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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绿茶盯上后我险些注孤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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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肖确认,也知这必然是虞家的人。
  少年的眉眼与当年的与贵妃有三分肖似,甚至更另有一番令人怜惜脆弱风情。若是等到他成年,不知要成如何妖孽的模样。
  副将跟着起哄接了几句下流话,引发将士们一阵意味不明地低笑,丛林之中一双双黑白分明的眼,像是野兽的血眸,有说不上来的浑浊而侵略的邪气。
  领头主将打了个眼色,收起两把半人高的斧头,怪笑着从逐影兽上跳了下来。
  舔了口唇边的血,步步朝少年逼近:“虞氏一族魂灯全灭,只剩一人未能寻  到,名作虞竹,可是你?”
  虞氏是个出了名的花瓶族氏,帝君在位之时,无数资源倾斜也没能养肥了这个族落,可见整体资质根基之差,神仙难救。
  他们屠杀了整个虞氏残脉,从始至终没遭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顶多是被泼辣的娘们抓伤了脸。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主将未将其放在眼里。一心想着,左右帝后、境主要的是虞氏全员的尸身,美人就这么平白去了可惜,不如物尽其用。
  “嗯。”少年乖乖应声,“是我。”
  那声音也是养尊处优,极精致美好的,与他们这些粗人截然相反,温软乖静得不可思议。
  山岚流动得更快了些,似一阵轻纱扑面盖过来,让眼前的光景变得湿润模糊。
  雾中美人,美貌尤甚。
  走得越近,主将的目光便越无法从虞竹的面容之上挪开。
  他被蛊惑一般直直踏进那片白茫之中,还未近虞竹的身,便伸出了两只垂涎的手,亟不可待般吞咽着口水,鼻息粗重:“你若乖乖听话,好好伺候爷几个,爷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虞竹忽得笑起来,乖甜笑意之中有懵懂的天真。
  甚至比他想象得要更加主动一些,听话地冲他伸出了一只手。
  纤细修长的手,指骨分明,肤白而细腻,竟比女人的还要漂亮几分。
  主将一喜,忙伸手去迎接。
  然而那双白净的手略上抬,高于他熊掌似的粗糙手爪,隔空地指向了他的眉心。
  嗤地一声轻响,低到几不可闻。
  主将壮硕的身躯倏然僵停在了原位,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不再前进半步。
  虞竹收回手,缓步从朦胧山岚之中行出,
  在与主将错身而过的刹那间,云袖浮动,随手抽出了他腰间的一柄轻剑。
  剑身出窍,于月光下闪出一片寒芒,
  晃过主将定格在惊恐的眼,以及眉心那一指粗细的空洞。
  ——砰。
  主将宽厚敦实的身躯,在纤细的少年之后轰然倒地,搅动了雾岚四下散开。
  那□□撞击地面的闷响虽然轻微,却震得在场所有人脸上的邪笑一敛,骇然睁大了眼睛望过来。
  白净貌美的少年,唇色红润,眸子乌黑。在惨淡的月光下,宛如勾魂摄魄的妖魅。
  “不是想让我伺候?”
  虞竹弯眸一笑,似天真,“谁先来呢?”


第4章 是姐姐
  残月无声安放在夜幕顶端,丛林静得像一幅画,一丝风也没有。
  将近破晓的光景,月色浸泡在一片幽凉的黛蓝之中,浓厚的雾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些。人的警惕在那恍惚朦胧的色调和悠然的宁静之中降到最低。
  干燥的木枝在篝火之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伤重的鹿见溪入定了,正在调息,养精蓄锐好等到天亮就御空带人赶路回去。
  本该在望风的鹿诗缩着身子,坐在不远处看着火堆,走起神来。
  恍恍惚惚的,甚至没能注意到,不远的洞口处,有人逆着熹微的晨光走进山洞。
  雪衣墨  发,裹携着满身的风雨寒凉。
  他浑身血腥之气浓重,却有一双格外宁静清灵的眸。
  鹿诗冷不丁回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洞内一时无声,
  鹿诗没有立刻起身,反应也并不热烈,反倒有些迟疑:“虞,虞竹?”
  “嗯。”
  尚且站在阴影中的人好脾气地应了,仿佛乖巧。
  篝火的光有极限,他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暖黄色的光在他的雪袍之上逐渐明晰起来,最终印在他过分白净的面容之上。
  虞竹神色很淡。
  收起笑时,那乌黑澄澈的眸子里,便只剩了一片空洞的寒凉,望不见底。配上那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无端瞧得人慎得慌。
  他淡淡打量一眼洞穴内狼藉的现状,仿佛好奇地道了句:“你竟还活着。”
  迷雾之森妖兽遍地,一个金仙困在这山洞之内整夜,若是寻常,早被啃得尸骨都不剩了。
  后又想,也许是成群的逐影兽造成的威压,虞氏族域附近的妖兽都隐匿了。
  这样的虞竹让鹿诗感到陌生,她莫名头皮阵阵地发麻,戒备地盯住他,没有回应。
  随后眸光寸寸下移,定格在他手上那柄沾血的利剑之上,瞳孔猛然收紧。
  怯懦而缓慢地后挪了两步,靠到鹿见溪的近处,拉扯着她的袖子:“阿姐……”
  她出声呼唤,温竹这才注意到洞穴之内竟然多出来了一人。
  那人恰好坐在凸出崖壁之后的阴影下,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气息内敛,并不起眼。低垂着脸,让人瞧不清面容,只隐约能望见女子浅色衣袍勾勒出的纤细身形,保持调息的姿势。
  呼吸短促而轻微,似乎受了重伤。
  不知是否是鹿诗那一声姐姐作祟,他竟然觉得黑暗之中的那人和一个人的身形格外相似,像到让他短暂地恍惚了一下。
  鹿诗伸手去推她,她却没有醒来。
  迷障之森的夜里露寒且灵气匮乏,鹿见溪身体的情况太差,竟然在入定调息之时,短暂陷入了昏迷。
  鹿诗慌乱不已,见鹿见溪似乎短期内无法醒来,只得回过身面对虞竹。
  半是恐惧,半是疑惑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明明将人用药物迷晕之后,捆好了,丢在另一个山洞深处——境主亲兵豢养的逐影兽有血脉追踪的能力,她不能冒那个风险和他待在一起。
  虞竹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兀自问:“这是你姐姐?”
  鹿诗不明白他为什么有会有此一问,却下意识地觉得不该忤逆触怒他,老实应声:“是。”
  “你姓鹿。”他的语调有了些波动,“她叫什么?”
  “鹿、鹿涧溪。”
  死一般的寂静。
  鹿诗听到他似乎轻轻喘息了一声,呼吸之中隐隐有丝颤抖。像是短暂地忘了呼吸之后,身体机能强令他进行了一次深呼吸。
  鹿诗深觉莫名,便见他忽然俯下身,捡起了根燃烧中的木枝。
  火舌就在他指尖不远的地方跳跃,闪烁着,分散了洞内的光源。
  他像是不  怕烫,就那样举着柴火,走了过来。
  虞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鹿诗却感觉到他眸底深处的疯狂与按捺的、炙热的情绪。浓烈偏执到让她害怕,下意识地想要抱紧鹿涧溪:“不,不要动她!”
  虞竹却只走到了鹿见溪三步之遥的距离,便定住不再往前。
  手上的火光足以照耀,让他看清她的容貌。
  清冷的晨风从洞口涤荡而过,
  拂过他皮肤之时,莫名激起股发麻般的感触,像是细密的电流,甚至带来了轻微的痛楚。
  只一眼,虞竹便确定了。
  是她。
  是姐姐。
  ……
  鹿见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久违地见到了温竹。
  他吹笛子给她听,脑子里却忽然有个声音,警铃大作,非说温竹是祸害,是来索她命的。鹿见溪无法对温竹设防,珍惜地听着那笛音,越听越困,后来渐次有鬼压床的感觉。
  意识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温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分辨不清,着急起来,却也怎么都苏醒不过来。
  不知挣扎了多久,
  猛然一睁眼,人从梦魇之中挣扎出来,心有余悸地喘息两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
  鹿见溪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她的血线竟然恢复到了五十?
  再看洞外的天色橘黄,日沉西山,火烧连云,竟一时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姐姐醒了?”
  鹿诗从洞口飞跑过来,绯红的衣裙蹁跹,一派活泼俏丽的模样。身后跟着三两蓝白衣袍的人,正是闲意山赶来救援的弟子们。
  他们望见鹿见溪,隔得老远便停下脚步,躬身见礼,头却不曾低下,略显抵触地唤了句:“小师叔。”
  鹿见溪受了他们的冷待也不在意,无声点了点头,心里的疑窦很快放下。
  既然师侄们来了,想必是他们给自己吃了疗伤的丹药。疗伤自我修复期间,人本来就会极度疲累,加上她气血不通,出现“鬼压床”也很正常。
  “姐姐感觉好些了吗?”鹿诗自然而然地过来拉住她的手,“昨夜你昏迷过去,可将我吓死了。”
  鹿见溪茫然:“我昏迷了?”
  鹿诗点点头:“师兄们说,这里的迷障有问题,长期吸入之后,会扰人心神。昨夜我也做了个噩梦,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得亏是假的,不然我都要没命了。”


第5章 你认不出我了吗?
  左右没出事,鹿见溪并没有将昨夜的反常放在心上,随口应了句原来如此。
  鹿诗见姐姐似乎心情不错,亲昵挨过来道:“师兄说附近出了灭族的惨案,状况惨烈,阿姐……”她低声哽咽,“阿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鹿见溪见众师侄听到“阿竹”这个称呼,脸上并无茫然,想是她昏睡的时候,鹿诗已经告知了他们虞竹的存在。
  转去询问那几个弟子:“外头什么情况?”
  五位弟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像是没人想冒头应答她的话。
  还是一  位腰间挂紫牌,一脸憨厚的方脸弟子朝前走了几步,道:“回小师叔的话。我们跟着小师叔的标记御空过来,恰好望见这方朝南二十里处,有一族落的余烬,像是刚发生了一场灭族惨案。且旁边山崖上留下了一大队逐影兽和境主亲兵的残骸,全是被人一剑毙命的。”
  这话听得鹿见溪一愣:“一剑毙命?”
  鹿诗不是说虞氏并无抵抗之力?
  转念又想:若虞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又怎么会族灭?
  方才答话的弟子苏元似知道她心里所想,憨憨地挠了挠头:“恩。也许是外来者,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
  鹿见溪扫他一眼:“……”
  怕是个憨憨吧,武侠看多了?
  这世上有几个人敢不惧皇族权威,无仇无怨的,动辄全灭境主亲兵?
  拔刀相助也没这种助法,透着股子邪性。
  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鹿见溪吩咐弟子们即刻动身,赶在入夜之前离开这片族域。
  众弟子尚未应话,洞口匆匆跑进来一人,穿着同样制式的蓝白衣袍。
  他停在鹿见溪面前,先是敷衍地供了下手:“小师叔醒了?”
  随后语气带着点欣喜,对大家道:“我找到人了!”
  其余五位弟子顿时哄然闹起来,面上是实打实的激动,用眼神邀约鹿诗:“师妹,还真有幸存者,走,快去救人!”
  鹿见溪脸上木了一瞬,将目光投向鹿诗。
  鹿诗眼神躲闪着,解释道:“阿姐你适才昏迷着,我们不知你多久才会醒,也不敢随意挪动。左右闲着等待,便有两位师兄先到附近去查探,看看是否还有人生还。”
  鹿见溪:“……”
  闲意山以不问红尘,隐世而居为理念,弟子年幼时就被收进门派,不常在俗世走动。
  虽然是个佛系的门派,闲意山的师祖白季实力却极其强横,乃是曾侍奉皇族的八位国师之一,因知自己时日无多,放下了虚名功利,来到这偏僻的叶州养老。
  有这样一个靠山在,闲意山的弟子就算偶尔外出历练,也向来无人敢欺。
  内外两种因素,直接导致门派里风气相对淳朴,众位弟子性子也多像萧明空,一个赛一个的不谙世事。既无心眼,也无主张,大多数人都怀揣着一颗向善的心,对救人这种事有着坚定的使命感。因而鹿涧溪这个师门耻辱,才会如此令他们厌弃。
  善良是好事。
  鹿见溪眼瞅着他们前呼后拥地纷纷跑出洞去了,拦都拦不住。
  只期望他们找到的真是虞氏残脉,而非什么乖戾邪性的大魔王。
  ……
  一群人成降落伞状队形分布,跟着那名来报信的弟子十七,来到一处洞窟前。
  十七那里头道: “我自己一个人,不敢离太近。洞窟里头像是个锦衣公子,年纪看着不大,蒙着面。但他气息很微弱,恐怕是情况不好。”
  “蒙着面的锦衣公子?”鹿诗听到这句,顿时按捺不住一叠小跑冲在前头,紧张一  般地呼唤着:“阿竹,阿竹是你吗?”
  鹿见溪:“……”
  有琼瑶剧那味了。
  她在后面慢慢走,
  众弟子也不愿意上赶着去碍人家小道侣的眼,于是一个赛一个的磨蹭,几乎都要落到了鹿见溪后头。
  但洞穴不深,众人很快走到尽头,
  苏元往内走了两步便看见正背对着他们的鹿诗,忽然跪坐在地上,恰好地遮挡住那道人影。肩膀颤抖着,仿佛悲切,呜咽地唤了一声:“阿竹!阿竹你醒醒。”
  鹿见溪一面隐约觉得预料之中,一面又觉得诧异。
  还真是虞竹?
  鹿见溪颇觉神奇,随着人群走上去。
  时值入暮,洞穴里的亮度不高,入口处投来的光线被鹿诗挡得死死的。从鹿见溪的角度看去只能依稀望见一个仰面躺着的人形。
  他微微低垂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额头,面上还蒙了一层面纱,看不清容貌。从身量来看,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骨骼匀称。肤色奶白,一身雪衣,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
  只一个剪影,就能瞧出精致与美好来。
  鹿见溪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没见着他有明显外伤,询问道:“他怎么了?”
  “许是昨夜的那些迷障。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鹿诗视线垂下来,直往鹿见溪身边靠,“姐姐,你帮我一把,将他扶起来吧。”
  鹿见溪意外地指了下自己:“我?”
  这话说得莫名。
  虞竹是她的道侣,明明有其余男弟子的选项,怎么也比她这个做姐姐的扶来得合适,怎地却偏偏来唤她?
  鹿诗连连点头:“劳烦姐姐了。”
  一点小事,鹿见溪不想在众弟子面前驳了鹿诗的请求。
  依言在虞竹的面前蹲下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扶坐起来。
  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如何,这位小公子似乎很轻,轻到她只是这么稍稍一带,人就自然而然地歪倒依偎进了她的怀里。
  柔软的头发贴着她的下巴,微弱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像极了投怀送抱。
  鹿见溪一瞬头皮发麻:“???”
  众弟子嘴巴张成了O形:“!!!!”
  这是什么情人变姐夫的修罗场?
  苏元上前一步,满头冷汗:“小师叔,还是让咱们来吧!”
  当事人鹿诗却没什么大反应。
  反倒出声阻拦,笑眯眯道:“阿竹不沉,有姐姐就够了,不劳烦师兄。”
  鹿见溪推不出去,无奈,定了下神。
  改为抓住虞竹一只手腕,将人架起来。
  站起身,虞竹整个重量几乎都靠在她的身上。
  鹿见溪扶着人走了两步,心神被另一件事牵扯着——她从刚才虞竹扑过来就感觉到不对了。
  于是顺势低头,凑到他的脸颊边,轻轻嗅了一下。
  鹿诗看她主动凑近的动作,心里猛然一跳,简直要叫起来:“姐姐!你做什么?!”
  众弟子纷纷侧目过来。
  鹿见溪皱了下眉,随后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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