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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福女-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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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香猛地张大瞳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才刚来,他就赶她走。
看着小姑娘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郭若君有点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圆场:“福香,这个搪瓷缸子泡过茶了,还没洗,你去帮忙洗一下好不好?”
陈福香接过杯子,又瞅了岑卫东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委屈地捏着杯子出了门。
她一走,郭若君就指着岑卫东骂:“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明明喜欢人小姑娘,还拿冷脸对她,小心把小姑娘气跑了,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她懂什么?现在医院不安全,有很多话也不方便说,他宁可福香暂时误会他,也不希望她经常往这边跑。
岑卫东冷下脸:“郭医生这么闲,没工作了?”
靠,这个狗东西,还讽刺她。郭若君不服气了,本来是想指着岑卫东的鼻子怒骂的,但她眼角的余光忽地扫到门口,见陈福香怯生生地回来了,灵机一动,郭若君俯身一低头,凑到离岑卫东还有七八公分的距离,脸上挂起一抹温柔的笑,语气甜腻得她自己都发慌:“哎呀,人家不是担心你嘛!还有,福香年纪小,脸皮薄,你对小姑娘说话客气点,我又不是不允许你跟其他小姑娘来往,你干嘛这样啊,要是被别的人知道了,还说我是个母老虎……”
砰!
搪瓷缸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做戏的郭若君和处于震惊中的岑卫东。
岑卫东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门口,看到门口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搪瓷缸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他心里闪过非常不好的预感,回头斥了郭若君一眼:“你刚才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准备出去找人。
郭若君抱着双臂,站在一边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我还没给你开出院手续,你现在出得去吗?”
要是以往,管理相对松散,还可能真被他给溜出去。但现在医院戒备这么严,没有出院手续,他别想踏出医院一步。
岑卫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拧着浓眉说:“给我开出院手续!”
郭若君站着不动:“让你晾人家小姑娘,现在知道急了!”
“给我开出院证明!”岑卫东又说了一遍。
郭若君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想人小姑娘呆在这里吗?我帮你赶走人还不好啊,这不就如了你的意,你着什么急啊?”
岑卫东颓废地坐了回去,是啊,福香走了,他该放心的,但他这心里怎么如此地不踏实呢!
想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郭若君刚才那番话所导致的。岑卫东斜睨了郭若君一眼,像是看什么细菌病毒:“以后你离我远点,我要求换个医生。”
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又发什么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郭若君松开手臂:“现在医院这状况,你的申请没空搭理的。将就吧,对了,好好想想等出了院怎么哄福香。”
她容易吗?要不是看这两人天天磨磨唧唧的,她也不用下这种猛药了。当然,她绝不会承认,她是想看岑卫东的乐子。
可惜啊,不能亲眼看到他在小姑娘面前吃瘪的样子。
接下来两天,岑卫东心里始终不安,医院这边,已经证实,食堂后面那口井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最普通的水。
眼看科研无计可施,最后,上面的人悄悄找了个高人过来。高人看过之后说,得出的结论是该地方曾有一小灵脉,可能是由于临省地震,让灵脉松动,灵气外泄,进而出现了这种离奇的现象。
至于现在井水变得普通,那就是灵气泄完了呗,没了灵气,可不就变成了普通的水。
也就是说,幸运儿只有医院里这次住院的百来号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科研人员肯定不大能接受,明明看到宝山,最后却什么都没弄到。他们不甘心,把井水抽干了,下午将下面的淤泥也挖了起来,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放弃。
不过相关人员也都被要求封了口。只有岑卫东他们这些本来就在医院里呆着的,才会听到一些信息。
两天过去,这神奇的水已经没了,井也没挖开了,还是一无所获,不少人相信了高人所言,已经放弃了,只有极少部分的人还不甘心,留在医院里调查。
同时,医院的各项运转又恢复了正常,至于搬迁计划,当然是不搬了。
眼看情况缓和,提心吊胆了两天的岑卫东吩咐小李:“你去借医院办公室的电话给福香打个电话,问她明天过来吗?你去接她……算了,我自己去吧!”
小李那天不在,不清楚病房里发生的事,还不清楚两人又闹僵了,对岑卫东暴躁很不理解:“要不还是我去打吧,你的腿还没好利索。”
“不用,扶我过去!”岑卫东坚持要自个儿去。
——
刺绣厂里,到了周六下午临近下班的时间,坐了一整天,大家都有点松散,尤其是厂里面的领导今天都去开会了,大家就更自在了。
于青青凑到陈福香身边,小声嘀咕:“福香,明天那个相亲,你去不去啊?”
前两天,纺织厂楼上那位洪大姐要给陈福香介绍对象。当时陈福香就拒绝了,但那个洪大姐特别热情,一直嚷嚷着,去见见嘛,年轻人就该多认识几个人。
当时于青青也是反对的,可看陈福香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又听她说了在医院的事,便劝她:“你要不就去看看呗,洪大姐说对方是区政府办公室的干事,大小也算个干部,条件还可以,看看要是不行也没关系,就当散散心。”
于青青也是想着既然岑卫东那边无望了,那就多认识认识人,也许能碰到福香喜的,让她早点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
陈福香摇头:“还是别了吧,我现在不想这个。我就想努力攒钱,买个房子,等以后我哥哥来了有地方住。”
她以前不懂,但现在清晰地意识到,岑卫东有了跟他关系更亲密的人后,她跟哥哥以后再往他家跑就不合适了,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房子。
房子多贵啊,就他们住的这种筒子楼单间也得千儿八百,还有市无价,没关系的,根本买不到。
对于青青来说,买房子还是太遥远了,她还是努力升职,结了婚后等着单位分房吧。
“傻福香,攒钱买房和相亲又不相冲突。你条件这么好,就该多去相亲,说不定就能遇到更好的人了。”于青青一个劲儿地怂恿她。
陈福香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农村来的。”这条件好什么好啊,也就青青滤镜重。
于青青却不这么认为:“你条件怎么不好了,才十七岁就拿三级工资,比同龄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工资高多了。家里又没拖累,长得又漂亮,这还不叫好,什么才叫好?”
没看最近往她们那层楼打听消息的大妈大婶都比以前多了吗?于青青可不认为她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要负担妹妹接下来几年的学习和生活费,左邻右舍都是知道的,所以只可能是冲着福香来的。估计是已经从侧面搞清楚了福香家的状况,知道她没什么拖累。
陈福香实在没心情,敷衍道:“再说吧,你别说话了,我把这点弄完。”
就在这时,门卫大爷进来了:“陈福香,有你的电话!”
陈福香手中动作一顿,银针扎进了食指里,血珠子渗了出来,她呼了一声痛,按住手指,面色纠结。会往厂子里给她打电话的只有一个人,但是她现在不想跟这个人说话,因为只要一想起那天那一幕,她心里就还是酸涩得厉害,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见她坐着不动,面色煞白,于青青站了起来:“我去帮你接吧。”
陈福香没有反对:“嗯,你就说我在忙,没空接电话。”
“知道了,放心吧!”于青青挥了挥手。
走到办公室,于青青接起了电话,那段立即传来了岑卫东急迫的声音:“福香……”
现在知道急了啊!于青青以前还有点害怕岑卫东,但自从他伤了陈福香的心,她这态度就完全变了,不冷不热地说:“原来是岑卫东同志啊,福香有事情要忙,你有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听到是于青青,岑卫东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这是福香不想接他电话,他有些头痛,按住太阳穴说:“你让福香来接电话,那天的事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是误会,你昨天怎么不打电话来说清楚?”于青青得理不饶人。
岑卫东不好对她说,只含糊不清地道:“昨天不能打电话。麻烦你让福香过来,我亲自向她解释!”
于青青不知道医院里发生的事,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托词,固执地不肯答应:“福香没空,你不说,我就挂了啊。”
“等一下,那福香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我让小李去接她。”岑卫东赶在她挂断电话前,赶紧问道。
于青青长长的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福香明天要去相亲,没空,就不过去了!”
说完,不等岑卫东那边反应,立即挂断了电话。
岑卫东的脸都绿了,他又拨了几次电话,但都没人接,搞得他暴躁不已,差点砸了电话。
小李看他这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岑团,福香明天没空啊?”
岑卫东一记眼神杀了过去:“郭若君呢,带我去找她。”
小李也不知道,赶紧说:“岑团,我先送你回病房吧,然后去把郭医生给你叫过来。”
岑卫东知道自己腿不好,走不快,耽误时间,索性说:“你去找她,我自己回病房。”
“哦!”小李看他处于暴怒边缘,不敢惹他,连忙应下。
五分钟后,郭若君穿着一身白大褂,跟在小李的身后,笑眯眯地进了病房:“听说你找我,有事吗?”
岑卫东斜了她一眼:“开出院证明!”
郭若君斜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你的腿还没好彻底,而且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开什么出院证明?要出院最快也等明天!”
“现在,马上,立刻开!”岑卫东寸步不让。
郭若君也不是吃素的,毫不退缩:“你别拿你命令你手下拿群兵的派头来命令我,这一套对我没用!”
岑卫东目光慑人地盯着她,语气散发着冷意:“福香要去相亲了,你开不开?”
听到这话,郭若君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让你磨磨蹭蹭的,这下好了,小姑娘要被人叼走了!”
她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岑卫东不爽极了,他不爽,那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舒服。他凉悠悠地说:“福香是陈阳的宝贝妹妹!”
这下轮到郭若君说不出话来了。她脸上的笑僵硬了,就那么直直挂着,瞪大眼,惊讶地望着他,忘了言语。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娘的,岑卫东,你坑我。”
岑卫东冷笑:“不是你想先看我笑话的吗?开出院证明,快点!”
这次郭若君不敢拒绝了,但她挺不甘心被岑卫东摆这么一道的,不爽地嘟囔:“对我客气点,以后我可比你高一辈!”
“那也得等你高我一辈再说!”岑卫东毫不客气地泼她冷水,“剃头挑担子一头热的人就别再我面前得瑟了,吹破了牛皮也上不了天!”
郭若君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平静再也无法维持:“你又能好到哪儿去?福香都要去相亲了,我看你还是打光棍吧!”
岑卫东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我不会让她有相亲的机会!”
若是说他以前还摸不透福香的心意,一直以为她还没开窍,束手束脚的,但今天于青青的反应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是着急,但他心里也特别有底,比以往都要笃定得多。福香能为了郭若君随便两句话就生她的气,甚至嚷嚷着要去相亲,他要还不明白,可以笨死了。
郭若君被他这副牛气哄哄的模样气得跳脚:“你,都是谁推了你们一把,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坑我,你是人吗?”
她什么心思她自己知道。岑卫东不理她,敲了敲桌子:“开证明。”
站在病房里毫无存在感,看完了一场好戏的小李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他错过了好多的样子。为什么他一直跟着岑团,却什么都不知道。
——
挂了岑卫东的电话,于青青心情大好地回了厂房,正赶上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陆续下班,她凑到陈福香面前,笑眯眯地说:“走啦,咱们去逛街,听说百货大楼那边新上了一批呢子大衣,上海货,特别漂亮。佛靠金装,人靠衣裳,买一件作为明天相亲的行头,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陈福香提不起精神,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于青青一眼,眼巴巴的,就等着于青青主动提刚才电话的事。
于青青装作没看见,她可没忘记前两天福香回来伤心地哭了一场。她挽着陈福香的胳膊说:“走了。”
“青青,那个,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啊?”最后,还是陈福香沉不住气,硬着头皮主动问道。
于青青睁眼说瞎话:“打错了,走吧,一会儿百货大楼要下班了,走,咱们快点。”
她推着陈福香去了百货大楼。
两人直接去了四楼,看成衣,里面果然有新到的呢子大衣,面料柔软垂直,版型很好,穿起来比臃肿的棉衣好看多了。当然,价格也非常美丽,一件顶得上陈福香一个月的工资。
才领了三次工资的陈福香赶紧捂住了口袋:“青青,咱们还是看看别的吧。”
于青青其实觉得陈福香可以买,小姑娘工资不低,又没有家累,挣了钱可不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任凭她怎么说,陈福香都不答应:“不行,我的钱要攒来买房子。”
于青青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大衣:“好吧。”
确实太贵了,哪怕掏得出这个钱,她也舍不得。陈福香跟她一样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舍不得这个钱也理解。
两人在售货员鄙夷的目光中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挑手表。
于青青一直想买一个手表,这样看时间方便,可惜太贵了,她以前挣钱要交家里,现在要供妹妹,买表之日遥遥无期。虽然买不起,但不妨碍她多看一会儿。
她拉着陈福香过去:“你看哪一块表更好,我想攒钱买一个,先定个目标,然后定下来每个月存多少钱,争取一年后能买一个。”
两人凑近,就听到女的对男的说:“就这块吧。”
她挑了一块17钻手动上链机芯的梅花牌手表:“我喜欢这个。”
旁边那男人有些不乐意:“这个太贵了,要两百多,买了这个待会儿买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的钱就不大够了。”
女人不依地跺了跺脚:“就买这个嘛,人家就喜欢这个。这是一辈子的事,连买个合心意的手表都不可以吗?”
男人拗不过她,只好答应:“那待会儿买其他的,你可别捡着贵的买啊?不然钱不够了。”
“嗯,我知道啦。”女人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两人买了表,又转到旁边卖自行车的地方去了。
于青青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充满了羡慕。陈福香也有点羡慕,她摸了摸鼻子,兀自嘀咕:“等我攒了钱也买。”
于青青听了好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傻丫头,你买这个干嘛,以后让别人给你买啊!”
“不要,我才不稀罕他买的呢,我自个儿买!”陈福香赌气地说。
于青青讶异地挑了挑眉:“有人说要给你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谁啊?”
陈福香咬了咬唇,有点不情愿地说:“卫东哥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于青青如遭雷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幽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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