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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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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厉倏然一笑,笑得狡黠,笑得阴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纸终是包不住火的,我是不是胡说,少夫人自己心里明白。”

白衣少妇花容失色,娇躯倏颤,戟指叱道:“西门厉,你,你,你——”西门厉含笑说道:“少夫人,我怎么?”白衣少妇没说话,霍地转过身去要走。

西门厉及时说道:“少夫人不要那口信了?”

白衣少妇已然走出了几步,闻言脚下不由顿了一顿,但只是顿了一顿,并没有停下来。西门厉微微一笑,又道:“少夫人或许可以不要那口信,但总该不会不顾情人的性命吧?”

白衣少妇身躯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道:“他,他怎么了?”

西门厉道:“少夫人,他是谁?谁又是他?”

白衣少妇娇靥煞白,冰冷说道:“你用不着这样,我也无须隐瞒什么,我跟卓慕秋之间是清白的。”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有夫之妇撇下需人伺候的丈夫不管,跑到这东山西麓僻静处来私会情人,而且不关心自己丈夫的死活,只关心自己情人的安危,若说清白,实在令人难信。”

白衣少妇颤声说道:“信不信在你,我也没有跟你多解释的必要。我仰不愧,俯不怍,心安理得,毁誉褒眨,一任世情。”

西门厉一笑说道:“看来夫人是意激情热,什么都不顾了——”

“你住嘴。”白衣少妇厉喝一声,道:“你,你,你——”

突然转趋平静,缓缓说道:“我既然仰不愧,俯不怍,毁誉褒眨,一任世情,又何必计较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西门厉道:“说得是,既然豁出去了,又何必去计较世人之指责与飞短流长。”

白衣少妇听若无闻,道:“告诉我,卓慕秋怎么样了?”

西门厉道:“卓慕秋是个好人,他是个罕见的美男子,也是个罕见的奇男子——”

白衣少妇仍像没听见,冷冷说道:“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西门厉道:“记得当日我下帖邀约卓大少远赴大漠‘白龙堆’前古迷城作生死决斗,卓慕秋他背着卓大少接下帖子,代替卓大少前往‘白龙堆’,差点把命丢在大漠。对卓大少,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难怪卓大少对他这么好,你这么关心他的安危。”

白衣少妇听得一怔,道:“怎么说?你曾经下帖邀约卓大少远赴大漠作生死决斗——”

西门厉道:“不错。”

白衣少妇道:“卓慕秋他背着卓大少接下了帖子,代替卓大少前往——”

西门厉道:“也不错,难道说贤伉俪一点都不知道?”

白衣少妇道:“我夫妇真不知道。怪不得他当日突然离家出走,一去多年,渺无音讯——”

西门厉摇头说道:“卓慕秋替卓大少远赴大漠作生死决斗,贤伉俪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真是——”

一顿,话锋忽转,道:“少夫人可知道卓慕秋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衣少妇脸色忽然一变,迟疑了一下,摇头说:“我……我不西门厉道:“我可以告诉少夫人,那一方面固然由于他手足情深,明知卓大少长年跟病魔搏斗,身子虚弱绝不是我的对手,而最主要的还为了少夫人你,少夫人你既然心有所属,他宁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白衣少妇娇躯一阵剧颤,哑声道:“你说的这……这些都是真的?”

西门厉道:“卓慕秋跟我是敌非友,尤其他这一趟‘白龙堆’,命大不死,已成了我的生死大敌,我没有理由帮他说话。再说卓慕秋的心性为人,少夫人你知道得最清楚,真与不实,少夫人自己应该明白。”

白衣少妇一个娇躯颤抖得更厉害,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负了他,是我负了他——”

目光忽然一凝,道:“那么你为什么下帖邀约卓大少作生死决斗?他跟你何仇何怨?”

当白衣少妇神情悲痛,喃喃自语的时候,西门厉目闪异彩,唇边也再度掠过一丝奇异笑意。

如今白衣少妇突然作此一问,西门厉那目中异彩与唇边笑意一时俱敛,摇头说道:“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怨。‘剑庄’以剑术傲夸天下,我西门厉以刀法称霸当今,我要看看是‘剑庄’卓家的剑术强,还是我西门厉的刀法高,而最主要的———”

顿了顿道:“还是我不甘心让卓慕岚这位‘剑庄’的继承人名利双收。我所说的利,是指少夫人这位当世称最美的人,我认为卓慕岚乃是一个病夫,不应同时享有盛名与美人,当世之最与当世之美,应该同时属于我‘魔刀’西门厉!”

白衣少妇美目转了一转,道:“这么说,你是垂涎卓慕岚的所有?”

西门厉道:“那不能叫垂涎,当世之最,当世之美,属我‘魔刀’西门厉,乃是理所当然的事。卓慕秋懦弱退让,我西门厉却不甘雌伏,不甘拱手让人,也没有那么好的度量。”

白衣少妇道:“事实上‘剑庄’卓家的剑术,仍是当世称最,我也已经是卓慕岚的妻子,‘剑庄’卓家的少夫人了。”

西门厉淡然一笑道:“我知道,这完全是卓慕秋一手坏了我的大事。要不是他,卓慕岚早已骨抛大漠,不复存在了,自然少夫人你也就是我‘魔刀’西门厉的了。”

白衣少妇道:“你要知道,情之一事丝毫勉强不得的,即使这世上没有卓慕岚这个人,你也无法得到我。”

“不然,少夫人。”西门厉摇头说道:“卓慕秋对你如何,你对卓慕秋又如何,而如今你却是卓慕岚的妻子,不是卓慕秋的伴侣。”

西门厉的每一句话都像针,尤其甚锋针,像刀一般的锐利,一下扎在白衣少妇的心坎上。

白衣少妇几乎受不了这无形的一刀,暗暗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这呻吟她以为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孰知西门厉听得清清楚楚,西门厉他不是用耳朵,而是用那玄奥的心灵感应。他自己递出一把锋利的刀,刺的是别人的心房,这一刀下去,别人的感受如何,他焉有不知道的道理?他似乎喜欢欣赏别人的痛苦,看着别人的痛苦,他会产生一 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当白衣少妇心灵滴血,暗暗呻吟的时候,他却暗暗在笑,笑得很愉快,就好像他那一刀正扎在仇人的心房上一样。

“所以,”他开了口,平静而缓慢地道:“你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是不能饶恕的,别人会叫你为荡妇,骂你为淫娃,把一切坏字眼都加诸在你头上。

可是在我看来,你这种行为却是可以原谅的,虽然嫁给了卓慕岚,你的心却交给了卓慕秋,而且卓慕岚以一个虚弱多病之躯,在自卑的心理下对你仅是一种占有,而卓慕秋却以他的一腔热血洒在了你身上,这么一个人,这么一番深情,若是得不到一点抵偿,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白衣少妇像是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惊恐地挣扎着叫道:“不!我爱的是卓慕岚,我爱的是我的丈夫——”

西门厉笑笑道:“你绮年玉貌,正值青春,卓慕岚却是个只比死人多口气的人,他无法满足你的任何需求,甚至你有时想去游游山,玩玩水,都无法陪你,因为他离不开他那张病榻,而卓慕秋就不同了——”

“不,”白衣少妇颤声叫道:“我是卓慕岚的人,就算我是爱着他。”

西门厉望狡黠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那么你今天到这‘东山’西麓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白衣少妇道:“我只是向卓慕秋解释——”

西门厉道:“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没有嫁给他,告诉他知他过迟?”

白衣少妇黯然点头道:“是的。”

西门厉一笑道:“你人已经是卓慕岚的了,并且一再表示深爱着卓慕岚,这种解释,岂不嫌多余,而且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白衣少妇口齿启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西门厉微微一笑,又道:“你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那更嫌多余。不管你怎么说,你可以瞒任何人,但却瞒不了我——”

白衣少妇像一个受了惊吓,受了伤,无路可退的小鹿,面对着这只凶恶的巨兽,她准备奋力抵抗,不再示弱,不再退让了,她冰冷说道:“瞒不了你又怎么样?”

西门厉摇头笑道:“不怎么样。你爱卓慕岚也好,爱卓慕秋也好,那只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跟我无关,我能把你怎么样,又有什么权利干涉你一—”

白衣少妇轻轻喘了一口气。

西门厉却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话锋忽转,道:“不过我要告诉你,卓慕岚得了你的人,卓慕秋得了你的心,他而今可以说幸,也可以说不幸,因为他两个得的都不够完全。而我不同,我要兼得,也就是说我既要从卓慕岚手里夺过你的人,也要从卓慕秋手里夺过你的心,让他们两个都尝尝那痛苦、那羞辱的滋味。”

白衣少妇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能得到我的人,能得到我的心?”

西门厉微一点头道:“我有把握,我已经掌握住你最大的弱点了。”

白衣少妇凄然冷笑,道:“我刚说过,但得仰不愧,俯不怍,毁誉褒眨,一任世情。你要是认为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你手里,你可以拿它来要挟我,那你就错了。”

西门厉笑了,笑得很阴,道:“众口可以铄金,唇舌可以杀人,卓慕岚爱你,但他却是个多疑善嫉,我只消让他知道你把心交给了卓慕秋,他得到的只是一个躯壳,一具皮囊,我就可以毁了你们的婚姻,毁了你,世界虽大甚至于让你没个容身之地;人们或能容一个杀人放火的强盗,但绝容不了在一双亲兄弟间周旋的荡妇淫娃,这就够了。”

白衣少妇机伶一颤,挣扎着叫道:“我不怕,我是清白的。”

西门厉脸色一寒,眉宇间那肃煞之气大盛,冰冷的说道:“你心里只一天有着卓慕秋,你便不能清白。”

这一刀正刺了白衣少妇的要害。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娇躯也为之晃动了一下。

突然,西门厉又笑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用这种手法得到你。我要是在把你造成一个荡妇淫娃的情形下得到你,那会让世人笑我西门厉拾人弃妇没骨气。我要用另外一个方法得到你,我要你在不知不觉间,情不自禁地把你的人跟你的心一起交给我。”

白衣少妇气怒冷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一点也不,我现在就能得到你的人——”

白衣少妇往后便退,惊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一—”

西门厉一笑摇头,道:“西门厉不是那种人,要是的话我早就得到你了。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自动献身,就凭我现在掌握着卓慕秋,掌握着卓慕秋的性命。”

白衣少妇猛然想起那个“口信”,大惊失色,道:“他,他现在怎么了?”

西门厉决然—笑,缓缓说道:“昨天晚上他在一个小摊儿喝酒,卓慕秋本有干杯不醉之量,可是他心里有事,在这种情形下喝酒最容易醉人,结果他真醉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所以他今天不能到这‘东山’西麓来,见他那长眠在这座巨坟里的生身之父。”

白衣少妇突然逼前了几步,道:“你,你说他落在了你手里?”

西门厉笑笑说道:“他烂醉如泥,睡在我的床上,推都推不走。”

白衣少妇花容失色,颤抖着叫道:“我……我不信。”

西门厉道:“信不信那还在少夫人。其实那也容易,少夫人可以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带卓慕秋一只手来,他的手少夫人不会陌生,是不?”

“不!”白衣少妇机伶一颤,叫道:“你,你让我看看他——”

西门厉道:“可以,不过我要先问少夫人一句,我要以卓慕秋的性命为要胁,要少夫人你宽衣解带自动献身,少夫人你肯是不肯?”

白衣少妇两片失色香唇颤抖,翕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她流了泪,接着她双手捂脸,低下头去。

西门厉唇边掠过笑意,接着说着:“这头一步,可以说我已经得到少夫人的人。当然,我用这种手法得到了少夫人,少夫人你一定会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啖我之肉,寝我之皮,在这种情形下,要想同时得到少夫人的心,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至少在我得到了少夫人的人之后,少夫人是不能再回到卓慕岚身边去了,而且少夫人也绝不会再想见卓慕秋了,在这时候,少夫人可是落了单,完全孤立了,无家可归,甚至根本就无处可去——”

白衣少妇猛摇玉首,煞白的娇靥上满是泪渍,冰冷说道:“谁说我无处可去?”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少夫人的意思我懂,只是少夫人心里还惦念着卓慕秋,少夫人还有更重要的事。一个情字最折磨人,少夫人在没见着卓慕秋没对他解释个清楚之前,我有把握,少夫人绝不会走上那条路去。”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西门厉似乎对她知之颇深,每一句话都是针对她的弱点而发,每一句话也都不偏不斜地正击中她的要害,她完完全全地受限制于人,她还有什么力量抵抗,又还有什么话可说?不,她还是要挣扎,还是要抵抗,她道:“我迟早会见着卓慕秋的,你也永远无法得到我的心。”

西门厉笑笑说道:“少夫人只一天不见着卓慕秋,便一天不会走那条路,这一点关系着我的成败,相当重要。

卓慕秋控制在我手里,我怎么会让少夫人见着他?我要让少夫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也不能走上那条路,不但独孤,而且枯寂,悲痛,愁苦,在悲惨下过那一天天的日子,这时候我就可以接近少夫人。

少夫人或许会避我,躲我,但只要少夫人多看我一眼,我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到那时,少夫人对我的怨恶仇恨之心,会一次一次的由浓转淡,由深变浅,最后由恨转爱,终于把心又交给了我。”

白衣少妇悲怒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是的,少夫人,这是实情话。少夫人只要自问为什么一直躲避我的目光,不敢正视我的两眼,就可以知道我所言不虚,不是痴人说梦了。”

白衣少妇脸色猛地一变,道:“你,你会什么邪术——”

西门厉摇头说道:“那不能称之为邪术,我也不会什么邪术。

我本是魔道中人,我是个魔中之魔,我的刀法被人称为‘魔刀’,我练的武功也本就邪而不正,甚至我的血液里也充满了一个魔字,因之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当我显露它的时候,当某个人有懈可击的时候,他绝对无法抗拒——”

白衣少妇道:“你认为我有懈可击?”

西门厉微微一笑道:“少夫人你把人交给了卓慕岚,把心交给了卓慕秋,意志不坚,方寸早乱,邪而不正,当然是有懈可击,而且像你这种人最容易中魔。”

白衣少妇道:“我,我不信。”

西门厉含笑说道:“那容易,少夫人可以看我一眼试试。假如你是圣洁的,你是正直的,你根本不会为我的魔力所惑,根本也就不怕我这一双眼,甚至觉得我这双目光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假如你的目光跟我的目光一经接触,你会心乱,怯懦,不安,那就是你邪而不正,不够坚贞,不够圣洁,无法抗拒我的魔力,无法不在我的魔力下低头。”

白衣少妇忙把目光转移得更远,道:“我……我……我不愿意看你这种邪恶的人。”

西门厉笑了,笑得狡黠,笑得阴鸷,笑的得意:“少夫人,这已经能证明了,我有十成把握得你的心,你绝对无法抗拒。”

白衣少妇神色突然一冷,道:“我可以把我这双眼剜掉。”

西门厉摇头说道:“不会的,少夫人,在你没见着卓慕秋之前,你绝不会这样做,因为你要看看多年不见的心上人成什么样子,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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