再瘦再轻,连上担架被褥,怎么也得七八十斤,还不是抬一时半刻,而是抬着她一气走十几里的山路,沈河与沈树又怎么可能不累?
  她不能因为他们说得轻描淡写,就真以为他们不累,从而觉得自己已经口头谢过他们,便算完了。
  只到底如何回报,也只能等先忙过了这一茬,再慢慢儿说了。
  适逢面馆的老板拿个大托盘,端了季善点的面来,季善忙起身接过,先递了一碗给路氏,再递给了沈河和沈恒,再叫季莲花自己端了一碗,大家都埋头吃起来,因都早饿得狠了,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说话,只听得见吃面的声音。
  直至都吃饱喝足后,娘儿们几个才觉得彻底缓了过来。
  季善便与路氏道:“娘,家里也一摊子的事儿,您和二哥三哥且先回家去吧,这里就我守着就好了,横竖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除了干着急,也是无用。”
  路氏闻言,缓缓点头道:“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好收拾屋子,回头吴大夫给你娘治完了病,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回季家村又太远,且要是一回去,今儿咱们的辛苦便全白费了。还是先住到咱们家里去吧,一来离镇上近,要看病要抓药都更方便,二来也好就近照顾她,让她早点儿好起来。至于你二哥三哥,还是留在这里吧,回头好帮你抬人回咱们家,不然就你一个女儿家,再加一个半大孩子,能干什么的?”
  见季善似是要推辞,又道:“你就听娘的,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自家人,不说这些哈。”
  季善还能说什么,只得笑着再次感激的说了一句:“那就有劳娘了。”,送走了路氏。
  余下季善与沈河沈树并季莲花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吴大夫的徒弟出来了,季善忙上前问道:“小哥儿,病人怎么样了?”
  吴大夫的徒弟看她的衣着品貌,便知道定是案首太太了,笑道:“已经暂时缓过来了,至少没有抽了,等马上吃一顿药下去,睡一觉后,应当还能再好些。只我师父说,最好今儿不要再搬动了,等他晚上再施一次针,明儿应当就能清醒过来了。”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小声抱怨,“病人至少都病半个月了,怎么就不能早些送来呢,非要拖到实在不行了,才送来,一开始捡药那几个钱,连如今给她治病抓药的钱的零头都赶不上好吗,案首太太瞧着,也不像是那缺这点银子的人啊,我师父本就上了年纪,大过年的又连日吃酒,身体哪儿跟得上,明儿病人好些了,指不定他反倒倒下了……”
  季善闻言,少不得在心里又把季大山母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还得赔笑,“都是年下太忙,我们都疏忽了,还请小哥儿千万见谅,等明儿病人好些了,一定多多的付诊金,以答谢吴大夫。”
  吴大夫的徒弟见季善态度良好,到底不好再说,正好听得里头有人喊他去煎药,也就告了一声罪,往后头煎药去了。
  季善这才与沈河沈树道:“才二哥三哥也听见了,我娘今儿要在吴大夫这儿待一夜,明儿才能离开,可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好都留在这儿给吴大夫家添麻烦,不如二位哥哥先回去吧,明儿再来也是一样的,今晚就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
  沈河沈树自然也听见了吴大夫徒弟的话,明白季善说的是事实,这回他们的确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沈树遂先道:“那我和二哥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让嫂子们给四弟妹送吃的和衣裳被褥炭盆来,省得入了夜更冷,你和季家妹妹难熬。”
  心里则想着,也不知今儿沈恒酒喝得多不多,最好晚间他回家时人还是清醒的,那稍事休息后,便能来陪着四弟妹,好歹让她心里安稳些。
  季善四下看了吴大夫的医馆一圈,自然远不能跟她那个时代的医院比,晚间会有多冷,可想而知。
  便也没拒绝沈树的好意,笑道:“那就有劳嫂子们费心了,至于相公,晚间家去后,肯定有了酒,就别让他来了,横竖就一夜,明儿我们就能家去了,没必要都来这里干熬着。”
  沈树应了,又安慰了季善几句:“四弟妹也别太担心,吴大夫一向医术好心地也好,他既说伯母明儿能醒,肯定就能醒。”
  才与沈河离开了。
  季善方又看向看了一旁的季莲花,就见她不知何时已打起了瞌睡来,不由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天不亮就起床,又来回走了几十里的路,也不怪累成这样儿,摊上那样一个爹,那样一个奶奶,也是可怜。
  可事情到这一步,周氏也得占一半的原因,“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她就算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不该把自己的日子过成现如今这个样子……回头要怎么改造她呢?她醒来后,要是还想回季家去,还想跟季大山过下去,她可就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季善胡思乱想了一回,开始觉得冷了。
  亏得吴大夫的徒弟又出来了一次,忙小声托他弄了个炭盆来,说好回头钱一并算在诊金里,端到还在打瞌睡的季莲花面前,自己也坐了过去,才觉得暖和了些,没那么难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季善由吴大夫的徒弟引着去里边儿瞧过一回周氏,还帮着喂了周氏一回药,见她呼吸没之前在季家柴房时那般微弱了,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才又松了些。
  待回到外间后,终于也忍不住困意来袭,打起瞌睡来。
  迷迷糊糊间,听得有人在自己耳边柔声叫‘善善’,忙惊醒过来,一看面前的人不是沈恒,又是哪个?
  不由又惊又喜,余光见季莲花还在睡,小声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三哥说了,你今儿白日应酬一整日,肯定有了酒,就别来了,在家歇着吗?……倒是没什么酒气,你今儿没怎么喝呢?”
  沈恒挨着她坐了,才笑道:“上次喝了酒头痛,就答应过我娘子以后要少喝了,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言出必行才是。冷不冷,饿不饿?我给你带了鸡汤来,里面还有鱼丸,还带了娘回去后现蒸的米糕,善善你是这会儿吃,还是待会儿再吃?”
  季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他除了带了两个好大的包袱来,还提了很大的食盒,活动了一下因为睡觉姿势不舒服,而酸痛麻痹的手臂和肩颈,才笑道:“等会儿再吃吧。你都带了些什么来呢,这么大两包,关键你一个人怎么带过来的?”
  沈恒见她活动身体,已自动伸手在给她揉肩膀了,一面笑道:“看着大包,其实不重,不过就是两条被子罢了,预备夜里冷,裹在身上御寒的。本来还要带炭盆的,娘说你肯定已向吴大夫家买过了,便没带,果然娘料得没错。对了,三嫂还说,晚间要是累了,就去她娘家睡去,她爹娘必定都很欢迎我们去的,让我们千万不要客气。”
  季善笑道:“那也太麻烦亲家伯父伯母了,还是就在这里吧。”
  说话间,季莲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了沈恒几眼,想起了沈恒是谁,忙起身怯怯的打招呼:“大、大姐夫……”
  却因双腿发麻,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季善忙道:“行了,不用起来了,就坐着吧,我们向来不重这些虚的。”
  顿了顿,“睡了一觉,缓过来了?”
  季莲花看外面天色已暗,便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到自己以往对季善的态度,越发不好意思了,“缓过来了,多、多谢大姐了。”
  季善“嗯”了一声,“缓过来就好。那先吃点儿东西吧。”
  沈恒闻言,便去把食盒拿过来打开,舀了一碗鸡汤让季善先递给季莲花后,才又递了一碗给她,看她吃起饭来。
  一时饭毕,又是沈恒忙前忙后的收拾残局,季善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看着沈恒忙活儿的样子,自家的老公做这些本来就是该的嘛。
  季莲花看在眼里,却大是震惊。
  大姐竟让大姐夫做这些家务活儿,他们家爹可从来不干这些的,连筷子都要娘递到手里,村里其他叔叔伯伯倒是要比爹好些,却也一样什么家务都不做的。
  大姐夫还是案首老爷,大姐使唤他就算了,他自己怎么也一脸的他本来就该做这些,半点不情愿和生气都没有呢?
  季善自不知道季莲花在想什么,等沈恒忙完,她便与沈恒在吴大夫医馆的大堂里一圈一圈的慢慢走动起来,一边消食,一般与沈恒说话儿,“你今儿宴客,都有谁去了呢,怕是坐了三四桌吧?”
  沈恒温声道:“坐了三桌,除了二姐夫和学堂里七八个同窗,里长和几位乡老都去了,还带了子侄,一个个都能喝得很,亏得我一开始就推说了头疼,二姐夫也帮我一直挡着,不然真要喝多了。”
  季善笑道:“孟二哥没替你挡呢,还是他自顾都无暇呢?”
  沈恒道:“彦长兄初七就出门了,使了杨大哥来与我告罪,我听杨大哥说来,好似是去了临县……”
  季善一听就明白孟竞是去看孟太太和孟姝兰了,片刻才道:“到底是亲娘亲妹子,大过年的,他去看看也是该的。只怎么没带杨大哥一起去呢,杨大哥难道就不记挂他自己的娘的?”
  沈恒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杨大哥没说,我自然也不好多问。倒是你,今儿委实辛苦了,早知道我就不今儿宴客的,若跟了你一起去,好歹也能让你少受些委屈,路上你走不动时,也能搀你背你一截。你也是,明明上午就来了镇上,怎么就不让二哥或是三哥去与我说一声呢?”
  季善让他贴心的话说得心下一片柔软,笑道:“除了今儿走路走得脚痛以外,我可没受什么委屈,毕竟我相公可是案首老爷,谁敢真给案首老爷的太太气受呢?再说娘和二哥三哥都跟我一起的,跟你说不说也没差了。”
  就是季家那两坨烂泥委实恶心,还是得想个什么法子,狠狠再收拾一次才是,不过且先等周氏明儿醒了,问过她的意思后再说吧。


第162章 打算
  夫妻两个说了一会儿话,天便彻底黑透了。
  吴大夫又给周氏扎了一次针,这次季善与季莲花便都全程守着了,见周氏纵是昏迷着,都痛得浑身颤抖,额头满是汗珠,季莲花自不必说,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便是季善,也好几次不忍再看,只觉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简直从来没有过的慢。
  好在吴大夫终究还是扎完了针,这才喘着气与季善道:“半个时辰后再吃一次药,好生睡上一夜,明儿应当就能醒过来了。以后可不敢再这样拖了,病人底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来一次,以小老儿的医术,肯定是救不回来的了,当然案首太太能找到医术更高明的同行,则另当别论。”
  季善见吴大夫明显累得不轻,再想到他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忽然这样高强度的劳心劳力,哪里受得住,忙歉然道:“并非是我们要拖,实在之前不知道……总归今儿让您老受累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多多注意。”
  吴大夫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那就好。我徒弟今晚也会一直守着,案首太太若有什么事,或是有什么需要,就只管与他说,我得进去躺着了,老了,累不得了,再不睡上一觉,明儿病人倒是醒了,我该倒下了。”
  季善忙再次向他道了谢,目送他去了后宅。
  这才与季莲花道:“你去外面裹了被子先睡吧,我守着娘,等她吃了药再说。”
  季莲花却是道:“还是大姐去睡,我守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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