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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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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车子半路抛锚,耽搁了。”
岑卫东拉开车门,将陈福香推了进去,然后将行李放到后面,自己再坐进车里,给两人介绍:“福香,这是我爸的勤务兵江水明,你叫他水明就行了。水明,这是你准嫂子,陈福香。”
江水明立即乐颠颠地喊道:“嫂子好。”
闹了陈福香一个大红脸,她嗔了旁边的岑卫东一眼,秀气地说:“水明同志,你好。”
打过招呼后,岑卫东跟江水明闲话起了家常,说的都是他家里的人,尤其是他爸,还有些工作上的事。
陈福香听了两句没什么兴趣,扭头盯着车窗外看热闹去了。
首都不愧是首都,同样是城市,兰市完全没法跟首都相比拟。首都的街道更宽,更整洁,而且建筑物也要新得多,大多是楼房、平房,瓦房之类的非常少见。
更令陈福香啧啧称奇的是首都人民的抗冻。这么冷的天,街边随处可见扫雪的男女老少,就连十来岁的孩子也不甘落后,甚至有的人还脱了大衣,就穿个毛衣在街边扫雪,干得热火朝天。
她搓了搓手,没下车就感觉好冷。
车子驶进了一个院子,从外到家门口的这段路已经清理了出来。车子刚停下,一个穿着厚厚军大衣,戴着同款帽子的妇女就跑了过来,欣喜地说:“卫东回来了!”
她的目光往后挪了一下,落到陈福香的身上,长了细细皱纹的眼睛含着笑:“这就是福香吧,快进去,外面冷!”
岑卫东很无语:“妈,知道冷,你还在外面拉着人说话,有什么话进屋说不好吗?”
陈福香这才知道,妇女是岑卫东的妈妈,心里忍不住紧张,藏在长长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腼腆地说:“阿姨,你好。”
“你好,福香,咱们快进去,看看,你的小脸都冻红了。”岑母热情地把她拉了进屋。
一进门,她就咋咋呼呼地唤道:“老岑,老岑,别看了,你的报纸都拿反了,看什么看,你瞅瞅,谁来了?”
说着,她先解开了自己的军大衣,又要伸手帮陈福香脱军大衣。
陈福香哪好意思让她帮忙,赶紧脱了军大衣,学着岑母的样子,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岑父被妻子戳穿了,没面子,不大高兴地放下了报纸,取下了眼镜,放在桌子,抬头看向陈福香。
陈福香顿时紧张起来。
岑卫东的爸爸一看就很严肃,他要是不满意自己怎么办啊?
可能是岑母太热情,陈福香下意识地不大担心她,倒是挺担心岑父不满意自己。
察觉到陈福香的紧张,岑母没好气地瞪了岑父一眼:“你这么严肃干什么?福香又不是你的手底下的兵,你吓到她了,笑一个啊!”
岑父嘴角往两边一牵,两只眼睛也往两边拉。但他平时显然不大爱笑,这骤然一笑,僵硬刻板,还有点吓人。
岑母看了很不满意:“哎呀,你别笑了,你再笑,我怕你把我媳妇儿吓跑了。”
岑父顿时觉得没面子,拉长了脸:“胡说什么呢?卫东呢,怎么磨磨蹭蹭,还不进来?”
算了,跟娇娇软软,看起来傻白甜的儿媳妇是没法沟通了,他还是找自己耐操耐打的儿子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
岑卫东和江水明拎着行李进来,听到这话,应了一声:“我在这里呢。妈,福香的房间安排好了吗?我把她的东西送上去。”
“都安排好了,就在你隔壁,我带你们去。”岑母热情地说。
岑卫东拒绝了:“不用,我带福香上去就行了。爸,我们先上去了。”
陈福香也赶紧喊道:“叔叔,我们先去放东西。”
岑父刚坐直的腰杆又稍微弯了一些,脸上摆出尽可能和蔼的笑容:“诶,去吧。”
岑卫东侧目瞅了父亲一眼,他爸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细声细气了?瞥了一眼无知无觉,乖乖跟在他身后的陈福香,岑卫东想笑又忍住了,还是给他爸留两分面子吧。
两人拎着东西上楼。
岑卫东先带陈福香去她的房间。
推开红色的木门,入目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卧室,里面床、梳妆台和衣柜等家具一应俱全,而且颜色一致,显然是配套的。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两床新棉被和新的枕头枕套,明显是刚准备上的。
陈福香有点吃惊。
岑卫东将行李放下,揉了揉她的头,又带着她出了门,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和浴室。
“这还没有拆封的两只牙刷是给咱们准备的,还有毛巾,两个颜色,你用红色的,我用蓝色的吧。这里面是浴室,洗澡的……”
岑卫东将楼上的布置简单地给她介绍了一遍,然后揉了揉她的头说:“现在放心了吧,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喜不喜欢从细节都看得出来,连牙膏牙刷毛巾香皂拖鞋这种小细节岑母都准备好了,显然是欢迎她的。
陈福香的心稍安,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一路上都很担心:“谁不放心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岑卫东好笑地看着她,没戳穿她。
陈福香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好在岑母及时解了围。
“福香,卫东,下楼吃饭了。”楼下,岑母叫了一声。
两人赶紧下去。
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岑父岑母已经坐在上首的位置了,见两个年轻人下来,连忙欢喜地说:“快坐下吃饭,不然一会儿凉了。”
岑卫东和陈福香依言坐下,打了声招呼,大家就开动了。
席间,岑母一个劲儿地招呼陈福香:“尝尝这个水晶肘子,这是我最拿手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陈福香咬了一口,肥而不腻,她双眼亮晶晶地点头:“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再尝尝这个……”一顿饭,岑母都在热情地招呼陈福香。
吃过饭后,岑母问:“你们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累了吧,要不要去睡会儿午觉?”
岑卫东不大困,不过他知道陈福香肯定想睡觉,便说:“好,妈,那我们先上去睡会儿。”
他把陈福香领进卧室,帮她拉上窗帘后说:“你睡吧,我在隔壁,睡醒了来找我。”
陈福香含笑点头,脱掉了大衣,穿着毛衣躺进了被窝里,在岑卫东出门前,她叫住了他,语带羡慕:“卫东哥,你爸妈真好。”
岑卫东回头摸了摸她头:“不用羡慕,很快也是你爸妈了!”
“讨厌,我要睡觉了,你走开。”陈福香害羞,赶紧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不理他了。
岑卫东笑看了一眼隆起的被子:“别盖被子睡觉,对呼吸不好,我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陈福香悄悄拉开被子,漆黑的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只有她的呼吸声。
陈福香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一切比她想象的都要顺利得多,卫东哥的爸妈人都很好,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
说要睡觉的岑卫东却并没有回房,而是下了楼。
看到他下来,岑家父母一点都不意外。
岑母还问:“福香睡着了?”
“嗯。”岑卫东应了一声,坐到沙发上。
岑母撇了撇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只知道‘嗯’、‘好’之类的儿子,福香怎么受得了你这臭脾气!”
“那你怎么受得了我爸的脾气?”岑卫东反问。
无故被牵连的岑父不干了:“行了,你去准备晚饭,我跟卫东有事要说。”
岑母不答应:“才刚吃完,你又惦记着晚饭,一天到晚都只知道吃。要吃自个儿做去,你有事要跟卫东说,我也快一年没见到儿子了,也有很多话要跟他讲。”
抢白了岑父,岑母转而问岑卫东:“你身体怎么样了?真的都好了吗?”
虽然儿子后来写信说他都好了,但当母亲的没有亲眼见到,到底是不放心,尤其是去年儿子从战场上回来,她可是请假去照顾了一个月,知道儿子伤得有多重。
岑卫东伸了伸胳膊:“当然都好了,不好部队能重新接纳我吗?”
“就是,瞎操心什么啊,体检不过关,部队怎么可能重新要他。”岑父在旁边马后炮了一句。
岑母白了他一眼,这糟心的老头子,年纪越大越爱跟她抬杠,懒得理他。
岑母拉着岑卫东,关切地问道:“是你去乡下找到那个名医把你治好的吗?咱们得好好感谢他!”
岑卫东眼神闪了闪,不大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谢过了。对了,妈,你和爸还好吧?”
岑母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还记得你的老父老母啊?”
岑卫东无话可说,谁让这个马蜂窝是他自个儿捅的呢!
“行了,行了,逗你的呢,你咋跟你爸一个样子,严肃得很,一点都不好玩,像个老古板一样,小心福香嫌弃你。”岑母拍了一下他的肩说。
岑卫东无语了:“妈,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岑母振振有词:“我就是盼着你好,才特意提醒你的!”
“谢谢啊,不用,福香不会这样。”岑卫东没好气地说。
他回家才多久啊,说好的脉脉温情呢?
岑母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就仗着福香脾气好,使劲儿地作吧,小心她哪天厌烦你了!”
“像你厌烦爸这样吗?”岑卫东随口问了一句。
不料这句捅了马蜂窝,岑父板着脸站了起来:“跟我去书房。”
岑卫东朝岑母耸了耸肩,跟着岑父进了书房。
一关门,岑父紧绷的脸马上松懈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岑卫东见了好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拿我妈没辙啊!”
岑父睨了他一眼:“笑老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老子不装,你继续在外面被你妈念吧。坐吧,咱爷俩好好说会儿话。”
岑卫东从善如流地坐到对面,父子俩在书房里一谈就是两个小时。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福香估计快醒了,岑卫东站了起来:“对了,爸,你对村办企业、镇办企业是个什么看法?”
岑父瞅了他一眼:“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是这样的,兰市部队那边也打算办企业,目的是为了解决军嫂们的就业问题……”他将出发那天,徐政委所说的事告诉了岑父,没提陈福香可能也会去这事。
岑父沉吟片刻说:“国。家对于这种集体所有制经济也是比较支持的,既然你们那边有心也可以搞搞。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帮助军属们解决生活上的困境,还得从根源上出发,办企业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得了他这句准话,岑卫东心里有底了:“嗯,我明白了。”
他上楼时还在想怎么跟陈福香提这个事。
不过很快岑卫东就发现自己没这个机会,因为他刚把陈福香叫起来,他姐姐、姐夫就带着小外甥回来了。
听到楼下的声音,陈福香有点紧张:“你把我那个包拿过来,里面有我给你家人的见面礼……糟了,姐夫的我没准备!”
岑卫东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我都没有礼物,姐夫就更不用了。对了,你打算送他们什么?”
“不告诉你。”陈福香也对他卖了个关子。
岑卫东好笑:“咱们之间还有秘密啦?”
“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嘛!”陈福香赶紧梳好头发,又去厕所那边的洗手池边洗了把脸,这才抬头挺胸,拎包跟着岑卫东下了楼。
岑卫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用紧张,我爸妈都很喜欢你,姐姐也会喜欢你的!”
两人下楼,一楼的客厅里多了三个人,一个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坐在沙发上跟岑母聊天。对面的沙发上,岑父跟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说话。
听到脚步声,五人齐齐抬头,岑卫东的姐姐岑一宁先开了口,笑呵呵地说:“卫东,这就是福香吧,长得真俊,快过来坐。”
陈福香赶紧跟她打招呼:“姐姐好,姐夫好。”
“哎呀,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福香快过来。”岑一宁跟岑母一样热情,还挥舞起儿子的小拳头,“晓宇,喊舅妈!”
晓宇年纪小,懵懵懂懂的,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张了张红润的小嘴,脆生生地喊道:“舅妈!”
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陈福香虽然脸红了,不过心里是开心的,目前看起来岑卫东的家人都挺好相处的。
“真乖。”她走过去摸了摸晓宇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双虎头鞋,递到晓宇面前,笑眯眯地问,“送给咱们家晓宇的,晓宇喜欢吗?”
虎头鞋鞋面颜色鲜艳丰富,晓宇看了觉得很新鲜,立即抓住不放。
岑一宁惊讶地看着鞋子问:“福香,这是你做的吗?”
陈福香点头:“嗯。”
岑一宁翻过鞋子看了两眼,眼底是满满的惊叹:“这花样都是你绣的?太漂亮了,你这双手可真巧。”
“福香在刺绣厂上班。”岑卫东适时地插了一句。
首都也有刺绣厂,岑一宁听说过,她惊叹地看着陈福香的手:“你这双手可真厉害,你才多大啊,就能绣出这么漂亮的花样。”
陈福香被她夸得有点赧颜,羞涩地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两张手帕递给岑一宁说:“这是我送姐姐的,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就做了两张手帕。”
岑一宁接过一看,一张白色的,一张蓝色,都非常素净,白色的上面绣了一朵含苞待绽的荷花,非常逼真,跟真的一样,蓝色的上面绣的是一只七彩的蝴蝶,展翅欲飞的模样,惟妙惟肖。
岑一宁爱不释手地摸着上面的图案:“都是你绣的啊,绣的真好看,我都舍不得用了。”
陈福香腼腆一笑,拿出给岑母绣的睡衣。睡衣是用丝绸做的,前面绣了一个圆形的福,并不死板,看起像一幅画一样,下面绣着一些清雅的兰花。
岑母接过,惊叹地看了一遍之后说道:“福香,你有心了,我很喜欢。这还是要生闺女才好啊,闺女才知道惦记着妈,当儿子的几年不见一面,回家也只知道气我。”
陈福香还真以为岑母生岑卫东的气了,赶紧给他找补:“其实,其实就卫东哥让我给你准备礼物的。”
岑母摆了摆手:“算了吧,我自己生的,我不知道什么德行啊。他能想起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岑一宁见陈福香似乎很局促不安,连忙附到她耳边笑道:“我妈逗卫东的,她一直以让我爸和卫东变脸为乐。”
陈福香讶异地望着她。
岑一宁偷笑,低声说:“我妈就这性格,特别闹腾。她说,我爸和卫东都够死板了,她再不闹腾点,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妈,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岑卫东无奈地说。
岑母看了他一眼:“算了,今天福香在,咱们家晓宇也在,不说你了。”
果然是岑一宁说的一样。
陈福香见他们母子都没生气,全家也和乐融融的,便明白这是岑家人的相处模式。她也不担心了,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岑父:“叔叔,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这孩子,第一次上门,还送咱们这么多礼物,太客气了。”岑母先客气了一句,然后又催促岑父,“看看,这都是孩子的心意。”
岑父瞥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啊?还要她提醒。他儿子都没送他礼物,不管媳妇送啥,他都高兴。
岑父乐呵呵地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用油纸包着的人参都惊呆了。
“这,这得好几十年吧。”岑父把人参拿了出来。几十年的人参他也不是没见过,但一个小姑娘送给他,也未免太贵重了。
岑卫东撑在陈福香身后的沙发上,笑眯眯地说:“五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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