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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浪子痴情侠-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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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她拿去还给陈若梦。



陈若梦伸手接过了长剑,仍旧犹疑不信,过了一阵,才道:“你要跟我们去关中,自也不妨。我却不准你跟我妹子多说话。”赵观微笑道:“若是她来跟我说话呢?”陈若梦正要回答,便听脚步声响,却是陈如真匆匆奔来,见姊姊站在赵观门外,急道:“姊,你没伤了他罢?江大哥,你没事罢?”赵观忍不住露出微笑。



陈若梦哼了一声,说道:“妹子,还不快去准备?我们这就上路。”陈如真望向赵观,问道:“江公子跟我们一道麽?”陈若梦道:“随便他。我怎麽管得着?”回身便走,陈如真也跟着去了。



赵观回入房间,丁香服侍他洗脸换衣,摇头道:“少爷,你当真神通广大,昨晚出去没多少时候,便让一个姑娘这麽恨你,一个姑娘这麽关心你。”赵观微笑道:“大姑娘凶了些,小姑娘倒很可爱。”丁香笑道:“啊,你果然看上了小姑娘。你对那大姑娘说话一本正经,我就知道你对她没甚麽意思。”两人一边谈笑,一边匆匆准备好,出门去牵马,却见陈氏姊妹已牵出了两匹黑马,准备上路。陈若梦对赵观毫不理睬,陈如真似乎受了姊姊的严训,也不太敢跟赵观说话。赵观脸皮原本甚厚,也不在乎,带着丁香与陈氏姊妹一起上路。



四人向西行走了半日,早上大家默默赶路,都不说话。中午打尖时分,丁香过去跟陈氏姊妹搭讪,两姊妹见她和善可亲,三个女子咭咭咯咯地说起话来,反将赵观冷落在一旁。他坐在旁边痴望着陈如真娇美动人的容色,天真可喜的神态,心中生起一股冲动,只想不顾一切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好似她仍是当年那个孤弱无助的小女娃一般,浑忘了她此时已是学了一身武功丶挥剑杀人毫不犹疑的大侠之女。



四人下午再行,陈如真在丁香的穿引下,究竟又跟赵观说起话来。赵观一路上妙语如珠,只逗得丁香和陈如真笑个不停。陈若梦好几次开口呵斥,自己却也忍俊不住,只得任由妹子跟赵观说话了。



四人朝行夜宿,不一日来到了关中陈府。陈近云夫妇尚未回家,陈氏姊妹连忙去见爷爷,告知喇嘛将来抄家之事,安排让爷爷迁地避难。陈家乃是关中大族,世代为官,向来受地方敬重,今日受到奸臣迫害,不得不大举离家逃难,家人扶老携幼丶收拾细软丶一片仓皇,赵观看在眼中,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



陈氏姊妹计算红衣喇嘛的行程,猜想最快还有两日才到,决定次日让家人分批离开,到秦岭深山中躲藏。



当夜赵观和陈家的几个武师坐在门口守夜,众人正聊天时,赵观忽听得蹄声响动,脸色一变,站起身来。馀人尚未察觉,问道:“怎麽了?”



赵观道:“有人骑马过来,有几十人!大家快取兵刃,关上四门。”众人一惊,知道来人很可能便是抄家的官兵,连忙四散奔去准备。赵观心中焦急,他只道众喇嘛不会这麽快赶来,并未请青帮中人前来相助。青帮丁武坛便设在咸阳,牛十七在武丈原受赵观偷袭後又被李画眉擒住,这坛主之位自被革职了,换了一个姓马的香主担任坛主。赵观曾想过要请丁武坛援手,但他在内乱时和牛十七作对,与丁武坛为敌,又不认识这马坛主,便打消了念头。没想到敌人来得这麽快,陈家老幼未能离开,陈近云夫妇未及赶回,府内会武的只有陈氏姊妹丶八个武师和他及丁香十多人,对方若来几十个会武的,大举围攻,情势便危险之极。



他连忙唤来丁香,问她身上带了多少迷魂香雾。丁香道:“对付十几个人够,要迷倒二三十人却不够了。”赵观大急,他二人出门远行,身上带的药物自都不足够抵挡大量敌人。正思索间,陈氏姊妹已奔了出来,二人都是脸色雪白。此时屋外蹄声甚响,屋瓦都为之震动,三人对望一眼,心中都想:“怎麽办?”



赵观吸了一口气,说道:“陈姑娘,请你们一位去保护令祖离开,一位跟我去外边应敌。我们人数虽少,对方若是没有高手,应能抵挡一阵。”陈如真道:“姊,请你带爷爷逃走罢。”陈若梦摇头道:“不,妹子,还是你护送爷爷逃走,我来抵挡敌人。”陈如真道:“保护爷爷要紧,我的剑法不如姊姊,还是该让我留下。”陈若梦握住妹子的手,心中虽极为不愿不舍,却知此刻不能再行拖延,她毕竟是大侠之女,当下一咬牙,说道:“好。妹子,你小心。”正此时,一个白发老人拄着龙头杖从内堂走出,陈如真惊道:“爷爷,您怎麽出来了?”



陈老丈此时已有八十来岁,因曾得凌霄传授养生保健之道,多年来身体康健,虽老未衰。他向大门外望去,神情激动,说道:“人来了麽?让他们抓走我便是。我一个老头子,谅他们也不能对我如何,最多是命一条罢了!”陈如真走上前去,说道:“爷爷,你快跟姊姊先走一步,待我们打退了官兵,便去与你们会合。”



陈老丈长叹一声,握住孙女的手,说道:“我一生为官,不意到老还有这等折难!你大伯二伯也是一般,做了这许多年的官,他要下你牢,杀你头,抄你家,何其容易?孩子,我不要连累大家,让他们带我去便是。”



陈若梦摇头道:“爷爷,你不知道这些人有多麽凶狠。他们抓了你去,照样抄家抓人,还要挟持你让爹妈也束手就擒。我们只有硬拚一场,大夥才有生机。”当下不由分说,背起爷爷便往後门奔去,唤家丁牵出两匹黑马。她从後门向外探视,却见已有五十多个喇嘛官兵守在後门之外,手中各持火把,弯弓搭箭,直指着後门。陈若梦又惊又急,知道无法硬闯出去,听得前门人声喧闹,不知妹子是否已跟来人交起手,忙要几个武师护住爷爷,自己奔向前门。



这时赵观等人在前门口已看得清楚,来人共有两百馀人,较在路上见到的还多出一倍,半数是喇嘛,半数是官兵。赵观知道那些官兵不足虑,倒是喇嘛大多会武功,其中若有一两个高手缠住自己和丁香丶陈如真等,馀人便可进屋烧杀,心中急速转念,敌众我寡,如何才能制胜?此时陈若梦已奔回前门,口中叫道:“不好了,後门已被挡住,贼人用弓箭守着,无法闯出。”



赵观皱眉道:“我们只能硬守了。”向丁香道:“你快去各处门户下绝命红,让对头一时无法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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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金吾喇嘛  

正此时,一个身形高大的喇嘛走到门前,朗声道:“西厂侍卫总管格鲁扎西,奉旨逮捕反贼陈哲思丶陈伯章丶陈仲淳丶陈近云及其眷属三十五人,陈家老少,一律出门听令受缚,违者格杀勿论。”



赵观心想:“丁香布置未毕,须防他们此时进攻。”向陈氏姊妹道:“我出去应付一阵,让他们不敢即刻动手。”陈氏姊妹点了点头,赵观便走出门去,拱手道:“大喇嘛在上,陈家诸位不巧全出门去了,草民代为接旨。”快步上前,向那喇嘛跪下。格鲁扎西甚是不耐,喝道:“快叫陈家各人出来,束手就擒。”



赵观道:“是,是。”陡然挥出蜈蚣索,卷向格鲁扎西头颈。格鲁扎西原是会武的,被他出其不意地攻击,连忙侧头避开,拉马後退。赵观蜈蚣索灵活之极,手腕抖处,索端已卷住格鲁扎西的颈子,他用力一扯,趁势跳上马背,伸脚将格鲁扎西踢下马去,随即策马冲向一群喇嘛,蜈蚣索挥出,打中了七八人。众人齐声惨叫,纷纷跌下马来。赵观的蜈蚣索平时并不喂毒,此时对抗敌人,自已喂上剧毒,众喇嘛被那索一沾身,即如被滚油炙伤般疼痛,随即全身痲痹,倒在地上。



众喇嘛见他乍然出手,一齐举兵刃围将上来,大声呼喝,但见他长索厉害,也不敢太过逼近。赵观正要圈转马头回入陈府,忽听脑後风声响动,连忙低首回头,却见一枚二尺宽的金钹旋转破空飞来,劲道极强,他不敢拔刀挡架,忙翻身落到马肚旁避开。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金袍的中年喇嘛骑在一匹白马上,伸手在金钹上一拨,那钹便又回转直向他飞来。赵观看清那钹的边缘锋锐,来势劲急,连忙松手放缰,跌下马来。却听噗的一声,那钹砍入马身,直没入马体,连边缘也不见,鲜血四溅,那马长声惨嘶倒地。赵观心中怦怦乱跳,却听呼呼风响不绝,又是两枚金拔一左一右,向自己攻来。赵观急忙滚地躲过一枚,拔出单刀,向另一枚砸去。但听当的一声巨响,金钹弹飞出去,赵观手臂一阵酸麻,虎口流血,望向单刀时,刀口已被金钹砸出一个缺口,心下震惊:“这人力道好强!”



便在此时,陈氏姊妹已双双骑着黑马出来接应,陈若梦挥剑斩向围攻而上的喇嘛,陈如真策马奔到赵观身边,伸手拉他上马。两匹黑马一出现,一众喇嘛立时看出是在道上杀人的二乘客,大声呼喝鼓噪,冲上来围攻。



那金衣喇嘛又飞出金钹,攻向陈若梦。陈若梦听得风声,喝斥一声,纵马快奔,黑马脚下极快,金钹未及打中她,黑马已载着她奔入大门内。金衣喇嘛又掷飞钹攻向陈如真,陈如真拉着马缰,口中呵斥,那马挢捷无比,趋避自如,金钹竟无法打中它。赵观挥索缠住了四五个被他毒倒喇嘛的手脚,催马一径拖回陈家大门。



众喇嘛跳下马冲向大门,却在门外几步之处便纷纷倒下,一时间便死了十多人。众人都叫:“邪门!”众喇嘛商量一阵,聚在一起念了一段伏魔神咒,便又整顿队伍,准备进攻。



原来赵观等一入门,丁香便在门口布下了绝命红,奔近前的喇嘛全数中毒而死。赵观挥出蜈蚣索,将死在门口的喇嘛卷进门内,说道:“快,要你祖父和家中男子换上这些喇嘛的衣服,装作是喇嘛押了家中女子,趁暗从边门闯出去。”



陈氏姊妹一愣,心想此计极妙也极险,此时别无他法,忙令家中武师将二十多个喇嘛拖进内室,替祖父和家中男子换上喇嘛僧服僧帽。赵观守在门口,见众喇嘛念完了咒语,似乎便要闯入,心想:“须得拖一阵,陈家众人才能走脱。”便开门出去,手持单刀,上前叫阵:“喂,会使飞钹的喇嘛,有种的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那骑白马的金衣喇嘛冷笑一声,翻身下马,摘下头上高帽,向赵观走来,但见他手中两片金钹在月光下森然生光,一张脸十分庄严,眼神中满是高傲自得之色,直视着赵观。一个喇嘛叫道:“师父,这人让我们来收拾便是。”另一个叫道:“浑帐小子,这位是金吾卓察仁波切,还不快跪下磕头?”



赵观不知仁波切便是转世活佛之义,笑道:“甚麽人波切,鬼波切,你怎不来向老子磕头?”心想:“这人在路上没看到过,想是後来才到的。说是这些喇嘛的师父,武功果然不错。”



金吾仁波切举起右手,众弟子便即静下。他走上几步,向赵观打量去,心中对他的毒术也颇为忌惮,开口说道:“阁下何人?我等奉御旨来抄陈家,无关人等快快避开,免得徒然送命。”赵观道:“我是陈家的大女婿兼二女婿,姓王名三的便是。你能杀得了我,便来试试!”



金吾仁波切道:“你既是陈家的人,也在擒拿人犯之中。贫僧只好不客气了!”手中金钹互撞,发出一阵嗡然沈郁的声响。赵观笑道:“你凭着那两块破钹,便想要抓我,只怕还须再练十年功夫。”



金吾仁波切轻哼一声,左手挥处,金钹急速飞出,在空中绕了半圈,攻向赵观右侧。赵观早知自己挡不住他的飞钹,出来叫阵不过是硬着头皮拖时间而已,当下展开轻功冲上前去,左手挥出蜈蚣索攻向对手。金吾仁波切不敢让蜈蚣索沾身,向後退出数步,右手金钹画出,斩向蜈蚣索。赵观还想欺进前,但见对手身後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喇嘛,自己若贸然深入敌阵,恐怕难以脱身。他不能欺近前去,便无法以毒术或单刀攻敌,心中一急,只听得破空之声萦耳,两片飞钹不断在身周旋绕,只得展开轻功勉力闪避,到後来已无暇出索攻击对手,只能在当地挥刀抵御两枚金钹的飞绕攻击。



他心中焦急:“她们怎麽还没带人逃走?”忽听得丁香用百花门的暗语叫道:“我们要从西门冲出去了!少爷快回来。”赵观也用暗语叫道:“你们快走,我等下引他们进屋,趁乱逃走。”



丁香应了,不多时,赵观听得西门人声响动,想来陈家各人已闯了出去。当时防守西门的多为官兵,见到喇嘛押着女眷从屋中奔出,只道正门已被攻破,大喜冲入,准备好好劫掠一番。丁香出门後便在门口留下蛛丝毒,头先进去的几个官兵身上沾了毒丝,跑出十多步,便纷纷倒下死去。後来的人不见前人中毒,蜂拥而入,尽皆中毒。



陈氏姊妹和丁香护卫着陈家老幼,夺了官兵的马,趁夜冲出,逃入山林之中。有几个喇嘛发现了追上查问,都被陈家姊妹的长剑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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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关中大侠  

却说赵观还在前门抵挡金吾仁波切的飞钹,正觉支持不住想开溜时,忽听蹄声响起,远远但见一黑一白两骑快奔而来,数十名喇嘛大声喝问,上前拦阻,那两人一刀一剑,如砍瓜切菜般,当者披靡,直冲向前来。赵观看清了,马上乘客正是多年前曾在苏州见过的陈近云夫妇。



陈近云和妻子奔近前来,但见一个不相识的青年在自家门前和一群喇嘛厮打,家门紧闭,对望一眼,不知是吉是凶。陈近云拍马上前,喝道:“关中陈近云来也,西厂走狗,有种的便放马过来!”



众喇嘛齐声大喊,向他夫妻攻来。金吾仁波切喝道:“我先收拾下你女婿,再来收拾你们!”飞钹奇快,在赵观身边横飞直削,赵观不得不用单刀去挡,挡了三四次,单刀竟从中断折,他手臂酸麻,知道这金吾仁波切内力强劲,自己无法硬接。便在此时,陈夫人纵马过来,柳叶刀挥处,替他挡下了一枚金钹,叫道:“小兄弟,多谢相助。这喇嘛让我来对付。”



赵观喘了口气,抬头见陈夫人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手中柳叶刀快如闪电,左手两指套了尺许长的尖刺,闪闪发光,看来也是十分厉害的武器。她纵马向金吾仁波切冲去,两人交起手来。赵观见她一时不会落败,伸手揪下旁边一个喇嘛,夺过他的单刀,跨上马背,四处冲杀,来到陈近云身边,与他并肩对敌。



陈近云见这青年刀法快捷狠辣,不知他是甚麽来头,听那喇嘛称他是自己的女婿,又见他长身玉立,面目俊秀,心下怀疑:“难道这青年竟是梦儿或真儿的情郎麽?”当此情景,自然无暇开口询问,与赵观联手杀退了数十个喇嘛,又向两旁的百来名官兵杀去。众官兵见西厂喇嘛都打不过这三人,哪敢抵敌?纷纷四散逃跑。



此时大门口还剩五十多名喇嘛,十多人围在金吾身旁守护,其馀各人大声呼喊,冲上围攻陈赵二人。西厂喇嘛武功都自不弱,陈近云和赵观挥刀剑以少击多,情势甚是惊险。赵观见陈近云神威凛凛,剑法虚实奇幻,精妙难言,心下甚是佩服,暗想:“陈大侠出身书香世家,竟练成这般功夫,有这等干云豪气,当真不易。”二人逐渐闯入围住陈夫人和金吾仁波切相斗的圈子,但见二人已各自下马,仍旧打得难分难解。陈近云见女儿一直没有出来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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