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刀-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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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翊登时心乱如麻，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脑中浮现的皆是适才蓝月沫抱住自己的场景，回过神来，身边已然空无一人，只剩下蓝月沫适才所吹奏的横笛，颜翊将其捡起，知是对方刻意留下，当下将其握紧，展开身形跃回城楼。

回到营中，无人问起声音从何处传来，只听得声音断了，却都各自睡去，颜翊脑（'文'）中却是无（'人'）时不刻不在闪（'书'）过蓝月沫的身（'屋'）影，耳边蓝月沫的话语也犹若在耳。次日，由蓝月沫率领的辽军浩浩荡荡一万大军涌到城下，蓝月沫一声令下登时有数千人强攻城门，颜翊把心一横，怒道：“放箭！”但敌方前方将士手中皆手持盾牌，弓箭虽如疾风骤雨，但大多都落了空。颜翊再到：“带一万精兵两侧迂回，一队精锐五千正面进攻！”待宋军行至城下，突然一人回报道：“报告元帅，敌人正在撞击城门，若是现在开城门，敌人必当涌入，到时候只怕难以抵挡！”颜翊一抖金枪，纵身跃下，众将领皆吓得目瞪口呆，颜翊凌空挥舞，登时真气四溢，银虹缭绕，真气所到之处，敌军尽皆倒地。辽军见颜翊独自攻下，不禁皆如狼见到肉一般直奔而去，颜翊展开轻功跃至高空，蓝月沫眉头紧锁，神情愁楚，喃喃道：“你以身试阵这又何苦？只可惜，为了我雪莲教三千教众的性命，我只有对不起了。。。”大喝一声道：“放箭！”登时，千箭万弩朝着高空的颜翊射去，蓝月沫却也已是闭上了双眼，不忍看去，两行泪水缓缓流下。忽听得身侧一人道：“不好，妖怪！”蓝月沫忽的睁开眼，只见颜翊周身突然有了一道无形气墙，弓箭皆近不得他身，蓝月沫大惊，但也就在这时，雁门关城门大开，宋军一万五千人如潮水般涌出城来。颜翊挥动枪杆杀死几名辽军，一脚踏在一名辽军的盾牌之上，借力跃上城墙。城墙上众将领不禁连声叫好，颜翊深呼吸一口道：“还好二弟传了我这手，不然我早已万箭穿心了。。。”蓝月沫也登时松了一口气，挥动小旗，登时几千大军从不同的方位攻向宋军，颜翊居高临下观察着局势，只见敌方士卒编排成队首尾相连，颜翊喝道：“把弓箭给我！”立时有人取了弓箭奔来，颜翊拉满长弓朝着敌军中一人射去，弓箭登时穿胸而过，颜翊微微一笑，但立即又皱起眉头，不料颜翊射杀了敌方队伍中的领头大将，却立时有人上来补上那人的位子，颜翊大惊道：“首尾相呼，竟然环环相扣，即便倒了一人，还有其他人可以补上，源源不断，这可如何破的！”但见场中不断有宋军阵亡，颜翊内心纠结万分，乍一看，只见敌方每有一人阵亡，就有一人补充，但随着人数的减少，所布之阵却也逐渐缩小，可怕的是随着阵势的减小，宋军就会被裹得越紧，手脚更是施展不开，靠近宋军的辽军人人手中带盾，本就手脚施展不开的宋军由于敌方有盾牌的抵挡，杀人变的更加困难，虽宋军手中也有部分人手持盾牌，但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碰到对方的兵刃，此时宋军已经完全被对方牢牢困在阵中，冲冲不出，退退不出，颜翊端倪片刻，喝令道：“再有五千精锐从外侧攻他，里面将士里应外合！”城下登时又涌出五千将士，蓝月沫微微一笑，挥动小旗，靠近城门的士卒登时扩散开来涌向宋军新来精兵，阵中的宋军也得以舒缓，开始再攻对方大军，但攻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颜翊突然发现刚下去的五千大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围住，困在了阵中。颜翊不禁黯然失措，瞪着远处的蓝月沫，虽然看不清，但也能略微感受到她骄傲的神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宋军已有半数的士卒死在辽军的兵刃之下，城下登时血流成河，赤染黄沙。

颜翊无奈至极，更是不忍往城下看一眼，这时八贤王和庞太师一并走向城楼，遥遥望去，八贤王亦是束手无策，顿了顿突然灵机一动道：“准备五千精兵，从外围想办法绕到白衣男子身后！”庞太师却道：“戚斌，跃过人群去擒了那男子！”戚斌持刀领命奔去，正待奔至蓝月沫身前，突然一个灰袍身影从蓝月沫身后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迎面就是一掌朝着戚斌发去，戚斌大惊，闪身避过，只见那人身手矫健，掌风呼呼，戚斌刀法轻灵，闪避自若。二人斗了五十余招，灰袍人突然大喝一声，掌心犹如有了吸力一般，戚斌刀法轻盈却依旧难敌对方掌心的劲力，刀犹如不听使唤般时不时失去控制，接着灰袍人内劲急吐，由吸变吐，掌心到处与戚斌的宝刀相触，戚斌登时被震得虎口酸麻，灰袍人忽吸忽吐，戚斌变换不及，宝刀脱手，灰袍人伺机一掌拍在戚斌胸前，戚斌登时被震出三丈开外，掉入敌方阵中，庞太师大惊。颜翊纵身而起，掌心使力将戚斌吸起，展开身形一把抓住戚斌将其带上城楼。然而此时戚斌已是奄奄一息，庞太师亦是慌乱不堪，毕竟戚斌跟了他那么多年，颜翊摇摇头道：“差不多没救了。。。”只听得戚斌声音微弱道：“太师。。。恕戚斌不能再。。。再保护您老人家了。。。”庞太师感怀不已，本来他只是想让戚斌去引诱蓝月沫，然后假装打不过再回来，不料半路冲出个灰袍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戚斌转向颜翊道：“那灰衣人。。。武功着实。。。厉害。。。在。。。在我所遇。。。高手中。。。恐怕。。。恐怕只有。。。只有沈。。。君。。。”越字都没有说出来，戚斌便已断了气。颜翊虽知戚斌是庞太师的人，但他是为敌方所杀，不禁有些感触，沉吟了一会儿，再往城下看去，却见灰袍人穿梭于阵中，而阵中的一万五千宋兵此时所剩一千都不到，颜翊大喝一声，一拳打在城头，击碎了几块砖石。八贤王眉头紧锁道：“此阵扑朔迷离，我瞧了半晌却也没能看出任何破绽。。。想来他们吃了上次的亏，那男子身后一定还有埋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却是不能再用！”

待宋军全军覆没，颜翊大喝一声：“挂免战牌！”话毕，便气氛的甩袖下了城楼。只听得城下辽军仰天大笑，笑声震天，震的颜翊哭笑不得。接连一天，颜翊茶饭不进，整个人登时憔悴了一圈，苦思冥想许久却也未能解开破阵之谜，此时，八贤王行入帐中，身后一人捧着西瓜行了进来，颜翊朝八贤王行礼，八贤王示意他不必多礼，坐下道：“颜元帅一日未进一粒米饭这样可不行啊，若是元帅垮了，那还有谁来保我大宋江山！”说罢伸手一挥，示意那人将西瓜送到颜翊桌上，八贤王道：“这天越来越热了，吃饭怕是难以下咽，我给你准备了西瓜，先吃了它吧！”颜翊看着西瓜，拿在手上吃了一口道：“多谢八王爷。。。”突然又道：“现在什么时候了？”递西瓜的士兵道：“回禀元帅，明日便是五月初三，夏至之日！”颜翊喃喃道：“夏至了。。。怪不得这么热。。。时间过得真快。。。”八贤王道：“是啊。。。想来我们已经来到这四个月啦。。。”颜翊边吃着西瓜，边感叹时光流逝，竟一不小心啃到了西瓜皮，只听得颜翊“哟”的一声尴尬道：“没留意，都啃到皮了。。。”三人不禁笑开了怀，笑了笑，似乎一下子又意识到了战场的危机，当下又变的愁眉不展，八贤王道：“颜元帅可想到有何良策？”颜翊摇摇头，说道：“我苦思冥想一整天，竟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八贤王也微微叹气道：“是啊。。。他们阵法诡异，首尾呼应，若一人阵亡，身后或者身旁便会有人补上空位，训练极其有素，就如铜墙铁壁，而我们大军只要进到阵中，对方就如瓮中捉鳖一般，任由他们斩杀。”颜翊接到：“而且若是我们从外侧进攻，他们还会通过变阵将外围的士兵再度卷入阵中，这很让人头疼。。。”恍惚间，颜翊看到剩下的半只西瓜下面裂了一道口子，登时，脑中浮现出战场的场景，喃喃道：“西瓜皮不就如敌军一般紧紧地将我军这西瓜瓤包裹在中间么，为什么西瓜会裂开，而我军竟冲不出来！”八贤王笑道：“这西瓜开裂呀，也有多种原因，有的是内部水分太足，而西瓜皮太薄，胀破了的；也有烈日暴晒加上暴雨交加导致的破裂，总之原因很多。。。”颜翊沉吟半晌，一拍大腿道：“对啊，我们是攻不出来，即便外面攻进去也会被裹在里面，但若是我们又有大军往阵中冲，又有士卒往外侧包围，他们如何变阵？再厚的西瓜皮也得爆！”八贤王点点头，觉着有理，但又道：“这样的话，可能会消耗很多的兵力！”颜翊想想也是，当下道：“我再想想法子，看能否将死亡人数降到最低。。。”八贤王起身道：“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劳烦元帅再仔细揣摩一下，我也会再想想主意，晚上再来一同探讨探讨。。。”颜翊道：“恭送八王爷！”

颜翊斟酌良久，突然又想到：“对了，对方能够收尾呼应，每一个点都是头或者尾，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他们的目的是缩小范围，将我们困在阵中，最好连手脚也施展不开，那我们就一直往外冲，一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再顶上，再结合第二路兵的冲阵和围剿，定能破阵并且将其反擒住。”少时，门外又响起了号角，一人进帐中道：“报告元帅，敌军攻城了。。。”颜翊道：“来的真好，我这就要破这西瓜阵！”当下叫齐七千精锐，吩咐道：“大家冲出城后不要妄动，任由其将自己围住，然后待对方阵法成形，这时所有人将兵刃横拿，尽全力往外冲，一人倒下，后面的就赶紧跟上，定要将他们这几圈西瓜皮顶成一圈，让他厚的变薄的，不，最好撑破了他们这西瓜皮！”紧接着又道：“我会再吩咐六千精兵，三千用来冲阵，三千用来从外侧迂回。。。将士们，我们虽然没有特别训练过，但我相信大家都是有勇有谋之人，一定懂得我的意思，我们齐心协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众将士齐声道：“片甲不留，片甲不留！”颜翊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少时，颜翊登上城楼，只见对方依然阵列在城下一里之外，颜翊下令道：“七千精兵，给我冲！”一时间城门大开，七千大军蜂拥而出，对方蓝月沫一挥小旗，辽军登时列阵，但见所有宋兵全都蜷缩在了一起，犹如抱团取暖一般，辽军很快便将宋兵团团围住，颜翊微微一笑，待地方预备挥刀砍杀之际大喝一声：“给我冲！”城下登时喊声沸腾，厮杀成片，宋军全都横拿兵刃，将辽军往外侧顶压，颜翊当即又道：“打铁要趁热，六千大军何在？”城后登时一阵沸腾道：“有！”颜翊又道：“马将军带三千军给我往阵里冲！刘将军给我包围他们！”城下齐声道：“末将领命！”宋军登时个个热血沸腾，蓝月沫见宋军攻出，赶忙挥动小旗以示变阵，但不变阵还好，一变登时混乱不堪，只见对方又包围又进阵，更有甚里面的士卒极力的向外施压，不一会儿便峰回路转，宋军反过来将辽军团团围住，加上后来补上的辽军，共两万大军全部被困。辽军一面想逃，一面又想夺回主权，重新列阵，犹豫之际已然全军崩塌。颜翊一挺长枪道：“让我来会一会你灰袍人！”说罢纵身而起，金枪直刺蓝月沫，果然，灰衣人再度从蓝月沫身后冲出，颜翊早有准备，一个反跑，回身一个回马枪，灰袍人大惊，差点着了道，二人相拼，银虹四溅，这一斗便斗了三百回合，灰袍人不禁感叹：“不愧为宋军营中第一人，武功果然高强。。。”颜翊冷笑一声道：“老匹夫，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帅的手段！”蓝月沫急道：“爹，不要伤了颜大哥！”原来灰袍人竟是蓝月沫的父亲蓝英杰，只听得蓝英杰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只想会会他，他是我乖女儿的意中人，我岂能伤他呀！”颜翊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伤我？那就看你能不能胜过我手中的金枪！”二人又斗二百余和，竟是谁也占不到便宜。此时辽军已然溃不成军，死的死，逃的逃，宋军在颜翊的破阵之策之下大获全胜，所有人齐聚城下欢呼成片。

颜翊与蓝英杰边打边追，不一会儿就远离了雁门关，二人谁也不肯退让，一直打到悬崖峭壁旁，颜翊一枪刺出，蓝英杰伸手抓住枪尖，颜翊大怒，大喝一声，转动枪杆，不料对方内劲过盛，颜翊再使力，却不由得连身体也转了起来，蓝英杰也不由得身躯晃动，二人竟双双转出了崖边，直坠而下。蓝月沫大惊，登时惊慌失措，但蓝月沫却是无暇思索的跟着跳了下去。蓝月沫下坠之时，却见崖下一人金枪插在巨石之中，稳住了向下的趋势，一人手抓着峭壁，也稳住了坠势，蓝月沫倒是无语了，眼看着便要坠亡，颜翊登时一个倒挂金钩，双脚踏在枪杆之上，借力跃起，抱住了下坠的蓝月沫，回身再一把抓住枪杆，缓住坠势后拔出金枪，展开身形落至崖底。颜翊放下蓝月沫，一挺金枪道：“老匹。。。不。。。蓝教主，我们再斗三百回合！”蓝英杰见其突然改口不禁微微一笑道：“好。。。那就再让我来领教元帅的金枪！”颜翊一个急闪，挺枪刺出，蓝英杰弯腰避开，一掌朝颜翊胸间打落，颜翊猛一咬牙，运起护体真气，竟用身体接下了蓝英杰这一掌，蓝英杰也突然大惊，不料颜翊顾不上吐一口鲜血，随即伸脚踢出，正中蓝英杰小腹，蓝英杰闷哼一声，连连倒退，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口吐鲜血，颜翊已是由于反力太高，而不住的倒退，抓住身后一株树干，这才站定。不及说话，颜翊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但很快又舒缓了起劲，笔直的站了起来。蓝月沫赶紧跑去扶起蓝英杰，却见蓝英杰挥手示意不要后哈哈大笑道：“颜元帅有胆有识，果真是真英雄！我把女儿交给你，我也放心了。。。”蓝月沫登时尴尬，脸红道：“爹，你在说什么呢！”蓝英杰又是一阵大笑，缓缓起身道：“颜元帅，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颜翊看了一眼蓝月沫，微微脸红的将视线移开道：“令千金无论智谋还是样貌都是没的说的。。。”蓝英杰笑道：“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舒了口气接着道：“此番辽主有意刁难我雪莲教，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再当这什么教主了，此番辽军打败，皇上必定迁怒于我们雪莲教，所以，我已经通知了教中兄弟，若是辽军大败，就让他们自行离教，自谋生路！我也找个僻静的地方，牧马放羊，了此残生。。。”蓝月沫道：“爹。。。那女儿陪你一起去牧马放羊。。。”蓝英杰笑道：“傻丫头，你正直青春年少，为父又岂能耽误了你的婚姻，颜元帅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由他做你的夫君，我就放心啦。。。”蓝月沫一脸羞涩道：“爹你。。。你别乱说啦！我。。。我。。。”蓝英杰朝着颜翊嘿嘿笑道：“我把女儿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好好待她！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颜翊看着眼前的蓝月沫，脑中浮现出那日夜间的场景，不禁道：“赤血染黄沙，白发换青丝。。。我爹和我爷爷他们就是如此战死在这战场之上的！现在我只有娘这一个亲人，镇守边关纵然能够流芳百世，但娘她牵挂一世，我又如何心安！如今辽军打败，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太平日子，也够皇上招兵买马、招纳贤士。。。我也累了，战场的喧嚣催人泪下，好想过一过平民百姓的生活。。。”蓝月沫道：“如今你坠落万丈深渊，大家一定都认为你阵亡了，这也好。。。正好可以圆了你的心愿！”颜翊微微一笑道：“我本不喜欢战争，但无奈身在将帅之家！现在我该做的都做了，我失去了爹，差点也失去了一切，我想是该我好好平平静静过日子的时候了，你愿意跟随我淡泊一生吗？”蓝月沫喜出望外，蓝英杰登时哈哈大笑道：“好！好你个颜翊