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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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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不住吃惊。
房门早被他一反手就关上,京仪被他丢在美人榻上,只能推他一把,“让我下去!”
他一言不发,气息不稳地盯着她。
醇厚的酒气喷到脸上,长公主被这样盯着,有些许慌乱,小声道:“你别乱来。”
郎君被她逗乐,噗嗤笑一声,随即软下身子,埋头在她肩窝,喃喃道:“绵绵……”
小小的美人榻上哪里容得下两人,何况他还长手长脚。京仪的脖颈处仿佛贴着一块热铁,又热又烫,忍不住推他道:“你明日还要出征呢!”然而郎君充耳不闻,只蹭着她的肩膀,“绵绵、京仪、殿下”地乱叫着。
待他似乎熟睡过去,京仪才撑手想要起身,却被他长臂一伸,又捞回怀中。京仪沐浴后只着里衣,胸口被他粗硬的发丝蹭着,痒意难耐,终于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别拉着我发疯!我冷!”初春的深夜寒气重,她背抵着竹榻,早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醉糊涂的人似乎只听懂了这一句,不声不响地抱着她往床榻而去。长公主如愿回到被窝中,下一秒这人却也跟着脱靴上床,吓得京仪赶紧用枕头砸他,“你疯了!”
郎君握住她的手,嘟嘟囔囔一句“绵绵你好狠心”,就将人抱在怀中就沉沉睡去。
长公主跟个酒鬼讲不通道理,见他当真只是睡觉,并无旁的逾矩动作,只好悄悄往床的另一边挪动去。不料刚微微一动,就被他塞回怀中,如此重复几次后,她终于放弃,背过身去歇息。
季明决醒来时,最先注意到的是怀中蜷缩着小小的一个人儿。借着月光,他看清是长公主趴在他胸口,红唇微张,睡颜安静。
他顿时慌乱,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他骑马往行宫而去,其他的都是一片模糊。长公主还在孝中,他生怕自己昨晚醉酒干下什么禽兽行径,连忙掀开被子一瞧,两人身上的衣衫都还完整,他甚至还穿着外衣,再见床单上并无任何痕迹,这才稍稍放心。
若是昨晚放肆,长公主必定不会原谅他。
可当真是清清白白无事发生,季明决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被子被掀开,只着寝衣的小人儿似乎有些冷,嘤咛着往他怀中瑟缩两分。他微微一愣,随即将人拥入怀中。
最可爱之物莫过于那一对虚虚握住,搭在他肩头的小拳头。季明决暂时不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能让长公主睡在自己怀中,只低头亲亲那粉白的小拳头。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但出征之事不可掉以轻心,再抱了抱怀中的温香软玉后,他艰难起身。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郎君终于消失在无边黑夜中。
昨晚被他的酒气熏着,耳边又是“京仪、绵绵”的混叫一晚上,长公主被折腾得不得入眠,直至深夜才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身边自然没有他的踪影。捏了捏酸痛的脖子,长公主低声暗骂道:“放肆!”
……
时间逐渐过渡到仲春时节,在阿弟被安全送去祖母太皇太后身边后,京仪的心才稍微平静。只要阿弟平安无事,她就不会对秦氏有任何忌惮。
长公主虽被幽禁,但仍能听到战场上的消息。大齐与鞑靼人的这场战役,不仅关乎着李家江山的安稳,还关系到今后数十年边境百姓的生计,是近来朝堂上所有人关注的重心。
目前战役双方各有胜负,但鞑靼人追求速战速决,眼下战线已经被季明决拉得过长,鞑靼人补给困难,朝堂上下都相信鞑靼人收兵退回草原只是时间问题。
虽新皇纯帝年幼,但所幸朝堂上有许太傅和首辅杨一闻辅佐,外有季明决挂帅抗击,两朝交接过渡得风平浪静。
京仪从来不怀疑季大人的能力,安心在行宫中替爹爹和娘亲抄写经文,偶尔与云鸣大师谈谈佛法,倒比她之前在深宫中来得自在。
上次季明决离开后不久,云鸣大师便到了这座行宫中,领命为先皇诵经。
这日京仪闲来无事,正巧有一小沙弥前来,道云鸣法师邀长公主品茶,她便放下手中经文前去。
她随着小沙弥跨进佛堂时,云鸣正站在窗前,他手心蹲了只小松鼠,正吭哧吭哧地吃他手心的花生。
小松鼠毛茸茸的尾巴摇摇晃晃,京仪见它吃了许多花生还不肯停歇,连嘴巴都塞得鼓鼓囊囊,忍不住戳了戳它的尾巴。
不料小松鼠被惊动,跳下云鸣掌心,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树上,顿时没了踪影。
京仪轻声道:“哎呀,是我打扰了大师清净。”
云鸣只对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殿下何出此言,不过是生灵暂时借用贫僧的手罢了。”
小插曲略过不提,两人步回小几边坐下,小泥炉上烹的清泉已经煮开,云鸣低眉垂目地煮茶,隔着烟雾缭绕,他缓缓道:“贫僧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公主单手托腮,看着他行云流水的煮茶动作,只道:“大师慧眼,还有能让您犹豫不决的事吗?”
云鸣似乎被她轻松的态度所感,眉目稍露霁颜,轻轻浅浅地笑道:“贫僧虽名为出家之人,可实际尚在红尘之中,纷纷扰扰,无人能真正抽身,自然也无人能看清。”
京仪向来不喜欢故弄玄虚,但只有云鸣这般遮遮掩掩地说话不会令她生厌,她干脆道:“法师是什么意思?恕我愚钝不解。”
他为长公主奉上一杯茶,道:“季大人受伤了。”
京仪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手背,她丝毫不在意,只腾地站起身,“出了何事?”
“季大人在战场上负伤,至今昏迷未醒。殿下,您的手……”
京仪充耳不闻,只两手撑在小几上,道:“他人在哪里?”
“伤情严重,已回到京城季府医治休养……”
云鸣的话尚未说完,长公主已经匆匆往外跑去,他赶紧追上前,道:“贫僧这有一物,殿下或许用得着。”
京仪手心被塞进一个小瓷瓶,她来不及多问,只捏紧那东西闷头冲出去。
见她竟惊慌到被门槛磕绊一下,接着又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院外奔走,他只皱眉,拨动着佛珠,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京仪的心沉重得几乎没有跃动的力气,只沉甸甸的一块石头压在心口,她刚到行宫的二重门,就被几个嬷嬷拦下来,“殿下,您尚在孝中,不得擅自离宫。”
长公主只冷声道:“滚开!”
嬷嬷们不料一直安安静静的长公主竟动怒至此,又不敢真的上手推搡她,只板着脸道:“求殿下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她抬手就给了为首的嬷嬷一巴掌,柳眉倒竖怒道:“本宫要出这行宫,就连秦氏都拦不住本宫,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宫门的侍卫,一群披甲带剑的禁军匆匆赶来,见竟是长公主,纷纷跪下请公主挪步回宫。
京仪满腔的怒气已经转化为寒意,她抬腿走到禁军长身边,唰地一下抽出他的佩剑,将剑抵在他脖子处,道:“让开。”
长公主的威严压得众人都不敢抬头,禁军长感受着那剑尖割破了他的脖颈,知道长公主绝不会手下留情,冷汗涔涔道:“殿下,这太后的旨意……”
“太后!”京仪陡然拔高嗓音,“先帝才驾崩不到三月,太后就敢欺本宫至此,太后可有脸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百年后可有胆子去面见先帝!”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几乎软了腿肚子,新帝年幼,太后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有这位先帝的长公主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挑衅秦太后了。
剑尖逐渐深入皮肉,眉梢的汗水流进眼中,禁军长终于狠下心思,道:“让殿下走!”
京仪扯过一匹马,翻身而上,飞快往着城中而去。
她只着单薄素衣,疾风掀开帷帽上的纱布,狠狠抽着她的脸颊。京仪不觉刺骨疼痛,只在心中默默念道:季明决,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季明决,你哄我骗我也好,欺负我喜欢我也好,我只要你活着。
……
城门前,一守卫正巡视着入城的百姓,忽然见一黑马疾驰而来,马上只一白衣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面目。
守卫来了精神,抽出腰间的鞭子,拦在路中间,正想教训教训着不守规矩的人。
谁知那马速度丝毫不减,从他身旁一跃而过。他准备破口大骂,马上的人却劈头盖脸地扔下一块玉牌来,正砸在他脸上,一时间两眼发黑,一道鼻血立马蜿蜒下来。
守卫平时在城门一带作威作福,哪里受过这种气,正要将那玉牌掷到地上,却见玉牌质地极好,一眼便知价格不菲,再看上面刻了“明庭”二字,顿时吓得腿软,这这这……这可是长公主殿下的封号啊。
再向前望去,黑马一骑绝尘,早已往着城中远去。
当京仪冲进季府时,许太傅也闻讯匆匆赶来。她羞愧于自己还要劳烦年迈的老师,但此时她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这许多。
甚至来不及多问问太傅进来朝中局势,只把太傅扔去应付季家老夫人,便自行匆匆往季明决的寝屋赶去。
当她看到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郎君时,眼泪终于压抑不住,纷纷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一整天,有存稿了,嘻嘻
☆、第 46 章
京仪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有一点意念还勉强支撑着她扑到床边。她指尖颤抖,掀开薄被一角,便见他胸口处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室内浓重的药气熏得她脑中昏昏沉沉,她只木然道:“他为何还不醒来?”从战场上受伤,再到送回京城,其中至少有一月时间,为何他还不醒来?
侍奉在旁的医工小心翼翼道:“回长公主殿下,季大人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了,只是小人也不知季大人为何还不醒来……若是这般持续昏迷不醒不能进食,对身子也有大不利。”
她玉手扬起,下意识就想给这无能庸辈一巴掌,但最终只轻轻道:“出去吧。”季明决肯定不喜欢她打人,那她就不打。
寝屋中陷入持久的死寂,长公主坐于床边,握住他一只手,额角蹭在他手背上,默默流泪。
他此时的体温比常人低许多,一点也不如往常那般温热宽厚。
京仪从未想过恣意张扬如他这般的人,竟然都会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这些时日来她日日安心守在行宫中,只等这一仗打完……
胡乱塞在袖中的小瓷瓶突然滚落出来,京仪手忙脚乱地将它捡起,拧开,果然是一枚圆溜溜的小药丸。
她此时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也不去想云鸣怎么会有药,只掰着季明决的下巴想把药送进去。
然他虽在昏睡之中,却紧咬下巴,京仪根本掰不开。她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头失力地埋在他颈间,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呀……
耳旁听着他微弱的脉搏声,长公主稍稍振作,起身,双手撑在他两肩旁,盯着他紧闭的双唇发愣。
终于,京仪含着那颗药丸,低头覆上季明决苍白的双唇。
……
门外有些许动响,长公主心中突然一凛,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起身,开门,果然是气喘吁吁的许太傅。
她知道许太傅必定有事同自己交代,收起心中杂乱心思,随他移步到左侧厢房中。
许太傅头发胡子已全部花白,他只抚着苍白的胡须不住叹息着。
还是京仪率先开口道:“老师,前线现下形势如何?”季明决是此战主将,他受重伤昏迷,前线必然军心散乱。
果然,许太傅皱眉沉重道:“季将军受重伤,鞑靼人趁机反扑,来势汹汹,暂代军权的王廊将军抵挡不力,连失数城。”
长公主的脸色立马黑沉下来。
“还请长公主恕臣等老儿无力,不能亲自上阵杀敌,以告先帝在天之灵。”许太傅说到这里,已是满脸羞愧。
京仪只别过眼去,道:“老师何出此言,两国交战,还需你们费心。”
许太傅又道:“形势虽险急,但鞑靼似乎有意和谈,前些日子鞑靼人的使团已经进京……”
还不待她细问,季府外突然马匹嘶鸣,继而有些嘈杂人声传来,长公主眉目凛冽,心知必然是秦太后按捺不住,派人找上门来了。
她稳定心神,同许太傅一道,往季府大门而去。
门外却是从前父皇身边的冯盼,先帝过世前,将他指去新帝身边伺候,现下是纯帝身边的一等大太监。
冯盼还是从前那副讨喜的模样,见到京仪前来,连忙上前去行礼道:“殿下,您可算舍得从行宫中出来了,皇上天天念叨着长姐,只想着能见您一面呢!今晚宫中正巧有夜宴,皇上一定要请您前去呢。”
京仪站在季府门口,望着冯盼身后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冷笑道:“好,正巧本宫也想见见太后娘娘她老人家。”
长公主寒气森森,众人皆不敢抬头,只有许太傅想到前几日入京的鞑靼使团,突然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出言阻拦,却见马车已经载着长公主往皇城而去,他急得一拍大腿,连忙往城北赶去。
……
先帝驾崩不过数月,新帝以日代月,虽已除孝服,但仍恪守规矩,故此次两国宴会只简单举行。
宴会中以茶代酒,文武百官盯着席上鞑靼使团中的人,皆一言不发。两国激战数月,都知道鞑靼渐趋萎靡,但本军主帅一朝受重伤,群龙无首,反而给了鞑靼喘息的机会。又逢大齐将才青黄不接,派去的一个王廊不堪重用,竟又让鞑靼反扑。
面对着鞑靼人的和谈请求,朝廷上一时间分为两派,一方主战,直言山河不可破碎,鞑靼必须严惩;一方主和,道边境百姓已经受不起兵祸□□,握手言和才符合大齐利益。
今夜晚宴,正是为回复鞑靼使团,大齐究竟是战是和。
殿内气氛沉闷,直到殿外传来一声高唱:“长公主驾到!”众人才活泛起来。长公主本在行宫中为先皇守孝,如今在这鞑靼使团和谈之际突然回宫,立马就有机灵人心思活动,似有所感。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身素衣的长公主缓缓行来,长发低垂,清瘦风流,不着装饰,反更见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尚不论旁人如何惊叹,坐于上首的鞑靼王子拓跋烈手执茶杯,眼底含了些兴味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
京仪落座,先向龙椅上的纯帝请安问好,再同珠帘后的秦太后眼神交汇。她嘴角微勾,秦太后好整以暇,两人皆不甘示弱。
秦太后坐于珠帘后,思量着李京仪今日当街纵马的行径,眼中兴奋更甚。不想这小贱人当真对季明决用情至此,竟敢自投罗网,省得她花费力气把人从行宫中捉出来。董清灵若是知道她的女儿是这等下场,恐怕在地府中都不得安生吧?念及此,太后脸上笑意更浓,勾得眼角的细纹都更深两分。
京仪自从落座后,便察觉到对面鞑靼使团中有一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略有些恼怒地回望,才发现是一鬓发微卷,深目高鼻的鞑靼人。见她似有不悦,那人反而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向她遥遥举杯。
她胃中升起不适,一杯茶将将要送到嘴边,都被她反手倒在地上。
拓跋烈大笑出来,早就听说大齐的长公主和那些羞答答的大家闺秀不同,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烈性儿泼辣的。
他这一笑,几乎把全部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拓跋烈索性起身抱拳,道:“战火连天,两国百姓都深受其害,我鞑靼诚心和谈,今日已到期限,敢问皇上和太后娘娘考虑得如何了?”他的大齐官话说得略显生涩,但还算流畅。
京仪并未在意他轻佻的态度,只盯着珠帘后的秦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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