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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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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灵可听了松了口气,口吻中带着几分感慨:“她是个好孩子,是我差点害了她。我以后还能常常去看她吗?”
  “当然。”和仪笑着一歪头:“我一般是不禁锢你们的鬼身自由的,或者你和灵娘商量一下轮休,平时她都是晚上出去逛,白天跟着我,反正细节上你们自己商量吧。”
  麾下又添一名大将,和仪神清气爽地走出特部,只觉得小巷口那几棵老树都顺眼多了,摸了摸沉重几分(并没有)的银铃,和师今天也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近来快要入秋,天黑的越来越早,这会已然旭日斜阳。
  顾一鹤下午有课,故而不在家,临时给他和星及发过短信的和师并不是太慌地走进小院里,就看到星及坐在二进中堂内的藤椅上剥着核桃。
  和仪告诉星及:“咱家里添了一口鬼,回头告诉兰姑准备香火元宝的时候多备一份。”
  然后就把顾灵可叫了出来,她带着好奇地听灵娘指挥喊星及姐姐,星及上下看了看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灵娘领着顾灵可去见兰姑,和仪在星及旁边坐下看着她动作灵活干脆地剥核桃,问:“怎么想起来剥这个了?”
  “天凉了,给你做点阿胶糕。”星及随口道:“阿胶固元膏我看你也喝腻了,做点这个吃也好。”
  和仪就拄着下巴在她旁边看着她剥核桃,其中试图伸手,被星及把核桃篮子都抱走了,警惕地看着她:“可别来祸害这核桃了,你要饿了进屋先吃点点心。”
  她说着,又问:“中午吃饭了没?”看着和仪一时有点心虚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沉着脸说:“就该你胃疼!”
  “兰姑!”她放声喊着:“沏一碗芝麻糊给晏晏!”
  “好嘞!”后头有鬼应着,和仪蹭到星及身边,伸手去勾她的袖子:“忙忘了嘛~饶了我这一次呗?”
  看着她瞪大眼睛强行无辜,星及忍不住闭目叹息,“别来辣我眼睛。进屋等着吃面去!晚上让贺叔早点准备,一早卢津江送了条鱼来,说是卢老爷子钓的,让贺叔做上。”
  “嗯……不错,还知道交点伙食费。”和仪沉吟一会,正经地道。
  星及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低着头去剥核桃,不再看她。
  顾一鹤回来的时候和仪坐在餐厅那张实木方桌前喝着黑芝麻糊,一旁还摆着一碟点心,是刚刚出炉极为宣软香甜的脂油糕,和仪吃得美滋滋的,顾一鹤进屋一看,瞬间明了。
  “中午又没吃东西?”他把风衣脱下来挽在手臂里,脸色不大好,但没到生气的地步,只是叹了口气,“忙起来也要有个度,东西总是要吃的,不然闹到长辈们面前,都是我没照顾好你。下次再这样,不管你在哪儿,我可都提着饭盒去找你了。”
  和仪听了连忙告饶,又道:“你让灵娘看着我,保准没有下次了。”
  顾一鹤把东西放到沙发上,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这话你说过一百遍了,下次还不是一样?灵娘还能拗得过你?还是我去看着你比较放心。想吃桂花糕吗?花园里的桂花开得不错,你要是想吃,明天早起我去摘些回来。”
  和仪拿勺子舀着芝麻糊,抬头说:“真不必了!我发誓下回一顶准时吃饭,今天中午真的是忘了!桂花糕让贺叔做好了,你何必下厨呢?烟熏火燎的,再把手伤了。”
  顾一鹤听了未置可否,倒是拿了个杯子给和仪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我去整理画具,你慢慢吃。”
  和仪笑着点点头,等不见人影了才悄悄叹一口气,低声嘟囔:“真是被管得死死的啊……”
  “是吗?”星及拿着个小木盆幽灵一样飘了进来,看了和仪一眼:“某人但凡有些自知之明,也不会被人管得死死的。”
  和仪讪讪一笑。
  这一回特部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和仪正和顾一鹤洗手作羹汤的时候,肖越齐的电话来了:“安老想和你见一面。”
  和仪当时正垂头像模像样地洗着桂花,听到这句话倒没多惊讶,而是问:“在哪?”
  “惊梦楼。”电话那端的肖越齐叹了口气,“安老昨晚一夜没睡,刚和我说了,让我告诉你一声,我还要开会去,先挂了。”
  和仪“哎哎”了两声叫住了肖越齐:“星及做的阿胶糕,改天你顺路过来拿一包给叔叔和婶婶。”
  “好。”那边有人在叫肖越齐,他匆匆答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和仪随手把电话放在一旁,看着盆子里飘在水上的桂花,忽然发问:“这桂花应该洗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净了?”
  顾一鹤看了一眼,抿抿唇,神情一僵,然后从善如流地开口:“差不多了,累了吧?你去歇歇吧。”
  “这怎么好呢?”和仪还不答应,顾一鹤上前两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电影鉴赏课留了一部电影的昨夜,听同学说有点恐怖,你先去看一遍,告诉我吓不吓人好不好?”
  “嗐,怕什么?”和仪怜惜地看着自己柔弱不能拍断桌子的未婚夫,凝视着他那一双浸满了信任与柔情的眸子,认真地点点头。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背负着重任转身走了,星及压住自己轻轻抽搐着的嘴角,一边处理芝麻和红枣,一边看着顾一鹤艰难地拯救还能用没成花泥的桂花。
  “何必呢?院子里还有好多,再去摘一些就好了。”星及忍不住插了一句。
  顾一鹤摇摇头,沉默地把那些花捞出来放在白布上吸水,“不一样。”
  星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只感觉喉咙齁得慌,灌了一大杯白水下去,开始一心一意打理做阿胶糕的食材。
  惊梦楼是上京比较有名的老牌戏院,民国年间就在了,这些年传承也没断,当得起是上京戏曲界的一大块招牌门面。
  和安老的约定在下午,和仪在家吃过午饭溜溜达达地出来,星及也换了身衣裳跟着她,身后还背着个包。
  惊梦楼旁边就有一家点心铺子,老板不务正业,一天就卖七十份点心,卖完了就搬出摇椅坐在店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相声,偶尔楼里唱他爱听的曲子,就把摇椅往惊梦楼那边挪一挪,端着一碗茶坐一场的时间。
  惊梦楼的老客对他都熟悉,和仪不常过来,却也熟悉他。
  “柳七公。”和仪走到他身边微微欠欠身,老板抬眸看她一眼,笑了:“哟,和家的小崽子啊,难得见啊。”
  和仪一回手,星及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没开的烟递给和仪,和仪再递给老板,老板接过随意地道了谢:“去我店里,柜台里还有一份桃酥,拿去吃吧。道士两刻钟前就来了,里头呢。”
  和仪听了连忙道谢,柳七公摆摆手,“去吧去吧,别打搅我听戏。”
  星及也对着他行了一礼,柳七公掀起眼皮子撩她一眼,随口说:“修行别急,跟着这个主儿,功德不会短了你,修行急了也不好,只怕到时候根基不稳。”
  星及连忙应声,满脸都是做小辈的恭谨尊敬。
  和仪亲自从屋里拎了个油纸包出来,对着柳七公一欠身后领着星及进了惊梦楼。柳七公一摆手收了四周的屏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身上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他的皮肤却还是冰凉的。
  一手敲敲旁边的小桌子,跟着楼里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哼了两句,睨到和仪从容不迫矜持有度的背影,再看她身后满脸红光的星及,悠悠叹了句:“要变天了啊……”
  这低声呢喃的一句随着清风散去,四周无人听到。和仪似有所感地一回头,柳七公已优哉游哉地在那里听戏,满脸的闲适安然。
  “怎么了?”星及低声问。
  和仪摇摇头,松开拧着的眉,眼中还有些犹疑:“或许是我听岔了吧。”
  安老是惊梦楼的常客,在二楼留有雅间,和仪一进来,对着服务人员报了安老的名字和自己的姓氏,就被引着上去了。
  “来啦,晏书丫头。”安老本来坐在座位上听戏,听到和仪进来的响动,笑着回头:“坐吧。尝尝这惊梦楼的茶,今天的碧螺春可是我从老板手里薅出来。”
  和仪笑着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到桌上,叮嘱星及:“让人送个盘子上来。”
  安老看了一眼那纸包,笑了:“难得他老人家舍得。”
  和仪但笑不语,楼下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凝神细听,忍不住笑了。
  卧龙吊孝。
  “今儿要说的事,听这戏可不大吉利了。”和仪笑吟吟看向安老,安老摇摇头,“和师此言差矣。这戏啊,分怎么听,诸葛亮不是凭着这一手稳住了周瑜旧部,促成了吴蜀联盟,也算是求仁得仁。”
  和仪:“是晚辈见识短浅。”
  “和师这话这样说,让圈里这一代的小辈们怎么活呀?”安老是个看着极和蔼的小老头,笑起来更是十分和蔼可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手打破了当时玄术界的僵局,促成了特部的建立,并亲自担纲成为了特部第一任部长,为玄术界换来了几十年的平稳。
  和仪对他是不敢造次的,拿捏着鬼道魁首的气度的同时,还恰到好处的握着几分小辈的恭敬:“您可说笑了。不知先生近日唤晏书来,所为何事?”
  “既然要剜一剜腐肉,少说大家得表个态。”安老笑着说了句俏皮话:“总不能大炮都架好了准备对着敌人开火,大将阵前倒戈,到时候可真是东风压西风,成了笑话了。”


第39章 。  和师眉目冷冷   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
  听到他这句话; 和仪才算彻底吃了一个定心丸,也不废话,直接回头给星及使了个眼色; 星及从包里掏出个名册递给和仪; 和仪再双手递给安老。
  “这上面是截止至今年年初所有登记在册的鬼道术士名录,包括仍在乡野之间的。御鬼养鬼之术极考验心性; 晏书少年领事,也曾多次清理门户; 倒勉强保住祖上清风。”和仪换了一副更为亲近的笑颜; 温声徐徐说道。
  安老笑着双手接过; “昨夜里连夜随机抽取彻查了上京百名术士; 还是不得不佩服晏书丫头你的手段啊。如今这业内鱼龙混杂,滥竽充数者甚多; 小有手段便大肆敛财者也甚多,倒是等不及那天地之间冥冥报应了。晏书丫头你算是给了我一个开门红啊!”
  和仪笑着表示:“力所能及之事,您不必如此。后续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您尽管开口,晏书义不容辞。”
  “你这个态度就很好了!”安老看着那名册; 端起茶碗撇了撇茶水上的浮沫; 感慨道:“都说修行之人应该持身正大; 可当今者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呢?”
  和仪从容对答:“晏书幼承庭训; 只愿天下太平、苍生和乐; 我玄术界百花齐放; 跟进时代步伐; 在政府的带领下走出社会主义宗教路。”
  安老一口茶险些呛在喉咙里,到底历练多年处变不惊,勉强咽下了; 笑着连连点头附和。
  “我那几个小徒孙,也很该去上上大学呀。”安老轻抚美髯,感慨:“虽然道教学院也很长进人,但到了大学里多读书,才更能磨砺心性。”
  和仪又坐了一会儿,喝了两碗茶,与安老品尝了桃酥,看时候差不多了,就笑道:“家里有人等着吃晚饭呢,晚辈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啊,还是得找个伴,有个牵挂。”安老笑的十足是个开明的长辈,和仪对他也是恭敬中透着亲厚,甚至一开始打机锋那两句,本来也可以免了的……
  和仪眼神轻描淡写地在雅间一侧墙壁的雕花槅扇上扫过,随口夸了一句:“惊梦楼不愧是惊梦楼,果然处处典雅精致、颇有古风。”
  安老又问起了青阳街上铺子的事儿,和仪道:“还没定好日子呢。等回头,日子定下来了,第一个给你老递帖子,还请您赏个脸!”
  “这是自然的。”安老笑吟吟道:“晏书丫头你的面子要是不给,怕你师祖那老不修的入梦骂我啊!”
  这话是真,安老辈分极高,和振德亦是他的晚辈,倒是和仪的师祖也就是和振德师父与他是八拜之交。
  他送和仪到门口,和仪再三请他留步,自己带着星及下了楼。
  出了惊梦楼,柳七公的铺子已经关门了,和仪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拉着星及说:“咱们回家吧,我是有些困了,真是太累人了。”
  “槅扇后头有人。”星及低声道:“且恐怕来头不小。”她微微仰头,注意到对面楼顶某处可疑的光芒折射。
  “管他呢。”和挽住星及的胳膊,一身懒洋洋的姿态:“我是真困了,咱们快回去吧。明天佛教史课好想要去一个什么寺庙里逛一逛,后天大概就要忙起来了,凡是递帖子上来的一概不见。”
  星及忙答应着:“是,明白了。”
  和仪对肃清业内蛀虫,重查特查以自身能力做违法勾当的玄术师当然是很赞成的,但凡是都有个度,她今天来赴约,东西给了安老,几句话放出去,鬼道魁首的立场就放下了。
  其余她也帮不上特部什么忙,或者说按她的身份,真有心帮忙就是别往这里头插手,毕竟她身份特殊,蜀中历代和师多少个在底下位高权重的,她在蜀中还好,要是过多对外伸手,难免让人忌惮。
  巫道分为鬼蛊两道,都是少主当家。和仪当年上位花了多少心思手段把上上下下有异心或不修阴德的清理了一番,就此坐稳了鬼道魁首的位子,蛊道那边比她这边可乱多了。
  想到这儿,和仪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又有点为兰幽惋惜:“如果不是先兰师留下的烂摊子,以兰幽的心智手段,要什么样的权势地位没有啊?”
  星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猫哭耗子了。”
  “说什么呢你!”和仪嗔她:“咱们应该是和谐共进奔小康的关系!虽然这些年两道多有不合也互相防备,可好歹祖上也是同出一源!”
  “嗯。”星及哼哈答应着,又说:“那个祖上死而复生之后被和师祖师爷打蒙了,现在还在宗祠封着呢。”
  和仪瞪她:“说什么呢!祖师爷那叫大义灭亲!以巫术手段妄图残害百姓以全私利之辈,谈何祖上?”
  “这话不是你挑起来的吗?”星及长长一叹:“唉,我算是服了。”
  和仪一扬下巴:“哼哼。”
  反正自从这一天开始,和仪就闭门谢客了,每天照常上学放学,偶尔有那个门路找上门来的也一概不见。
  毕竟现在重拳出击打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坑蒙拐骗,那全都是凭着术法瞒天过海违法犯罪的勾当!就为了这个,安老都城隍庙蹲了三天,反正是人神鬼怪的力量都动用了。
  现在就急着上门来的,多半心里有鬼!能找到和仪这里的,也都是在玄术界呼风唤雨的人物,一个个老狐狸,肚子里三两墨水算计起人来能当八斤使!和仪不乐意应付他们和他们打太极,也不想看他们那副嘴脸,干脆就直接不见,让他们自己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去吧!
  等哪天火正经烧到他们头上了,和仪还想放鞭炮呢!
  一时玄术界内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做过亏心事的当然是惊惶不安,也有自诩问心无愧的,仍然正常作息,卢津江就是其中代表人物。
  和仪这天溜溜达达往青阳街去了,她的店铺还在收拾着,她就往卢津江店里去,过去的时候人老人家正在香案前头一坐忽悠、呸,陪客人聊天。
  和仪一看这景象,眼睛都瞪大了。
  客人是个很是丰腴富态的老太太,看着能有五六十岁吧,保养得好,还算年轻,坐在卢津江对面哭的那叫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她旁边,偶尔低声安慰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卢津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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