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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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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香就没用过这么简陋这么将就的香火。可看哥哥已经尽力了,她也只好勉强答应:“行吧。”
两人对着香的方向躬身行礼。
陈阳在心里默默祈祷: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妹妹能越来越聪明!
“哥哥,你祈愿啦?”陈福香扭头,一双宛如水洗过的眼睛格外的明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夺目。
陈阳摸了摸她的头:“对,福香也赶紧许。”
陈福香美滋滋地翘起嘴,不说话,她不祈愿,她要帮哥哥实现愿望。以后也要让哥哥多祈愿,他祈愿,她就有香火愿力啦,就可以帮助哥哥实现愿望了。
陈阳其实不是特别相信这个,见她只顾着乐,没有许愿,也没勉强,把她拉到桌子边说:“吃饭了,不吃饭,一会儿菜就凉了。”
他先把刚才充作香的三根木棍拿走了,免得待会儿有人来串门看见了,惹麻烦。
刚把木棍丢回了灶房,他出来就看到梅芸芳面色不善地带着陈燕红和陈小鹏走过来,瞧那方向,似乎是奔着他们来的。
大过年的,这个女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陈阳大步出去,刚走到门口,斜边的小道上又出来几道身影,为首的是老路,看到陈阳,他很是高兴,激动地喊道:“陈阳,哎呀,一下山就看到你了,我还说找个人问问你家在哪儿呢,这下不用问了。”
顿了下,他打量了一下陈阳背后明显是新建的砖瓦房,乐了:“这是你们新建的房子吧,有出息。”
“是的,路叔,你们这是来找我们的?”陈阳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老路。
老路嘿嘿直笑,扭头指着身后的四人介绍道:“这是我老伴儿,这三个是我家的小子,都比你大。我们是来看福香的,她还好吧。”
“路叔,路婶,大哥、二哥、三哥!”陈福香听到声音,蹬蹬蹬地跑了出来,一看是熟人开心极了,欢快地喊道。
路婶一看到陈福香,立即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哎呀,咱们家福香长得更漂亮了。”
她这话还真没掺假。以前陈福香又黑又瘦,像是风都能刮跑。现在捂了一个冬天,皮肤变白了,脸上也有了点肉,开心笑的时候,两只酒窝陷下去,甜美又可爱。
完全不像当初那个被抛在东风公社的可怜姑娘。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眼睛都看得出来。路婶很满意,难怪小姑娘心心念念着哥哥呢,跟她哥哥回去后,这不就大变样了。
梅芸芳领着儿女凶神恶煞地跑过来,哪料到,还没进门就半路被个程咬金给挡住了。
她皱眉看着这几个人,这些都是谁啊?莫非是陈阳舅舅那边的亲戚?不对,自打陈阳妈死了,他舅舅那边就跟他们断了往来,十几年没露出面了,而且刚才陈阳喊的是叔,不是舅舅。
可没关系的话,这大过年的,大包小包地拎着上门干什么?要不是这家人没带年轻闺女,她都会以为是陈阳的老丈人上门来了。
她打量着老路他们。老路一家也在打量着梅芸芳。
大过年的,这三个人要么一脸凶相,要么哭丧着脸,要么畏畏缩缩的,晦气。一看就知道没好事。
陈阳也注意到了双方的目光,但他不想理梅芸芳,直接对老路说:“叔,婶子,走,进屋说,外面冷。”
小兔崽子,外人都招呼,却不理他们。
梅芸芳气得胸口疼。她叫住了陈阳,理直气壮地说:“陈阳,你爸把桌子掀了,我跟你弟弟妹妹都没饭吃。”
路婶马上明白了她的身份。
这个不要脸的,都做出去其他公社抛弃孩子的事了,还好意思上门问人要饭吃。
同为中年妇女,路婶的战斗力可不比梅芸芳弱,尤其是她背后还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撑腰呢。
“陈阳,这就是那个丧良心的后妈吧?她男人掀了桌子,来找你干什么?找她男人去啊,当你们兄妹俩没长辈撑腰好欺负啊?”
梅芸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死老太婆,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什么事,滚开!”
路婶彪悍地挡在门口:“怎么不关我的事?以后福香就是我干闺女,她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老大,老二,老三,她要敢来你们妹子家撒泼,就把她儿子抬来扔进河里。”
路婶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男人打女人,小辈打长辈,说出去不占理,干脆让儿子动梅芸芳的宝贝儿子。
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抓起陈小鹏那就跟抓小鸡仔一样。一人一只胳膊,后面路老三抓住陈小鹏的两条腿,三兄弟就把他抬起来了。
眼看儿子要被抓走,梅芸芳急了,赶紧追了上去:“你们放开,这可是榆树村,是我们姓陈的地盘,你们不要过来撒泼,我……大根叔,大根叔……”
“叫也没用,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路婶跟了上去,大声说,既是说给梅芸芳听的,也是说给街坊邻居听的,“福香是我干闺女,就是我儿子的亲妹妹。妹妹受欺负了,哥哥当然要出来帮忙。”
听到热闹的村民都站在门口听到陈小鹏杀猪般的惨叫,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就连陈大根也干脆装没听见,人都没出来一下。他巴不得有人好好教训教训梅芸芳,免得她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天天找事。
路家这么多个儿子,看起来一个个都很壮,谁会傻得为了梅芸芳上去跟他们对上,还要平白得罪进了民兵团的陈阳,又不是傻。
眼看走了一路,都快到村头了,还是没人上前阻止路家兄弟。梅芸芳这才怕了,她哭着说:“你们,你们放下小鹏,我……我以后再也不去找那傻子的麻烦了。”
“放吧!”路婶这才发了话,又警告梅芸芳,“别以为咱们福香没人撑腰,随便你欺负。以后再敢去找福香兄妹的麻烦,我让我儿子把你儿子暴打一顿,你找一次麻烦,我揍你儿子一回!”
路婶儿子多,底气足得很。
梅芸芳哭着抱住”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的陈小鹏,话也没敢回。
看着路婶神气地领着三个儿子高高兴兴地回了陈阳家,陈燕红说不出的羡慕。不是都说陈福香是个扫把星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护着她?她的命还真是好。
——
进了屋,路婶就快人快语道:“陈阳,你别怪婶子多事啊。你是晚辈,那又是你亲兄弟,你不好亲自动手,我这三个傻儿子就不一样了。”
陈阳忙请他们坐下:“婶子哪里的话,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今天辛苦三位哥哥了,赶紧坐,还没吃饭吧,你们先喝酒,我再去煮点饭。”
他庆幸今天过年,准备得比较丰盛,不然没法招待客人。
“哎呀,陈阳,是我们唐突了,没打招呼就上门打扰你们。你坐下陪你路叔喝酒,福香跟我去灶房再弄点。”路婶自来熟地说道。
陈阳一想也是,他去灶房了,让福香一个人待客他也不放心,只能说:“那就麻烦路婶了。”
路婶摆了摆手:“麻烦什么?我正想跟福香说说话呢。”
她把陈福香拉到灶房,从兜里摸出一把奶糖,塞给了陈福香:“饿了吧,吃糖。你给路婶烧火,路婶炒菜。”
路婶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从带来的大包里,拿出一块腊肉,用热水洗干净,放上锅蒸了起来,然后又从袋子里翻出半只鸡,用水洗干净,剁了,等腊肉一蒸好,就下鸡块爆炒。
不一会儿就给桌子上添了两道硬菜,又炒了一个白菜,做了一盆玉米饼子,拉着陈福香上了桌。
陈阳看着桌上不属于自己家的腊肉和鸡肉,很不好意思:“婶子,你这也太客气了。”
路叔摆了摆手:“哎呀,客气啥,我们家来五个人到你这里吃,我们都没说啥呢,来来来,喝酒。”
男人们喝酒,路婶就拉着陈福香吃菜。
虽然她们俩来得晚一些,但最后还是她们俩先下桌。
陈福香把路神领进了她的屋。
路婶看着全新的家具,赞许地点头:“你哥哥真不错。”
对妹妹这么好的,真是少见。
陈福香也笑了:“哥哥对我最好了。”
“你们兄妹是个有福的。”路婶由衷地说。这才多久啊,他们就住上了新房子,有了新家具。
陈福香讨喜地说:“婶子也有福。”
路婶摸了摸她的小脸:“好,我们都有福。福香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她从大包里拿出一件新棉袄,递给陈福香:“试试看,喜不喜欢。”
为了这件新棉袄,路婶没少费心思,这块布不是自己织的,而是买的,靛蓝色,上面还有白色的小花,看起来素雅漂亮。里面的棉花也是新的,是老路在外面换回来的。
陈福香摸了一下,面料光滑平整,轻轻一捏,又软又蓬。虽然心里喜欢,但她知道不能随便要别人的贵重物品,连忙摇头:“路婶,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
陈阳本来也想给她做身新棉衣,但他没弄到棉花,只能作罢。所以陈福香知道,这东西有多贵。
“不贵,不贵,咱们福香穿着好看,可惜没红色的布,不然啊,你就跟那年画上的娃娃一样好看。”路婶欢喜地让陈福香换上。
陈福香不肯,两人在屋子里争了起来。
听到动静,陈阳推开门进来,看到新棉袄,顿时受宠若惊,还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这路叔一家未免太热情了点,不管他们多同情福香,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送这礼过了。
他走过去替陈福香婉拒道:“路婶,我家里有布,只是最近忙着房子、搬家的事,没空做,回头我就给福香做身新衣服。这棉袄你留着,你跟福香身形相差不大,你应该能穿。”
“不是,我这个是特意给福香做的。”路婶焦急地说。
外面,路叔几个也吃过了饭,站在房门口对路婶道:“出来说吧,不说清楚,陈阳不敢接你这礼。”
路婶只好出来。老路把三个儿子支了出去,然后忽地语出惊人道:“陈阳,我这条腿啊,就是福香救的。”
陈阳被他这句惊人的话给整懵了:“路叔,你说笑吧,福香她最近一直在家,没去过东风公社。”
路婶叹了口气:“我们没骗你。四天前,老头子出去帮人砍叔,那树忽然倒了,砸到了好几个人的腿,就你路叔没事,只是腿稍微有点青,休息了两天就没事了。”
当时那树砸下来,同时砸中了包括老路在内的三个人。另外两人都被压断了骨头,送到医院去治疗了,就老路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事。而且更诡异的是,他其实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两个人都出了事,就他没有,你说邪不邪门?
村里人都说肯定是有老神仙保佑老路。
路婶也这么觉得,直到她洗老路那双沾了别人血的布鞋时才发现,老路的鞋子里面裂开了一条缝,就是从陈福香绣了个符号的地方裂开的,而且是像蛛网一样向四周扩散开来,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那个符号是什么样子了,但四周其他地方却都是好好的。
这个时候,路婶脑海里浮现起那晚上陈福香的那句话”这是雍仲,代表吉祥,穿上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她最初是没当回事的,可现在他们家老路真的逢凶化吉了。
激动地路婶立即把这事给老路说了。
老路听说后,又想起他去祁家沟时,大家都说陈福香是个傻的,但他认识的陈福香却不是。一个傻子,突然变得不傻了,这是为什么?肯定是撞了大运啊。
还有她一个小姑娘上山,就能一下子抓到那么多猎物,连野山羊都乖乖地跟着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啊?
老两口越想越觉得是陈福香这姑娘有了奇遇,老路能逃过一劫就是她的功劳。等老路的腿一好,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看陈福香了。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这事,他们谁都没说,连亲儿子都没透露一句,只说跟陈福香投缘,想收她为干女儿。
“不是,你们……”陈阳觉得很荒谬,怎么会有人信这么玄乎的事呢?可他想起那天两只野猪碰了一下他的鞋子就滚下山的事,又沉默了。
不过关于福香的异常什么的,别人能猜测,但他绝对不能承认,授人以柄。哪怕路叔和路婶看起来很可靠。
所以,陈阳装出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这……路叔,路婶,福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你们说笑了吧,这……这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巧合。”
陈福香眨了眨眼,哥哥上次都信了,为什么这次却不信她呢?
陈阳也怕陈福香说漏嘴,立即抓着她说:“你们看,福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哪有你们说的那本事啊。她要有这本事,我就愁了。”
路叔和路婶对视一眼,还是由路叔开了口:“陈阳,我跟你路婶没有恶意的。既然不是,那就不是吧,是我们想多了。不过我们真的很喜欢福香,想收她做干女儿,你看怎么样?”
怕他不同意,路婶又说:“咱们两个公社距离不近,就是认了干女儿,你要不带福香过来看我们,她也不可能来。我们老两口女儿嫁得远,一年到头都很难回来一趟,底下的又都是小子,没闺女贴心,我们以后会把福香当亲闺女疼的。”
陈阳看他们的神色不似作伪。加上这两人还收留过福香,把福香送到祁家沟,就连分的钱也没少福香的,他们的人品陈阳还是信得过的。
他侧头看妹妹:“福香,你愿意做路叔和路婶的干闺女吗?”
陈福香乖巧地说:“我听哥哥的。”
别的人,哪有哥哥重要。
老路两口子又渴盼地望着陈阳。
陈阳想了想,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两个公社离得不近,又没有车,只能走路,来回一趟就得大半天。没他领着,福香也去不了老路家。
“好,既然路叔,路婶不嫌弃,那以后咱们就是干亲家了。”陈阳爽快地同意了。
老路两口子喜笑颜开。
路婶握住陈福香的手,一个劲儿地叫好,又兴奋地把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有他们自己种的花生,还有买的鸡蛋糕,另外有四尺路婶自己织的土布,八个鸡蛋,五斤大米……
最后连陈阳看到这堆东西都傻眼了。
“路叔,路婶,你们,你们这也太多了,咱们家人少,用不着。”他想拒绝。
但路婶说:“这是给我干闺女补身体的,你推辞什么啊?我们家劳动力多,你路叔又会打猎,家里不缺吃的,倒是福香,要好好补补。”
她都这么说了,陈阳还能说什么?只有在他们走的时候多回一点礼了。
认了亲,路婶拉着陈福香说了许多话,最后还是因为东风公社离榆树村太远了,他们才不得不早点辞别。
临走时,路婶拉着陈福香的手说:“等不是很忙的时候和哥哥到我们家做客。好东西干妈都给你留着。”
“谢谢干妈。”陈福香含笑点头,等要走的时候,她轻轻凑到路婶耳边,说了四个字,“心诚则灵。”
路婶蓦地瞪大眼:“福香你……”
陈福香退到了哥哥身边,挥了挥手:“干妈再见。”
路婶咽回了到嘴边的话,激动地看了陈福香一眼,心事重重地走了。
等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陈阳拉着陈福香问:“你刚才跟路婶说了什么?我看她特别激动。”
陈福香跟在他身边说:“路婶啊,在想我都能变聪明,路三哥能不能有一天也变聪明,我就跟她说,心诚则灵。”
陈阳一时失语,良久,才飞快地把她拉回家,关上门问:“你怎么知道路婶在想什么?”
他都没看出来。
陈福香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她一直盯着我看,我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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