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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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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巫瑶道:“你和他,本来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这两个谜一般的女人,喝着血一般的酒,说着雪一般的男儿,可谁又知道,她们之间说的话,到底能相信多少?

“这些都已经不必再说了。”余歌道:“既然你想要帮我,那么,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巫瑶道:“老虎脖子上的铃铛是谁挂上去的,就得要由谁解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错。”巫瑶道:“既然是隆帝对你的不信任才导致了你的危机,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新获得他的信任。”

“我们?”

“我们现在已经在一条船上了。”

余歌道:“世事变化,没想到我们竟然又到了一条船上。”

巫瑶叹道:“江湖上的敌友关系,有时候即便是当事人,也难以分辨。”

余歌举杯道:“至少现在,我们是同盟。”

巫瑶也举杯道:“的确如此。”

两人远远的碰了一下杯子,巫瑶再道:“我想这些天,你肯定也找出来了是谁在你父皇的耳边扇了风,只要找个这个人,或者是这个党派,就有办法除掉,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余歌喃喃道:“你说的不错,我是想了办法,找到了一些水面上的人,但藏在水底的,一时半刻还挖不出来。”

巫瑶道:“这个人能够在隆帝的身边说的上话,或者是他有人能在隆帝面前说的上话,可见并非一般人,肯定是朝堂上的重臣,要找出这样一个人,应该并不难啊,毕竟他做的事情不小。”

余歌摇摇头道:“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我已经将朝堂上所有说的上话的官员全部看了一遍,也将他们最近的行踪大致了解了一番,可他们并无太大异常,只有老丞相提及了一句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巫瑶也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不久前的余歌还是风头正劲,手握雄兵,踏破苗域,举国上下无不欢呼,都在等着她一统神州,这个时候,一般的人想到的都是怎么样去拍她的马屁,又怎么敢去中伤于她。

也只有老丞相这种混迹官场一辈子的人,才能一眼看穿这里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欢有人的功劳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会说“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但这也只有一句话,毕竟像这种老狐狸,话都说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当求无过,毕竟他已经位极人臣,再也不需要人,才能一眼看穿这里面的文章,看穿隆帝的心思,知道他不喜欢有人的功劳在皇帝之上,所以他才会说“女人不能掌国”的话。

但这也只有一句话,毕竟像这种老狐狸,话都说三分,留七分,先不求有功,当求无过,毕竟他已经位极人臣,再也不需要往前升了,也不能往上升了。

“看来这个人藏得很深啊。”

余歌恨声道:“他即便是藏得再深,等我回去后,也要把他挖出来,碎尸万段!”

巫瑶悠悠道:“我只怕,你回去之后还是找不到这个人。”

余歌面色一变,手一抖,那夜光杯滚落柔软的地毯上,她失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389章   天下两人

找不到这个人,有太多的意思了,或许是这个人藏的太深,或许是余歌一入境就被夺权软禁无力探查,更或许,根本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所以找不到这个人,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也是余歌失手落杯的原因。

巫瑶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和余歌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天皇贵胄,也许她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心里面要承担的也未免太多了,不仅是外敌的,还有家贼的,更可怕的是,来自家人的危险。

一个人心里面装了这么多东西,她活着真的开心吗?

这样的一个人,又有谁敢去爱她?

这或许也是白雪不爱她的原因。

巫瑶突然舒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苗域,当日败在余歌的手下,没准却是因祸得福,只因这样,她和白雪之间的阻拦忽然间变得只剩下这个余歌,除此之外,再也无物了。

是福是祸,没有到了最后,又有谁能够真的看得明白?

“你能做什么?”余歌并没有太大变化,淡淡道。

巫瑶道:“我能做,你们谁也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找出这个人。”

余歌精芒一闪,道:“你有办法?”

巫瑶指尖转动着夜光杯,道:“我有办法,而且这个办法只能我做得到。”

“什么办法?”

巫瑶道:“引蛇出洞。”

余歌一字一顿道:“引蛇出洞?”

巫瑶比喻道:“现在的这个人如同一只冬眠的蛇,藏在土里,埋得极深,想要找到他几乎不可能,除非……”

余歌接话道:“除非给他一只青蛙吃,蛇贪嘴,就会有活动,只要他一动,我就能拿住他的七寸。”

巫瑶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永远都是至理名言。”

余歌道:“你想做这只青蛙?”

“青蛙并不好做。”巫瑶道:“首先,她得有一定的合作价值,其次,她和蛇有共同的敌人,而这两点,普天之下,只有我最合适。”

余歌手指缓缓的敲着矮几,慢慢道:“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我怎么信得过你?毕竟你也算是我的敌人。”

巫瑶轻笑道:“阿雪在你的手上,你觉得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使你信任我吗?”

余歌长笑道:“你真的肯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一切?”

巫瑶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说过了,这就是你我最大的区别。”

余歌笑声一顿,厉声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不愿意。”

巫瑶没想到她会拒绝,失声道:“你不愿意?”

余歌道:“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成功了,我就会失去白雪,你失败了,我失去霸业,如果无论,我都会失去一件我决不能失去的东西。”

巫瑶没想到她的胃口这么大,竟然两项都要霸占,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自古有之。”

“笑话!”余歌厉声道:“我自来就不信这种孺子之言,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否则哪里会有今日的我?”

巫瑶摇头道:“除了我这个办法,你一旦回到杭州城,就会立即被夺权软禁,但那时,你想翻身只怕也不可能了。”

“你错了。”余歌望着她,道:“你们都看到了我父皇的狠心,却还看得不够远。”

“看的不过远?”巫瑶暗思不好,自己的确太过于着眼余歌的弱点,可她忘了,余歌的弱点就来源于她的优势。

无论如何,她都是隆帝唯一的子嗣。

她能够得到这么倾天的权利,能过建立这统一大业,自然都是建立在她的出身这个基础上的,也正是因为她拿到了太大的权力,才会让隆帝开始忌惮,进而想要削弱她,但无论如何,隆帝都不会去伤害他唯一的子嗣,他的江山,也只能传给余歌。

或者是传给余歌的儿子。

“原来如此。”巫瑶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余歌淡淡道:“你终于明白了?”

巫瑶道:“原来你一直不放过阿雪,甚至不惜委身给他,就是为了这个……”

余歌并不否认,她叹息道:“白雪的出身,完全配得起皇家,如果是他和我的儿子,父皇就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就能够将皇位很顺利的传给他的直系血脉,不至于让皇位旁落到其他叔伯子弟身上,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永远在同一条绳子上的。”

巫瑶道:“你说得对,他会削弱你的权力,但绝对不会伤害你,因为只有你是他的骨肉。”

“我还能告诉你一点。”余歌道:“这一场风波之后,我就能完全看清楚到底哪些人是反我的,哪些人是真正忠于我的,所以,我完全不担心,反倒要感谢父皇这么做,这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巫瑶怔怔的望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看样子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她的心计和手段,简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她不禁能够看到别人看的事情,还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远的事情,像这种时候,一般人想的是如何度过难关,而她已经开始着手翻身后要剿灭反对力量,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几百年也未免会出现一个。

“所以,你所说的那个人,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余歌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跳梁小丑而放出去一条潜龙吗?”

巫瑶怔怔了很久,才道:“我的确不如你。”

“你错了。”余歌一笑,道:“还记得,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但最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后,曹操说天下英雄,唯备与操而,这情景换到今天,我也想说,天下英雄,我唯一的对手也就只有你了。”

“我?”巫瑶有些不自然道:“我如今已是阶下之囚了,还怎么会是你的敌手?”

“你错了。”余歌肃然道:“你是条潜龙,我看的很明白,你默默的等待在我身边,就是为了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咬我一口,我说的对吗?”

巫瑶被人一语说破了心思,面色再无变化,道:“是吗?”

余歌道:“你想要为我去找那条蛇,可在我心中,一百条蛇也没有你危险。”

巫瑶道:“既然我这么危险,你何不杀了我?一个死人岂非是最安全的。”

余歌大笑道:“杀了你?我没这么傻。”

“哦?怎么说?”

余歌道:“你死了,就会在白雪的心里永远活着,而我,也永远夺不回他的心了,或者说,他的心里就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我不会这么做。”

巫瑶道:“那你会怎么做?”

余歌淡淡道:“我会让你一直活着,好好地活着。”

巫瑶不解道:“让我活着?你不怕我咬人吗?”

余歌道:“我就是要你咬人,不过是在我安排好的情景和时间下咬人,等到那个时候,白雪就会看清楚你咬人的真面目,他才会对你死心。”

“你……好狠毒……”巫瑶手足冰冷,她知道余歌并不是嘴上说说的,更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怕自己破坏她的计划,胆敢直接说出来就意味着她有十足的把握,“你想要怎么样?”

“你能赢我,就是因为白雪一直认为,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霸业。”余歌用一种几乎残忍的声音道:“我要向他证明,其实你心里的根本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强烈!为了得到江山,你也可以牺牲掉白雪!”

不知道为什么,巫瑶并没有否认,她只是说:“你不怕等到那时候,阿雪看明白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吗?”

“笑话?”余歌道:“你我都知道,他不会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白雪了,你我可以肯定,现在躺着的这个白雪完全是清醒的,他不过是不动而已,他骗不过我们。”

巫瑶感到一种悲哀,为自己悲哀,也为白雪悲哀,更为了余歌悲哀。

“你既然知道他是清醒的,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假装呢?”

余歌沉默了许久,道:“他这么做,我也想不明白,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情。”

巫瑶没想到余歌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说道:“难道你也想不明白?”

余歌道:“你想明白了吗?”

巫瑶摇摇头道:“他不是在逃避,也不会是颓废,更不可能是死了,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余歌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十分信任她,“无论他要做什么,天下大势已定,还能翻得天吗?”

“你太自信了。”巫瑶突然道:“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致命的缺点,你自以为将所有人都看通透了,不过你毕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完全看的明白另一个人,尤其是你不可能看的通透阿雪。”

“哦?”

“所以你一定会失败,败在阿雪的手上。”

“你这么说,莫非是想要我杀了白雪?”余歌道:“你算准了我不会杀他的。”

巫瑶道:“我相信你不会杀他,我更相信他会打败你。”

余歌道:“是吗?”她顿了一顿,又道:“从明天开始,你贴身跟在我身边,我们要准备进城了。”

“好的。”巫瑶并没有问为什么,答道。

夜深了,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注定也不是两个平凡的女人。

第390章   百官朝拜

已经是中午了。

碧空万里,哪怕是入了深秋,太阳还是很烈,照射的人昏昏沉沉的。

这样的天气,即便是城里的地痞溜子,也不太愿意出门来瞎晃,更多的是在茶寮里喝完酸梅汤,吹吹牛皮,吓吓小孩子更好。

不过就在杭州城门下,已经有一批人站了很久了,一批官服整齐,威严悚然的王公贵戚们井然有序的站着。

就在这样的太阳底下站着。

如果是见过世面的人就会看出,他们的站法,也是很有讲究的,是按照上朝时的位置站着的,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肃然,不发一言,放佛这城门下就是朝堂上。

朝堂之上,等级森严,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或是有半部差错,动则有性命危险。

所以若要说这世上最危险邪恶的地方,实则就是这天下权力的最集中之处。

他们已经在这西城门等待了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日头这么毒,许多官员已经摇摇欲坠,毕竟那官服繁缛,穿着又不透风,有些上了年纪的都快要中暑了。

柯傅仪也在队伍中站了三天,他还站在最前面,后面的百官看着这支撑了风雨飘摇的南国数十年的老丞相,心里面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老丞相,你还好吧。”柯傅仪身后一个紫袍蟒刺的面白男子小声道:“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殿下已经错过了两日,看来今天也不会到了,不过还是空等而已。”

柯傅仪站着不动,他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宋孝严,他摇摇头。

宋孝严劝道:“老丞相……”

柯傅仪微颤颤道:“殿下今日一定会到。”

宋孝严小声道:“这是为何?”

柯傅仪成竹在胸道:“事不过三,殿下会错过两次,却绝不会错过第三次,她是个有大气魄的公主,所以今天一定会回来。”

宋孝严点点头,从心底里佩服这个混了一辈子官场的老丞相,“学生知道了。”

柯傅仪微阖双眼,一副老态龙钟一样。

宋孝严又道:“老丞相,学生有一个问题想冒昧问一下。”

柯傅仪道:“你问吧。”

宋孝严道:“既然陛下已经发了五道金牌强招殿下回朝,可为何又要命令百官出迎,并且以帝王之乐《韶》接待呢?”

柯傅仪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又像是在想着这个问题,良久,他才道:“圣意不可揣测,你为官多年,怎么连这最基本的都看不明白?”

“是是是。”宋孝严一惊,即便是烈日下也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多言。

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听,而你听没听见,我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更好的为圣上办事。”

宋孝严转惊为喜,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知道这是老丞柯傅仪见他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又缓缓道:“老夫伺候圣上多年,如今已经年事高了,今后就要靠你们年轻人来辅助圣上,有些事我不妨说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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