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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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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冷冷地打量着他:“既然这么担心你的妻子,那你留在这儿等她过来。”
男人迅速松开了手,默不作声地钻回了队伍里,不再吭声。
旁边的石利见了,撇了撇嘴,低低地骂了一声:“孬种!”
不止孬,还坏得很!
陈阳斜了他一眼,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陈阳收回了目光,盯着队伍,催促大家:“快点,大人把小孩抱起来,跟上去,扶着老人,速度加快……”
郭若君和小罗被安置在队伍的中后段,跟殿后的战士们呆在一块。
路过陈阳时,见他还站在那里不动,郭若君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巴。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就上了山,到了山坡上,就能看得更远了,小罗回身望了一眼,远处泥黄色的河水挟裹着浪头冲了过来,所过之处,绿油油的农田瞬间变成了汪洋。
看到辛苦播种的庄稼就这么被洪水给淹没了,农民们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罗头皮发麻,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太吓人了。”
郭若君看了两眼,收回了目光,说:“赶紧走吧,别耽搁了。”
“诶,”小罗点头,转身的一刹那扫到了山坡下的情景,他慌了,下意识地抓住郭若君的袖子说,“郭医生,你看!”
原野上,一个妇女抱着只母鸡,不停地往前跑,跑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冲过来的洪水,脚步慌乱。
山上不少人都看到了,慌了起来:“花枝,那是花枝,哎呀,她怎么往那边跑,不对啊,花枝……”
大家高声大喊,但离得太远,妇女并没有听见。她慌不择路地往前跑,也不管前面通往何处。
“不行啊,花枝跑错了,那边是死路,会被洪水堵住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找她,因为洪水离花枝越来越近了,已经淹没了她的小腿,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她也给淹了。
就在村民们都慌乱无措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喊道:“你们看,陈连长,陈连长过去了……”
郭若君扭头看去,只见陈阳大步往花枝的方向跑,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战士,这些人的速度极快,明知前面有洪水还是义无反顾地跑了过去。
她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掐破了手心,也仿佛不知道疼一样。
终于,陈阳抓住了花枝的手,拽着她换了个方向,不停地往前冲。
花枝还一只手紧紧抱着那只鸡,脚步趔趄地跟在后面。
“松手,鸡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陈阳怒吼了一声。
但花枝就是不肯放手,她咬住牙,不吭声。
陈阳气极了,但他又不可能丢下这个人不管,只能拽着她狂奔。
花枝本来就跑不快,更何况怀里还抱了一只母鸡,母鸡被她按在胸口很不舒服,拼命地挣扎起来,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花枝立即挣开了陈阳的手,一把抓住了母鸡。
陡然停了下来,她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后面紧紧跟随的洪水一个浪头打过来,将她盖住。
陈阳回头就看到这一幕,不得不转身回去,捞起吓软了腿的花枝,背在背上。
这么一耽搁,洪水已经涨到了他的胸口。
郭若君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旁边的小罗提醒她:“郭医生,走了,快走!”
郭若君闭上眼,刚想转身就看见又一个浪头打了下来,浇在陈阳的头上,瞬间淹没住了他。
这一刻,郭若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来不及想,拔腿就往山下冲去。
小罗看着她风一样的身影,懵了,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慌张地喊道:“郭医生,你回来,你去哪儿?你快回来……”
第86章 番外
浪头过后, 陈阳冒了出来,花枝没有经验,口鼻进了水, 已经昏迷。他单手拽着她, 拼命地往前冲。
“连长,这里!”跟过来的几个小战士连忙跑过去, 接过陈阳手里的花枝,在洪水中艰难前行。
他们不放心陈阳,伸手要去拉陈阳。
陈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用, 赶紧走, 少说话!”
几人闷头前行,地面被洪水遮住了, 看不清楚脚下的路,稍微不注意猜到田埂上, 或是掉进一个坑里,就可能翻跟头。
为了避免这一点,陈阳捡了几根漂浮的木棍丢给大家,用木棍在脚下探路, 以避免踩坑。
艰难前行了十几分钟,眼看就要走到了山坡上, 几人的眼底都浮现出了轻松之色。
就在这时, 花枝醒了,她低头看着空空的两只手,疯狂地叫了起来:“我的鸡呢, 我的鸡,我的鸡丢哪儿了?”
小命都差点丢了,还嚷着鸡, 真是疯了吧。
几个小战士心里不满,但又不好发作,赶紧劝她:“大嫂,洪水来了,先上去,鸡的事以后再说!”
花枝不同意,拼命挣扎起来。两个小战士碍于她是个女人,不好对她的动手,只能好言相劝:“大嫂,咱们先上去,爬上去以后再想办法。”
“你们现在就去给我找鸡。你们不是解放军,为人民服务,要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吗?那你们快去给我找啊!”花枝蛮不讲理,吵嚷道。
陈阳过来就听到这话,彻底恼了:“上去,她不上去就由她!”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眼看洪水都要没过脖子了,她还惦记着她那只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的鸡,非要他的兵去给她找。在她眼里,他们这些人的命都比不上一只鸡是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解放军,你这样,我去找你们领导告你……”花枝被陈阳一顿训,不乐意极了。
陈阳不搭理他,对几个发愣的战士吼道:“上去,没听到吗?”
几个战士猛然惊醒,甩开了花枝的手,抓住山坡上的草和小树,几下爬了上去。
花枝吓懵了,没料到陈阳竟然真的不让人管她,这下再也不敢作死了,赶紧嚷嚷道:“救我,我要上去,拉我一把啊,拉我……”
“上去!”眼看她要被水淹没住脑袋,陈阳两只手托住她的腰,把她举了上去。
花枝挣扎着,抓住草往上爬,但她的力气小,总差那么一点。
“快点!”陈阳厉声催促。
先上去的几个战士也赶紧弯腰拉住了花枝。
手上有了力气,花枝脚下用力一蹬,人跟着爬了上去,但上面的战士却差点疯了:“连长……”
花枝竟然一脚踹到了陈阳的脸上,直接把他蹬到了水里。
郭若君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睚眦欲裂,扬起手就给了花枝一巴掌。
花枝愣了一下,嚎啕大哭起来:“解放军打人了,解放军打人了……”
但没人理她,石利马上就要下去。
但被郭若君拉住了:“我去!”
“不是,郭医生,我来吧……”石利还没说完,郭若君已经跳进了水里。
他傻眼了,几个人回过神来,纷纷准备下水,但就在这时,郭若君已经一把捞起在水里扑腾的陈阳,拖到了岸边,抓起他的手,递给上面的石利:“拉上去,你们连长头受伤了。”
石利几人不敢耽搁,赶紧将陈阳拉了上去:“郭医生,你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就好。”
郭若君闷不吭声,手在下方用力托着陈阳。
好在上方的石利几人给力,很快就把陈阳给拽了上去,只剩下郭医生了,他们赶紧去拉郭医生。
就在这时,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冲刷在山坡上,泼了几人一身,让他们的视线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再睁开眼,已经不见郭医生的踪影了。
“郭医生,郭医生……”石利几人惊恐地喊道。
可茫茫的洪水,下方一片汪洋,哪有郭医生的踪影。
昏昏沉沉的陈阳听到几人的叫声,恍然记起在他落水的时候郭若君在他耳边说,让他坚持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他蹭地站了起来:“郭若君在哪里?”
“连长,你小心点!”石利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就害怕,赶紧扶住了他。
陈阳看到几个准备下水的战士,脑子里一片空白:“放开我……”
下一瞬,一个人影从水里窜了出来,灵活得像一尾鱼:“你们干什么,拉我一把!”
“郭医生……”大家惊喜极了,丢绳子的丢绳子,拉人的拉人。
郭若君除了浑身都是泥水外,看起来状态还好,她抓住绳子,用力往上,身手特别敏捷,几下就爬了上去。
见她平安上岸,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石利惊讶地望着郭若君:“郭医生,你水性真好。”
“小时候练的,经常跟我哥他们一起去河边玩。”郭若君淡淡的一句话带过,目光落到陈阳头上,他的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走吧,别在这儿发傻了。”
“对,快走。”眼看洪水蔓延,水位不断升高,大家不敢耽搁,赶紧走人。
几人很快追上了前方的队伍。
村支书见一个都没少,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先前一直闷不吭声的花枝看到村支书和丈夫,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即跑到他男人身后,声泪俱下的控诉:“支书,他们欺负我,解放军打人!”
石利要被她的不要脸倒打一耙气炸了:“你这女人好生不要脸,也不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挨一巴掌还是轻的。”
花枝抓住男人的衣服:“大伙儿听听,他们承认打我了,解放军欺负人。”
陈阳沉着脸,紧抿着唇:“说说,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很可能造成军民纠纷。
石利脸色铁青,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若君站了出来,坦坦荡荡地看着花枝,讥诮地笑了:“我打的,怎么样?就打你了!”
说着又一巴掌挥了过去,力气极大,在花枝的脸上留下四根手指印。
花枝的男人没料到郭若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打他婆娘,恼了:“你这娘们竟然敢打我媳妇,我弄死你!”
郭若君嘲讽地看着他:“现在像个男人了,她偷偷摸摸回去找鸡的时候,刚才快被水淹死的时候,你咋不站出来呢。窝里横的孬种!”真是什么锅配什么改,先前还同情这女人,结果这两口子就是一路货色。
“你,老子打死你这个臭娘们!”花枝男人被人戳穿了自己的懦弱,丢了面子,气得脸红脖子粗,扬起手就要打郭若君。
陈阳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挡在郭若君面前,疾言厉色地呵斥道:“你要干什么?有种了,打女人!”
花枝的男人对上陈阳暴怒阴沉的黑眸,气焰不自觉地消了下去:“是他先打我婆娘的,你们解放军就这么欺负老百姓。”
郭若君气笑了:“别扣这大帽子,人是我打的,跟解放军没关系,至于我,一个医生而已,你要投诉就去投诉,要告状就去告状,大不了,部队把我开除了,我回城里继续做我的医生去,我谢谢你啊。”
石利和小罗等人差点笑喷。郭医生实在是太会气人了,能从乡旮旯里去大城市,可是这群农民梦寐以求的生活。这哪是报复郭医生啊,简直是成全郭医生嘛!
果然,花枝的男人不吭声了,只是气恼地瞪着郭医生。
郭医生懒得理他,这种欺软怕硬,不把女人当人的东西,多看一眼都伤她的眼睛。
她不管,陈阳不能不管。
他站出来,问石利几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也让村支书评评理。”
他相信郭若君不会无缘无故打花枝。而且别说郭若君了,要不是碍于身上这身军装,他都想揍这两口子一顿。
石利马上将事情说了一遍,他留了个心眼,将陈阳前面怎么救了花枝,花枝后来不肯上岸,非要吵嚷着让大家不顾生命危险去找她的鸡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最后才说起郭若君为何打花枝的事。
“我们连长在下面好心托着她,她竟然狠狠踢了我们连长一脚。老乡你们看,我们家连长额头上现在都还有伤,在淌血呢,你们说她干的是人事吗?这一巴掌她挨得冤不冤?”
这世上,大部分的人还是通情达理的。
尤其是大家一个村子,花枝两口子是什么德行大家都很了解,她干出这种事一点都不意外,大家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花枝被这些目光看得不自在,涨红着脸说:“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太害怕了,就往下蹬了一脚。再说,你们是解放军,不就是该救咱们……”
石利被她这自私自利的言论给气炸了,很想抽这无耻的女人两巴掌。陈阳拦住了他,沉声道:“我们是军人,应该保护老百姓是没错,但脱了这身军装,我们也是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兄弟,家里也有亲人,老小
在等着我们,等我们撑起家。我们的家人也是百姓,你为了一只鸡,让别人家失去儿子,兄弟,男人,甚至是父亲,你的鸡就那么宝贵吗?比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贵重?”
这句话问住了花枝,村民们也窃窃私语,是啊,鸡再重要能重得过一条命吗?她真这么觉得,干嘛不自己跳回去找她的鸡。
村里出了这种人,村支书觉得老脸无光,斜了花枝两口子一眼,上前对陈阳说:“对不起,陈连长,是咱们的村民不懂事,给你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还差点酿成大祸。我在这里表态,以后谁不听指挥,真被洪水卷走了,摔下山或者被野兽毒蛇咬了,都是自己的事,别找我,也别找解放军同志,别人不是你爹,不欠你们的。”
村支书已经表了态,陈阳也不好再多言:“有支书这句话我放心了。还请你约束村民,跟大家讲清楚,房子没了,钱没了,东西没了,以后还可以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诶,我明白,他们是穷怕了,我会好好跟他们讲,让他们听指挥,别添乱的。”村支书不好意思地说。
陈阳点头:“走吧,找个地方扎营。”
他们这么多人,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必须找个相对平缓的地方,附近最好还要有水源才成。
队伍继续前行,郭若君落后两步,对小罗说:“陈连长额头上受了伤,你给他消毒止血。”
小罗看了陈阳一眼,又瞅瞅郭若君,想说你咋不自己弄,但在郭若君犀利的眼神下乖乖闭上了嘴,从医疗箱里拿出棉球和消毒水。
郭若君没再管他们,跟上队伍走了。
陈阳觉得这是小伤不必包扎,但他的脑袋有点晕,在这时候可不能生病,只得坐了下来,让小罗帮忙。
小罗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悄悄打量他。这个人跟郭医生到底什么关系,郭医生今天早上为什么要否认两人相识?
陈阳察觉到小罗的目光,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估计这一刻,不止小罗,石利他们,还有一些村民,恐怕都在猜测郭若君跟他的关系,毕竟大家都看到了郭若君跳下水救他。
这样的议论传出去怕是对郭若君不利,要是传到她丈夫耳朵里,恐怕会坏了他们两口子的感情。
陈阳略微思索了一下,主动澄清:“有次地震救灾的时候,我救过你们郭医生一次。”
小罗惊讶地望着他,还有这种事,那就说得通了。郭医生这人最是仗义,恩人落水,她肯定要救啊。
小罗到底是年轻,竟信了这番话,还问陈阳:“我们郭医生这么厉害,你怎么救她的?”
陈阳简单地用两句话将事情说完了:“救灾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余震,一根横梁落下来,要砸到正在给人施救的郭医生,是我拉了她一把。”
其实当时郭若君的脚还是受伤了,被横梁擦过,肿得老高,路都没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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