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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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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李京仪,但少帝李时瑜不属于他的考虑范围,甚至能留他一命,都是看在长公主现下再受不起打击的份上。
季明决将薄薄一张信纸整整齐齐褶好,放在书桌上,转身出了营帐。
……
长公主此时正身处行宫北苑中,尚未脱下的孝服又添一层白麻。她受命在这靠近帝陵的行宫中守孝,如今已过数日。
她早知眼泪无用,虽已极力压抑,却仍双眼红肿泪流不止。
皇后,不,再过些时日就得改口叫她太后了,在旁虎视眈眈。她绝不会容许阿弟如父皇的遗诏一般,顺利前往齐地就藩。京仪知道时间拖得越久,阿弟的境遇就越危险,可她一筹莫展,甚至是近乎被软禁在这行宫之中。
所幸秦氏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能拦截朝廷邸报的地步,她终于寻得机会,向季明决去信求救。
先帝驾崩前刘信陵被人参了一本,如今赋闲在家,虽时常过来看望京仪,京仪却向他开不了口。
她不知心中何时有了这样的念头,只有季明决能救她,连最信任的刘信陵都无能为力……
长公主愣怔地看着那银蓝色的明月,眼前逐渐模糊,爹爹与娘亲的面容交替出现。一会儿是娘亲拉着她的手,温柔笑道:“有事便去寻你逢之哥哥。”一会儿又成了父皇庄重肃穆的提点:“必要时,任何人可杀之。”
京仪心乱如麻,她始终不明白父皇那句话是否针对季明决。若说是,可父皇偏又让他辅佐时修,还有父皇留给她的物件……若说不是,长公主心中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去。
白日抄写了太多经文,此时混杂着行宫深处隐隐传来的诵经木鱼声,那些梵文也一个个在她眼前扭曲变形。长公主被烦扰得头痛欲裂,终于自暴自弃地扑倒在被褥中。
冰凉的液体沁出好大一块,长公主才强撑着匆匆起身。她挽起稍显杂乱的长发,坐于书桌前。
信想必已经送到几日,京城中却迟迟没有动静,她连阿弟的面都见不着。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只有季明决能破局,她必须牢牢抓住他。
逢之哥哥亲口承认过喜欢她,可京仪生长在深宫中,见过太多廉价的喜欢。当感情要为政治利益冒险时,她不敢把全部赌注压在口头承诺上,至少要先试探一番。
长公主提笔,不再像数日前那般字字客套句句斟酌,飞快地写完三页信纸。放下笔,京仪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她心底也是信任逢之哥哥的吧,否则怎么会那日的信写得字字艰难,而这封信却分外流畅。一时间,她竟分不清哪种口吻才是自己的真实所想了。
收回心思,目光又落到一旁绣篮中的针线上,长公主目光微动,暗下决心。
当一切完成后,京仪在心中默默向父皇娘亲的在天之灵告罪,以求父母原谅她在孝中的放肆行为。
然而就算此事违背孝中规矩,她也必须去做。只因她真的,再承受不起失去阿弟的痛苦了。
……
前线战事虽然吃紧,但季明决还是将战事委托给军中信赖之人后,匆匆赶回京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的过渡之期,他必须亲自在京城盯着,以免出任何乱子。
他一路匆匆,踏雪溅泥而行,几乎是日夜不歇,跑死驿站中最顶级的宝马也毫不怜惜,只为快些赶到京城。只有这日收到一封京城来信时,他才稍稍放慢速度。
能让不要命的郎君稍作歇息,甚至面露笑容的信,自然只能来自长公主。陈运跟着主子玩命似的跑了几天,终于能喘口气,心中对长公主殿下感激爱戴不已。只是殿下不是数日前才送了封信前来吗,怎的这么快又来一封,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季明决本也如此以为,但他第一眼就看到抬头的“逢之哥哥”几字,铁石心肠竟泛出几分欢喜来。
小姑娘一改前次的生疏守礼,通篇口气软乎乎地向他撒娇,透过那些字眼,他几乎能想到小姑娘埋在他怀中,蹭着他肩膀耍赖的娇气模样。这般娇滴滴、受不得一点委屈才是他的长公主,而不是那个神情疏离冷漠,只会在道别时只说一句“祝君安好”的明庭殿下。
只是在信的末尾,小姑娘委屈兮兮地向他诉苦,似乎话里话外都在埋怨他走了许久,还不回来看她。最后落款“绵绵”的二字,字迹淡淡地氤氲开,仿佛被泪水打湿过。
季明决的心也随着她落泪而逐渐肿胀,早知道小姑娘这么舍不得他,当初就不该为了接手秦家的兵权前去漠北,应该留在京城陪着她的。
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信封中掉出,季明决眼疾手快地捉住,摊开掌心,才发现是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后绣着一个精巧的“绵”字,那必定是长公主亲手所绣的了。长公主绣技精湛,但他前世无福消受。此时他将此物紧紧握于掌心,表面看似望着远方的山水默默出神,实则内心激越不已,甚至想瞬间赶回行宫中去哄哄委屈的长公主。
“走!”季明决如此一声后,又驾马重新上路。
陈运发现郎君虽心情不错,但行马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简直苦不堪言。
……
季明决一路通行无阻地进入行宫时,正值午后小睡之际。整个行宫中静谧非常,只有隐隐的鸟叫声传来,似乎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
郎君玄色衣衫掩映在初春的点点绿植中,衣袂飞扬,穿行而过,快步往着主殿而去。
早春暖融融的日光点点洒在郎君脸上,勾出艳绝无双,略显冷意凉薄的眉目。只有在靠近行宫中的主殿时,郎君才微露笑意,瞬间冷意消融,雪光日光掩映下的绝色展现。
主殿中也是沉沉寂静,只有鎏金仙鹤香炉中飘出袅袅熏香,熏得他都有些许飘忽不定。
指尖掀开那厚重的海棠纹窗帘,帐中人亦如海棠春睡般,斜斜卧倒在床榻上,薄薄一层锦被勾勒出她曲折起伏的身线。
她脸如桃瓣,眼角泛红,满头如瀑长发柔柔垂在背后腰间,只有一缕不太听话的碎发斜挂在面上,与浓密卷翘的眼睫挨挨擦擦。
碎发随着她的小小鼻息微微起伏,长发的主人皱皱鼻子,似乎也被弄得有些许痒意。
樱桃一般嫣红的嘴唇微张,吐气如兰。季明决替她将那一缕长发别到耳后,盯着那一朵任君采撷的花瓣,眼神幽深,慢慢俯身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人山人海摧残傻了,所以晚上没能写出来,抱歉抱歉,之后几天尽量多搞点存稿。
☆、第 44 章
就在他将要碰到那形状姣好、色泽艳丽的花瓣时,身下人却扑簌着眼睫醒来,似乎是惊讶于眼前暗沉沉的身影,小公主“呀”了一声,猛地抬头。
光洁的额头与瘦削的下巴相撞,季明决猝不及防,牙齿在舌尖狠狠一错,一时脸色微白。小公主却在看清眼前人后,小小地惊呼一声,也不顾额头上还疼着,就扑到他怀中,“逢之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声音里还带着午睡过后的浓浓春意。
季明决口齿间的疼痛因这软绵绵的称呼而稍稍减弱,他扣住那袅楚宫细腰,将人带到怀中,控诉道:“绵绵好狠的心,一见面就让我出血。”
京仪这才看见他嘴角有一丝血迹,郎君白璧微瑕,眼神微眯,反更添妖冶气度。
她略有些心虚地替他擦掉血渍,担心自己用力过猛,只敢小声道:“人家见着你高兴嘛。”
小姑娘说这话时,指尖一下一下地勾着他腰间的碧绿宫绦,几乎把他的心都勾在那点白玉似的小手上。
季明决顺势在床榻上坐下,轻声道:“殿下磕着没有?”刚才那下不算轻,小姑娘奶白的额头上已经隐隐生出一个红印子。
他虽说着话,吻却一点一点地落在额头上。京仪略有不适,隐在棉麻寝衣后的脊背上生出小小的鸡皮疙瘩来,不敢抗拒太多惹得他不快,只小声哼哼道:“嗯……不要……”
绵软无力的小拳头砸在胸口,就跟挠痒痒一样,季明决只道这是小姑娘的小把戏,甚至更觉滋味,低头索取更多。
直到察觉长公主无论如何都紧咬牙关不肯让他得逞后,季明决才稍觉怪异,停下动作问道:“绵绵怎么了?”
不想此话一出,却勾得半坐在他腿上的小人儿抽抽搭搭地掉起眼泪来。
她只低垂着头,露出精致易碎的侧脸和一截光洁细嫩的脖颈,香兰泣露,粉腮落雪,顺到一侧的长发随着她哭泣的动作微微颤动。
他心中半是慌张半是哑然,长公主就连哭都是真正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京仪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以为是自己哭得太过惹他厌烦,斟酌着收起眼泪,只眼底还蓄着一汪清泉,抬头怯生生地问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季明决不料她说出这一句来,想到女孩儿家心思细腻,许是与自己许久不见,又独身在这行宫中忧思过重,才问出这话来,闻言只将她的头按到自己怀中,轻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呢。”
小人儿窝在他怀中,闷闷道:“那哥哥为何不回信?”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沙哑泪意。
他这下被问得哑口无言,先前那封信是他有意不回,至于第二封信……他低头吻着长公主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含含糊糊道:“我不是回来了吗?”
听他只一味地避重就轻,长公主心底更是慌乱,终于一鼓作气,用力将他扑倒在床榻上,双手撑在他肩两侧,装作发脾气耍赖的样子,“哥哥以前说只喜欢我,还作不作数?”
季明决被按在下,只饶有兴致地欣赏长公主明明鼻尖哭得通红,却还恶狠狠的纸老虎模样,笑道:“自然作数。”
“那哥哥为什么不帮我?”长公主的语气突然软下去,甚至略带幽怨。
他心中一凛,原来长公主今天费这样大的力气讨好他,只为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李时瑜?
察觉到他眉眼中的冷意,长公主心底发紧,终于俯身在郎君耳垂上落下一吻。
耳垂被温香软玉吻着,季明决心底微微慌乱一霎,正要狠下心来拒绝她,唇却又突然被她侵袭,他不堪一击的清醒顿时沦陷。
长公主学着他从前的动作,舌尖微勾,唇齿交缠,不给郎君开口拒绝的机会。
直到被他翻过身压住,两人才得以暂时分开。季明决双手撑在她耳旁,气喘吁吁,良久才眸色深沉道:“殿下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京仪见他如此软硬不吃,毫不松口,心底仅有的一点希望也被湮灭,怒气混杂着骄傲与羞耻,终于脱口而出道:“你不愿意帮我,我就去找别人!”
徐太傅、顾命大臣杨一闻,满朝文武总有靠得住的人!
季明决面色冷静,眼底却有晦暗不明的情绪暗流涌动,他的大手慢慢覆上长公主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缓声道:“殿下想去找谁呢?”
她根本连这门都出不去,她能求的只有自己。
京仪其实在脱口而出那句气话后就已后悔,太傅首辅都是文官,要保护好阿弟,只有手握兵权的季明决才是最好的人选。
虽不想承认自己想他,可他如此推脱拒绝,长公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我不该让哥哥为难的,哥哥走吧。”
她红唇微抿,侧脸坚强执拗,眼底却有一滴泪珠慢慢滑落。
季明决心中又疼又气,简直不知道拿这小人儿该如何是好。待她好一些,小东西就要扬起尾巴招摇,待她差一些,还不等她埋怨,自己就已经受不住要缴械投降。他瞧不起自己如此婆婆妈妈,但小家伙跟他耍耍赖,又什么原则都抛开不顾了。
罢了,李时瑜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有自己盯着,不会出任何问题。就当是让长公主心情好些吧。
季大人轻易地过了自己心里这关,便俯下身贴着她的侧脸,耳语道:“那便依绵绵的意思,可好?”
无声无息却哭得泪流满面的小人儿立马撑起身,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真的?”
得到季大人肯定地点头后,长公主终于展露笑颜,主动勾着他的脖子道:“哥哥真好!我就知道逢之哥哥不会坐视不理的。”
嗓音又娇又甜,让他甘愿溺死在其间。
正当京仪放下心,思忖着如何请他离开,不能任由他在自己寝殿内如此放肆时,却腕间一紧,双手竟被他扣在身后,整个身子也成了俯趴在他腿上。
直到臀上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掌,长公主才明白过来他居然在打自己!
长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对待,又羞又气,立马踢着两条小腿挣扎道:“放肆,你快放开我!”
季明决只稍稍用力,便把拳打脚踢的小人儿锢紧在怀中,又在那圆润挺翘上落下一掌,故意道:“殿下还敢不敢说什么求别人的话?”
京仪的脸烧得通红,却又不敢放声尖叫怕被外人听见其中荒唐,只小声呜咽道:“你快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郎君还记恨着她刚才一声“放肆”,不但不放手,甚至加大了力度,海棠床帐隔绝开的这一小片天地中,顿时又响起极清脆的一声。
直到小腹被长公主用膝盖狠狠一顶,季明决才顺势放开她。耳垂红得快要滴血的长公主慌乱地爬进被窝中,浑身裹上被子,把床头针线香包之类的小玩意一股脑往他身上砸过来,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怒道:“你好没良心,敢打我!坏人,你竟然敢打我!”
季明决只微微偏身躲过长公主的进攻,捉住她还露在锦被下的脚腕,轻佻道:“那殿下去告发臣好了,就说臣打了殿下屁股,冒犯殿下的长公主之尊。”
话音刚落,长公主就尖叫着扔了个枕头过来。他抬手随意挡下,将人从被子中挖出来,笑道:“好了,别闹了。”
郎君一边抵挡着她的小打小闹,一边取过衣架上的外衣替她穿上,道:“殿下要来看你。”
“是阿弟来了吗?”本还在挣扎的长公主立马抬头问道。
季明决唇角微抿,道:“是太子殿下。”
京仪微微一愣,心底立刻升起复杂的情绪,但终究未说什么。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立在桌边的长公主回身,见先是一片玄色暗纹的衣角进来,接着才是一身太子装扮的时修。
两人之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京仪只看着时修一点点走近,并未开口。
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京仪脑中记忆还停留在他抱着自己送出去的小狗,在钟粹宫中玩闹,跟在时瑜身后念书的样子。
可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时修似有所感,他走近后也在桌边站定。午后淡色的日光照在两人脸上,他嘴角轻颤,终于率先开口:“皇姐!”
……
长公主站在窗前,看着太子在季明决的拥护下远走。
逢之哥哥,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在秦太后的重重监视之下,轻而易举地进出这座行宫,甚至带着太子殿下前来呢?
☆、第 45 章
漠北前线不等人,季明决在新帝登基仪式后,便要匆匆赶回战场。
临走前夜,季明决被人在送行宴上灌了两口酒,头脑一热,竟骑马出城,翻过行宫的院墙,叩开长公主房门。
京仪一开门便闻到那股酒气,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他一把拦腰抱起,尚未出口的惊呼声都被堵在他的掌心里。
她才从浴桶中出来,发梢还滴着水,一双受惊的眸子愣怔地盯着醉酒的郎君。
长公主被变相幽禁在这座行宫中,身边没一个熟悉的下人,连阿颜都不得来伺候她,只有一众监视她的宫女。她讨厌那些目光,这才自己亲自来开门。明知这般嚣张地深夜前来,门外之人只会是他,但见到他的醉眼迷离,还是忍不住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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