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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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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卫东看得瞠目结舌,见过碰瓷的,没见过碰得这么假的。人的小腿能有多硬?撞一下血都没流,就能撞死?
他弯腰拎着野兔的两只耳朵,将它提了起来,直接往草丛中一丢,刚落地,那只刚还”晕“过去的兔子就蹭地跳了起来,窜进了斜坡上,探出一对尖耳朵,瞪着岑卫东,似乎极为不满。
岑卫东完全无视了它愤怒的目光,两人继续走,好在没走多远,栗子就从树上攀爬了过来,老远就抓住树枝,吊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爪子:“吱吱吱……”
“栗子,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陈福香跑了过去,展开双臂。
栗子像荡秋千一样,嗖地一下就跳到了她怀里,抓住她的衣服,一边比划,一边吱吱吱叫个不停,欢快极了。
陈福香耐心地听着,空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抚着栗子的脑袋上的毛发,嘴角弯起,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纤细可见。
一人一猴,明明语言不通,但却异常的和谐。
岑卫东停下了脚步,站在两三米外,含笑看着他们。
栗子吱吱吱地叫了半天,然后抓了抓陈福香的胳膊,从她怀里跳了下来,爬到一棵树上,又跳到前面的树上,还回头冲陈福香吱了两声。
“卫东哥,栗子想带咱们去个地方。”陈福香回头,朝岑卫东招了招手。
岑卫东本来就是陪她上山的,自然是她去哪儿,他也去哪儿。
“好。”他抬起脚跟了上去。
栗子非常活跃,跳十几米又回头看陈福香一眼,然后蹦到另外一棵树上,拉得树叶哗哗作响。
两人跟着它,在山里绕了半个小时,栗子总算跳了下来,兴奋地蹦到一丛翠绿的蔓藤前,然后翘着尾巴,使劲儿地叫。
“野葡萄,卫东哥,你看,好多野葡萄。”陈福香兴奋地指着绿叶掩映下一串紫黑色的小葡萄喊道。
栗子掐了一串,高高举起,脑袋往天上仰起,嘴巴一张,咬了一口,边吃边吱吱地叫,小模样得瑟极了。
这只猴子果然成精了吧。
岑卫东走过去,陈福香已经弯腰摘了好几串,直起身就递给了他:“卫东哥,你帮我拿着。”
水果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不好买,因为种的人太少了。为了保证居民的粮食供应,也不提倡大面积种植。
等岑卫东接过,陈福香又掀开叶子找熟了的野葡萄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摘了十来串,再摘就拿不了了。虽然蔓藤上还有不少,不过陈福香还是收了手,叫栗子:“够了,别摘了,咱们走吧。”
谁料栗子还不肯走,一下子跳到旁边的路上,站在路中间,回头冲陈福香吱吱吱地叫了几声。
“栗子还想带咱们去一个地方。”陈福香扭头看岑卫东。
岑卫东颔首:“走吧,咱们本来就是来看栗子的,它说了算。”
料想这小东西又是要带他们去找吃的,不过再摘就拿不了了,得想个办法。
走了一半,岑卫东看到崖边有一大丛蓑草,他立即叫住了陈福香:“等一下。”
陈福香回头就看到他拿出一把小刀,割了一捧蓑草放在地上,她走过去问:“卫东哥,你割这个草干嘛?”
“来,编辫子。”岑卫东塞了一把蓑草给她。
两人蹲在路边,将蓑草搓成一条条的辫子,然后再交叉编在一起,打个结,最后就做成了一个西瓜大小的柔软篮子。
“哇塞,卫东哥,你好厉害。”陈福香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崇拜。
岑卫东很是受用,心里美滋滋的,他用两根辫子做了一个提手,然后将葡萄放了进去,笑眯眯地递给她:“提一提,看看行不行。”
陈福香接过,提在手里,轻轻晃了晃:“很结实,这下咱们不怕待会儿看到好东西没法带走了。”
两人继续跟着栗子上路,这次没走多远就到了地方了。
栗子把他们带了一片山坡下方。陈福香抬头望去,只见山坡中间长着不少野枣树,树上挂满了野枣,不少已经红了,呈枣红色。
野枣比家里面自己种的枣子要小,不过熟透了之后非常甜,是不少小动物很喜欢的一种野果。现在就有一些鸟雀在吃枣子,看到人来,扑腾扑腾地飞走了。
“吱吱吱……”栗子兴奋地抓住草,爬了上去,摘了一把野枣就丢了下来。
地面上是湿润的泥土和一些野草小花,野枣丢下来,一点都没摔坏,只是有的沾上了泥土和褐色的腐叶,回家洗干净一样能吃。陈福香蹲下身把枣子捡进了草篮子里。
见状,栗子丢得更欢了,陡峭的山坡对它来说跟平地没什么区别,它四处转悠,专挑大的,红透了的下手,连带着叶子抓一把就往地上丢,丢得满地都是。
岑卫东也弯腰捡,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话倒是没错。”
刚说完,几颗野枣就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吱吱吱……”栗子冲他叫了两声,那样子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岑卫东哭笑不得:“这小家伙也太爱记仇了。”
陈福香有点不好意思,抬头凶巴巴地瞪了栗子一眼:“你再打人,我下次就不来看你了。”
栗子从山坡上跳了下来,背对着陈福香,两手交叉抱着双臂,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明明是它做错事了,还耍脾气。陈福香气笑了,枣子也不捡了,将篮子丢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棕色的小绳子晃了晃。
栗子扭头看了一眼,眼神有些不舍,但还是转回了身,故意不搭理陈福香。
陈福香更恼了,抓起绳子就要丢出去。
岑卫东赶紧拦住了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黄瓜,递给陈福香:“要不要吃?”
陈福香开始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等看到栗子抓了抓脸,脑袋往身后便,才明白了岑卫东的用意。
原来这两根黄瓜是他特意给栗子带上来的。虽然山上有不少野果子吃,可人种的东西没有啊,栗子以前在榆树村就很喜欢吃他们家地里种的黄瓜,岑卫东肯定是发现了这一点,才给它带来的。
“谢谢卫东哥,我吃了。”陈福香假装把黄瓜递到嘴边。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一只毛乎乎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抢走黄瓜就跳到了山坡的一块石头上,拿着黄瓜咯吱咯吱地啃了起来。
陈福香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这可是卫东哥特意给你带的,他不过随便说一句你脾气都这么大,万一哪天碰到打猎的,给你一枪子怎么办?”
“吱吱吱……”栗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三两口啃完了黄瓜,凑到陈福香面前,跳来跳去,一脸讨好的样子。
陈福香摁了摁它的额头:“下不为例啊。”
说着,她将绳子系到了栗子的脖子上。
“等等!”岑卫东叫住了她,“你在上面?”
陈福香点头:“卫东哥,我没绣东西,我在里面缝了一块护身符,还用油纸包着,这样淋雨也不会湿。如果被人发现,我就说在寺里偷偷求来的。”
“你会画符?”岑卫东讶异地问。
陈福香挠了挠头:“我随便画的。”
她也只会几种简单的,以前寺里尼姑们经常画的那几种,比如什么平安符,驱鬼符,护身符。这些符有没有效果她不知道,反正为了保护栗子,她在自己画的符里注入了香火之力。
听完她的解释,岑卫东也没反对:“行吧,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栗子这边在深山老林,也见不了几个人。回头等他用鞋垫测试一下,就知道营地这边有没有人能感应到这股力量了。
得了好东西,栗子乐得一蹦三跳,又窜到山坡上摘野枣去了。
陈福香赶紧叫住了它:“栗子,够了,咱们的篮子已经满了,装不下了。”
栗子这才跳了下来,跟在她身边,吱吱吱的,异常活泼。
他们慢悠悠地下山,路过野葡萄藤时,又摘了几串放在篮子上方,堆得满满的,这才下山。
到了中午,离别的时间到了,眼看就快要到山下了,陈福香冲栗子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过一阵子我再来看你。”
栗子跳到她身上,抓住她的衣服不肯松手。
陈福香也有点舍不得它,可筒子楼里实在不适合养栗子,它还是应该呆在大自然中。
“乖,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来,鸡蛋糕,奶糖,都给你买,好不好?”陈福香温柔地哄道。
栗子这才松了手,跳到了树枝上,遥遥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了很远,到了山脚下,它都还坐在树枝上。
陈福香回头看了它一眼,心里酸酸涩涩的,有点难受。
岑卫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走吧,下周再来看它。”
“嗯。”陈福香深吸了一口气,刚回头,一只兔子忽地撞到她前面的那棵大树上,然后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额头上还有血在流。
岑卫东特别无语,他蹲下身将食指伸到兔子的鼻子前:“没呼吸,死了。”
什么叫守株待兔?这就是。
他简直被山里这些动物的执着给搞得无语了,难怪以前向上老喜欢拉着她山上呢,敢情有这么多的肉自己送上门。
死都死了,总不能丢了。岑卫东提着兔子的两只尖耳朵说:“走吧。”
陈福香感觉自己给他添了麻烦,有点过意不去:“卫东哥,一只兔子怎么办?食堂那边不够分。”要是吃独食,影响又不好。
岑卫东笑着说:“没事,正好提到徐政委家,咱们去吃饭,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不是,他不是……”陈福香有点搞不明白了,徐政委根本没邀请他,这样不请上门好吗?
岑卫东笑着跟她解释:“徐政委邀请你就是也邀请了我。你连他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上门做客?”
陈福香有点茫然,男人之间的友谊真奇怪。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徐政委跟他关系很不错,不然说话不会这么随意。
“哦,那12点了,咱们快点吧,别让人久等了。”陈福香一看手表就催他。
岑卫东却一点都不着急:“没事,今天不上班,他们家也不急。”
话是这么说,但让人家等他们多不好。
两人赶紧下山,回到营地,正好遇到一些回家的小孩子,看到他们篮子里的野果就咽口水。
他们一人抓了一小把野枣和一串葡萄给孩子们。
“谢谢岑叔叔,谢谢姐姐。”孩子得了好东西,一个个喜气洋洋地道了声谢就跑。
岑卫东气笑了:“这些小崽子,下次收拾他们。”
竟然叫他叔叔,叫陈福香姐姐,他有那么老吗?
陈福香掩嘴偷笑,这些小萝卜头太可爱了。
“你还笑,怎么,你也嫌我老?”岑卫东郁闷极了。
陈福香赶紧摆手:“没有啊,卫东哥还很年轻呢,他们瞎叫的。”
“什么瞎叫?乡下结婚早的,像他这么大,孩子都满地跑了。”徐政委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吐槽,就只差说岑卫东是个老男人了。
岑卫东白了他一眼:“你也说是乡下了。”他也不过才成年几年而已,至于吗?
“算了,我在小姑娘面前给你留点面子,不吐槽你了。这野兔是送我的吧,我拿回去了,今天中午有红烧野兔下酒,不错。”徐政委接过兔子,非常高兴。
岑卫东没理他:“福香,咱们走,先把篮子放回去。”
“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们,快点过来啊,我回去把兔子收拾了。”徐政委在背后喊了一声。
两人回去把篮子放在了岑卫东的宿舍。然后岑卫东拿出饭盒,放了四串野葡萄和几把野枣:“给徐政委家的两个皮猴子带去。”
“哦,应该的。”陈福香没有意见。
两人拿着东西去了徐政委家,还没走进屋就闻到了香味。
徐政委来得早,住的是平房,去年又修了一栋筒子楼做家属楼,但他没搬过去,还是住在平房这边。
平房虽然旧,但地方大,门口还有一个小院子,勤劳的徐嫂子在院子旁边种了一些小葱、辣椒之类的小菜,左侧跟隔壁相邻的院子边上还种了一排指甲花,现在正是花期,姹紫嫣红,地上也落了不少花瓣,点缀得小院充满了生机。
这是陈福香进城后第一次看到这种农家小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喜欢这种房子?”岑卫东观察入微,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目光。
陈福香点头:“这种院子住着比筒子楼舒服。”
筒子楼是真不方便,而且吵吵闹闹的,油烟味又重,谁家要吃个辣椒炒肉,上下左右,几十户都能闻到。
岑卫东若有深意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可惜陈福香没注意到,因为徐嫂子出来了。
“卫东来了,这就是老徐说的那个小姑娘吧,长得真白,真可爱。”徐嫂子只生了两个儿子,特别想要个女儿,看到脸嫩得能掐得出水来的陈福香,自然是喜欢。
陈福香腼腆一笑,温声说:“徐嫂子,打扰了,你叫我福香就好。”
“好,福香,卫东,你们快进来坐,外面太阳热。”她把两人叫进了屋,指着厨房说,“本来已经做好了,老徐又拿了只野兔回来,说是你们打的,叫我赶紧烧上,已经下锅了,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吃饭。”
徐政委提着酒瓶子出来,招呼岑卫东:“来,喝一杯,咱们上一次喝酒还是在四年前。”
“好啊。”岑卫东把饭盒递给徐嫂子,“嫂子,这是我们刚才在山上摘的,给大虎和小虎尝尝。”
徐嫂子揭开盖子:“哎呀,这么多野枣和野葡萄,留着给福香吃啊,那两个皮猴子吃这东西也是浪费。”
“妈,什么是浪费啊?哇,你今天做了鱼啊,我喜欢。”两个孩子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进来,看到桌子上有肉,哇哇大叫。
徐嫂子瞪了他们一眼,把他们赶了出去:“一身都是汗,不喊你们不知道回家吃饭,赶紧去院子里洗洗。”
然后又对陈福香说:“这两个小子太皮了。你先坐下吃饭,我去看看锅里。”
两个男人喝酒,她坐在一边挺不自在的,陈福香索性跟着徐嫂子进了厨房说:“嫂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厨房里闷热,徐嫂子本来是想让她出去的,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不自在,便说:“你去地里给我拔两根葱,再摘两个红辣椒,洗干净拿进来吧。”
“好。”陈福香赶紧出去。
等她把葱和辣椒拿进来,徐嫂子接过,切成段,揭开锅盖,丢进去,放上调料,翻了翻,然后就把红烧野兔铲进了盆里,端出去又招呼陈福香:“坐下吃吧,我马上就来。”
两个孩子也上桌了,陈福香坐到了岑卫东旁边,她发现,两个男人虽然在喝酒,但只吃了花生米,其他菜都没动,显然是在等他们。就徐嫂子嘴里的两个皮猴子其实教养也很好,坐在桌子旁在说他们的小伙伴儿,也没动筷子。
直到徐嫂子过来,徐政委说:“吃饭了。”
大家才提起筷子。
徐嫂子坐下就发现了这一幕,她嗔了徐政委一眼:“你们先吃啊,等我做什么?这么多,又吃不完。”
“吃,卫东别客气,小姑娘,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徐政委热情地招呼大家,然后夹了一条兔腿到徐嫂子的碗里。
“你给我夹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徐嫂子嘴里抱怨,眼睛却笑弯了。
陈福香发现,进城之后看到的跟乡下好多不一样,比如还没结婚就搬出去住,自立自主的于青青,还有徐政委这样一点大男人架子都没有的丈夫。
“看什么呢,吃饭了。”一条兔腿落到了面前的碗里。
陈福香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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