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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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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他毫无捷足先登的罪恶感,谁不是利用与被利用呢?
他最讨厌李京仪咳得两眼泛泪,明明是我见犹怜的病弱模样,却毫不留情地说出杀人诛心的话。字字泣血,不过流的是旁人的血。
转眼间书墨阁中就只剩下他一人和这满地狼藉,身为事情的始作俑者,他却毫无惊慌,只用毛笔将今日课上的画最后添了几笔,算是有始有终。
长公主,您太年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我最爱的表哥表妹环节(bushi
☆、第 5 章
第五章
为了不让母妃担心,京仪回宫后径直去了自己的偏殿。
她不咳了,只是心头还有火气萦绕着,想到二妹妹和几个堂妹嘲弄的眼神,更觉得气不平。
阿颜呈了一碗冰糖雪梨上来,京仪看也不看,只用指尖勾着手上扇子的扇面,前朝名家的水墨画被她的指甲划得山河破碎,“赏给你吃了。”
“殿下,这是治您咳嗽的。”阿颜跪在地上,碗举得比她的脸还高,头却低埋着,做了她的大宫女这么些年,这点最下等宫女的习惯却还是改不了。她突然想到戏文里常说的“举案齐眉”,以前只在戏文里听着那些小姐咿咿呀呀地唱,还以为是多夫妻恩爱,谁知竟是把托盘举得同眉毛一样高。这便是恩爱?下人伺候主子还差不多。
京仪不爱吃药,御医们便想方设法地替她做药膳,只求这小祖宗能多吃两口。此时冰糖与炖烂的雪梨混在一起,一股甜腻腻的热气蓬蓬地往上升,她有些烦了,别过头,“拿开。”
“殿下,娘娘吩咐了您得多吃。”
“本宫说了不吃!”紫檀小折扇被掷到地面,从长毛猩红地毯上跌到凤纹桌腿上,扇柄上的玉面都裂开了。
阿颜没法子,只好退下。连最得脸的阿颜姐姐都被长公主骂了,其他小宫女更是鹌鹑似的低着头不敢凑上前来,生怕惹了她发火。
偏殿里静得跟暗夜似的,只有西洋进贡的自鸣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像是冬日屋檐下结的小冰晶,冷不丁得从房檐上掉下来,落到后领子中滑到脊背里,像给针扎一下一般冰得人生疼。
京仪也觉着她像是被冰了一下,额角冰森森地漫出冷意来,渐渐地浮现出一双闹哄哄热腾腾中仍毫无波澜的眸子,是季明决,她的先生。
近午饭时分了,京仪听到了偏殿外有有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人请,“娘娘唤长公主用饭呢。”是她母妃身边的宫女。
阿颜大着胆子抬头望了她一眼,揣度着小主子的心思。
手肘撑在美人榻上,她微微起身:“替我梳妆。”先前在书墨阁中闹了一通,眼泪湿湿嗒嗒的,又在榻上歪了许久,容易被母妃瞧出不妥来。她回来的路上就厉声吩咐过下人不准去报告母妃。
偏殿中僵硬了许久的宫女们仿佛久旱逢甘霖,周身的血液又重新流动起来,窸窸窣窣地将她搀扶起身,替她重新洁面挽发。她坐在铜镜前时,听到内务府才给她拨来的小宫女福子欢快地向母妃身边的二等宫女道:“姐姐,长公主一会儿就来!”
许是偏殿中太静,所有人都敛声屏气的,她竟然能听见那小丫头的声音。这点事也值得这丫头开心一场?
她从铜镜中看到了阿颜守在屏风后,只眼睛看着,并不敢上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拿身边人撒气,望见阿颜脸上带点胆怯的笑意就觉得心底涨涨的,阿颜总是笑眯眯的,见谁都是一张笑脸。
“阿颜姐姐来给我梳头吧。”
见到她笑得两眼弯弯,眼中都快都快滴出水来,京仪心中添了两分难过。
自从那日之后,京仪便借口病了,没去上第二日的课程。季明决在兵部有正式的差事,每十日中只有两三日才会前来授课,是以她倒有小半月没看到那张讨厌的脸。
这日习女红,她绣了一朵小小的莲花样子,女先生连连夸赞,直道“长公主蕙质兰心”。
寻卿却是不善女红,费了半天劲才临摹出个大概模样来。看着李京仪洋洋得意的样子不免心生不屑,但自己才被母后责罚过,不敢又惹她犯病,钝钝的针尾在指尖按了好几下,她才把到嘴的话压了下去。母后说聪明人才憋得住话,她当然是聪明人。
京仪指尖摩挲着那朵小小的素净莲花,真想把这张绣布连同绣绷都扔到季明决脸上,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要送给母妃的荷包的花样子,怎么能被那人玷污了,才好歹收回恶劣的心思。
钟粹宫中都是寡言少语的多,这个女先生却是一张巧嘴,直把京仪的绣技夸得几乎世间仅有了。
“殿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绣技,叫奴婢这些拿了几十年绣花针的人都抬不起头来。”
“殿下不愧是长公主,连绣花都这般拿手,那些拿绣花针吃饭的人都要羞死了,奴婢做姑娘时若是能见着殿下的绣技,怕是要吓得不敢学绣花了,自惭形秽呀!”
她对着寻卿,倒是淡淡地:“二殿下的针法还要多练练,想是二殿下心思都花在读书上了……”
寻卿听得直皱眉,这女先生怎的这般多嘴多舌!差点就要拂袖而去,却被早已绣完一朵荷花,正在一旁穿线的京仪悠悠拦下:“二妹妹,这可是皇后娘娘给咱们请来的女先生,不可唐突。”
她抿了抿嘴,今早母后确实吩咐她不要多说话,女先生说什么听着便是了。想着母后从来不会出错,寻卿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但快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今日又是季先生授课的日子。
临行前,京仪打定主意绝不为任何人的任何话生气。她是长公主,除了父皇和母妃,没人有资格让她动怒。
但在踏进书墨阁时,到底有些怯意。从前也不是没有严格的先生,只是他们总是被京仪气得翘胡子,从不会有京仪吃亏的时候。
那日闹得满地狼藉,听说寻卿都被皇后数落了一顿,她因着犯病了,才逃过母妃的唠叨。而季明决身为先生,却好端端地没受处罚,她说不出是因为父皇的宠爱还是他聪明。不然也不会指给她们做先生。
今日却是反常地风平浪静。
季明决只领着一屋子的女孩子念文章,讲文章。平心而论,他文章的确讲得不错,比那些老夫子们讲得好多了,连京仪这样不爱读书的人都听的认真。
只是他不肯再看京仪一眼。是跟她生气了?她还没找他麻烦呢!她心里清楚那日是寻卿故意要找她的不是,但不知为何,还是对始终挂着让人如沐春风微笑的季先生生出了几分怨怼。
讲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时,寻卿特地回头挑衅地看她一眼。
手中捧书的季明决看见了,只微微笑道:“二殿下,您可否解释一下此句为何意?”
她的心思瞬间被拉了回来,只胸有成竹地将昨日自己已经温习过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果然得到了先生的赞赏。
京仪双手撑在桌面上,渐渐无聊地手心托着下巴,看着她们一群人讨论文章讨论得热闹。
她对气味敏感,味道浓烈些的香囊都容易引发她的咳嗽,所以爱佩戴香囊的贵女们都不敢靠她太近。前几日又出了长公主发脾气一事,她们更是不敢靠近,连几个稍微熟识些的都坐远了些,是以京仪只一人坐在最后。
季明决抛出了个问题,并让姑娘们自由讨论。
她张了张嘴,四处没有人能同她说说话,只好收回目光,看着眼前摊开的书本。只是耳边颇有些嘈杂,书里的字眼都看不进去,连那个问题也毫无头绪。她到底只有十三岁,也是喜欢热闹的,此时被往日的伙伴们撇下,有些吃醋地往前望了望,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没有注意到在后面百无聊赖的京仪,连季先生都被她们的问题缠住了抽不开身。
待书墨阁中渐渐平息下来,京仪却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回答。
她心中隐隐觉得先生可能会抽问自己,就像那日的步步紧逼一样。当季明决的目光在屋内巡视,挑选着回答问题之人时,京仪才今日第一次同他对视。
心中因没能想出答案而紧张起来,他还记恨着自己那天冲他发脾气怠慢了他吧?他应当会借回答之际来为难自己吧?
然而那双山水画般的淡漠眸子迅速移开,点了采媃郡主回答。小郡主答得很是顺畅,末了还笑意盈盈地问道:“先生,我说得可对?”
季明决似乎极为满意,微微点头。
京仪松了一口气,却并未因此轻快起来,只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们。明明大家离得这样近,她却仿佛和她们在两个世界一般。
散学的钟声响起。“殿下?”阿颜的声音响起。
京仪这才发现书墨阁中只有她一人还坐着了。
☆、第 6 章
第六章
一连几日都没人同她说话。京仪不相信她们胆敢无视自己,今日早了半刻钟到书墨阁中,正好瞧见寻卿在和采媃、许留云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长公主主动挂起笑容走了过去问道。
“没什么。”寻卿只淡淡道。
她不意外寻卿的态度,只看着一旁的许留云。
谁知许留云眼眸低垂,眼睫眨了数下后,被一旁的采媃拉开了。许留云被拉开时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刚才自己一来书墨阁中就被郡主拉了过去,听着她和二殿下谈论长公主近日的琐碎闲事,长公主不会喜欢听到这些吧?
她这么想着,也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了。
京仪一句话仿佛只说给了虚无听,只有声音在寂寂的空气中荡开。
她对着空气冷笑了一声,当真是无趣。转身特意寻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跟众人远远地隔开,一人抱臂坐着,连先生在讲什么都听不进去。
季明决看着她一脸倨傲地独自坐在最后,眼底有些狭促的笑意。日后把握朝政大权的长公主,此时竟也会如此幼稚地置气。不过此事是耽误她自个儿的功课,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可什么都没做。
终于到了京仪最喜欢的学习女红和古琴的日子。新来的女先生都很喜欢她,和书墨阁中窒息的气氛截然不同,京仪时常被夸得小脸通红,虽心虚却也快乐地承受下那些夸奖。她自小是听惯了恭维的,这次有着季明决冷淡如水的对比着,女先生们的夸奖才给她许多快乐。
她奏完了一首《高山流水》,立刻得到古琴先生的赞扬,女先生的话和教女红的先生如出一辙,叫京仪都不好意思起来。
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她微微仰头笑道:“先生折煞我了。”
这琴艺出神入化,传闻中孤高清傲从不收弟子的琴师此时却对她极为温和道:“殿下是天资聪颖,若是能得到殿下这样的弟子……”话音未落,琴师就自知失言,毕竟长公主学习古琴不过陶冶情操,是公主之尊的锦上添花,哪有公主当真学习古琴的。
京仪却有些心绪纷乱,被虚虚按着的琴弦发出几个音符。
午后。
同母妃和阿弟时瑜用过饭、用茶水漱完口后,趁着母妃盘问功课的当儿,京仪才拉着她的衣袖,将自己想了数日的心思说出:“母妃,我不想念书了。”至少是不想跟着季明决念书了。
董贵妃本在听小儿子背幼学琼林中的文章,乍听了女儿在她身边嘟嘟囔囔了一句,没太听清,只微微偏头问道:“京仪说什么?”
时瑜顺畅地背完一篇文章,此时只笑道:“姐姐说她不想念书了!”
“简直胡闹!”董贵妃第一次对着女儿冷了脸,气得连发髻中的衔珠钗都微微晃动起来。
她没想到母妃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先前鼓起的勇敢迅速泄气,只嗫嚅道:“儿臣是认真的。”母妃平时也不拘着她念书,怎么这会子却这么生气?
“是哪个奴才敢在长公主面前嚼舌头?带得殿下说出这样的胡话来!本宫许久不曾整治过下人,这钟粹宫中的规矩都败坏了,竟想教坏我的女儿!”董贵妃气得柳眉倒竖,平时温温柔柔的人在紫檀小桌上狠狠一拍,小指上养得跟白玉似的寸长指甲竟齐根断裂。
本来在一旁打扇的阿颜立马跪下自己掌嘴:“都是奴婢没看好长公主!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息怒!”
京仪这才慌了,连忙跪到母妃脚边,惊慌失措道:“母妃,儿臣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念书,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了。”
才八岁的时瑜还不太懂母妃为何这样生气,但跟着姐姐一起跪下,哭喊道:“娘亲不要骂姐姐!娘亲不要打姐姐!”
手上的痛比不过心中愤怒的万分之一,她拍着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当真相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是长公主,不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家!你若是真想只认识几个大字,做个睁眼的瞎子,那母妃成全你!从今往后你不必去书墨阁中读书,好好在宫里学习女红,日子到了便嫁出去就是!”
京仪害怕地伏在母妃膝上掩面而泣道:“母妃,我再也不敢了……”
闻讯赶来的夏嬷嬷连忙把京仪和时瑜扶起来,示意阿颜把两人带下去,才不停地抚着董贵妃的脊背安慰着。
她是董贵妃的乳母,两人感情深厚,董贵妃被她安慰着也不禁下泪:“京仪是个耳根子软的,定是有人撺掇着她不读书,定是有人想耽误了京仪!”
夏嬷嬷闻言脸色大变,立马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这宫里头有多少人盯着咱们钟粹宫呐!”说罢,指了指景仁宫的方向。
深宫中浮沉多年,她此时已经勉强镇静下来,闻言只冷笑道:“下三滥的手段也好意思使出来,不管是谁,但敢动我的京仪,本宫必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
安慰下时瑜睡午觉后,京仪还一人抱膝坐在榻上发呆,阿颜怕她跟董贵妃赌气,母女两离了心,大着胆子在她身边劝道:“长公主不要太难过,娘娘刚才说的都是气话,只要您诚心改过,娘娘不会跟你生气的。”
“娘娘平时最疼爱殿下了,怎么会舍得拘着您苦读呢,只是想让您多读几本书,多懂些道理罢了,您快别生气了。”
京仪噘着嘴,良久才道:“我没有生气,我知道我错了。”
阿颜脸上立刻挂起了笑意,安慰道:“待一会儿娘娘气消了,殿下再去同娘娘说清楚,这件事便算过去了,可好?”
她点点头。
抬眼看见阿颜跪在地上,脸上是被耳光打出来的道道红痕,她皱眉道:“福子,把冰肌膏拿过来。”
她指尖沾了一点消肿去痕的冰肌膏,细细地替阿颜涂到脸上,还带了点哭腔道:“本宫命令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打自己耳光。”
阿颜脸上被小主子一碰,似乎那火辣辣的痛也消散了些,闻言只轻轻道:“奴婢晓得了。”眼底微微有些水光闪动。
主殿还是关着门没有动静,京仪从榻上起身,轻声道:“我出去逛一会儿,不要跟着我,母妃叫我就说睡下了。”
阿颜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她心中揣着个想法恨不得立刻就实现,已经蹬蹬地跑了出去,丢下一句道:“阿颜姐姐别跟着我,我心里有数!”转眼没了人影。
她一个小宫女也没带,只身悄悄出了钟粹宫,往着御花园而去。
不料初夏正午的日头如此毒,她用冰蓝丝帕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围着御花园的太清池走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光想着要自己悄悄干这事,却低估了莲花到池边的距离。她一人在池边顶着烈日站了一会,绞着手帕思考叫几个小太监过来帮忙。
看见不远处经过一个俊逸出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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